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迷茫
“啊啊啊啊嚏……”
沈明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昨晚在天台淋了雨，睡觉时又受了凉，早上醒来就感冒了。
天气突然降温了，窗外在下雪，七月飞雪。
风成市并不算高纬度地区，也不属于高寒地带，七月飞雪在当地人看来很不可思议。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做气候异常，只有少数高层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并且没有公布的打算，毕竟人类在地球住不了几天了，于是这事就成了不足一提的小事。
前路艰辛，人类发展前几千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灾难，而在这短短百年之间全撞到了一块，专家所担心的智械危机却屁事都没有。
如果有人听到沈明的心声肯定会反驳沈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总是难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当世风险最大的机械就是天驱，最有可能掀起智械危机的就是沈明，但是沈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关于长夜危机沈明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天枢，偏偏这会天枢正趴在桌子上装石头，沈明身体在睡觉时意识却在网络中游荡，但是一个晚上完全找不到有关的信息。
窗外的城市依旧在稳定运转着，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即便昨夜太空中双方把脑子都打出来了，但地面上的人依旧平静的生活着，沈明觉得这些人和平日子过久了就忘记了峥嵘岁月，百年承平将狼养成了狗，老虎养成了猫，失去了血性。
“最后一个歹徒没有抢救过来，线索彻底断了，我们还会继续查下去，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了，沈先生，再见。”
“再见。”
坐在沈明床边的老刑警在接到歹徒死亡证明之后合上了手上的笔记，起身离去。
在他离开房间之后沈明敲了敲天枢的外壳，“天枢，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白盟，南鲜，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让你死的人能从这排到启明星，不过他们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沈明掌握了网络的权限，随时可以以第三视角观察周围，昨晚前半夜是沈明大意了，还不熟悉这种能力，后半夜的时候沈明时刻盯着方圆三公里的摄像头，确保自身安全，可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都难死。
“战况怎么样？”
“不理想，延迟太高，战果只有计划的一半，不过威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从今以后对面就更团结了。”
与华盟各国联盟不同，白盟是一堆本就松散的联盟组合起来的，而那些小联盟的主力也不是国家而是林立的财阀，与华盟的稳定不同，白盟的内部充满了矛盾，导致占有世界上的大多数资源却在与华盟的对抗中节节败退，但从今往后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
华盟军队当然不是去行慈善的，每天都有海量的资源从前线运下，这些资源将用于华盟自地球文明到太空文明的转变，华盟地广人愁，发展困难，这些资源也能让华盟人过得舒服一点，虽然没几天了。
轻松的劳动，优厚的社会福利当只能靠掠夺才能做到，可怜以前竟有人吹捧外国这种模式，殊不知羊毛出在羊身上，而自己就是那只羊，也是华盟这几年越来越强才摆脱了被吸血的局面。
白盟也是霸主当惯了，还以为华盟好欺负，可怜现在的白盟除了间谍和远程养狗的技术再没什么领先全球了。
“今后你打算做什么？”
天枢的话让沈明陷入了沉思，时隔六年自己再次自由了，但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沈明也没什么爱好，毕竟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一般提出这类问题的人都会给出几条建议，或者一套安排。”沈明把问题丢给了天枢。
“组织希望你能继续工作下去，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做。
你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现在都不适合继续原来的工作了。”
“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我的精神状况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我很冷静，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一句话沈明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沈明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但许多精神病人也是这么说的，没有人信。
“就是太冷静了。”天枢投影出了几张照片，“你看这张照片有什么感受。”
第一张照片上是封锁区的尸山血海，这张图片传到网上绝对过不了审，上新闻都要打码。
“悲伤，愤怒。”因为同胞之死而死，为敌人的卑鄙感到愤怒。
天枢切换到了第二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在繁华的街道，一个台子上有一个被绑着的赤裸的女人，街道上满是人群，他们在狂欢，没有人觉得这么做不对，那是他们追求的自由。
“恶心，厌恶。”
天枢切掉了那张让沈明感到不适的照片，下一张照片上是一个站在楼顶的女人，脚下是一座城市的夜景，街道上人潮奔流不息，那座城市宁静且秩序井然。
“很美，人和景都很美。”
“如果我告诉你她死了呢？她被人从楼顶推了下去，血肉模糊，推她下去的是她的前男友。
你现在什么感受。
我知道你感到愤怒。
然后呢？”
沈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天枢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云端传来，“你的情绪太理想化了，你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拥有改变那一切的能力，你可以让那些悲剧不再发生。你不但可以拯救自己，还可以拯救其他人，你不但可以扫平自己遇到的不公，还能扫平世界的不公。
你有的是时间去做决定，我暂时还撑得住局面。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一台机器，你站的太高了，离天太近，离地太远，看不到人间疾苦。
这也不能怪你，六年时间改变了太多，毕竟以前的沈明已经死了，死了三次，没有人能要求一个死人做什么……”
…………
走出医院的沈明脚步有些虚浮，拄着伞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走了几步就把伞合上了，雪花随风飘扬，雨伞完全挡不住。
路上人不多，车倒是不少，大雪并不能影响这座城市的繁华，哪怕已经迁移了部分人口，这座城市依旧是拥挤的。
沈家此时正忙着清点物资，抽不出人手，沈家的许多的东西都要交接给国家，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但必须轻点清楚，而沈明暂时没有搬家的打算，所以不需要收拾。
沈明走在路上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无论是穿着还是生活习惯，走了一路都找不到一家合自己口味的饭店，哪怕是名字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也会发现和自己记忆里的完全是两种东西，此时竟有一种人在异乡的感觉。
平日里无论是沈家的厨子做的饭还是组织的伙食都是沈明喜欢吃的，沈明也没太高要求，主打一个清淡，无论什么饭只要加了乱七八糟的酱料沈明就没了胃口，给沈明准备的营养师也在昨天组织的清洗中入狱了，这导致沈明的中午饭没了着落，说不定还要回医院混口饭吃。
提前退休致使沈明提前陷入了中年危机，通俗点来讲就是太闲了。
沈明现在其实是有工作的，在白星研究室挂名副科长，主要工作任务是负责被研究，也算是为研究工作做出巨大贡献，但这工作沈明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天枢，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当秘书，同时给几十万人当副手，还要监督他们认真工作。
维护网络安全，预测战争走向，监视敌人动向，还要和深蓝较量，还要负责科研，我名下有几十个科研小组。
总之工作特别多，天庭的动力近半都供给我才能忙的过来。
你要是愿意帮我，我可以轻松许多。”
“我能做到吗？”
“其实跟多事情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就像你跑步的时候不需要特意调整某块肌肉一样，仅凭本能就能处理好。天驱的算力很强，但是白星的带宽只有天庭的两成，所以你平时感觉不到有多么强大，但已经足以改变很对事情了，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有工资的，待遇很高。”
很多人明明很闲，但一旦提到工作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天枢觉得现在的沈明很符合那个茄子的形象。
“我再想想。”
双方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沈明开口说到：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有‘人间体’吗？”
“有，不过活动范围很小，平时能做的事不多，不像你能到处跑。”
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枢显然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上了，而沈明继续在城市里晃悠，寻找生活的感觉。
沈明也想随手叫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随便转转，但觉得司机大概率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小概率会把自己当成间谍，所以只好步行。
雪景下的城市很美，虽然一时间融入不了这座城市，但漫步其中已经让人很舒服了。
沈明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昨晚在天台淋了雨，睡觉时又受了凉，早上醒来就感冒了。
天气突然降温了，窗外在下雪，七月飞雪。
风成市并不算高纬度地区，也不属于高寒地带，七月飞雪在当地人看来很不可思议。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做气候异常，只有少数高层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并且没有公布的打算，毕竟人类在地球住不了几天了，于是这事就成了不足一提的小事。
前路艰辛，人类发展前几千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灾难，而在这短短百年之间全撞到了一块，专家所担心的智械危机却屁事都没有。
如果有人听到沈明的心声肯定会反驳沈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总是难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当世风险最大的机械就是天驱，最有可能掀起智械危机的就是沈明，但是沈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关于长夜危机沈明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天枢，偏偏这会天枢正趴在桌子上装石头，沈明身体在睡觉时意识却在网络中游荡，但是一个晚上完全找不到有关的信息。
窗外的城市依旧在稳定运转着，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即便昨夜太空中双方把脑子都打出来了，但地面上的人依旧平静的生活着，沈明觉得这些人和平日子过久了就忘记了峥嵘岁月，百年承平将狼养成了狗，老虎养成了猫，失去了血性。
“最后一个歹徒没有抢救过来，线索彻底断了，我们还会继续查下去，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了，沈先生，再见。”
“再见。”
坐在沈明床边的老刑警在接到歹徒死亡证明之后合上了手上的笔记，起身离去。
在他离开房间之后沈明敲了敲天枢的外壳，“天枢，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白盟，南鲜，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让你死的人能从这排到启明星，不过他们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沈明掌握了网络的权限，随时可以以第三视角观察周围，昨晚前半夜是沈明大意了，还不熟悉这种能力，后半夜的时候沈明时刻盯着方圆三公里的摄像头，确保自身安全，可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都难死。
“战况怎么样？”
“不理想，延迟太高，战果只有计划的一半，不过威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从今以后对面就更团结了。”
与华盟各国联盟不同，白盟是一堆本就松散的联盟组合起来的，而那些小联盟的主力也不是国家而是林立的财阀，与华盟的稳定不同，白盟的内部充满了矛盾，导致占有世界上的大多数资源却在与华盟的对抗中节节败退，但从今往后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
华盟军队当然不是去行慈善的，每天都有海量的资源从前线运下，这些资源将用于华盟自地球文明到太空文明的转变，华盟地广人愁，发展困难，这些资源也能让华盟人过得舒服一点，虽然没几天了。
轻松的劳动，优厚的社会福利当只能靠掠夺才能做到，可怜以前竟有人吹捧外国这种模式，殊不知羊毛出在羊身上，而自己就是那只羊，也是华盟这几年越来越强才摆脱了被吸血的局面。
白盟也是霸主当惯了，还以为华盟好欺负，可怜现在的白盟除了间谍和远程养狗的技术再没什么领先全球了。
“今后你打算做什么？”
天枢的话让沈明陷入了沉思，时隔六年自己再次自由了，但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沈明也没什么爱好，毕竟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一般提出这类问题的人都会给出几条建议，或者一套安排。”沈明把问题丢给了天枢。
“组织希望你能继续工作下去，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做。
你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现在都不适合继续原来的工作了。”
“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我的精神状况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我很冷静，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一句话沈明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沈明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但许多精神病人也是这么说的，没有人信。
“就是太冷静了。”天枢投影出了几张照片，“你看这张照片有什么感受。”
第一张照片上是封锁区的尸山血海，这张图片传到网上绝对过不了审，上新闻都要打码。
“悲伤，愤怒。”因为同胞之死而死，为敌人的卑鄙感到愤怒。
天枢切换到了第二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在繁华的街道，一个台子上有一个被绑着的赤裸的女人，街道上满是人群，他们在狂欢，没有人觉得这么做不对，那是他们追求的自由。
“恶心，厌恶。”
天枢切掉了那张让沈明感到不适的照片，下一张照片上是一个站在楼顶的女人，脚下是一座城市的夜景，街道上人潮奔流不息，那座城市宁静且秩序井然。
“很美，人和景都很美。”
“如果我告诉你她死了呢？她被人从楼顶推了下去，血肉模糊，推她下去的是她的前男友。
你现在什么感受。
我知道你感到愤怒。
然后呢？”
沈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天枢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云端传来，“你的情绪太理想化了，你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拥有改变那一切的能力，你可以让那些悲剧不再发生。你不但可以拯救自己，还可以拯救其他人，你不但可以扫平自己遇到的不公，还能扫平世界的不公。
你有的是时间去做决定，我暂时还撑得住局面。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一台机器，你站的太高了，离天太近，离地太远，看不到人间疾苦。
这也不能怪你，六年时间改变了太多，毕竟以前的沈明已经死了，死了三次，没有人能要求一个死人做什么……”
…………
走出医院的沈明脚步有些虚浮，拄着伞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走了几步就把伞合上了，雪花随风飘扬，雨伞完全挡不住。
路上人不多，车倒是不少，大雪并不能影响这座城市的繁华，哪怕已经迁移了部分人口，这座城市依旧是拥挤的。
沈家此时正忙着清点物资，抽不出人手，沈家的许多的东西都要交接给国家，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但必须轻点清楚，而沈明暂时没有搬家的打算，所以不需要收拾。
沈明走在路上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无论是穿着还是生活习惯，走了一路都找不到一家合自己口味的饭店，哪怕是名字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也会发现和自己记忆里的完全是两种东西，此时竟有一种人在异乡的感觉。
平日里无论是沈家的厨子做的饭还是组织的伙食都是沈明喜欢吃的，沈明也没太高要求，主打一个清淡，无论什么饭只要加了乱七八糟的酱料沈明就没了胃口，给沈明准备的营养师也在昨天组织的清洗中入狱了，这导致沈明的中午饭没了着落，说不定还要回医院混口饭吃。
提前退休致使沈明提前陷入了中年危机，通俗点来讲就是太闲了。
沈明现在其实是有工作的，在白星研究室挂名副科长，主要工作任务是负责被研究，也算是为研究工作做出巨大贡献，但这工作沈明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天枢，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当秘书，同时给几十万人当副手，还要监督他们认真工作。
维护网络安全，预测战争走向，监视敌人动向，还要和深蓝较量，还要负责科研，我名下有几十个科研小组。
总之工作特别多，天庭的动力近半都供给我才能忙的过来。
你要是愿意帮我，我可以轻松许多。”
“我能做到吗？”
“其实跟多事情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就像你跑步的时候不需要特意调整某块肌肉一样，仅凭本能就能处理好。天驱的算力很强，但是白星的带宽只有天庭的两成，所以你平时感觉不到有多么强大，但已经足以改变很对事情了，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有工资的，待遇很高。”
很多人明明很闲，但一旦提到工作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天枢觉得现在的沈明很符合那个茄子的形象。
“我再想想。”
双方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沈明开口说到：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有‘人间体’吗？”
“有，不过活动范围很小，平时能做的事不多，不像你能到处跑。”
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枢显然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上了，而沈明继续在城市里晃悠，寻找生活的感觉。
沈明也想随手叫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随便转转，但觉得司机大概率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小概率会把自己当成间谍，所以只好步行。
雪景下的城市很美，虽然一时间融入不了这座城市，但漫步其中已经让人很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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