第三十七章：我的敌人是时间
与袁天罡开诚布公的聊过之后，袁天罡只在太子府留了两日就要离开，这让我明白，他确是个心怀苍生之人。
像他这样的人，去到哪里都会受人追捧，敬爱，谁让古代人都信奉天道神佛的，他若是留在长安，肯定会被李渊封个官当当，从此荣华富贵，可他还是要走，就只能证明，他不想泄露天机，或是说，他不愿意朝廷利用他的能力，所以，他的人生才可以造就传奇，流传百世，因为他的心纯善，至臻。
李建成和我把他一路送至长安城外，李建成再三挽留。“袁天师，你怎只待了三天就要走，莫非是府上的人招待不周？”
袁天罡微微躬身。“太子殿下过虑了，太子府上下都对贫道十分热情，贫道这几日在太子府可是吃得好住得好。”
“那为何还急着要走？”李建成急说。
“贫道本乡野之人，惯常自由。”袁天罡说道：“贫道想趁着身体还利索，到处走走看看，方不枉来一遭人世。”
李建成露出遗憾的神情。“孤原想着，以天师之能，入仕为官必定飞黄腾达，造福天下百姓，奈何天师闲云野鹤，孤也不便强人所难了。”
“多谢太子殿下为贫道思虑。”袁天罡恭敬回道：“待到合适时机，贫道自会回京入仕。”
李建成道：“那孤便静候天师归来。”
我知道他口中的合适时机是什么时候，是李建成死后，真正的天下大定，那时候李世民已经当上皇帝了，也就不需要再利用他仆算什么天机，预测什么福祸。
想到李建成逃不过被李世民杀死的结局，我心情突然变得压抑，却只能扯着笑脸。“师兄啊，你一路好走。”看了一眼方机，方机立马捧上一个包袱，我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昨晚就让人给你备好的盘缠，师兄，你拿在路上使。”
袁天罡接过，朝李建成抱了抱拳。“如此，多谢太子殿下了。”说完，又斜眼瞥了我一眼。
我意识到他还有话跟我说，可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他这是想起什么了，想再给我交代一下？思及此，我忙道：“建城，我与师兄多年未见，如今又要匆匆离别，我这心里很是不舍，我想再送送师兄。”
“去罢，我在这里等你。”李建成很理解的拍拍我手臂，然后再对袁天罡说：“孤知道你们师兄妹还有些体己话想说，孤便不打扰了，只盼天师路途平顺，免得孤与知晨挂念。”
要不要这么聪明，我已经说得这么隐晦了，他都还能猜出我和袁天罡有私密的话要说，我讪讪笑了笑，不敢多言，袁天罡倒是得体的说：“此去不知归期，望太子殿下保重。”
李建成颔首。“天师，保重。”
我这才跟在袁天罡身侧，胡乱瞎扯了几句，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问道：“袁天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要跟我交代呀？”
“不错。”他神色无波，边走边道：“此番作别，你我之间恐再无相见之期......”
他话未说完，我就吓得抱上了他的手臂。“你别吓我呀，什么叫没有相见之期，你不是说等时机合适了，你会入仕为官么，怎么就没见面的机会了，难不成，我还真会被李世民给杀了！”
“你别激动，听贫道把话说完。”他说时眼睛睇向我拽着他手臂的手，我当即会意过来，我这激动的举动，无疑会让李建成多想，连忙松了手。“抱歉抱歉，只是你这话也太吓人了，我一时情急，也就没想太多。”
他轻蔑的看我一眼，似很不待见我一样，方说道：“贫道早前就说了，只要你别想着帮太子改命，就可安然，贫道只是想跟你说，你既心属太子，便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吧，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实不该因师妹的私心而……总之，你好自珍惜。”
我想，他也感叹李建成是个好人，却因他师妹落得个被杀的下场，所以，他跟我说这些是他出自于他师妹做下错事的内疚，所以，他提醒我和李建成在一起不要浪费时间，顿时，我的心情又沉重了。
我能真实感受到那种想要和李建成在一起的心意，我也能感受到和李建成在一起的快乐，可不久后，李建成就会离我而去，而我只要不妄图去改变什么，就能平安，我清楚知道，注定是生死两离的结局，这令我无比难受的结局。
故，往后我和李建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倒数，而我只要珍惜自己这条命就会平安，故，我要面对的敌人只有时间，我和李建成为数不多的时间。
不几日，李元吉携齐王妃杨珪媚，也就是我那个便宜妹妹，一起来了我晨兰苑，还专挑的晚饭时间，说不得是为了等李建成下了班一起吃晚饭，这不，他们前脚踏进院门，李建成也回来了，都还没来得及招呼他们坐下呢。
我连忙让方机多去准备些饭菜，然后同他们一起进屋，边走边说：“四弟呀，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
不等李元吉答，李建成就道：“四弟来你不欢迎？”
“你这话说得。”就算我不会说话，这李建成无事生非的岂不比我更不会说话？瞪他一眼，随即道：“别理你大哥，忒不会说话。”
而李元吉笑了笑。“皇嫂，大哥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他身侧的杨珪媚也掩笑说道：“大哥和皇嫂的感情真好。”
“是，是。”我意识到我都没怎么跟这个便宜妹妹搭话，显得漠不关心，纵然她不晓得我是她姐，可李建成跟我说过实话，我若表现得一点也不亲热，那不是让李建成觉得我为人冷漠吗？便笑着说道：“许久没见齐王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音落，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由看我一眼，还笑了笑，我突然发现，这话说得真是毫无羞耻之心呀。
这杨珪媚是我妹，我和她长得本来就很像，我这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漂亮吗？反是杨珪媚没有什么异常，笑容温婉。“皇嫂过誉了，珪媚也许久未见皇嫂，十分想念呢。”
她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李建成和李元吉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妹的事儿，眼下，李建成和李元吉心里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郁闷中，脱口道：“这不就见着了吗。”
说完，我都有想扇自己巴掌的冲动了，人家原就只是客套话，我客套回去不就行了，我干嘛要说得好像很不乐意见她一样，弄得她一脸窘迫的看我，我只得连忙挽回过失。“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你，现在咱们见了面，也就不必再思念彼此了。”
话刚说完，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我僵着笑，我都说了些什么！好似我跟杨珪媚是天各一方的情人！
为什么人家杨珪媚说个想念我的话就没这个意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怪异呢，我只是想挽救挽救我不是不乐意见她，否则，她肯定会以为我不待见她呢，算了，我觉得我还是少说为妙吧。
沉默，是这时候比较合适的选择，几人进了屋，坐在一起闲谈，我怕我再胡言乱语，就只是听他们说，腔都不搭一句，或许是杨珪媚怕我尴尬，笑着说道：“皇嫂，明日西市上有戏班子登台，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是有仇家的人，虽然不是我惹的祸，但仇人只认我这张脸呀，哪管我还是不是原装货，可我若是拒绝她的邀请，又显得我不近人情，但她一个比我还弱的女人，哪里保护得了我，我不好拒绝，也不敢答应，再说了，她还是我的亲妹妹呢，只好转头看向李建成，让他来帮我说话，最多让杨珪媚以为我做什么都要征询李建成的意见，觉得我怕李建成，管她呢，不就是面子的问题，左不过性命的问题严重。“建成，你看......？”
哪想他说：“正好明日休沐，四弟，我们也好久没出去散散心了，这样吧，明天陪她们去看戏，看完我们去西郊走走吧。”
李元吉笑容温煦。“听大哥安排。”
有他们两个一起，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况且我还没见过古代的戏怎么个唱法，去长长见识也好，还有李建成说的西郊，我也有些期待，倒不是说真的想去看什么风景，郊游什么的，我去的地方太少了，我得多熟悉熟悉长安城，多研究一下路线，好为以后的离开做准备。
虽然袁天罡说过只要我不想着去改变李建成的命运就可以平安，但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我的平安，必得是远离他们兄弟二人，终归李建成死后李世民会做皇帝，不论李世民要不要我的性命，就以我会仆算这个能耐，李世民就不可能放过我，李世民会担心我落入他人之手威胁他的帝位，哪怕不杀我，我也逃不过终身囚禁的命运，所以，我必须要为自己打算，毕竟能活着是一回事，活得有质量又是另一回事。
转日一早，吃罢早饭，李建成就拽着我出了太子府，眼下的天气还有些炎热，我借着马车内闷热为由掀开车帘，实则是为了看清路线，我得借着一切出府的机会探查长安城，纵然李建成已经不再拘着我，可我一个人还是不敢上街的，即便我以后要逃，也得把自己捯饬得像个叫花子，至少让人认不出来，我才有那个胆量。
方机随行车外，我见街边有卖饼的，我在马车上都能闻到清香的味道，便唤她。“方机，那个什么饼。”
方机回眼看我手指的方向。“夫人是说樱桃毕罗吗？”
一个饼都起那么好听的名字，我更有尝尝的欲望了。“买一个。”
方机却是不动，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我方想起我是没有月俸的，我灵机一动，不如趁此跟李建成抗议，让他给我钱花，我也好为以后攒钱，转头就道：“我说太子殿下，我好歹是您的良娣吧，可您就清廉到如此地步吗？自己的女人想吃个饼似乎都很难呢。”
“咳咳......”他略显尴尬，忙唤道：“冯立，去买几个樱桃毕罗来。”
冯立是他的亲随侍卫长，话音一落，马车就停了下来。“是，殿下。”
李建成这才说道：“我的不就是你的，至于拿话来堵我？”
“太子殿下这话说得，什么你的就是我的，平白让我误会我好像可以挥金如土似的。”我不得不纠正他。“可事实呢，我自不必说，就连你身上，我也是一个铜板都没见着呀，那不等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他笑着揽了我的肩。“你的一应用度都由账房支出，你一天也不出府，我就给忽略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的，我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这话说得我很不开心，仿佛我一点都不重要！我有些拿酸的说道：“当然也不会在意即便我自个儿不出府，我也不会让方机上街给我买东西的。”
他刮了下我的鼻头。“都给你赔不是了，还耍性子？”
“这就太子殿下的歉意？”我继续作。“诚意呢，诚意在哪儿？”
“回头就让观音把你的月俸补上。”他颇有些无奈的表情。“别闹了，好不好？”
虽说古代人的掌家之权在当家主母手上，可依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我是李建成的良娣，也算是有品级的人，就跟当官的一样，我的工资该由朝廷发放才对，这么说，我这么些年的工资全在太子妃手里？
难不成朝廷发的钱，是直接发给太子妃的？
而太子妃郑观音不太待见我，若李建成去跟她说要她拿钱给我，会不会让她不高兴，又像上次那样来害我，我岂非防不胜防？
一时间我都有些犹豫了，觉得要不要保持现状才是最稳妥的，适时，冯立撩开车帘。“太子殿下，您要的樱桃毕罗。”
李建成接过递给我。“喏，你不是要吃么。”
油纸里躺着三块饼，看着像烧饼一样，上面还涂了红色的酱汁，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真有樱桃的酸甜味儿，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眼下都入秋了，距樱桃过季都已经好几个月时间，古人居然可以把樱桃做成的酱汁保存这么久。
别说，这涂了樱桃酱汁的烧饼还挺好吃，与现代的烧饼都差不离了，我一不小心就吃了一块，不知不觉，也就到了西市，选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窗口正好对着戏台，将戏台上和戏台下的人头攒动尽收眼底，这有钱就是任性，不必像楼下的百姓一样，人挤人，然后闷出一身汗。
雅间里，李元吉和齐王妃杨珪媚已经到了，见我们进了屋子，两人起身。“大哥，皇嫂。”
像他这样的人，去到哪里都会受人追捧，敬爱，谁让古代人都信奉天道神佛的，他若是留在长安，肯定会被李渊封个官当当，从此荣华富贵，可他还是要走，就只能证明，他不想泄露天机，或是说，他不愿意朝廷利用他的能力，所以，他的人生才可以造就传奇，流传百世，因为他的心纯善，至臻。
李建成和我把他一路送至长安城外，李建成再三挽留。“袁天师，你怎只待了三天就要走，莫非是府上的人招待不周？”
袁天罡微微躬身。“太子殿下过虑了，太子府上下都对贫道十分热情，贫道这几日在太子府可是吃得好住得好。”
“那为何还急着要走？”李建成急说。
“贫道本乡野之人，惯常自由。”袁天罡说道：“贫道想趁着身体还利索，到处走走看看，方不枉来一遭人世。”
李建成露出遗憾的神情。“孤原想着，以天师之能，入仕为官必定飞黄腾达，造福天下百姓，奈何天师闲云野鹤，孤也不便强人所难了。”
“多谢太子殿下为贫道思虑。”袁天罡恭敬回道：“待到合适时机，贫道自会回京入仕。”
李建成道：“那孤便静候天师归来。”
我知道他口中的合适时机是什么时候，是李建成死后，真正的天下大定，那时候李世民已经当上皇帝了，也就不需要再利用他仆算什么天机，预测什么福祸。
想到李建成逃不过被李世民杀死的结局，我心情突然变得压抑，却只能扯着笑脸。“师兄啊，你一路好走。”看了一眼方机，方机立马捧上一个包袱，我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昨晚就让人给你备好的盘缠，师兄，你拿在路上使。”
袁天罡接过，朝李建成抱了抱拳。“如此，多谢太子殿下了。”说完，又斜眼瞥了我一眼。
我意识到他还有话跟我说，可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他这是想起什么了，想再给我交代一下？思及此，我忙道：“建城，我与师兄多年未见，如今又要匆匆离别，我这心里很是不舍，我想再送送师兄。”
“去罢，我在这里等你。”李建成很理解的拍拍我手臂，然后再对袁天罡说：“孤知道你们师兄妹还有些体己话想说，孤便不打扰了，只盼天师路途平顺，免得孤与知晨挂念。”
要不要这么聪明，我已经说得这么隐晦了，他都还能猜出我和袁天罡有私密的话要说，我讪讪笑了笑，不敢多言，袁天罡倒是得体的说：“此去不知归期，望太子殿下保重。”
李建成颔首。“天师，保重。”
我这才跟在袁天罡身侧，胡乱瞎扯了几句，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问道：“袁天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要跟我交代呀？”
“不错。”他神色无波，边走边道：“此番作别，你我之间恐再无相见之期......”
他话未说完，我就吓得抱上了他的手臂。“你别吓我呀，什么叫没有相见之期，你不是说等时机合适了，你会入仕为官么，怎么就没见面的机会了，难不成，我还真会被李世民给杀了！”
“你别激动，听贫道把话说完。”他说时眼睛睇向我拽着他手臂的手，我当即会意过来，我这激动的举动，无疑会让李建成多想，连忙松了手。“抱歉抱歉，只是你这话也太吓人了，我一时情急，也就没想太多。”
他轻蔑的看我一眼，似很不待见我一样，方说道：“贫道早前就说了，只要你别想着帮太子改命，就可安然，贫道只是想跟你说，你既心属太子，便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吧，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实不该因师妹的私心而……总之，你好自珍惜。”
我想，他也感叹李建成是个好人，却因他师妹落得个被杀的下场，所以，他跟我说这些是他出自于他师妹做下错事的内疚，所以，他提醒我和李建成在一起不要浪费时间，顿时，我的心情又沉重了。
我能真实感受到那种想要和李建成在一起的心意，我也能感受到和李建成在一起的快乐，可不久后，李建成就会离我而去，而我只要不妄图去改变什么，就能平安，我清楚知道，注定是生死两离的结局，这令我无比难受的结局。
故，往后我和李建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倒数，而我只要珍惜自己这条命就会平安，故，我要面对的敌人只有时间，我和李建成为数不多的时间。
不几日，李元吉携齐王妃杨珪媚，也就是我那个便宜妹妹，一起来了我晨兰苑，还专挑的晚饭时间，说不得是为了等李建成下了班一起吃晚饭，这不，他们前脚踏进院门，李建成也回来了，都还没来得及招呼他们坐下呢。
我连忙让方机多去准备些饭菜，然后同他们一起进屋，边走边说：“四弟呀，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
不等李元吉答，李建成就道：“四弟来你不欢迎？”
“你这话说得。”就算我不会说话，这李建成无事生非的岂不比我更不会说话？瞪他一眼，随即道：“别理你大哥，忒不会说话。”
而李元吉笑了笑。“皇嫂，大哥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他身侧的杨珪媚也掩笑说道：“大哥和皇嫂的感情真好。”
“是，是。”我意识到我都没怎么跟这个便宜妹妹搭话，显得漠不关心，纵然她不晓得我是她姐，可李建成跟我说过实话，我若表现得一点也不亲热，那不是让李建成觉得我为人冷漠吗？便笑着说道：“许久没见齐王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音落，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由看我一眼，还笑了笑，我突然发现，这话说得真是毫无羞耻之心呀。
这杨珪媚是我妹，我和她长得本来就很像，我这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漂亮吗？反是杨珪媚没有什么异常，笑容温婉。“皇嫂过誉了，珪媚也许久未见皇嫂，十分想念呢。”
她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李建成和李元吉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妹的事儿，眼下，李建成和李元吉心里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郁闷中，脱口道：“这不就见着了吗。”
说完，我都有想扇自己巴掌的冲动了，人家原就只是客套话，我客套回去不就行了，我干嘛要说得好像很不乐意见她一样，弄得她一脸窘迫的看我，我只得连忙挽回过失。“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你，现在咱们见了面，也就不必再思念彼此了。”
话刚说完，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我僵着笑，我都说了些什么！好似我跟杨珪媚是天各一方的情人！
为什么人家杨珪媚说个想念我的话就没这个意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怪异呢，我只是想挽救挽救我不是不乐意见她，否则，她肯定会以为我不待见她呢，算了，我觉得我还是少说为妙吧。
沉默，是这时候比较合适的选择，几人进了屋，坐在一起闲谈，我怕我再胡言乱语，就只是听他们说，腔都不搭一句，或许是杨珪媚怕我尴尬，笑着说道：“皇嫂，明日西市上有戏班子登台，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是有仇家的人，虽然不是我惹的祸，但仇人只认我这张脸呀，哪管我还是不是原装货，可我若是拒绝她的邀请，又显得我不近人情，但她一个比我还弱的女人，哪里保护得了我，我不好拒绝，也不敢答应，再说了，她还是我的亲妹妹呢，只好转头看向李建成，让他来帮我说话，最多让杨珪媚以为我做什么都要征询李建成的意见，觉得我怕李建成，管她呢，不就是面子的问题，左不过性命的问题严重。“建成，你看......？”
哪想他说：“正好明日休沐，四弟，我们也好久没出去散散心了，这样吧，明天陪她们去看戏，看完我们去西郊走走吧。”
李元吉笑容温煦。“听大哥安排。”
有他们两个一起，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况且我还没见过古代的戏怎么个唱法，去长长见识也好，还有李建成说的西郊，我也有些期待，倒不是说真的想去看什么风景，郊游什么的，我去的地方太少了，我得多熟悉熟悉长安城，多研究一下路线，好为以后的离开做准备。
虽然袁天罡说过只要我不想着去改变李建成的命运就可以平安，但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我的平安，必得是远离他们兄弟二人，终归李建成死后李世民会做皇帝，不论李世民要不要我的性命，就以我会仆算这个能耐，李世民就不可能放过我，李世民会担心我落入他人之手威胁他的帝位，哪怕不杀我，我也逃不过终身囚禁的命运，所以，我必须要为自己打算，毕竟能活着是一回事，活得有质量又是另一回事。
转日一早，吃罢早饭，李建成就拽着我出了太子府，眼下的天气还有些炎热，我借着马车内闷热为由掀开车帘，实则是为了看清路线，我得借着一切出府的机会探查长安城，纵然李建成已经不再拘着我，可我一个人还是不敢上街的，即便我以后要逃，也得把自己捯饬得像个叫花子，至少让人认不出来，我才有那个胆量。
方机随行车外，我见街边有卖饼的，我在马车上都能闻到清香的味道，便唤她。“方机，那个什么饼。”
方机回眼看我手指的方向。“夫人是说樱桃毕罗吗？”
一个饼都起那么好听的名字，我更有尝尝的欲望了。“买一个。”
方机却是不动，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我方想起我是没有月俸的，我灵机一动，不如趁此跟李建成抗议，让他给我钱花，我也好为以后攒钱，转头就道：“我说太子殿下，我好歹是您的良娣吧，可您就清廉到如此地步吗？自己的女人想吃个饼似乎都很难呢。”
“咳咳......”他略显尴尬，忙唤道：“冯立，去买几个樱桃毕罗来。”
冯立是他的亲随侍卫长，话音一落，马车就停了下来。“是，殿下。”
李建成这才说道：“我的不就是你的，至于拿话来堵我？”
“太子殿下这话说得，什么你的就是我的，平白让我误会我好像可以挥金如土似的。”我不得不纠正他。“可事实呢，我自不必说，就连你身上，我也是一个铜板都没见着呀，那不等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他笑着揽了我的肩。“你的一应用度都由账房支出，你一天也不出府，我就给忽略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的，我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这话说得我很不开心，仿佛我一点都不重要！我有些拿酸的说道：“当然也不会在意即便我自个儿不出府，我也不会让方机上街给我买东西的。”
他刮了下我的鼻头。“都给你赔不是了，还耍性子？”
“这就太子殿下的歉意？”我继续作。“诚意呢，诚意在哪儿？”
“回头就让观音把你的月俸补上。”他颇有些无奈的表情。“别闹了，好不好？”
虽说古代人的掌家之权在当家主母手上，可依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我是李建成的良娣，也算是有品级的人，就跟当官的一样，我的工资该由朝廷发放才对，这么说，我这么些年的工资全在太子妃手里？
难不成朝廷发的钱，是直接发给太子妃的？
而太子妃郑观音不太待见我，若李建成去跟她说要她拿钱给我，会不会让她不高兴，又像上次那样来害我，我岂非防不胜防？
一时间我都有些犹豫了，觉得要不要保持现状才是最稳妥的，适时，冯立撩开车帘。“太子殿下，您要的樱桃毕罗。”
李建成接过递给我。“喏，你不是要吃么。”
油纸里躺着三块饼，看着像烧饼一样，上面还涂了红色的酱汁，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真有樱桃的酸甜味儿，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眼下都入秋了，距樱桃过季都已经好几个月时间，古人居然可以把樱桃做成的酱汁保存这么久。
别说，这涂了樱桃酱汁的烧饼还挺好吃，与现代的烧饼都差不离了，我一不小心就吃了一块，不知不觉，也就到了西市，选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窗口正好对着戏台，将戏台上和戏台下的人头攒动尽收眼底，这有钱就是任性，不必像楼下的百姓一样，人挤人，然后闷出一身汗。
雅间里，李元吉和齐王妃杨珪媚已经到了，见我们进了屋子，两人起身。“大哥，皇嫂。”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