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福靳东站在走廊上观察了一会儿船员值班室，然后走过去敲了敲门。

    “警察，过来看看监控。”福靳东将警官证在开门的船员面前出示了一下。

    “请进。”船员将门完全打开，侧过身让福靳东走进值班室，然后接着说：“现在整个视频监控系统可以查看实时影像，但没办法调取之前的录像。”

    “怎么回事？”福靳东问。

    “不知道，重力系统故障后监控系统也跟着故障了。这不刚修好吗，但之前的数据全都丢失了。”船员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放在监控台下面的工具箱，工具箱此时处于被打开的状态，一些专业维修工具散乱的放在外面。

    福靳东走到监控台前，仔细观察了一遍监控台的外观，没有发现外力破坏的痕迹。

    “故障对飞船还有哪些影响？”福靳东继续问道。

    “目前通讯系统也已经瘫痪，无法进行行星级别的通讯。幸运的是动力系统和生态维持系统没有受影响，重力系统短暂失灵后也很快恢复。这样至少能保证我们顺利抵达火星。”船员回答。

    “命案发生时，是魏力在这里值班吗？”福靳东问。

    “对，不过他现在休息。”船员回答。

    “能告诉我魏力休息的地方在哪吗？”福靳东继续问道。

    “餐厅下面一层的船员舱，门口有房间铭牌。”船员答道。

    “谢谢。”福靳东转身走出船员值班室，向着魏力所在的船员舱室走去。

    船员们住的地方没有福靳东想象中的杂乱和肮脏，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被擦得发亮。

    魏力所在的船员舱有两张床，中间被两张小书桌隔开。此时福靳东坐在没人的床上，与面前坐在自己床上的魏力四目相对。

    “命案当晚你在值班？”福靳东问。

    “对。”魏力答道。

    “说说当时的情况吧，细节、时间尽量详细、准确一点。”

    “那晚大概10点45分左右，我接到餐厅的通知为刘先生送去一块牛排和一瓶红酒，然后我就离开了刘先生的房间，回到值班室，直到故障发生。这时有位乘客来到值班室向我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们谈话时，突然有叫喊声从走廊上传来，然后我就沿着走廊挨个房间询问。直到刘先生的房间，按了三次门铃都没人应答，我担心出什么事，于是用应急密码打开了门禁。然后就看到刘先生倒在地上，还有一滩血迹，我有点紧张，用对讲机呼叫了乘警。之前那位乘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他自称医生，然后进入房间，蹲在刘先生身边检查了一遍，告诉我刘先生已经失去生命体征，随后便离开了，乘警赶来时还跟他打了个照面。”魏力说完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气将杯中剩下的水喝光，然后呼了口气，看着福靳东不再说话。

    福靳东仔细想了想魏力的话，问道：“在我来之前进入过现场的人只有你，那名不认识的自称医生的乘客，还有华小天，对吗？”

    “对，我一直在那里，没有其他人来过。”魏力答道。

    “你称呼死者为刘先生，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但我们有每一位旅客的身份信息，像这种独自搭乘飞船的老年乘客，我们需要重点照顾，启程前我们都要简单了解一下飞船上的重点乘客，所以我知道他的名字。”

    “飞船故障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大概11点30分左右吧。”

    “谢谢，如果你又想到什么忘记告诉我的地方，麻烦你来找我。”福靳东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飞船餐厅里，柴可夫斯基《六月船歌》的悠扬乐声中，华小天有点吃惊地看着福靳东毫无形象可言地大快朵颐。

    等到盘中的牛排被囫囵吞枣般大口咽下去后，福靳东抬起头满足地打了个响嗝，拿起餐巾胡乱擦了擦嘴说道：“说说吧，关于受害者，你查到些什么？”

    华小天拉了拉椅子，将背坐直一些，说道：“死者名叫刘峰易，上个月刚刚卸任华树集团董事长，这次前往火星是为了在低重力环境中享受剩下的人生。你知道现在很多星球的旅游业都以低重力作为卖点。”

    “说说飞船目前的状况，我听说通讯系统正处于瘫痪状态。我去查过视频监控系统，之前的录像已经无法调阅了。”

    “对，重力系统故障的同时通讯系统和视频监控系统也瘫痪了，现在我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不过动力系统和生态维持系统运转良好，这至少能保证我们可以顺利抵达火星。”

    “在到达火星前，这艘飞船成了孤岛。”福靳东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找到死者的智能手环了吗？”

    “正在挨个船舱搜查，目前还没发现。”

    “搜查过多少旅客了？”福靳东继续问。

    “超过一半了，很快就能搜查完全部的旅客。”

    “要抓紧，赶在凶手处理掉手环之前将它找到。”

    “是。”

    “愣着干嘛？去呀！”福靳东看着坐在面前的华小天说道。

    “马上就去！”华小天反应过来，立即起身离开餐厅。

    “华树集团……”福靳东低声呢喃着，在脑海回忆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