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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行凶

    农历十月,立冬之后。

    天气渐冷,但是民间却是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可没有农民工,农忙之后出去打工一类的说法。

    有妇女们成群结队的出去缝补厚实的衣裳,做过冬之用,也有大老爷们占据酒肆茶庄,农闲的时候就以扯淡聊天度日。

    衙门里的事务也多了起来,人只要闲下来,事情就多,什么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屡见不鲜。

    连带着需要陆闲处理的政务也多了起来。

    如果放在别的朝代,这些闹事的百姓都落不到一个好,不过在大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周的律法类似大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的严苛。

    这里的严苛分为两种,第一是对死刑,流放之类的审查非常严苛,能不死刑的就不死刑,能不流放的就不流放。

    第二,就是对官员非常的严苛。

    大周的御史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两只眼睛盯着官员举报,以扳倒官员为荣耀。

    而律法对官员也没有宽容一说,更何况有柄吉这样的狠人掌控廷尉,更是如此。

    民间犯事,只要不是恶劣事件,虽受处罚,关押打棍子之类的,但都有交罚金免关的规矩。

    如果运气不错,遇到上面赦免犯案不重的轻罪犯的时候,连罚金都不用交了。

    当然,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很安分的,临近过年,谁也不想多生事端。

    陆闲这个现代人,对传统节日的概念并不是很深,过了中秋以后,也就眼巴巴的等着过年了。

    但到了十月,武月却开始准备起了祭祀用的物件,陆闲询问才知道。

    下元节,要到了。

    ………………

    大周天宝十年,十月十五,下元节。

    比起正月十五的上元节,下元节虽没有那样的热闹,也没有朝廷规定的法定节假日。

    但在冬季,大部分的老百姓都在农闲,既然是节日,没理由不过的。

    但比起热闹吃元宵的上元节,下元节更多的,还是要祭祀先祖,祭祀水官为主。

    华夏这片土地上,自古对水就有很深的情解。

    许多祭祀活动,都和水官水神密不可分,尤其是黄河长江两岸,更是如此了。

    杜县位于渭水湖畔,作为黄河最大的一条支流,渭水如果泛滥起来,也同样危害很大,好在这两年还算消停。

    就和这大周盛世一般,风调雨顺。

    陆闲上班的路上,就瞧见了有民间祭祀的水船被推着下了水,还有许多的船只聚在一起,要在渭水上一同祭祀。

    不过更多的,还是小孩子拿着竹筒,在路上烧竹子,这就是最早的爆竹了。

    虽然不是过年,但玩爆竹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小孩都无法抵抗。

    家家户户也从早上开始点香,烧纸钱那要等到晚上的。

    得益于造纸技术的大发展,纸张虽然依然是昂贵的物品,但平民百姓也能用的起了,就连祭祖的时候,也能烧烧草纸。

    这放在前朝是不能想象的。

    等到下了班,陆闲回到家中,就看见门厅的地方点了燃香,武月正拿着竹子做的牌匾发着愁。

    许平君今天显然没有过来,毕竟下元节要祭祖,她家里应该是挺忙的了。

    陆闲放下了手里提回来的东西,朝着武月走去,看着那空荡荡的牌匾,又看了看烧了一半的燃香,问道:

    “这是做什么呢?”

    武月看到陆闲回来了,拿着牌匾解释说道:

    “邻家大婶今早祭祖了,听说就是对着祖宗牌匾祭拜的,我也想祭拜下爹娘,但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陆闲听了微微一愣,武月自小是在牢狱里长大的,对于前太子和太子妃的记忆完全为零。

    连爹娘长什么样子,武月大概都不知道。

    但人呐,即便是从未见过爹娘,心里也还是会想的,尤其是看到别人都有爹娘的时候。

    爹娘两个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心底里永远的美好。

    陆闲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揉了揉武月的头顶,便去屋里准备笔墨去了。

    随后让武月将牌匾给他,便提笔在牌匾上写道。

    【先考武公讳仁府君生西莲位】

    前太子叫武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太子妃叫什么,陆闲就不清楚了,转头看向武月,问道:

    “你名字姓甚?闺名叫什么?”

    “姓杨,单字莲。”

    陆闲点了点头,又在另外一个牌匾上写道:

    【先妣武母杨孺人闺名莲生西莲位】

    陆闲是南方人,宗族里对这些都很重视,自小到大参加的宗族祭拜已经不止一次。

    每次祭拜的时候,那些牌匾上大多是这么写的。

    大周的牌匾会如何写,陆闲并不清楚,毕竟没有祭拜过,皇家是否不一样那就更不清楚了。

    不过这东西,主要就是一个念想,有就可以了,倒也没有必要,完全遵循时代。

    陆闲将两个牌位都给写好,武月拿着牌位又犯难了,她想找个房间放,但又不知道放哪里合适,犹豫的在原地踌躇起来。

    还是陆闲带着她找了一间屋子,又搬来一张桌子,将排位放上去,供奉上香火。

    武月拿着一个盆来,在盆里烧了些纸钱,祭拜先祖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随后看向了陆闲,有些小声地问道:

    “哥哥怎么祭拜?”

    关中陆氏里里外外都没人了,祠堂当然也没了。

    陆闲倒是不重视这些,就对着长安城的方向拜了拜。

    武月倒是摇了摇头,又拿出了两块竹子牌位来,原来小家伙早就准备好了。

    之所以没拿出来,估计也是拿不准陆闲对祭拜先祖这件事的态度,瞧着他并不抵触,这才拿出来的。

    陆闲看到武月这么有心,便也依葫芦画瓢的写了自己父母的牌位,放到武月父母牌位的边上,也跟着祭拜起来。

    却没想到武月也在边上跟着祭拜。

    陆闲瞧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就是这画面,看着委实有点古怪。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两个年轻人,自己捣鼓着就把祭祖的事情给办了。

    说是祭祖,能祭拜的其实也只有父母了,在往上,陆闲对爷爷辈以上的一无所知。

    武月的爷爷是当今皇帝,人还没死,不用拜了。

    不过就算死了,武月愿不愿意拜都是另说的事情。

    下元节,便在这样的氛围里,悄然度过。

    而在下元节一片安宁祥和之外,那黑暗里,却有两双不怀好意的双眼,正在暗处小心翼翼地盯着。

    “看来是练家子,点子有点扎手。”

    “无妨,下三品而已。”

    “幸亏来的,是我们哥俩,一般人还真不好对付。”

    “怎么办?趁着夜里下手?”

    “不可,好歹是武道七品,短时间内估计杀不掉,惊动了周围人,官府也不远,来人给我两围了就不好处理了。”

    “那怎办?要不白日里把那小姑娘劫了,再要挟那陆闲出来?”

    “嘶,你是不是傻,我们是要杀陆闲,又不是绑人求财,劫了小姑娘,陆闲是官府里的人不会带着人来围剿我们吗,而且还会打草惊蛇,把事情闹大了,如何还能杀得掉?”

    “你这说的也有道理啊,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杀啊?”

    “耐心点,他总有出城的时候,而且我估摸着,他就要出城了。”

    “如何说?”

    “冬天了,他家大门大院的,有些东西总得备一下的。”

    “哦,我懂了。”

    入了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

    但冷天气倒也不全是坏事,眼瞧着就要下雪,瑞雪兆丰年啊。

    另外一说,那就是有条件的老百姓,会趁着冬天储备一些冰块,自然是夏天的时候能用得上。

    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夏天搞一碗刨冰,放点冰糖,那真是邻居家小孩都得馋哭了。

    武月虽然已经承担起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活,在街坊邻居眼里,已经是个很贤惠漂亮的待嫁姑娘。

    但在陆闲眼里,却还是一个女孩而已。

    在官署里,听着同僚们说起十里八乡哪家的冰块卖的比较便宜,质量比较好。

    陆闲便也想着去搞点冰块回来,陆家院子里是有地窖的,只要封的好,用来储存冰块到夏天是完全没啥问题的。

    这年头,卖冰块自然也是一个能赚钱的生意,但杜县并没有专门卖冰块的地方,最近的,骑着驴子也要跑一个多时辰,来回将近三个时辰。

    把家里的地窖收拾收拾,确定储存冰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之后,陆闲就挑了一天休息,又租借了一头驴子,一辆小车。

    穿着厚衣裳准备出发了。

    毕竟是出城三个多时辰,路上也要经过许多荒郊小路,又没有同行的人,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备上的。

    毕如自己的长枪肯定是要带着的,总不能遇到贼人了,下跪求饶不成。

    陆闲也只是按照惯例的小心谨慎,却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的就这么不好,出了杜县还没有多久,就在路上遇到劫道的了。

    他起初以为是劫道的,只是看着走出来的两人都没有蒙着面,还有身上那股只有练过武道的人才有的气势。

    陆闲渐渐发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眼前的两个人,若说是劫道的,没有蒙面是一点,而且,他们身上,太干净了。

    但要说是路过的,这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武器齐全,衣领还能看到软甲。

    “呵呵,好叫郎君知道。”

    其中一人手持着长剑,面带着笑容说道:

    “我两兄弟,在此地已经等候多时了。”

    陆闲看了看左右,左右两边都是林子,身后倒是有一条退路,也没有行人。

    另外一人也笑着上前,想要说话,但话还没有开口,就瞧见陆闲身后长枪转了一个枪花,枪尖准确无误的割断身后小车的绳子,随后勒住缰绳就往后直跑。

    骡子虽然跑得比马慢,但毕竟还是比人要快一些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出去十来米远了。

    那两兄弟互相望了一眼,也没想到眼前陆闲居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对方不是七品的武道高手吗?

    再加上这个年纪,难道不是应该意气风发,见谁都要来战吗?

    不过也来不及多想了,两个兄弟很快就朝着骡子追了过去。

    两人都是六品的高手,已经能够使用气劲,此时气劲运转之下,短时间内,速度竟然比马跑的还要快。

    陆闲只是稍稍回头,就知道想跑是来不及了。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身后一股疾风,几乎本能的抬枪一挡。

    只听到铛的一声轻响,一个不知道什么暗器就被他弹了出去。

    但下一秒,他的身体一矮,巨大的惯性将他猛地甩了出去。

    那骡子惨叫一声,一条骡子腿上出现了一把红缨飞刀,顿时就失去了平衡,朝着前面摔了出去。

    陆闲猛地往前栽出去,身体失去了平衡的状况下,只能用长枪的一端用力的杵向地面,随后借着长枪上传来的力量,在空中不断调整身形。

    一个近乎空翻的动作之后,这才勉强落地,往后退了三步才停了下来。

    身后追来的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看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陆闲压根就没有听他们说话的打算,落地稳住身形的一瞬间,就朝着右边的密林跑了进去。

    “嘿,这人还挺能跑的。”

    年长些的倒提着长剑,也闪身进入林子追去。

    年轻些的,多使用暗器的也跟了上去。

    两人都是武林上的高手,这么多年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如这般追逐最是有经验。

    况且六品高手,无论是速度耐力还是力量,这些基础方面的东西,都不是七品武者能够比得上的。

    他们都很自信,陆闲即便是有点实力,但也绝对不可能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

    树林虽然密集,肉眼找不到陆闲的踪迹,但追着脚印还能一直追得上,在他俩看来,追上陆闲,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直到那脚印消失在一棵大树之前。

    两人上前简单看了一眼,使着暗器的人,忍不住问道:

    “哥,这陆闲难道还能遁地啊?”

    拿着长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树,抬头道:

    “你看着树干上的痕迹,这人是爬树跑了,他定然还在附近的某棵树上,看仔细咯,那棵树动了就追过去!”

    正说话间,不远处的一棵树木突然晃动起来,但也没有瞧见人影,不过两人也没有犹豫,一齐冲了过去。

    才走出两三步,另外一边大约二三十米处的树顶也晃动了起来。

    拿着暗器的人扭头一看,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

    “哥!在那边!”

    他这边刚冲过去,拿着长剑的人心里一紧,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大喊道:

    “弟弟,等一下!”

    但他话还是说慢了,那使着暗器的人已经冲到树木近前。

    他才刚抬头想找陆闲的身影,一把石灰粉突然从树叶之中洒出,劈头盖脸的撒了他一脸!

    “啊!”

    石灰洒进眼睛里的灼烧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但随后,一股窒息的感觉从右胸传来。

    一杆长枪自上下而下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血雾,在树林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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