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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上面有人

    第二日一早,陆闲便在武月的嘱托之下,前往杜县官署衙门报道去了。

    到了官署递交了柄大人的介绍书信,原先还半睁着眼的书吏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柄大人的官职身份可是廷尉监,正六品官员,而且是京官。

    官职品级来看,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在的市长这一级别。

    一位六品官员,特地写了推荐信,推荐旁人来杜县当胥吏。

    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的问题了,这分明是灶王爷扫院子!

    不过这书吏也奇怪,真有这层关系,努把力,往朝廷推举推举,当个地方小官也不是没可能啊。

    为何要来当胥吏呢?

    书吏想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他只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上面有人。

    书吏如果知道,陆闲在一个月前,还是蹲在监牢,谋逆之罪的死囚,此时的表情大概会相当精彩。

    他收下了陆闲的举荐信,和蔼中略带谄媚的问道:

    “不知道郎君可有属意的职务啊?”

    陆闲知道柄大人的信肯定会很管用,却没想到管用到连职务都能自己选。

    “我自小便有仗义行侠之志,若是大人允许,还请划我去捕快吧。”

    书吏手中大笔一挥,笑道:

    “好好好,如郎君这般伟岸英雄之人,我也是这样想的,郎君就且去任职捕快,待县令归来,我再禀告。”

    原来县令不在杜县啊。

    陆闲拱手笑道:

    “多谢大人。”

    “郎君客气客气。”

    那书吏放下手中纸笔,热情的就拉着陆闲往里走去。

    既要当捕快,那当然少不了一身行头。

    小帽,圆领布罩衫,绳索,铁齿,那都是基本标配。

    陆闲领了东西,又跟着书吏到了一处院落。

    院落打扫干净整洁,三面连排的房屋坐落在一起,只听书吏说道:

    “这里就是捕快们平日里集合休息的场所,这捕快呢,也有早衙和晚衙。

    至于如何分班,何时集合,何人坐班,巡防,缉捕等,那就是你们自己商量的事了。

    但若鸣鼓奏事,需保证衙内有人当班,郎君还请谨记。”

    陆闲拱手作揖应下,那书吏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今日何人坐班啊?”

    没多时,就有一个穿着捕快打扮的青年一边磕着南瓜子,一边笑着走出来:

    “哟,这不是何书吏吗,嗯?这位郎君是?”

    书吏赶忙介绍道:

    “这位尊台姓陆名闲,长安人士,乃廷尉监柄大人介绍,今日起,便在杜县当捕快,往后就是你我同僚了。”

    书吏语气恭敬,那青年听到廷尉监三个字,脸色就变了,对着陆闲拱手作揖,结结巴巴道:

    “在、在下贺文,字子路,原来是长、长安来的大郎君……”

    他紧张的舌头都有点打结,本想说大人物,却没想到说成了大郎君。

    贺文尴尬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所以说,人一定要能够借势。

    廷尉监柄大人就是陆闲此时的势。

    只是一封介绍信,就已经足够帮陆闲摆平诸多杂事。

    最起码,如何和同事打好关系这一点压根就不需要担心。

    书吏干咳了两声,笑了笑道:

    “贺文这人不太会说话,但人挺好,在官署里也做了些年,郎君有何不懂的大可问他,衙门那边离不开人,我就先告辞了。”

    “有劳大人了。”

    陆闲客气回应,目送着书吏离开,贺龙赶忙迎着陆闲进入屋里,拉了一张椅子来,摁着陆闲的肩膀让他就坐,这才笑着说道:

    “陆兄,您是长安人的,又有廷尉监柄大人关照,怎得不在长安任职啊?”

    书吏说的没错,贺文确实不会说话,这话问出来,心胸狭隘点的,还以为是在讽刺自己呢。

    “我与柄大人其实也并不是很熟,只是长辈之间有点关系。”

    陆闲其实是谦虚了,柄大人论起来,以前还是自己父亲的下属。

    “哦,原来这样。”

    贺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陆闲担心贺文又问些没礼貌的问题,把天给聊死了,索性自己开口,问起了捕快工作方面的事情了。

    贺文也是立马就热心的解说了起来。

    “杜县虽说比不得长安,洛阳那样的大地方,但捕快这份工作,也算不上轻松的。

    咱们县七千余户,也有两万好几的人,若是没有犯了事走脱的贼人还好说,平日里巡防坐班就行。

    如果出了事,那可就有的累了,这十里八乡的都得去贴告示,延了期限抓不到人,咱们也得有责任,虽不至于丢了差事,俸禄还是要罚的。”

    “至于早衙和晚衙,九日轮一班晚衙,五日轮一天休息,若无晚衙,也无急事,到得傍晚,就可回家去了。”

    陆闲算了算,差不多就是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

    没想到在大周当个胥吏,居然还不需要九九六。

    “每月例钱就说不好了,那都是县衙直接给发的,每月数额不同,但也别抱太大希望,勉勉强强饿不死……”

    说到这里,贺文顿了顿,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当个捕快,挣得怎么的也比寻常百姓来得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陆闲也知道,这比寻常百姓多的钱,恐怕是其他路子。

    贺文没有明说,陆闲也没有去问。

    两人还在这边说着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响。

    “青天大老爷,这些玉石本来就是我的,我怎么会去偷呢。”

    “你有何证据啊,这些玉石分明就是我的,你从我那偷了去,现在还来反咬我一口是吧。”

    “你你你!”

    吵闹声越来越近,陆闲才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就听砰的一声,院落的房门被粗暴的一脚踢开。

    而后一个穿着捕快打扮的少女,手里攥着两根绳子,两头各拴着一人,脸色不善的大喊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都给你们带回官府衙门了,还不说老实话,给你两都关起来,信不信!”

    踢开门的正是这位捕快少女,也不是别人,就是昨天误会陆闲和武月私闯官府宅院,结果闹了乌龙,尴尬离去的那位美少女。

    一听少女这么威胁,身后两人都是哭丧着脸。

    “青天大老爷,我也没犯事啊。”

    “唉哟,真是无妄之灾啊!”

    两人都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大喊着伸冤。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门外还站着几个百姓模样的人,一大清早的搁这边看热闹。

    贺文瞧见来人头皮一紧,赶忙起身迎了过来,嘴巴里还念叨着:

    “姑奶奶怎么一大清早就找事了啊……”

    陆闲也跟着走了过去,那美少女一眼就瞧见了陆闲,再看陆闲身上捕快的打扮,惊讶的张了张嘴:

    “哎?你……陆知安?”

    陆闲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贺文也是一脸迷糊的表情,陆闲笑着说道:

    “姑娘又见面了,昨日你走得匆忙,未来得及说明,我到杜县是来任职捕快,并非有意欺瞒,还请姑娘不要误会。”

    贺文迷糊的小声问道:

    “陆兄,你怎么认识县老爷千金的啊?”

    原来是县令女儿啊,也难怪能当个女捕快了。

    美少女并没有听到贺文小声询问,惊讶过后,就大大方方的对着陆闲说道:

    “哪里哪里,倒是我不好意思。

    对了,我叫许平君,昨日走得匆忙,不如今天下了早衙,我请陆兄你喝一杯,杜县的芙蓉露还是很好喝的。”

    许平君才刚说完,身后被绑着的一人就苦着脸道:

    “大人,能先把小人的玉石还了,放我回家再去喝吗?”

    许平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办案子呢,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板着脸道:

    “那怎么行,你两之中定有一人是贼,你万一是贼,我给你放了,当我傻吗。”

    “青天大老爷,我可真不是贼啊!”

    另一人不甘寂寞的大喊道:

    “我才不是贼,他就是贼啊!”

    “你才是贼!你这个偷我玉石的贼人!”

    “你才是!”

    眼见着两个人被绑着都互相吵了起来,许平君把绳索一拉,不耐烦的喊道:

    “都别吵了,再吵给你们两都关起来!”

    贺文硬着头皮走上前来,问道:

    “许捕快,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平君胳膊一抱,气呼呼道:

    “我来的路上,就瞧见他两在市集争吵,都说对方是小偷,偷了自己的玉石,喏,就是这袋。”

    许平君将怀里装着玉石的袋子掏出,在贺文和陆闲面前样了样,继续说道:

    “他两还都说,这玉石是山里捡来的,也没个人证,我没办法了,就把他两都给绑了回来。”

    许平君一脸苦恼的模样,身后两人又开始大喊委屈冤枉了,眼瞧着门外围观的百姓又多了一些。

    许平君光想着把两人都给抓回来,但如果不能解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两个人都关起来,好像也不是办法。

    最主要的,老百姓都看着呢。

    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是物主,有一个是贼人,把物主和贼人都关了,这不是判的糊涂案吗。

    老百姓们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手里的南瓜子可不带停的,还有人回去喊街坊邻居一起来看热闹的呢。

    贺文也没法子了,试探性的问道:

    “要不然玉石,我们先留着,两个人都先放了?”

    许平君白眼一翻,道:

    “说什么呢,贼人怎么能放呢。”

    贺文叹了一口气,挺直腰杆恶狠狠的走到了两人面前,手里拿着铁齿开始大声的逼问起来。

    如果凶能够把贼人给凶出来的话,许平君也不需要把两人都带回来了,这一招显然对贼人不管用。

    但贺文毕竟比许平君要凶神恶煞一些,再加上手里铁齿一言不合就朝两人身上招呼,典型的恶贯满盈的基层形象。

    可别提有多招老百姓恨了吧。

    陆闲赶忙上前阻拦,道:

    “贺兄,强审也问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贺文想了想,小声道:

    “懂了,这就驱散百姓,把这两人吊起来打一顿,不信贼人不招。”

    好家伙,人事你是一件不干啊。

    许平君眉头一皱,怒道:

    “贺文,别学着旁人欺压百姓的那一套,我爹当了县令,这规矩都得改。”

    一听许平君这位大小姐发话了,贺文也只能陪笑道:

    “大小姐说的是,我这也是前辈教的,可不是欺压百姓啊。”

    “连着贼人和物主一起罚,这不是欺压百姓是什么。”

    瞧着许平君正义凌然的模样,若不是陆闲记性好,差点就忘了方才还叫嚷着给两人都关起来,好像就是这位大小姐吧。

    不过和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陆闲也不会这么干,他看着被绑着的两个人,都有点畏惧着急之后,提议道:

    “不如这样吧,这么耗着,百姓越聚越多也不是个事,我看着这玉石也不是整块的,不如分成两份,他们两人一人一份,就当山里只捡了一半就好。”

    贺文一听,立马拍手道:

    “好好好,这个主意好啊,你两听到了吗,你们一人一半,谁都别争了。”

    其中一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吧行吧,一半就一半,我也还有事,真把我关起来了,误了事就不好了,我吃点亏好了。”

    另一人立马哭丧着脸,死活不同意:

    “青天大老爷,这、这怎么还分上了呢,这都是我的啊。”

    贺文立马皱起眉头,有做出一副要凶人的模样来:

    “你怎么不识好歹,真要给你关起来吊起来打才知道怕吗?”

    许平君却觉得陆闲这法子不对劲,拉着陆闲走到一边,小声问道:

    “陆兄,不对劲啊,这玉石分了,把他两都放了,那抓贼怎么办啊?不等于把贼也放了吗?”

    陆闲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两人:

    “贼不是已经站出来自己承认了吗?”

    “啊?”

    许平君一愣,前思后想了一阵,问道:

    “何时承认的啊?我怎么没听到啊?”

    陆闲也不回答,反问道:

    “许姑娘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啊?”

    许平君摸了摸荷包,说道:

    “没带银子,就带了几串铜钱。”

    “也好,我今日没带钱,还请许姑娘分我一串吧。”

    许平君听了眉头一皱,率直的脱口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凭什么你没带钱,我要把我的钱分……”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恍然大悟道:

    “等一下,原来是这个法子承认的啊!”

    陆闲点了点头,这许平君虽不聪明,但一点就通。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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