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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青鸟

    石门前,许诺控制着潭水,将石门上些许泥砂冲掉,青色的石门和石墙融为一体,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雕刻出来的样式。

    “唰……”

    青色的光芒再次出现,这次许诺看得极为清楚,只见一道青芒从石门中激射而出,在每一个雕塑前闪现了片刻,之后便再次迅速的融入到了石门里。

    许诺手持着青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石门,顿时,异变突起,许诺手里的青珠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随后,荡出一层青色光芒向四周扩散开来。

    “咔嚓……”

    一道尘封了许久的声音从石门内部传来。

    “哐~哐……”

    在许诺惊讶的眼神中,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扇青色的光门,光芒围绕着中间位置不停的流动。

    “进?还是不进?”

    许诺一件匪夷所思的打量着光门,心中衡量了一下自身实力,还是决定稳妥起见,正欲转身离开这诡异无比的潭底。

    “咻……”

    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青珠似乎都失去了对潭水的控制,只见许诺身体瞬间被吸进了那道光门内。

    “嘭!”

    踏上实地的感觉从脚底传来,许诺立刻绷紧神经,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旋即,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映入眼前的是一间简单的密室,说是密室,不过在许诺看来,更像是一位少女的闺房,青色的光芒将潭水阻隔在了外面,石壁上镶嵌着照明的珠子,空气中没有一丝异味,东西不多,一眼就能看完。

    最吸引许诺目光的是墙壁上的壁画和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见壁画中一位似人非鸟的画像。样貌婀娜多姿、长发飘逸、背生双翼,花头颅、白嘴壳、红脚爪。样子有点儿像乌鸦。

    壁画旁边的文字注释道:南岭十万大山之发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青鸟,其鸣自詨。

    “青鸟。”

    许诺将目光投向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见一文青鸟自传缓缓展开:

    青鸟本是妖族强者扶摇大圣的小女儿。

    她在襁褓中时就被遗弃在人类世界的深山里里,善良的一家将她捡了回去。在和最好的朋友人类小孩秦婴满山乱窜的日子里,她收集了各种神奇种子,并和其他人类小孩打成一片。青鸟逐渐融入大山的生活,尽管没有同类,但她却拥有了许多家人。

    一百二十年前皇权与十二世家战争爆发,自小长大的家园受到战火波及,屯粮损耗惨重。为了保护大家度过这个残酷的冬天,青鸟决定和秦婴悄悄溜到山外,四处抢夺人类的粮饷,回家探亲的守卫军将军抓住了他,又放了他,最后“凶狠的守卫军将军”分了许多粮食让她带回家。

    青鸟因此对人类产生了新的认知,最终,她和秦婴来到守卫军驻地,并带来了大山深处的药材……

    ……

    ……

    许诺视线继续下移,一则自传在其眼前缓缓浮现。

    ……

    人族守卫军驻地防备的正是妖族,高高的城墙外面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从远古时代起孕育了许多神奇的生命,生活着许多妖族与珍奇异兽。

    但在人族守卫军来到此地后,因种族问题而冲突频发,最终,妖族们不得不退避出大山,到更深处的森林里去,扶摇大圣之女青鸟,离奇地出现在了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

    当人类小孩秦婴扒开掩盖在树洞上的枯木时,还是幼年的青鸟笑得像一朵花。秦婴吭哧吭哧将她扛回了村寨,当其父母发现她时,秦婴俨然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伙伴。

    青鸟就这样在人类村寨中住下来,并逐渐成长为善良率真的山孩。她每天和秦婴在山里上蹿下跳,和其他人类小孩打成一片。在她五岁那年,和秦婴淘气时误闯进了一座奇幻森林,在她迷失其中快要饿死时,朦胧中看到一株发光的巨大古树,等她再次醒来已是第三天的傍晚。森林和古树都不见了,只有手里一颗青色的种子提醒她这不是梦。

    青鸟和秦婴在破晓时分回到村寨,寨中仍旧火把通明,守在村头的守卫军立刻通告了那些仍在外面寻找他们的守卫。老村长则用拐杖狠狠敲了她和秦婴的头,训诫他们再也不可淘气,但最后还是陪伴着两个受惊的孩子直到他们睡去。睡前,老村长给他们讲了“幻林”的故事--那是在群山之间移动的神秘树林,很多人进去就再也出不来。青鸟握着手中发光的种子更加兴奋了。

    往后的日子她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更顽皮地在林子里窜来窜去,想要再次找到那片神奇的森林。

    如果没有后续,青鸟也许会一辈子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山孩,但一切在一百二十年前的深秋改变了。战争在人类世界拉开了帷幕,但战火却日渐蔓延到大山深处来。大家赖以生存的食物锐减,环境更为恶劣,老村长思索之后,决定带着村民向未知的地方再次迁徙。

    离开的前一晚,青鸟和秦婴蹲在村头,看着寨子里的光一盏一盏熄灭,她想起当年从幻林里回来时村子里万家灯火,她的家人们抱着她,大的责骂她调皮,小的则兴奋地想听她的奇幻冒险。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的同类,但他们全都是为她留一盏灯的家人。

    她不想让这些灯熄灭。

    青鸟折下了村口的树枝

    揣着那颗神奇的种子离开了村子

    她要去更外面的地方找食物回来

    他们自幼生活在这里,她们不会给任何东西让步。

    ……

    青鸟和秦婴第三次蹲在守卫军城外的阴影中,今晚没有月亮,军营出奇安静。一鸟一人卷缩着身子,静悄悄地向粮草营爬去。按照这个距离,再拐四个弯就能折到粮草营口。她已经开始幻想大口吃东西的感觉。三个弯……

    无人阻拦,她们快活地将粮草营搬了个空。青鸟打个呼哨,隐藏在林地里的伙伴们窸窸窣窣窜出来,迅速将粮食搬进了山中。有这些粮食,我们就不用搬家了,等明年春天,又可以种很多很多的种子,我们会有更多好吃的。日子好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我赢了!

    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错落亮起的灯火和交叠嘈杂的人声让她膨胀起来-这次她终于没有被那个难搞的将军大人抓住。她想起第一次拦路打劫就是被他抓住的,她憋出最可怕的嗓音说要把他们通通吃掉,并且不许他们笑。他们真烦人,但他们也没有真的吃掉她。外面的世界真有村长老头说的那么可怕吗?如果把全部粮食都拿走,城墙上的人也会和村子一样过不了冬吗?或者.……在回到他们的家之前就饿死吗?

    青鸟有些烦躁。

    天已破白,守卫军的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将军右手的将士尴尬地挠挠头:“……应该没被发现吧……都搬完了。按照那小子传回的情报,一切顺利,足够山民们撑过这阵了。”

    忽而帘外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将士立时翻出窗外,他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朦胧的晨曦中,一人一鸟远远站在城墙下的栅栏外,那两个小屁孩,用她们奶声奶气地嗓子喊出山匪的台词:“这些粮草,就当是你们给本大王进贡的!”随即转身消失在密林中。

    众将士愕然地回头望向帐内:“将军,这也在你的计划内吗……”

    将军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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