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守旧的老人
霍拉斯家在整个腓特烈城有三处住宅。
一块在邓肯他们家所在的别墅区，和邓肯家一样的中心位置，也是一片庄园，是霍拉斯家尚未被剥夺上贵族地位时的祖宅。
区别是格林家是花钱买的，霍拉斯家纯粹是靠着自己的功绩挣下来的。
另一块在市中心，是以前霍拉斯家的主要人物，众多将军商议军务，讨论各种事宜，还有切磋的地方。
被贬为旧贵族后，林德就从这两处地方搬了出去，另在城北买了一块地方用来办学校，他自己也住在哪里。
目前贵族中比较流行的普遍说法，就是他羞愧见先祖所以搬离了祖宅，被夺去了军职，所以也没资格去市中心的那处房子，只能自己再找了个地方居住。
基于老人良好名声流传的说法。
当然，这一切都是老人对自己的约束，这两处住宅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只是他认为自己没资格住。
对先祖惭愧，那就肯定会想着弥补吧，这也是洛基认为自己能说服他加入自己的重点。
邓肯一路带着洛基到了市北，四周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里可不是很适合生活。”洛基望着四周的绿水青山，环境是不错，可是连个超市都没有，更别提地铁之类的基础设备了。虽然以林德的身份也不需要什么地铁，可终究是少了几分烟火气。
“老师说是为了赡养他的祖母。”邓肯答道:“安静的地方比较适合老人。”
“他的……祖母？”洛基愣了一下。
林德虽然是威廉的养父，但那是因为林德一直未娶妻生子的缘故，实际算起年龄他比邓肯的大哥都要老了，年龄当威廉的爷爷都不为过。
他的祖母，那年龄得多大了？
“你没听错。”邓肯明显见怪不怪了:“老师的祖父死在了战场上，他父亲郁郁而终后，母亲也在几天后自尽和他父亲合葬一处。”
“所以霍拉斯家，现在只有威廉，林德先生，还有先生的祖母三个人？”
“是的。霍拉斯家本身就是军人世家，一多半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而且他们家奉行精英教育，少生多教。”
这真的有点离谱了。洛基掰起自己的手指头，林德现在保守算起来也得快六十了，他祖母少说也一百多岁了吧。
一百年……工业革命才两三百年吧。
洛基有点没信心了，或许他猜错了，林德根本不想重塑家族荣光，毕竟这样一位祖母，一百年的阅历是何等的智慧，这世间的荣辱繁华，她早就看遍了，家族就此没落，她又何尝不是抱着平常心来看呢。
或许林德是在她的劝说下，已经放下了这一切呢。
在忐忑不安下，两人到了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处。
看起来就像个咖啡馆，安静，小而精致，五脏俱全，门上还挂着门铃。
小屋一旁开辟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场地，一众年轻人正在威廉的带头下练习挥砍。
“这都是老师的学生。不过老师其实是不怎么愿意收那么多人的，但架不住太多人慕名而来，求着他收下。”
邓肯在离小屋百米的地方就减慢了速度，正正好好在门侧停下。
威廉小跑过来:“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老师同意见你。”
“记得小点声，老师不喜欢吵。”邓肯提醒道:“还有，老师比较喜旧，记得别触老师霉头。”
“我该在来之前多做点笔记的。”洛基深吸两口气。
威廉拉着他避开了大门，从后面走了进去。
打开门，木制的多人柜台桌映入双眼。
这是——洛基看向四周的墙壁，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零食，从果汁到咖啡，再到果盘，整整齐齐的摆在墙上。
第一眼看上去，整个房间更像个奶茶店似的。
而老人正坐在柜台后，磨着咖啡。今年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却还是乌黑发亮，而且梳的整齐精神，身子骨看起来很硬朗。
“坐吧，孩子们。”林德为三人推上一份点心，手上还磨着咖啡。
看起来是个挺和蔼的老人。洛基拿起刀叉，但没有动。
邓肯嗷呜嗷呜的两口把点心吞下肚，然后堆起一副笑脸:“嘿嘿，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洛基。我朋友，最近他家里出了点事，来我这里住两天，也是威廉朋友。您是我俩长辈，也就是洛基的长辈，所以我觉得得拉来给您看一看。”
威廉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的跟着喊。
尽管洛基为何而来老人已经知道了，但他高低还是打量了洛基一番。
洛基低头问了声好，老人也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知道洛基不善说好话，邓肯又嬉皮笑脸的把他拉开自己迎了上去:“老师，我觉得也不用我多说，您是老师又是长辈，我觉得您应该比我明白。您看，这年轻人不能荒废自己的时间对吧，年轻可是学东西最好的时候，就算是来避难的，那也得好好学习是吧，不然长大了没点本事饭都吃不起。”
威廉跟着点头，继续对啊对啊的喊。
“嗯，学习对于年轻人确实很重要。如果你能照自己说的做，别每天带着威廉去那些地方厮混，我就信你说的话。”
老人明显不想给邓肯好脸色，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一点数落，所以邓肯丝毫不怕，继续堆笑脸恭维道:“是是是，老师您说的是，咱就是说年轻人不能没有学上。你看我上午刚刚去找了我们校长，商量好了学校的事。然后我寻思着，这体术也不能落下是吧。”
“刚刚忘了说了，洛基他可是我和威廉的亲朋好友，手足兄弟啊。他遇到麻烦来投靠我就说明他信我，那我邓肯堂堂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必须给他找最好的学校！然后我思来想去，咱这红胡子城，就属您老人家最有这个资格了，所以我就带他来见您了，嘿嘿嘿，您可不能让我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哈。”
“对了，洛基。快把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邓肯使个眼色，洛基赶忙把邓肯准备好的茶叶拿了出来。
林德眯了眯眼，他这个年纪，怎么看不出这几个小孩子的小心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把茶叶收了起来。
见他收了，邓肯一把抓住老人健壮的手臂，一副哭腔:“老师，既然你已经收了，那这个忙，这个忙您老人家是非帮不可啊啊啊。”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林德把咖啡端了上来:“既然你都做足了戏，还一哭二闹就差上吊的，以后他就和你们一起来吧，该练的一起练，该学的一起学。”
“对对对对对对对。”邓肯一口把这事咬定，手脚麻利的把洛基的点心抢了过来:“洛基听到了吧，老师答应了，这个就当做给咱的谢礼了。”
然后两三口把点心吞下肚。
“怎么，你还怕我反悔，先把谢礼收了？”林德哼了一声，对邓肯的小心思不再追究，把目光放在了洛基身上。
“你叫洛基？”
“是的，先生。”
“叫老师啊，你个瘪三。”邓肯一巴掌拍在洛基背上，恨铁不成钢的掐了掐嫩肉。
“你比邓肯要严肃一点。”林德没管邓肯，但又给洛基切了份点心。
“我挺喜欢你的，邓肯太散漫，威廉又有些太拘束。”
唉？三人都一愣。
他们都以为林德最喜欢的是威廉这样规矩的孩子。毕竟林德一向极为严厉。
可现在看来，林德其实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思维能够宽阔一点，但又不像邓肯一样满是坏心眼。
“没事的威廉，我永远喜欢你。来抱抱。”
“滚。”洛基一巴掌剥开邓肯的两只爪子，省的他去揉威廉的脸。
林德轻笑一声:“孩子，我再问一次，你是叫洛基？”
“是的，先生。”
“一个月前，我也认识了一个叫洛基的人。”
“您说的……难道是那个皇子吗？”洛基并不意外林德知道了“洛基”的存在，格温的庆功宴可是全世界直播，虽然也有不少人基本不关注国家的事，但林德知道很正常。
“皇子？谁？洛基和皇子同名吗？”威廉小口吃着点心问道。
邓肯挑了挑眉:“老师你说的是那个第二个血鸦？”
“你知道？”林德对这小子还看新闻感到有点意外。
“没，前几天跟赫伦他们聊天提到了，我的评价是那个私生子看起来就像个傻逼。”
……洛基默默地吃点心不评价。
“邓肯，我告诉你不要这么自大，当心闪了舌头。”林德批评道:“有些人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哼哼，我觉得那个私生子完全没有她母亲的一点风采。看起来就猥琐的一批。”
赞同。洛基还是吃东西。
“不过我觉得那个格温也不怎么样，到底也是个情人，一堆狗屁玩意。”
洛基的脸又黑了。
他刚想反驳，邓肯又开口道:“归根结底，她和那个皇帝真要有感情，那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对外面宣布，要是那个皇帝对她没感情，那就甩甩袖子离开，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下去，这么做贱自己干什么。”
“还有那个私生子，还没有什么能力就开始作秀了。自封第二个血鸦？他配吗？”
“血鸦是谁？”威廉一脸茫然的问道。
洛基沉默了下去。
“他就是那个私生子，你忘了血鸦的事了？”
这是洛基小时最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血鸦，洛基的祖父亚述上任皇帝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兄弟，皇后以史为鉴的镜子。
他在历史书上留下了“十年乱政”的骂名，囚禁当任皇帝，虽然没有篡位却自封摄政王把持国家大权，祸乱皇宫，嗜血且残忍。
臭名昭著的程度几乎可以和那些吓唬小孩的怪物相提并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死去才不过几十年，至今网络上关于他的名字都是一个禁忌，打出来就会被和谐的那种。
洛基甚至听到过传闻，他只是死了，可是党羽从未被肃清，至今皇宫里还留有他的鹰犬。
这就是血鸦，每当有人看到洛基时都会拿血鸦来告诉自己，私生子有多么的邪恶可怕。
邓肯兴致勃勃的拉住威廉的脖子:“怎么你想听血鸦的事？对了，历史书上应该不会叫他血鸦，怪不得你——”
“闭嘴，愿意教威廉历史有的是其他的时间和机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这里没人想听你的评头论足。”林德打断他，话题再次回到沉默的洛基身上:“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洛基，你从哪里来的？现在体术到了什么程度？日常练习习惯怎么样？”
这才是关键。洛基正了正自己的身位。
要跟着林德学体术，体术基础等于零，而且没有魔力的事实是瞒不下去的。
这种特征太明显了，洛基不确定这个名字再加上这种特征林德会不会意思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他可能知道的更多，比如现在的洛基是个冒牌货，真正的洛基死了，这样联想起来猜到洛基一路的经历都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在那之前，洛基决定先试探试探林德到底有没有那个想法。
“那个...邓肯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和威廉，先出去一下？”
“问号，”邓肯嘴里塞满了从洛基那里偷来的点心，费劲咽了下去挤眉弄眼：“兄弟帮了你这么多？现在你要把我踢出去？”
“只是有些私事。”
“我不去！用人的时候叫我好兄弟，现在新人胜旧人了，改叫邓肯先生了是吧！”
“威廉，把他拉出去。”林德吩咐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邓肯鬼哭狼嚎的撒泼打滚，但最后还是被威廉给乖乖的拽了出去。
“好了，孩子，你是有什么想向我求助吗？”
林德也不傻，洛基把邓肯支开他就大概明白了。
洛基深吸了一口气：“先生，先说一下，我来自弗兰，因为和那里的王室起了矛盾——”
“稍等一下。”林德突然提起手，语气变得无比的奇怪。
“你说，你来自弗兰？”
“是。”
“亚述往南的那个弗兰？”
“有什么问题吗？”
“嘭！”
只听一声巨响，洛基整个人从房子里飞了出来，砸在公路上摔得头破血流。
典雅的小房间里，老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可怕。
一块在邓肯他们家所在的别墅区，和邓肯家一样的中心位置，也是一片庄园，是霍拉斯家尚未被剥夺上贵族地位时的祖宅。
区别是格林家是花钱买的，霍拉斯家纯粹是靠着自己的功绩挣下来的。
另一块在市中心，是以前霍拉斯家的主要人物，众多将军商议军务，讨论各种事宜，还有切磋的地方。
被贬为旧贵族后，林德就从这两处地方搬了出去，另在城北买了一块地方用来办学校，他自己也住在哪里。
目前贵族中比较流行的普遍说法，就是他羞愧见先祖所以搬离了祖宅，被夺去了军职，所以也没资格去市中心的那处房子，只能自己再找了个地方居住。
基于老人良好名声流传的说法。
当然，这一切都是老人对自己的约束，这两处住宅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只是他认为自己没资格住。
对先祖惭愧，那就肯定会想着弥补吧，这也是洛基认为自己能说服他加入自己的重点。
邓肯一路带着洛基到了市北，四周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里可不是很适合生活。”洛基望着四周的绿水青山，环境是不错，可是连个超市都没有，更别提地铁之类的基础设备了。虽然以林德的身份也不需要什么地铁，可终究是少了几分烟火气。
“老师说是为了赡养他的祖母。”邓肯答道:“安静的地方比较适合老人。”
“他的……祖母？”洛基愣了一下。
林德虽然是威廉的养父，但那是因为林德一直未娶妻生子的缘故，实际算起年龄他比邓肯的大哥都要老了，年龄当威廉的爷爷都不为过。
他的祖母，那年龄得多大了？
“你没听错。”邓肯明显见怪不怪了:“老师的祖父死在了战场上，他父亲郁郁而终后，母亲也在几天后自尽和他父亲合葬一处。”
“所以霍拉斯家，现在只有威廉，林德先生，还有先生的祖母三个人？”
“是的。霍拉斯家本身就是军人世家，一多半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而且他们家奉行精英教育，少生多教。”
这真的有点离谱了。洛基掰起自己的手指头，林德现在保守算起来也得快六十了，他祖母少说也一百多岁了吧。
一百年……工业革命才两三百年吧。
洛基有点没信心了，或许他猜错了，林德根本不想重塑家族荣光，毕竟这样一位祖母，一百年的阅历是何等的智慧，这世间的荣辱繁华，她早就看遍了，家族就此没落，她又何尝不是抱着平常心来看呢。
或许林德是在她的劝说下，已经放下了这一切呢。
在忐忑不安下，两人到了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处。
看起来就像个咖啡馆，安静，小而精致，五脏俱全，门上还挂着门铃。
小屋一旁开辟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场地，一众年轻人正在威廉的带头下练习挥砍。
“这都是老师的学生。不过老师其实是不怎么愿意收那么多人的，但架不住太多人慕名而来，求着他收下。”
邓肯在离小屋百米的地方就减慢了速度，正正好好在门侧停下。
威廉小跑过来:“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老师同意见你。”
“记得小点声，老师不喜欢吵。”邓肯提醒道:“还有，老师比较喜旧，记得别触老师霉头。”
“我该在来之前多做点笔记的。”洛基深吸两口气。
威廉拉着他避开了大门，从后面走了进去。
打开门，木制的多人柜台桌映入双眼。
这是——洛基看向四周的墙壁，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零食，从果汁到咖啡，再到果盘，整整齐齐的摆在墙上。
第一眼看上去，整个房间更像个奶茶店似的。
而老人正坐在柜台后，磨着咖啡。今年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却还是乌黑发亮，而且梳的整齐精神，身子骨看起来很硬朗。
“坐吧，孩子们。”林德为三人推上一份点心，手上还磨着咖啡。
看起来是个挺和蔼的老人。洛基拿起刀叉，但没有动。
邓肯嗷呜嗷呜的两口把点心吞下肚，然后堆起一副笑脸:“嘿嘿，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洛基。我朋友，最近他家里出了点事，来我这里住两天，也是威廉朋友。您是我俩长辈，也就是洛基的长辈，所以我觉得得拉来给您看一看。”
威廉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的跟着喊。
尽管洛基为何而来老人已经知道了，但他高低还是打量了洛基一番。
洛基低头问了声好，老人也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知道洛基不善说好话，邓肯又嬉皮笑脸的把他拉开自己迎了上去:“老师，我觉得也不用我多说，您是老师又是长辈，我觉得您应该比我明白。您看，这年轻人不能荒废自己的时间对吧，年轻可是学东西最好的时候，就算是来避难的，那也得好好学习是吧，不然长大了没点本事饭都吃不起。”
威廉跟着点头，继续对啊对啊的喊。
“嗯，学习对于年轻人确实很重要。如果你能照自己说的做，别每天带着威廉去那些地方厮混，我就信你说的话。”
老人明显不想给邓肯好脸色，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一点数落，所以邓肯丝毫不怕，继续堆笑脸恭维道:“是是是，老师您说的是，咱就是说年轻人不能没有学上。你看我上午刚刚去找了我们校长，商量好了学校的事。然后我寻思着，这体术也不能落下是吧。”
“刚刚忘了说了，洛基他可是我和威廉的亲朋好友，手足兄弟啊。他遇到麻烦来投靠我就说明他信我，那我邓肯堂堂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必须给他找最好的学校！然后我思来想去，咱这红胡子城，就属您老人家最有这个资格了，所以我就带他来见您了，嘿嘿嘿，您可不能让我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哈。”
“对了，洛基。快把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邓肯使个眼色，洛基赶忙把邓肯准备好的茶叶拿了出来。
林德眯了眯眼，他这个年纪，怎么看不出这几个小孩子的小心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把茶叶收了起来。
见他收了，邓肯一把抓住老人健壮的手臂，一副哭腔:“老师，既然你已经收了，那这个忙，这个忙您老人家是非帮不可啊啊啊。”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林德把咖啡端了上来:“既然你都做足了戏，还一哭二闹就差上吊的，以后他就和你们一起来吧，该练的一起练，该学的一起学。”
“对对对对对对对。”邓肯一口把这事咬定，手脚麻利的把洛基的点心抢了过来:“洛基听到了吧，老师答应了，这个就当做给咱的谢礼了。”
然后两三口把点心吞下肚。
“怎么，你还怕我反悔，先把谢礼收了？”林德哼了一声，对邓肯的小心思不再追究，把目光放在了洛基身上。
“你叫洛基？”
“是的，先生。”
“叫老师啊，你个瘪三。”邓肯一巴掌拍在洛基背上，恨铁不成钢的掐了掐嫩肉。
“你比邓肯要严肃一点。”林德没管邓肯，但又给洛基切了份点心。
“我挺喜欢你的，邓肯太散漫，威廉又有些太拘束。”
唉？三人都一愣。
他们都以为林德最喜欢的是威廉这样规矩的孩子。毕竟林德一向极为严厉。
可现在看来，林德其实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思维能够宽阔一点，但又不像邓肯一样满是坏心眼。
“没事的威廉，我永远喜欢你。来抱抱。”
“滚。”洛基一巴掌剥开邓肯的两只爪子，省的他去揉威廉的脸。
林德轻笑一声:“孩子，我再问一次，你是叫洛基？”
“是的，先生。”
“一个月前，我也认识了一个叫洛基的人。”
“您说的……难道是那个皇子吗？”洛基并不意外林德知道了“洛基”的存在，格温的庆功宴可是全世界直播，虽然也有不少人基本不关注国家的事，但林德知道很正常。
“皇子？谁？洛基和皇子同名吗？”威廉小口吃着点心问道。
邓肯挑了挑眉:“老师你说的是那个第二个血鸦？”
“你知道？”林德对这小子还看新闻感到有点意外。
“没，前几天跟赫伦他们聊天提到了，我的评价是那个私生子看起来就像个傻逼。”
……洛基默默地吃点心不评价。
“邓肯，我告诉你不要这么自大，当心闪了舌头。”林德批评道:“有些人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哼哼，我觉得那个私生子完全没有她母亲的一点风采。看起来就猥琐的一批。”
赞同。洛基还是吃东西。
“不过我觉得那个格温也不怎么样，到底也是个情人，一堆狗屁玩意。”
洛基的脸又黑了。
他刚想反驳，邓肯又开口道:“归根结底，她和那个皇帝真要有感情，那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对外面宣布，要是那个皇帝对她没感情，那就甩甩袖子离开，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下去，这么做贱自己干什么。”
“还有那个私生子，还没有什么能力就开始作秀了。自封第二个血鸦？他配吗？”
“血鸦是谁？”威廉一脸茫然的问道。
洛基沉默了下去。
“他就是那个私生子，你忘了血鸦的事了？”
这是洛基小时最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血鸦，洛基的祖父亚述上任皇帝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兄弟，皇后以史为鉴的镜子。
他在历史书上留下了“十年乱政”的骂名，囚禁当任皇帝，虽然没有篡位却自封摄政王把持国家大权，祸乱皇宫，嗜血且残忍。
臭名昭著的程度几乎可以和那些吓唬小孩的怪物相提并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死去才不过几十年，至今网络上关于他的名字都是一个禁忌，打出来就会被和谐的那种。
洛基甚至听到过传闻，他只是死了，可是党羽从未被肃清，至今皇宫里还留有他的鹰犬。
这就是血鸦，每当有人看到洛基时都会拿血鸦来告诉自己，私生子有多么的邪恶可怕。
邓肯兴致勃勃的拉住威廉的脖子:“怎么你想听血鸦的事？对了，历史书上应该不会叫他血鸦，怪不得你——”
“闭嘴，愿意教威廉历史有的是其他的时间和机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这里没人想听你的评头论足。”林德打断他，话题再次回到沉默的洛基身上:“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洛基，你从哪里来的？现在体术到了什么程度？日常练习习惯怎么样？”
这才是关键。洛基正了正自己的身位。
要跟着林德学体术，体术基础等于零，而且没有魔力的事实是瞒不下去的。
这种特征太明显了，洛基不确定这个名字再加上这种特征林德会不会意思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他可能知道的更多，比如现在的洛基是个冒牌货，真正的洛基死了，这样联想起来猜到洛基一路的经历都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在那之前，洛基决定先试探试探林德到底有没有那个想法。
“那个...邓肯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和威廉，先出去一下？”
“问号，”邓肯嘴里塞满了从洛基那里偷来的点心，费劲咽了下去挤眉弄眼：“兄弟帮了你这么多？现在你要把我踢出去？”
“只是有些私事。”
“我不去！用人的时候叫我好兄弟，现在新人胜旧人了，改叫邓肯先生了是吧！”
“威廉，把他拉出去。”林德吩咐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邓肯鬼哭狼嚎的撒泼打滚，但最后还是被威廉给乖乖的拽了出去。
“好了，孩子，你是有什么想向我求助吗？”
林德也不傻，洛基把邓肯支开他就大概明白了。
洛基深吸了一口气：“先生，先说一下，我来自弗兰，因为和那里的王室起了矛盾——”
“稍等一下。”林德突然提起手，语气变得无比的奇怪。
“你说，你来自弗兰？”
“是。”
“亚述往南的那个弗兰？”
“有什么问题吗？”
“嘭！”
只听一声巨响，洛基整个人从房子里飞了出来，砸在公路上摔得头破血流。
典雅的小房间里，老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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