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清早露宿在前院的五个人就收拾好了包袱跟着秦炎往县城外，东边两里地的营垒而去。
将驻守在营垒的七十六个兵召集起来，秦炎将任命的排长副排长职务当众宣布。等几人将房间床铺安排好，秦炎就和许源，李秉富离开了营垒。秦炎回县城保护叶医生的安全，许源和李秉富接着下乡招兵。
张程还是在县城招兵，何秋雨则是和李医师一起照顾伤员和小孩们。常何也有自己的任务。除了躺床上的两个伤员外，每个人都有了各自该干的活儿。
一周后，招兵的工作陷入了停滞状态，这可能也是因为秋收的活动也进入了高峰。医馆呢，进入了正轨，每天上门看病的是络绎不绝，叶医生对于富人就多收点诊金，穷人少收甚至不收诊金。以富济贫，也算是帮那些有钱的公子哥积点德。毕竟不少是没啥病，纯是为了看看所谓的仙子长什么模样而来。多收的钱，也不光是为了没钱看病的患者。也是为了家里越来越多的孩子，甚至为了照顾这帮小孩，还请了厨娘照顾孩子们的饮食。李医师倒是得一边看护小孩们，一边照顾伤员了。
好在林鑫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还躺在床上的只有李川了。为了给小孩子们腾住处，秦炎干脆将除了医疗三人组和还没法下床的李川以外的所有人都搬去了营垒住。
作为新兵教官的王家兄弟，将目前营垒中九十八个新兵训练得起码有了点样子，基本的列队动作，即便不标准，但也能听懂指令做了出来。当然也许他们还能做的更好，只是王德友依然对秦炎收养小孩的想法耿耿于怀。
“哥，你咋还是闷闷不乐的。”王有德训练新兵好几天了，他哥都交给他来干，王德友自己却总躲在营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觉得咱们跟着班长对吗？”王德友的这话，问得王有德有点摸不着头脑。
“咱们不跟着班长跟着谁？咱们在这谁都不认识。谁又能信咱。”
是啊，不跟着班长跟着谁呢？县尉？一看就是贪得无厌之徒，又会有什么能力。县令那里也没有门路，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么会信任一个外人。
“你说班长收养那些小孩干嘛？”王德友是觉得班长有时候有些过于妇人之仁了，乱世之中怎么可以如此地滥发善心。
“其实，那些小孩真挺惨的。小时候，我们欺负村里的其他小朋友，都已经够狠了。听了他们的故事，我都快觉得自己是善人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有战争，世界上就不可能缺少悲惨的人。而那些累赘只会拖慢我们的脚步。”
王德友的态度一如既往，直到王有德说出的一个有趣的消息。
“哥，那些小孩还是有点用的。”王有德一脸八卦老太太的表情。
丰州县城西北，秦炎的院子，如今叫秦府。还是那两个人，依稀如同七天之前的那一夜，只不过从夜晚换成了白天。
“我不同意。”原本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变得如刀锋般冷冽。
“那些小孩已经能够明辨是非，懂事理了。他们能够为自己做决定，我不是强行要求他们跟常何走的。”秦炎竭力地辩解着。
“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供他们吃喝，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帮你做事？他们还能怎么办？秦炎，我对你太失望了。”叶医生怒视着秦炎。
“叶医生，当战火烧到眼前了，你是希望他们无忧无虑的被杀，还是让他们在乱世之中学一点东西，有机会在战乱中存活下去？我并不是要送他们上战场，只是让他们为我们发挥一点用处。”
“好一个发挥一点用处。毕竟你才是这里的军事主官，我管不了你，但我也不想见到你。”说完，叶医生就愤懑地离去。
躲在一边的常何和躲在影壁后的张程听到了争吵的全过程。
“班长，我去带人走了。”
“去吧。”
这下，常何不光是有了不少线人，也有了属于他的小小鸟。
“老秦，这会儿，招兵是真招不动了。要不我还是回营垒训练新兵吧。”张程一副不是故意偷听的样子。
“也行，但现在你给我跑着去。”秦炎踢了一脚张程的屁股。
不出意外，王有德的消息就是从张程这里来的。
当王德友听过内中详情以后，释怀地大笑道。
“班长啊班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走，我要看看，这帮新兵练得怎么样了。那二十几个老爷子‘新兵’到了几个？”
王德友一改前几天的懒散，突然精神起来了，倒让王有德愣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去瞧瞧‘副连长’训练新兵的水平怎么样。”
王德友招呼着自己的堂弟赶紧跟上自己。
丰州县南有皖沧江，东南有一片沃野。今年眼看就是个丰收之年，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各地战火纷飞，地主们囤货居奇。哪怕是丰收之年也依然让粮价居于高位，以图暴利。
世家大族的贪得无厌，地方军备的松懈糜烂，都促使着燃烧大安朝的烈火越来越猛。
在经历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秦炎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看着台下一百多的士兵，秦炎明白这点人依然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但练好了也能成为一颗尖牙，只要能咬住咽喉，未必不能取胜。
站着整齐队列的士兵们静静地看着秦炎，他们穿着麻布的士卒服，就这还是秦炎自己花钱统一制作的，手上的武器是将兵器库能修复利用的，尽量利用。不够的只能先用劣质的木枪和竹矛，军备不够，训练来凑。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士兵们做到令行禁止，掌握基本的军事技能了。
分兵大会开始了。
根据秦炎的命令，先出场的是许源，接着是王德友，最后是林鑫。三人轮番挑选，直到满编一个排。挑完之后，还组建了警卫班，炊事班，通讯班。李川任警卫班班长，何秋雨任通讯班班长，林鑫兼任炊事班班长，直到培养出合格的炊事班班长为止。
为了保证战斗力，让士兵们能吃上三餐，只能保持一个连的人员数量。若是能找到收入来源，也不是不能往满编的三百人走。
钱不多了，该从哪里搞钱呢？秦炎的麻烦一大堆，但缺钱却是头一个。
只是，搞钱的事还没着落。常何的一个消息，就让秦炎带领众人开起了紧急闭门会议。
“常何，把你得到的消息，给大家讲一讲。”秦炎将众人拉到一个简易沙盘前。
“据传，黑风军三日前大败。仅剩两万兵力死守海州城，但被朝廷的细作，烧毁粮仓。逼不得已，突围而出。戚杰的大军没有拦住，黑风军目前去向不明，但有消息，说是有一支军队痕迹出现在长海郡和恭郡的交界。也就是说极有可能，黑风军已经向丰州县城进发。”常何尽可以用简短的话讲明白得到的消息。
“这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张程虽然知道常何负责干嘛的，但还是不太相信，消息会这么准确。
“当然可靠，这是从驿站，最快时间复制的消息。”常何掏出一卷竹简。“而这个消息，是要快马送交县令的。至于我怎么得到的，你们就别管了，知道这是真的就行。”
“这要是真的，就麻烦大了。这小小的丰州县城，怎么可能挡得住两万大军。”何秋雨一阵发麻。
“而且还是饥肠辘辘的两万大军。”许源点出关键。
“要是有足够的兵力堵截在背云关，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林鑫说的话也有道理，利用地形之便，不是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机会。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了。群守很早就得到了消息，派了八千精兵驻守背云关。”
常何的这个消息平复了一些大家的危机感。
“而我要说的三件事，就是最麻烦的一件。黑风军很可能会打过来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导致现在县城里谣言四起，混乱不堪，物价飞涨。世家大族纷纷将自己的私兵召集，离开了丰州县城，返回了自家坞堡。这也导致了，本想征兵扩军的县令，少了很多可用的青壮。”
“县城还是会有明事理的世家大族的，等县城都陷落了。还能有他们这些地主老财什么好。”张程倒是乐观。
“我看我们很快就会接收一大批青壮新兵了。”许源的想法，大家都想到了。
“事到临头的征兵，不就是送人去死吗？”王德友对大安朝的地方军制非常不屑。
“李川，你的警卫班换套衣服，进城保护叶医生他们三个。”秦炎还是更加担忧叶医生的安全。
“是。”
“其他人，把枪械弹药准备好。咱们这点兵翻不起浪花，靠得住的还是咱们手里的枪。”
“是。”众人齐声答道。
秦炎还是不放心叶医生的安全，决定自己到县城查看一下，县城目前的状况。
进城门时就看到了拥堵的情况，不少人拖家带口地拉着马车，木板车，驴车往外涌出。混乱不堪的场景导致了拥堵的发生，秦炎顺便问了问他们打算往哪去。有说回老家的，有说上恭郡郡府建安城的，也有说往燕岭关外走的。看样子，没多少人会觉得，丰州县城能守得住。
但也因为大量的人出走，县城里空出不少房子。无家可归的人，反而因此有了栖身之所，也可说是福祸相倚了。
经过考量，秦炎还用极低的价格买到了不少房产。买房产的钱则是靠医馆的收益和多出来的一部分响钱，甚至还找韩钟平借了不少钱。
走的人在赌丰州县城守不住，秦炎买房产则是赌丰州县城守得住。
“秦兄，对丰州县的防务很有信心嘛。借着钱买房产，真不怕血本无归。”韩钟平都不看好丰州县的军队能守住丰州县城。之所以还没走，只是因为有八千多人守备的背云关。
“不，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对我的弟兄们有信心。”秦炎的自信，更多的还是手里的枪，是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杀人利器。尽管只有十几把枪，用得是地方就能发挥千军万马的效用。
“不得不说，秦兄是我见过的最自信的人。我这就去帮你把房产的事落实了。”
古代买卖房产是需要房契的，经过官府认证的是红契，民间自行签订的是白契，白契只需要有威望的人士，比如乡长里长和亲属见证即可。红契是需要缴纳契税，官府盖章的。韩钟平正是要帮秦炎取得买来房产的红契。
等见到叶医生的时候，李川已经守护在医馆门口了，警卫班的人手布防在医馆四周。
“秦班长，你派这么多人过来守着，谁还敢来看病？”叶医生冷着脸问道。
“叶医生，请听我解释......”秦炎将最近的消息逐一汇报给了叶医生。
“那就不要只派人守在这里，我不希望家里的其他孩子也和被常何带走的孩子一样处于危险的境地。”叶医生也看到了县城出现的骚乱，只是不知道原因而已。等秦炎解释了派人保护的原因之后，她也不是矫情的人。
“是。李川你带四个人回家布置岗哨，这里我先替你守着。”秦炎很高兴可以和叶医生多待一会儿。
“是。”李川立马就点了四个人出发了。
“叶医生，手枪一定要带上。有任何情况可以联系常何，跟我们取得联系。”
“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真要是打起来了。你们会是在前面打生打死的。”
“秦班长，你怎么就只管叶医生，就不管管我和李医师了？”刘护士看着话头不太对，赶紧转移了话题。
“是，是我疏忽了。李医师会用枪吗？不会啊，没关系，等会儿李川回来我让他给你找一把信号枪，如果有紧急情况。联系不到我们任何人，就朝天空打出信号。我们看到信号一定会赶过来。”秦炎拍了拍额头，笑着说道。
“那我呢？”刘护士没听到秦炎提到自己。
“刘护士，还是不要和叶医生走散了就好。”
“就这样啊，我还说给你弄点吃的呢，看样子你还是饿着好了。”刘护士一脸的不高兴，秦炎也只能陪笑讨饶。
等李川回来后，秦炎交代了李医师的信号枪，还有突发情况备案。之后也不能久待，只能先回了东营垒，担心万一县尉有什么事，找不到自己人。
将驻守在营垒的七十六个兵召集起来，秦炎将任命的排长副排长职务当众宣布。等几人将房间床铺安排好，秦炎就和许源，李秉富离开了营垒。秦炎回县城保护叶医生的安全，许源和李秉富接着下乡招兵。
张程还是在县城招兵，何秋雨则是和李医师一起照顾伤员和小孩们。常何也有自己的任务。除了躺床上的两个伤员外，每个人都有了各自该干的活儿。
一周后，招兵的工作陷入了停滞状态，这可能也是因为秋收的活动也进入了高峰。医馆呢，进入了正轨，每天上门看病的是络绎不绝，叶医生对于富人就多收点诊金，穷人少收甚至不收诊金。以富济贫，也算是帮那些有钱的公子哥积点德。毕竟不少是没啥病，纯是为了看看所谓的仙子长什么模样而来。多收的钱，也不光是为了没钱看病的患者。也是为了家里越来越多的孩子，甚至为了照顾这帮小孩，还请了厨娘照顾孩子们的饮食。李医师倒是得一边看护小孩们，一边照顾伤员了。
好在林鑫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还躺在床上的只有李川了。为了给小孩子们腾住处，秦炎干脆将除了医疗三人组和还没法下床的李川以外的所有人都搬去了营垒住。
作为新兵教官的王家兄弟，将目前营垒中九十八个新兵训练得起码有了点样子，基本的列队动作，即便不标准，但也能听懂指令做了出来。当然也许他们还能做的更好，只是王德友依然对秦炎收养小孩的想法耿耿于怀。
“哥，你咋还是闷闷不乐的。”王有德训练新兵好几天了，他哥都交给他来干，王德友自己却总躲在营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觉得咱们跟着班长对吗？”王德友的这话，问得王有德有点摸不着头脑。
“咱们不跟着班长跟着谁？咱们在这谁都不认识。谁又能信咱。”
是啊，不跟着班长跟着谁呢？县尉？一看就是贪得无厌之徒，又会有什么能力。县令那里也没有门路，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么会信任一个外人。
“你说班长收养那些小孩干嘛？”王德友是觉得班长有时候有些过于妇人之仁了，乱世之中怎么可以如此地滥发善心。
“其实，那些小孩真挺惨的。小时候，我们欺负村里的其他小朋友，都已经够狠了。听了他们的故事，我都快觉得自己是善人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有战争，世界上就不可能缺少悲惨的人。而那些累赘只会拖慢我们的脚步。”
王德友的态度一如既往，直到王有德说出的一个有趣的消息。
“哥，那些小孩还是有点用的。”王有德一脸八卦老太太的表情。
丰州县城西北，秦炎的院子，如今叫秦府。还是那两个人，依稀如同七天之前的那一夜，只不过从夜晚换成了白天。
“我不同意。”原本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变得如刀锋般冷冽。
“那些小孩已经能够明辨是非，懂事理了。他们能够为自己做决定，我不是强行要求他们跟常何走的。”秦炎竭力地辩解着。
“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供他们吃喝，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帮你做事？他们还能怎么办？秦炎，我对你太失望了。”叶医生怒视着秦炎。
“叶医生，当战火烧到眼前了，你是希望他们无忧无虑的被杀，还是让他们在乱世之中学一点东西，有机会在战乱中存活下去？我并不是要送他们上战场，只是让他们为我们发挥一点用处。”
“好一个发挥一点用处。毕竟你才是这里的军事主官，我管不了你，但我也不想见到你。”说完，叶医生就愤懑地离去。
躲在一边的常何和躲在影壁后的张程听到了争吵的全过程。
“班长，我去带人走了。”
“去吧。”
这下，常何不光是有了不少线人，也有了属于他的小小鸟。
“老秦，这会儿，招兵是真招不动了。要不我还是回营垒训练新兵吧。”张程一副不是故意偷听的样子。
“也行，但现在你给我跑着去。”秦炎踢了一脚张程的屁股。
不出意外，王有德的消息就是从张程这里来的。
当王德友听过内中详情以后，释怀地大笑道。
“班长啊班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走，我要看看，这帮新兵练得怎么样了。那二十几个老爷子‘新兵’到了几个？”
王德友一改前几天的懒散，突然精神起来了，倒让王有德愣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去瞧瞧‘副连长’训练新兵的水平怎么样。”
王德友招呼着自己的堂弟赶紧跟上自己。
丰州县南有皖沧江，东南有一片沃野。今年眼看就是个丰收之年，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各地战火纷飞，地主们囤货居奇。哪怕是丰收之年也依然让粮价居于高位，以图暴利。
世家大族的贪得无厌，地方军备的松懈糜烂，都促使着燃烧大安朝的烈火越来越猛。
在经历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秦炎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看着台下一百多的士兵，秦炎明白这点人依然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但练好了也能成为一颗尖牙，只要能咬住咽喉，未必不能取胜。
站着整齐队列的士兵们静静地看着秦炎，他们穿着麻布的士卒服，就这还是秦炎自己花钱统一制作的，手上的武器是将兵器库能修复利用的，尽量利用。不够的只能先用劣质的木枪和竹矛，军备不够，训练来凑。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士兵们做到令行禁止，掌握基本的军事技能了。
分兵大会开始了。
根据秦炎的命令，先出场的是许源，接着是王德友，最后是林鑫。三人轮番挑选，直到满编一个排。挑完之后，还组建了警卫班，炊事班，通讯班。李川任警卫班班长，何秋雨任通讯班班长，林鑫兼任炊事班班长，直到培养出合格的炊事班班长为止。
为了保证战斗力，让士兵们能吃上三餐，只能保持一个连的人员数量。若是能找到收入来源，也不是不能往满编的三百人走。
钱不多了，该从哪里搞钱呢？秦炎的麻烦一大堆，但缺钱却是头一个。
只是，搞钱的事还没着落。常何的一个消息，就让秦炎带领众人开起了紧急闭门会议。
“常何，把你得到的消息，给大家讲一讲。”秦炎将众人拉到一个简易沙盘前。
“据传，黑风军三日前大败。仅剩两万兵力死守海州城，但被朝廷的细作，烧毁粮仓。逼不得已，突围而出。戚杰的大军没有拦住，黑风军目前去向不明，但有消息，说是有一支军队痕迹出现在长海郡和恭郡的交界。也就是说极有可能，黑风军已经向丰州县城进发。”常何尽可以用简短的话讲明白得到的消息。
“这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张程虽然知道常何负责干嘛的，但还是不太相信，消息会这么准确。
“当然可靠，这是从驿站，最快时间复制的消息。”常何掏出一卷竹简。“而这个消息，是要快马送交县令的。至于我怎么得到的，你们就别管了，知道这是真的就行。”
“这要是真的，就麻烦大了。这小小的丰州县城，怎么可能挡得住两万大军。”何秋雨一阵发麻。
“而且还是饥肠辘辘的两万大军。”许源点出关键。
“要是有足够的兵力堵截在背云关，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林鑫说的话也有道理，利用地形之便，不是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机会。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了。群守很早就得到了消息，派了八千精兵驻守背云关。”
常何的这个消息平复了一些大家的危机感。
“而我要说的三件事，就是最麻烦的一件。黑风军很可能会打过来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导致现在县城里谣言四起，混乱不堪，物价飞涨。世家大族纷纷将自己的私兵召集，离开了丰州县城，返回了自家坞堡。这也导致了，本想征兵扩军的县令，少了很多可用的青壮。”
“县城还是会有明事理的世家大族的，等县城都陷落了。还能有他们这些地主老财什么好。”张程倒是乐观。
“我看我们很快就会接收一大批青壮新兵了。”许源的想法，大家都想到了。
“事到临头的征兵，不就是送人去死吗？”王德友对大安朝的地方军制非常不屑。
“李川，你的警卫班换套衣服，进城保护叶医生他们三个。”秦炎还是更加担忧叶医生的安全。
“是。”
“其他人，把枪械弹药准备好。咱们这点兵翻不起浪花，靠得住的还是咱们手里的枪。”
“是。”众人齐声答道。
秦炎还是不放心叶医生的安全，决定自己到县城查看一下，县城目前的状况。
进城门时就看到了拥堵的情况，不少人拖家带口地拉着马车，木板车，驴车往外涌出。混乱不堪的场景导致了拥堵的发生，秦炎顺便问了问他们打算往哪去。有说回老家的，有说上恭郡郡府建安城的，也有说往燕岭关外走的。看样子，没多少人会觉得，丰州县城能守得住。
但也因为大量的人出走，县城里空出不少房子。无家可归的人，反而因此有了栖身之所，也可说是福祸相倚了。
经过考量，秦炎还用极低的价格买到了不少房产。买房产的钱则是靠医馆的收益和多出来的一部分响钱，甚至还找韩钟平借了不少钱。
走的人在赌丰州县城守不住，秦炎买房产则是赌丰州县城守得住。
“秦兄，对丰州县的防务很有信心嘛。借着钱买房产，真不怕血本无归。”韩钟平都不看好丰州县的军队能守住丰州县城。之所以还没走，只是因为有八千多人守备的背云关。
“不，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对我的弟兄们有信心。”秦炎的自信，更多的还是手里的枪，是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杀人利器。尽管只有十几把枪，用得是地方就能发挥千军万马的效用。
“不得不说，秦兄是我见过的最自信的人。我这就去帮你把房产的事落实了。”
古代买卖房产是需要房契的，经过官府认证的是红契，民间自行签订的是白契，白契只需要有威望的人士，比如乡长里长和亲属见证即可。红契是需要缴纳契税，官府盖章的。韩钟平正是要帮秦炎取得买来房产的红契。
等见到叶医生的时候，李川已经守护在医馆门口了，警卫班的人手布防在医馆四周。
“秦班长，你派这么多人过来守着，谁还敢来看病？”叶医生冷着脸问道。
“叶医生，请听我解释......”秦炎将最近的消息逐一汇报给了叶医生。
“那就不要只派人守在这里，我不希望家里的其他孩子也和被常何带走的孩子一样处于危险的境地。”叶医生也看到了县城出现的骚乱，只是不知道原因而已。等秦炎解释了派人保护的原因之后，她也不是矫情的人。
“是。李川你带四个人回家布置岗哨，这里我先替你守着。”秦炎很高兴可以和叶医生多待一会儿。
“是。”李川立马就点了四个人出发了。
“叶医生，手枪一定要带上。有任何情况可以联系常何，跟我们取得联系。”
“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真要是打起来了。你们会是在前面打生打死的。”
“秦班长，你怎么就只管叶医生，就不管管我和李医师了？”刘护士看着话头不太对，赶紧转移了话题。
“是，是我疏忽了。李医师会用枪吗？不会啊，没关系，等会儿李川回来我让他给你找一把信号枪，如果有紧急情况。联系不到我们任何人，就朝天空打出信号。我们看到信号一定会赶过来。”秦炎拍了拍额头，笑着说道。
“那我呢？”刘护士没听到秦炎提到自己。
“刘护士，还是不要和叶医生走散了就好。”
“就这样啊，我还说给你弄点吃的呢，看样子你还是饿着好了。”刘护士一脸的不高兴，秦炎也只能陪笑讨饶。
等李川回来后，秦炎交代了李医师的信号枪，还有突发情况备案。之后也不能久待，只能先回了东营垒，担心万一县尉有什么事，找不到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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