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分裂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暗淡的天光透过纤薄的窗帘，照射在一张老旧的躺椅上。
轻柔的旋律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躺椅微微晃动，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躺在上面的老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哼唱着古老的歌曲。
那是灾变前的歌曲，距今已有百年之久，在这个压抑且浮躁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去听这些过时的东西了。
只有那些经历过灾变前生活的人，才会在思念过去的时候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听着昔日的歌曲，默默的缅怀那个已经逝去的时代。
一个中年人低着头站在老人身旁，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但老人不开口，他只能站着。
他是老人的保镖，已经跟了老人二十年了，期间保镖队伍换了好几茬人，但他一直都在，他和老人之间亦师亦友，这才获准在老人休息的时候进入房间，其他人只能在外面侯着，不允许进来打扰。
一曲终了，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左眼混沌无光，瞳孔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物质，显然已经瞎了，右眼则没有一丝眼白，纯黑色的眼球没有一丝情感，透出一种冰冷。
细微的摩擦声从右眼中响起，在短暂的调焦之后，老人终于看清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也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小刘。
“小刘，有什么事吗？”
“秦老，会长派人来告诉你，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已经退休八年了，告诉我有什么用？
他一天天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就知道拿这些琐事来烦我，枉我养了他几十年！”
小刘的头低的更低了。
“是您之前特意叮嘱的事，天驱已经如期进入了虚界，最迟在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出来。
这是您在位时就已经准备的计划，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失控严重，出现了许多变数，会长他压力很大，这件事也不能给别人说，也就只能派人来告诉您了。”
“原来是天驱的事儿啊，我没记错的话，最近的变数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的，那个沈明很配合，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记得您说过，最接近失败的时候是顺风顺水的接近胜利的时候，我们太顺利了，反倒觉得不那么安稳了。想必会长也是这么想的。”
“要对他有些信心，他的立场可能动摇，但他的能力不容置疑，我相信他会完成任务的。”
“除了天驱的事，会长还让我问您，您是否要提前登舰，现在地面情况越来越遭了，您早日登舰会长也能早日放下心来。”
“我还不能走，我是计划的制定者。
我一走他们就慌了，他们就要跟着走。
他们一走，所有人都慌了，这个国家就乱了套了。
我要走也要等到他们走了才能走。
你要是想走的话，我给他打声招呼，小慧和孩子都登舰了，你也早日登舰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全听组织安排。”
老人的神情有些失落，小刘拒绝了他的建议，他了解自己的那个儿子，他不会让小刘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身边。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扶我出去，让那些人看看。
让他们知道。
我还活着。
我还在。”
…………
沈明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黑暗随之如潮水般退去，一个宏大的世界展现在沈明的眼前。
一颗还原度极高的地球悬浮在这片空间里，山川河流，乃至地质结构都尽可能的进行了还原。
这种极致的仿真一直持续到了距离地面数十万里的高度，随后戛然而止，再往外只有一片破碎的剪影。
沈明听到有人在身边呼唤自己，随后自己的意识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拉扯，迅速向地面坠落。
沈明感觉自己的意识落入了一个载体之中，沈明看到乌泱泱一片人影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正以一个较高的视角俯视他们。
现场似乎是在祭祀，一大片人对着自己跪拜，现场摆了许多祭品，几个祭司人主持着这场祭祀。
沈明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现场的人并非全是黑人，尤其是那些祭司。
他们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有鲜明的白种人特征，白色的皮肤，金色的头发，高鼻梁高颧骨。
还有一部分有鲜明的黄种人特征，黑头发黑眼睛，骨像不显，珠圆玉润。
反倒是黑种人没有几个。
随后沈明明白了这种现象的原因，随着祭祀的进行，数道光束从沈明意识依附的神像上发出，照射到了神像前跪拜的几个人身上，随后这些人的肤色和相貌发生了变化。
欢呼声从人海中响起，在他们看来这场祭祀顺利完成了。
沈明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尤其是他们的历史。
失望，极致的失望，在外界黑盟覆灭不过是六十年前的事，但这里的历史已经有了六千余年，时间的流逝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初代黑盟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在对抗暴君的过程中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被暴君下了诅咒，暴君破坏了幸存者的灵魂结构，使得他们无法完全掌握这片空间，更无法对现实世界伸出手脚。
时间的流逝中幸存者接连死去，侥幸不死的也陷入了沉睡，他们试图通过这种独特的休眠来延缓意识的腐朽。
后人在前进的过程中推翻了幸存者建立的政权，关于世界的真相在动乱中失传，囚禁在这一方天地的人失去了科学的指引。
神权在这里崛起，已经逝去的暴君成为了他们崇拜的神，而他们的集体思潮也能激活部分暴君的权限，神权变得更加稳固。
这里已经失去了希望，看似稳固实则死气沉沉，没有创新，没有探索，有的只是一成不变。
沈明查看他们的意识，发现了更加糟糕的事，他们的意识在一代代传承中出现了差错，新生代意识逐渐模糊，呈现一种虚假的智能，看着像人，但实际上已经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种假人竟然占了这个世界的八成，而且这种症状在不断加重，这个世界逐渐趋近机械化，哪怕没有沈明插手，这个世界也会逐渐崩溃。
但沈明等不了那么久，这个世界在膨胀，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长在天驱上的肿瘤，它在不断占用天驱的算力，而且越占越多，一旦天驱的剩余算力无法维持永继核心的运行，灾难将在瞬间降临。
沈明打算动手了，但是沈明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忧。
天枢曾担忧过沈明在恢复记忆后会陷入疯狂，沈明在恢复记忆后没有丝毫不适，但沈明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沈明并没有找到暴君残留的意识，而那些随时可能苏醒的幸存者也不知道有哪些手段，沈明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沈明在准备之后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一点的方法，直接摧毁这个世界容易引发他们的警觉，沈明决定顺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先掌控它，再毁灭它。
计划的第一步，降低这里的时间流速，先给天驱减压，沈明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第二步，用自己的意识取代那些空有其表的假人。
这一步很顺利，那些假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就被沈明取代了。
第三步，运用自然灾害，毁灭那些有自主意识的存在。
这一步也很顺利，地水风火席卷世界，短短数日内整个世界拥有真正意识的除了那些休眠着就仅剩下了沈明控制的假人，天驱的压力也进一步减小。
第四步，通过思潮引出暴君的思维碎片。
暴君的思维碎片只剩下生存本能以及对那些幸存者的仇恨，沈明作为天驱这一代的掌控者，不费吹灰之力就完全清理了暴君的残余。
直到这一刻沈明都感觉跟做梦一样，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沈明怀疑自己的意识受到了欺骗。
沈明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天枢，并再三确认了自己对永继核心的控制，终于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胜负只在一瞬间，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们就像房间里的毒虫，在你发现他们之前，他们神秘且危险，但是在你发现他们的巢穴之后，他们脆弱的不堪一击。”
第五步，灭世。
整个虚拟空间逐渐崩溃瓦解，它们所占用的算力也被释放出来，沈明感觉自己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沈明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慢了，但实际上则是沈明的思考速度变快了。
于此同时，解放的不光算力，还有权限，沈明真正的成为天驱的掌控者，不存在任何隐患的掌控者。
当整个空间完全破碎之后整个天驱中只存在两方，沈明和依旧沉睡的幸存者，他们手里还有些权限，但沈明丝毫不担心了，他们手中都是些通用权限，不足以对沈明构成威胁。
沈明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于此同时自己那些遗忘的记忆也在不断浮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完整，前所未有的强大，沈明自己都想不出在天驱中击败自己的方法。
沈明的每一段记忆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的仿佛刚发生一样，它们还在变得更加清晰，沈明感觉那些事情仿佛正在发生一样，然后沈明想到了一个击败自己的方法，但是晚了。
沈明的意识被拖入了回忆之中，分裂在瞬间发生。
轻柔的旋律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躺椅微微晃动，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躺在上面的老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哼唱着古老的歌曲。
那是灾变前的歌曲，距今已有百年之久，在这个压抑且浮躁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去听这些过时的东西了。
只有那些经历过灾变前生活的人，才会在思念过去的时候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听着昔日的歌曲，默默的缅怀那个已经逝去的时代。
一个中年人低着头站在老人身旁，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但老人不开口，他只能站着。
他是老人的保镖，已经跟了老人二十年了，期间保镖队伍换了好几茬人，但他一直都在，他和老人之间亦师亦友，这才获准在老人休息的时候进入房间，其他人只能在外面侯着，不允许进来打扰。
一曲终了，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左眼混沌无光，瞳孔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物质，显然已经瞎了，右眼则没有一丝眼白，纯黑色的眼球没有一丝情感，透出一种冰冷。
细微的摩擦声从右眼中响起，在短暂的调焦之后，老人终于看清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也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小刘。
“小刘，有什么事吗？”
“秦老，会长派人来告诉你，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已经退休八年了，告诉我有什么用？
他一天天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就知道拿这些琐事来烦我，枉我养了他几十年！”
小刘的头低的更低了。
“是您之前特意叮嘱的事，天驱已经如期进入了虚界，最迟在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出来。
这是您在位时就已经准备的计划，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失控严重，出现了许多变数，会长他压力很大，这件事也不能给别人说，也就只能派人来告诉您了。”
“原来是天驱的事儿啊，我没记错的话，最近的变数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的，那个沈明很配合，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记得您说过，最接近失败的时候是顺风顺水的接近胜利的时候，我们太顺利了，反倒觉得不那么安稳了。想必会长也是这么想的。”
“要对他有些信心，他的立场可能动摇，但他的能力不容置疑，我相信他会完成任务的。”
“除了天驱的事，会长还让我问您，您是否要提前登舰，现在地面情况越来越遭了，您早日登舰会长也能早日放下心来。”
“我还不能走，我是计划的制定者。
我一走他们就慌了，他们就要跟着走。
他们一走，所有人都慌了，这个国家就乱了套了。
我要走也要等到他们走了才能走。
你要是想走的话，我给他打声招呼，小慧和孩子都登舰了，你也早日登舰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全听组织安排。”
老人的神情有些失落，小刘拒绝了他的建议，他了解自己的那个儿子，他不会让小刘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身边。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扶我出去，让那些人看看。
让他们知道。
我还活着。
我还在。”
…………
沈明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黑暗随之如潮水般退去，一个宏大的世界展现在沈明的眼前。
一颗还原度极高的地球悬浮在这片空间里，山川河流，乃至地质结构都尽可能的进行了还原。
这种极致的仿真一直持续到了距离地面数十万里的高度，随后戛然而止，再往外只有一片破碎的剪影。
沈明听到有人在身边呼唤自己，随后自己的意识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拉扯，迅速向地面坠落。
沈明感觉自己的意识落入了一个载体之中，沈明看到乌泱泱一片人影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正以一个较高的视角俯视他们。
现场似乎是在祭祀，一大片人对着自己跪拜，现场摆了许多祭品，几个祭司人主持着这场祭祀。
沈明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现场的人并非全是黑人，尤其是那些祭司。
他们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有鲜明的白种人特征，白色的皮肤，金色的头发，高鼻梁高颧骨。
还有一部分有鲜明的黄种人特征，黑头发黑眼睛，骨像不显，珠圆玉润。
反倒是黑种人没有几个。
随后沈明明白了这种现象的原因，随着祭祀的进行，数道光束从沈明意识依附的神像上发出，照射到了神像前跪拜的几个人身上，随后这些人的肤色和相貌发生了变化。
欢呼声从人海中响起，在他们看来这场祭祀顺利完成了。
沈明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尤其是他们的历史。
失望，极致的失望，在外界黑盟覆灭不过是六十年前的事，但这里的历史已经有了六千余年，时间的流逝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初代黑盟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在对抗暴君的过程中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被暴君下了诅咒，暴君破坏了幸存者的灵魂结构，使得他们无法完全掌握这片空间，更无法对现实世界伸出手脚。
时间的流逝中幸存者接连死去，侥幸不死的也陷入了沉睡，他们试图通过这种独特的休眠来延缓意识的腐朽。
后人在前进的过程中推翻了幸存者建立的政权，关于世界的真相在动乱中失传，囚禁在这一方天地的人失去了科学的指引。
神权在这里崛起，已经逝去的暴君成为了他们崇拜的神，而他们的集体思潮也能激活部分暴君的权限，神权变得更加稳固。
这里已经失去了希望，看似稳固实则死气沉沉，没有创新，没有探索，有的只是一成不变。
沈明查看他们的意识，发现了更加糟糕的事，他们的意识在一代代传承中出现了差错，新生代意识逐渐模糊，呈现一种虚假的智能，看着像人，但实际上已经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种假人竟然占了这个世界的八成，而且这种症状在不断加重，这个世界逐渐趋近机械化，哪怕没有沈明插手，这个世界也会逐渐崩溃。
但沈明等不了那么久，这个世界在膨胀，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长在天驱上的肿瘤，它在不断占用天驱的算力，而且越占越多，一旦天驱的剩余算力无法维持永继核心的运行，灾难将在瞬间降临。
沈明打算动手了，但是沈明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忧。
天枢曾担忧过沈明在恢复记忆后会陷入疯狂，沈明在恢复记忆后没有丝毫不适，但沈明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沈明并没有找到暴君残留的意识，而那些随时可能苏醒的幸存者也不知道有哪些手段，沈明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沈明在准备之后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一点的方法，直接摧毁这个世界容易引发他们的警觉，沈明决定顺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先掌控它，再毁灭它。
计划的第一步，降低这里的时间流速，先给天驱减压，沈明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第二步，用自己的意识取代那些空有其表的假人。
这一步很顺利，那些假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就被沈明取代了。
第三步，运用自然灾害，毁灭那些有自主意识的存在。
这一步也很顺利，地水风火席卷世界，短短数日内整个世界拥有真正意识的除了那些休眠着就仅剩下了沈明控制的假人，天驱的压力也进一步减小。
第四步，通过思潮引出暴君的思维碎片。
暴君的思维碎片只剩下生存本能以及对那些幸存者的仇恨，沈明作为天驱这一代的掌控者，不费吹灰之力就完全清理了暴君的残余。
直到这一刻沈明都感觉跟做梦一样，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沈明怀疑自己的意识受到了欺骗。
沈明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天枢，并再三确认了自己对永继核心的控制，终于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胜负只在一瞬间，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们就像房间里的毒虫，在你发现他们之前，他们神秘且危险，但是在你发现他们的巢穴之后，他们脆弱的不堪一击。”
第五步，灭世。
整个虚拟空间逐渐崩溃瓦解，它们所占用的算力也被释放出来，沈明感觉自己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沈明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慢了，但实际上则是沈明的思考速度变快了。
于此同时，解放的不光算力，还有权限，沈明真正的成为天驱的掌控者，不存在任何隐患的掌控者。
当整个空间完全破碎之后整个天驱中只存在两方，沈明和依旧沉睡的幸存者，他们手里还有些权限，但沈明丝毫不担心了，他们手中都是些通用权限，不足以对沈明构成威胁。
沈明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于此同时自己那些遗忘的记忆也在不断浮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完整，前所未有的强大，沈明自己都想不出在天驱中击败自己的方法。
沈明的每一段记忆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的仿佛刚发生一样，它们还在变得更加清晰，沈明感觉那些事情仿佛正在发生一样，然后沈明想到了一个击败自己的方法，但是晚了。
沈明的意识被拖入了回忆之中，分裂在瞬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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