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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谋反

    李植绪志在天下,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怎肯罢休。

    几月后皇帝便突发急病死亡,急病太快,甚至来不及为李博怀安排剩下的一切事务。

    就这样,从民间来的李博怀不过做了几个月太子,便继任了皇帝。

    原朝中旧制国丧三年期间不得嫁娶,有大臣认为此举对不利民生,上奏要求缩短此期限,皇帝准奏,改为三月。

    李植绪两月后便起兵造反,打着正国本,扶孝道的旗号。

    认为李博怀来历不明、血统不纯,且不遵祖制、孝道。

    李植绪一起兵,北方六州一月内便倒戈,朝中以及地方上也有不少原先的李植绪派系纷纷投诚。

    李博桓倒是十分大度,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人意外的事,此事正是王不可力主。

    他认为朝中对李植绪拥趸甚笃的都是老旧派的门阀贵族,本就尾大不掉,若是能就此清除一批正是好事。

    李博怀选贤任能,提拔了一批有才能的新贵,填补了朝中及地方空缺。

    李植绪来势汹汹,皇帝命王不可、徐真平叛,诛杀李植绪。

    李植绪大军压境宁州,部下大将朗星一连杀了好几员大将,使得李博桓军这边军心不稳,大军练练败退,徐真及时赶到,阻拦了李植绪继续南下,两军在宁州对垒,打得难解难分。李植绪亲率部队打到济州,王不可前去抗敌,李植绪大军无法再继续推进。

    本来李植绪军队不如皇帝这边人数多,可奈何他手下出了个叫秦季的,为他改良了不少兵器,饶是皇帝这边有战无不胜的徐真以及算无遗策的王不可,仍是打了个平手。

    京中,涵四正在外面闲逛,前线的事情她并不十分担忧,一来是因为王、徐二人的异能,二来是因前世两人在军队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然能助李植绪取夺下皇权。如今二人站在皇权的一方,敌寡我众,胜算更大。王不可说等他擒了李植绪回来,二人就成亲,涵四便开始慢慢准备嫁妆。她进了首饰铺,看到一个好看的镯子正准备拿起,一个冰凉的小手突然搭在她手腕上,涵四的丫鬟正欲喝止那人,被涵四拦住。

    来人穿着朴素,满眼凄楚,戴着面纱,涵四却再熟悉不过,正是李清音。如今的李清音出落的更是绝色。

    涵四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僻静处,避开丫鬟和不远处的侍卫,“你怎得在京中?”

    自从李植绪谋反,李清音自然也被归入了乱党,早就不知所踪,“实不相瞒,哥哥在京中有不少私人的田产、铺子,都是秘密记在别人名下的,他让我过来帮他把一部分折换成银票带给他。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的行踪暴露了,城门最近查的严,我出不去,想让你带我出去。”

    涵四皱眉,若是让李清音带着这笔钱出去,这笔钱不就用来给李植绪作为军费了吗?如此便是资敌,自己肯定不会答应。

    李清音从怀里掏出一大笔银票,从其中只拿出一张一百两的收起,“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或者留下或者上交朝廷都行,我只留下这一百两傍身。”

    李清音看涵四不动,她把这把银票塞给涵四,把鞋子脱下,又从下自上拍了拍全身各处表明她什么都没有藏后,乞求的看向涵四,“求你了,看在我们好姐妹一场,我得赶紧出城去,再晚些他们一定会把我抓到的。”

    涵四收下了银票,“现在就走吗?”

    李清音目光微闪,犹豫了下道:“现在就走。”

    涵四坐了将军府的马车带李清音出城,守门的看到将军府的马车自然不敢阻拦,放了行,行至郊外,李清音让涵四停下,“我要走了,可以再抱抱你吗?”

    涵四只觉得唏嘘,曾经的朋友,如今真的站在了对立面,自此一别,再见不知是何种情形?她与李清音抱了抱,突然感到颈上一阵刺痛,脑袋昏沉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李清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涵四,哥哥说我不带你过去便会杀了我和他……”

    涵四再次醒来时,仍然在马车里,只是换了一辆,手下全都不见了踪迹,想必凶多吉少、被李清音埋伏在郊外的人杀了,涵四心下难过。

    她没再见到李清音,不知道是不是李清音觉得有愧、不敢面对她,但偶尔能听到李清音在外面的声音,会吩咐手下对自己好些。涵四不觉冷笑,到了李植绪那儿可能性命都不保,李清音这是想在自己临死前求一丝心安吗?也不知道李植绪会拿自己威胁王不可还是徐真,不管是谁,涵四都不想面对。

    几日后,涵四被直接推上了一座城头。

    城头上点了一堆火,涵四在浓烟中朝下看去,似乎看到了王不可,他正站在城下,身后是黑压压的大军。

    王不可心下焦急,看着城楼上被人挟持的涵四,大军一动不敢动。

    李植绪在城头大笑,“王尚书,你未婚妻在此,还不速速退兵?”

    王不可捏紧手中剑柄,未答一词。

    李植绪装作想到了什么,“退兵好像不划算呢,你再来进攻我怎么办?我看这样好了,不如你自尽吧,否则我就杀了你的未婚妻。据说你俩感情不错,我看看到底能有多好?”

    王不可依然不动。

    李植绪可惜得道:“涵娘子,对不起了,王尚书看来是不想管你的死活了。这样,这里有一堆火,你选择被烧死呢,证明你不想原谅他,死都不跟他在一起,你若是选择跳到城楼下,就说明她原谅你了,想与你死在一处。”

    李植绪推着涵四到了城墙边,下一秒似乎就要把她推下去。

    涵四离得远,王不可听不到她的心声,他在心中苦笑:皎皎,原以为此生能与你白头,看来是不行了。

    王不可高声道:“住手,王某自尽便是,只是你如何保证放了她?”

    李植绪:“我在全军面前立誓,你自尽后我立刻毫发无损的放了她。”

    “好。”王不可提剑,神情决绝、欲自尽。

    “不要!”涵四在城头焦急。

    王不可朝城头大喊:“照顾好自己……”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见涵四从容跳进了城头的火堆里。

    李植绪一直防着她跳城,哪里想到她会投火。

    王不可怒目圆睁,“攻城!”大军乌泱泱朝城门进攻。

    李清音此刻也在城头,李植绪答应她把涵四带来绝不会杀涵四,只是用她威胁王不可,李清音这才同意骗了涵四来。李植绪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但李清音这次还是不太敢信,便央求着他一起来了城楼。

    此刻见到涵四突然跳入火中,李清音尖叫一声,跟了过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涵四的衣角想把她拽出来,眼见涵四快被她拽出来了,可那衣角已被大部分烧断,一瞬间又被扯断。李清音未能将涵四扯出,只余一片衣角在手中。

    “快救人!”李植绪命令道。

    手下人忙施救,可等灭了火再看涵四,只见她焦黑一片,身上不知道是被烧的还是裹着的衣服烧成的黑灰,气息几无。

    李植绪喊了医官过来,医官纷纷叹气,说虽然还剩一口气,但烧这么严重,活不过今晚了。

    李植绪皱眉,“等天晚了把她扔到城外荒郊去。”

    李清音扑通跪下,哭道:“哥哥,别把她扔到荒郊,她还有气,不能去荒郊!那里万一有野狼……”

    “放心,会有人为她收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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