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田政
余沧海面色苍白，几次想拔剑，终究还是忍下来了，他实在伤的有点重。
“余观主好大的胆子，咱家托的军饷也敢劫？”洛言坐在八抬大辇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青城派众人。
别说，这位余沧海，有点像央视版笑傲江湖的那位！
“朗斯拉锅？”余沧海周围，里三层锦衣卫，外三层正规军，甚至还有一批弓箭手！
余沧海就算有信心从这里跑出去，但是带来的门下弟子死定了！
他回去也很难交代！
“咱家名叫刘瑾！”洛言眯眼一笑。
余沧海一个哆嗦，连忙打了个稽首！
“原来是刘大太监，失敬失敬！”余沧海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在福建遇到这么个瘟神？
“嗯？你会好好说话啊！”
“启禀刘公，贫道是青城山松风观观主，往年龙虎山张大真人入京主持经讲祭祀，贫道曾有幸随同……”余沧海赶紧拉虎皮，只希望张玄庆的名头，能让刘瑾卖个面子。
“哦？竟然是天师府的人？倒是咱家失礼了……”洛言笑眯眯的说道。
余沧海有意否认，说自己不是天师府的。
毕竟天师府下辖一百零八观，属于下级单位，他哪怕身为松风观观主，也没资格自认天师府的人。
但是眼下一个应对不当，恐怕就得全军覆没，而且刘太监也未必愿意听他解释，也只能硬着头皮攀关系了！
只希望看在天师府的面子上，能渡过一劫。
官员是不用想了，谁也没那么大脸让刘瑾刘公公给面子，能让刘公公赏脸的，除了银子，大概就是佛道两门这些方外之人，或许能让刘公公稍微忌讳一二。
“不过……天师府的人敢劫朝廷的晌银，可是太过了！”洛言挖的坑终于挖好了，留着青城派为非作歹，在福州诚内外杀了数百人，就是为了碰瓷天师府！
他正想着怎么把话语引到龙虎山头上，坑他们一把，没想到余沧海竟然上来就给了这么好的借口！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余沧海竟然没打过岳不群！
洛言本来准备看看岳不群功力如何，江湖高手是如何打架的，结果手下人为了帮他装逼，非得找一乘有点犯忌讳的八抬大撵，耽误了片刻。
就这片刻，岳不群居然把青城派一帮人打跑了！
“不是，我们不知道……”余沧海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如同他给福威镖局挖坑一样，他立刻反应过来，刘瑾这奸贼是在给他挖坑！
“聒噪！”洛言翻腕，屈指一弹，一枚绣花针直接刺入余沧海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嘿嘿，咱家真牛逼！”第一次用武功打人，洛言心里得意了半天，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
“来人，把这帮劫持朝廷晌银的匪徒抓起来，去信龙虎山，咱家倒要问问张玄庆大真人，龙虎山是要谋反么？”
洛言志得意满的坐到大撵中，忽然看到远处的客栈里，宁中则和一个中年男子抬着一个担架冲了出来。
担架上的正是岳不群。
“嗯？老岳这是被余沧海砍伤了？不对啊，我到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是余沧海逃跑啊？什么情况？”
宁中则一眼就看到了大太监刘瑾，但是却不敢出言相求，思考片刻，只得对着外围的锦衣卫说了几句。
层层通传之下，才到洛言耳边。
“岳不群被符篆所发的雷电击伤，急需救治？”洛言一脸懵逼。
“这不是武侠么？怎么变仙侠了？”
“既然是为了抓捕劫匪而受伤的，那算是义士了！来人，去救治那位大侠，用最好的药，另赐银千两！”洛言此时不好询问，但是心里留了个心眼。
偷偷地把送往龙虎山的信件，改了一遍，看上去委婉了许多！
“妈呀，不会龙虎山真是修仙的吧？惹不起啊惹不起！赶紧查查锦衣卫的资料！”
……………………
福威镖局的福州总舵，算是灭门了。
林震南也算是被这一顿屠杀给杀明白了。
以往旁人的吹捧和尊敬，让林震南有些飘忽所以，而福威镖局的业务越发顺畅，道路开辟的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让林震南逐渐膨胀。
然而祖上武功再高，也是祖上的事，他林震南就是一个江湖三流菜鸡！
不过，林震南倒也没有一蹶不振。
余沧海的目标是辟邪剑谱，虽然他嘴上说着要灭了福威镖局的各地分号，但是对于青城派来说，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们也很难调动那么多人手，同时杀向全国各地的福威镖局分号。
因此，福威镖局整体还在！尤其是林震南活着，那大江南北的关系网络就还活着，走镖通道还活着！林家就还活着！
不过林震南算是不敢再嘚瑟了。
一方面，让林平之拜入华山派，拜岳不群为师。
另一方面，岳不群稍微暗示一下，林震南立刻亲自回老宅取出辟邪剑谱，作为拜师礼送给了岳不群。
“岳掌门万莫推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我林某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林震南一脸唏嘘。
偌大的福威镖局，声望一落千丈，日后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重新振作。
“这是先祖的辟邪剑谱，但是过于邪性，是以林家后人无人敢练，岳掌门可以借鉴一二，但是也还是不要练为妙……”
岳不群此时已经恢复了很多，也不多做推辞，毕竟刘瑾刘公公向他提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林家地辟邪剑谱。
之前他还在头疼要如何获得，眼下林震南就自己送来了。
岳不群好奇之下，拿起袈裟看了一遍，顿时觉得心神震颤！
这剑法诡谲精妙，速度快的难以置信！
就是前提条件需要挥刀自宫！
岳不群下意识的以指代剑，运功行气比划了两下，顿时觉得下腹阴冷阵痛，难以忍受！
“果然邪性……”岳不群摇摇头，随即将袈裟收好，放到一旁。
“此剑法太过邪性，不练也罢。”
林震南望着岳不群双眼，只见他似乎一试之下，对辟邪剑谱再无兴趣，不由得暗自佩服。
作为练剑之人，看到辟邪剑谱，着实让人难以自拔，必然沉醉其中！
所以，林震南始终不敢把这门功夫拿出来，一个不小心，林家就得绝后……
岳掌门定力非凡，果非常人！
林震南不知道的是，放在早几日，岳不群恐怕也是两眼放光，夜不能寐，抱着剑谱不撒手。
但是洛言提醒了他风清扬的存在，岳不群就有些看不上辟邪剑谱了。
风师叔那里可是有独孤九剑的！
那玩应比辟邪剑谱厉害，而且不用自宫！
当年剑气之争，风清扬没有参与，而且少有人知道的是，风清扬一身所学，大部分都不是华山武功，除了师徒情分在剑宗，其武功成就与剑宗气宗都没有关系！
岳不群觉得，只要能见到风师叔，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必然能把这位大神拉回华山！毕竟当年的剑气之争着实蹊跷诡谲，细说之下，风师叔极大概率愿意回心转意。
到时候有风清扬坐镇的华山派，再加上从刘瑾处得来的大笔银子，华山派用不了几年便会重回五岳剑派之首！
“林兄且慢，岳某有一言……”
岳不群拦住想要离开的林震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
“岂有此理！”朱厚照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最近每次洛言来见他，说不了几句话，朱厚照都是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动作。
“堂堂天师府竟然抢劫晌银？还是到福建抢的？”朱厚照生气之后，忽然又冷静下来。
“不对啊，晌银不是九月就起运了么，这笔晌银是哪来的？送到哪的？”
“陛下息怒，这笔晌银啊，是老奴挖的坑！”洛言喜滋滋的把过程说了一遍。
“陛下啊，那龙虎山的天师，当年差点害死先帝，这口气，老奴可一直记恨在心！而且他龙虎山圈地数百万亩，却一个铜板的税都没交过！前线将士抗击外敌，有时候连晌银都发不出，国库空虚，甚至陛下想修缮一下紫禁城的寝宫都会遭到群臣反对！”
“陛下啊！老奴陪着陛下长大，看在眼里，心里苦啊！”
其实洛言这些话就是在朱厚照面前给天师府上眼药。
当年太祖皇帝曾言，天气有师乎？
然后下旨，禁止正一道自称天师府，也不再册封天师，最高只封大真人。
但是传承至今，尤其是明朝好几代皇帝都崇信道教，这条规则久而久之，就无人再提了。
弘治皇帝倒是提过一次，不过之后再没说过，下面也就没人注意了。
洛言处处口称“天师府”，就是想让朱厚照想起这茬，厌恶正一道。
“陛下堂堂九五之尊，却因为银子而处处窘迫，过得还不如这些沿海走私的富商，花个百两银子修缮房屋，都要被大臣们指着鼻子骂昏君……”
“老奴……老奴构陷天师府，罪无可赦，请陛下降罪！”
洛言算是把朱厚照研究明白了。
他是笑着说的，哭着结束的！
让朱厚照体验一下沿海富商的奢华——这几天朱厚照着实长大见识了。
他以前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为了嘚瑟，取百只活鸡鸡冠炒一盘菜！
还特娘的很好吃！
更可气的是，自己堂堂皇帝，竟然觉得有些吃不起！
然后洛言再把天师府添油加醋的说一遍，有明里暗里搬出弘治皇帝当年处置天师府的事，朱厚照就绝对无法保持冷静！
多番套路齐下！
“大伴何罪之有？那青城派的人自己都说了，曾随天师府入京，怎么就不是天师府的人了？他们不是那正一道一百零八观之一？”
“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偷着黎民百姓的田产，吃的满嘴流油，灾荒之年百姓却只会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
“大伴，这次下福建，朕意已决，要变法！要改一改土地政策！否则长此以往，我大明必亡！”
“大伴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不知有何计策！”
朱厚照目光深邃，阴沉。
他是真的生气了。
被洛言拱火拱的！
“陛下，口说无凭，正好老奴近日听从陛下吩咐，在拉拢一些江湖势力，颇有成效，要不，这几日，便找一家为富不仁的富商，试试手，也让陛下对这些沿海蛀虫，有所了解？”
“哦？朕说的是土地政策，你抓这些富商做什么？”
“陛下，一只老鼠洞里挖出些许粮食，不足为奇，但若是挖出百万金银，那此例在先，满朝文武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然后以此为由，新的田政自福建开始，若是效果极佳，进而便可推广全国！”
“大伴此言有理！就这么做……等会儿？你说能挖出多少银子？”
“额，老奴不敢保证，百万两总是有的！”洛言心说，要不到时候我弄死四五家，都堆到一起，抄家抄出个天文数字，吓死你！
“百万两也很多了，要是能发给前线将士就好了……可惜这么多银子，很难运过去。”朱厚照干叹了一声。
“余观主好大的胆子，咱家托的军饷也敢劫？”洛言坐在八抬大辇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青城派众人。
别说，这位余沧海，有点像央视版笑傲江湖的那位！
“朗斯拉锅？”余沧海周围，里三层锦衣卫，外三层正规军，甚至还有一批弓箭手！
余沧海就算有信心从这里跑出去，但是带来的门下弟子死定了！
他回去也很难交代！
“咱家名叫刘瑾！”洛言眯眼一笑。
余沧海一个哆嗦，连忙打了个稽首！
“原来是刘大太监，失敬失敬！”余沧海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在福建遇到这么个瘟神？
“嗯？你会好好说话啊！”
“启禀刘公，贫道是青城山松风观观主，往年龙虎山张大真人入京主持经讲祭祀，贫道曾有幸随同……”余沧海赶紧拉虎皮，只希望张玄庆的名头，能让刘瑾卖个面子。
“哦？竟然是天师府的人？倒是咱家失礼了……”洛言笑眯眯的说道。
余沧海有意否认，说自己不是天师府的。
毕竟天师府下辖一百零八观，属于下级单位，他哪怕身为松风观观主，也没资格自认天师府的人。
但是眼下一个应对不当，恐怕就得全军覆没，而且刘太监也未必愿意听他解释，也只能硬着头皮攀关系了！
只希望看在天师府的面子上，能渡过一劫。
官员是不用想了，谁也没那么大脸让刘瑾刘公公给面子，能让刘公公赏脸的，除了银子，大概就是佛道两门这些方外之人，或许能让刘公公稍微忌讳一二。
“不过……天师府的人敢劫朝廷的晌银，可是太过了！”洛言挖的坑终于挖好了，留着青城派为非作歹，在福州诚内外杀了数百人，就是为了碰瓷天师府！
他正想着怎么把话语引到龙虎山头上，坑他们一把，没想到余沧海竟然上来就给了这么好的借口！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余沧海竟然没打过岳不群！
洛言本来准备看看岳不群功力如何，江湖高手是如何打架的，结果手下人为了帮他装逼，非得找一乘有点犯忌讳的八抬大撵，耽误了片刻。
就这片刻，岳不群居然把青城派一帮人打跑了！
“不是，我们不知道……”余沧海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如同他给福威镖局挖坑一样，他立刻反应过来，刘瑾这奸贼是在给他挖坑！
“聒噪！”洛言翻腕，屈指一弹，一枚绣花针直接刺入余沧海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嘿嘿，咱家真牛逼！”第一次用武功打人，洛言心里得意了半天，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
“来人，把这帮劫持朝廷晌银的匪徒抓起来，去信龙虎山，咱家倒要问问张玄庆大真人，龙虎山是要谋反么？”
洛言志得意满的坐到大撵中，忽然看到远处的客栈里，宁中则和一个中年男子抬着一个担架冲了出来。
担架上的正是岳不群。
“嗯？老岳这是被余沧海砍伤了？不对啊，我到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是余沧海逃跑啊？什么情况？”
宁中则一眼就看到了大太监刘瑾，但是却不敢出言相求，思考片刻，只得对着外围的锦衣卫说了几句。
层层通传之下，才到洛言耳边。
“岳不群被符篆所发的雷电击伤，急需救治？”洛言一脸懵逼。
“这不是武侠么？怎么变仙侠了？”
“既然是为了抓捕劫匪而受伤的，那算是义士了！来人，去救治那位大侠，用最好的药，另赐银千两！”洛言此时不好询问，但是心里留了个心眼。
偷偷地把送往龙虎山的信件，改了一遍，看上去委婉了许多！
“妈呀，不会龙虎山真是修仙的吧？惹不起啊惹不起！赶紧查查锦衣卫的资料！”
……………………
福威镖局的福州总舵，算是灭门了。
林震南也算是被这一顿屠杀给杀明白了。
以往旁人的吹捧和尊敬，让林震南有些飘忽所以，而福威镖局的业务越发顺畅，道路开辟的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让林震南逐渐膨胀。
然而祖上武功再高，也是祖上的事，他林震南就是一个江湖三流菜鸡！
不过，林震南倒也没有一蹶不振。
余沧海的目标是辟邪剑谱，虽然他嘴上说着要灭了福威镖局的各地分号，但是对于青城派来说，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们也很难调动那么多人手，同时杀向全国各地的福威镖局分号。
因此，福威镖局整体还在！尤其是林震南活着，那大江南北的关系网络就还活着，走镖通道还活着！林家就还活着！
不过林震南算是不敢再嘚瑟了。
一方面，让林平之拜入华山派，拜岳不群为师。
另一方面，岳不群稍微暗示一下，林震南立刻亲自回老宅取出辟邪剑谱，作为拜师礼送给了岳不群。
“岳掌门万莫推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我林某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林震南一脸唏嘘。
偌大的福威镖局，声望一落千丈，日后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重新振作。
“这是先祖的辟邪剑谱，但是过于邪性，是以林家后人无人敢练，岳掌门可以借鉴一二，但是也还是不要练为妙……”
岳不群此时已经恢复了很多，也不多做推辞，毕竟刘瑾刘公公向他提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林家地辟邪剑谱。
之前他还在头疼要如何获得，眼下林震南就自己送来了。
岳不群好奇之下，拿起袈裟看了一遍，顿时觉得心神震颤！
这剑法诡谲精妙，速度快的难以置信！
就是前提条件需要挥刀自宫！
岳不群下意识的以指代剑，运功行气比划了两下，顿时觉得下腹阴冷阵痛，难以忍受！
“果然邪性……”岳不群摇摇头，随即将袈裟收好，放到一旁。
“此剑法太过邪性，不练也罢。”
林震南望着岳不群双眼，只见他似乎一试之下，对辟邪剑谱再无兴趣，不由得暗自佩服。
作为练剑之人，看到辟邪剑谱，着实让人难以自拔，必然沉醉其中！
所以，林震南始终不敢把这门功夫拿出来，一个不小心，林家就得绝后……
岳掌门定力非凡，果非常人！
林震南不知道的是，放在早几日，岳不群恐怕也是两眼放光，夜不能寐，抱着剑谱不撒手。
但是洛言提醒了他风清扬的存在，岳不群就有些看不上辟邪剑谱了。
风师叔那里可是有独孤九剑的！
那玩应比辟邪剑谱厉害，而且不用自宫！
当年剑气之争，风清扬没有参与，而且少有人知道的是，风清扬一身所学，大部分都不是华山武功，除了师徒情分在剑宗，其武功成就与剑宗气宗都没有关系！
岳不群觉得，只要能见到风师叔，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必然能把这位大神拉回华山！毕竟当年的剑气之争着实蹊跷诡谲，细说之下，风师叔极大概率愿意回心转意。
到时候有风清扬坐镇的华山派，再加上从刘瑾处得来的大笔银子，华山派用不了几年便会重回五岳剑派之首！
“林兄且慢，岳某有一言……”
岳不群拦住想要离开的林震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
“岂有此理！”朱厚照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最近每次洛言来见他，说不了几句话，朱厚照都是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动作。
“堂堂天师府竟然抢劫晌银？还是到福建抢的？”朱厚照生气之后，忽然又冷静下来。
“不对啊，晌银不是九月就起运了么，这笔晌银是哪来的？送到哪的？”
“陛下息怒，这笔晌银啊，是老奴挖的坑！”洛言喜滋滋的把过程说了一遍。
“陛下啊，那龙虎山的天师，当年差点害死先帝，这口气，老奴可一直记恨在心！而且他龙虎山圈地数百万亩，却一个铜板的税都没交过！前线将士抗击外敌，有时候连晌银都发不出，国库空虚，甚至陛下想修缮一下紫禁城的寝宫都会遭到群臣反对！”
“陛下啊！老奴陪着陛下长大，看在眼里，心里苦啊！”
其实洛言这些话就是在朱厚照面前给天师府上眼药。
当年太祖皇帝曾言，天气有师乎？
然后下旨，禁止正一道自称天师府，也不再册封天师，最高只封大真人。
但是传承至今，尤其是明朝好几代皇帝都崇信道教，这条规则久而久之，就无人再提了。
弘治皇帝倒是提过一次，不过之后再没说过，下面也就没人注意了。
洛言处处口称“天师府”，就是想让朱厚照想起这茬，厌恶正一道。
“陛下堂堂九五之尊，却因为银子而处处窘迫，过得还不如这些沿海走私的富商，花个百两银子修缮房屋，都要被大臣们指着鼻子骂昏君……”
“老奴……老奴构陷天师府，罪无可赦，请陛下降罪！”
洛言算是把朱厚照研究明白了。
他是笑着说的，哭着结束的！
让朱厚照体验一下沿海富商的奢华——这几天朱厚照着实长大见识了。
他以前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为了嘚瑟，取百只活鸡鸡冠炒一盘菜！
还特娘的很好吃！
更可气的是，自己堂堂皇帝，竟然觉得有些吃不起！
然后洛言再把天师府添油加醋的说一遍，有明里暗里搬出弘治皇帝当年处置天师府的事，朱厚照就绝对无法保持冷静！
多番套路齐下！
“大伴何罪之有？那青城派的人自己都说了，曾随天师府入京，怎么就不是天师府的人了？他们不是那正一道一百零八观之一？”
“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偷着黎民百姓的田产，吃的满嘴流油，灾荒之年百姓却只会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
“大伴，这次下福建，朕意已决，要变法！要改一改土地政策！否则长此以往，我大明必亡！”
“大伴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不知有何计策！”
朱厚照目光深邃，阴沉。
他是真的生气了。
被洛言拱火拱的！
“陛下，口说无凭，正好老奴近日听从陛下吩咐，在拉拢一些江湖势力，颇有成效，要不，这几日，便找一家为富不仁的富商，试试手，也让陛下对这些沿海蛀虫，有所了解？”
“哦？朕说的是土地政策，你抓这些富商做什么？”
“陛下，一只老鼠洞里挖出些许粮食，不足为奇，但若是挖出百万金银，那此例在先，满朝文武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然后以此为由，新的田政自福建开始，若是效果极佳，进而便可推广全国！”
“大伴此言有理！就这么做……等会儿？你说能挖出多少银子？”
“额，老奴不敢保证，百万两总是有的！”洛言心说，要不到时候我弄死四五家，都堆到一起，抄家抄出个天文数字，吓死你！
“百万两也很多了，要是能发给前线将士就好了……可惜这么多银子，很难运过去。”朱厚照干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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