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玄幻奇幻 > 极道脉武 > 0 楔子:终焉,始焉

0 楔子:终焉,始焉

    亘古洪荒,文明初生,远古神话时代。

    这里是地球,一片充满了脉力的世界。

    遥想混沌始分,紫气东来,鸿蒙元气,天地初开。在这片世界刚刚成型之际,空有充盈其间的漫天精华而无半点生命存在。这些精华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构造山川、大海,让世界变成现在的模样。这种强大而奇特的力量便是世界的始源之力——脉力。

    随着世界的逐渐演化,这些与世界其存在同质同源的脉力在吸收了日月精华,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后,在云端、山川、河海等等不一而足的地方形成了最早的生命体,脉兽。

    脉兽诞于无垠天际,广袤辽土,由天地孕育,辅以脉力滋养而生。它们千奇百态,拥有五花八门的能力。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够吸收空气中弥散的脉气,凝练成能为己用的脉力,并藉此不断增强实力,是实打实的世界之主。

    而在这个历史的节点里,人类的文明才正欲萌芽。统治这颗星球的还是这些能够修炼脉力的强大脉兽,他们徜徉九霄凌云,遨游碧海汪洋,奔袭于万里阔土。他们是天空的王者,是海洋的雄主,是大地的统治者。

    人类现在还只是苍茫大地上的一簇簇蜉蝣,在轻而易举便可移山撼海的脉兽们面前,就如同可怜虫一样得过且过地夹缝生存。

    哪怕人类再富有创造性,发展的速度再快,开创出文明,滋生出文化。可是石器土木与脉力术法的差距依旧宛若天堑。人类和脉兽之间的力量对比依旧悬殊,妄想与其抗争,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不愿永远匍匐在脉兽脚下苟活的人类只得在每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对着时而被翔龙飞凤庞大身躯所遮蔽的圆月祈祷,祈求人类也能资格拥有掌握这天地间至强至极的脉力,彻底摆脱这混沌不堪的桎梏。待得艳阳升起,便快些收起心思,藏匿于内心的小角落,然后艰难度日,重复着随时可能沦为脉兽口腹之食的可悲的鱼肉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已然数不得了,或许十年?百年?千年?总之没有人愿意去记忆这浑浑噩噩的年岁。

    直到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厄难冲击了地球,根本性地改变了世界的格局,彻彻底底。

    万里高空之上,灿烂寰宇星际之中,距离地球距离最近的行星之一——火星正一如既往地按照着既定轨迹环行于其星际轨道上。

    当火星环绕到距离地球最近的位置时,异变骤生!

    静谧无息的火星前方位置,陡然浮现出一面巨大的混沌黑洞。漆黑如墨的平滑表面犹如被洗净擦拭过的磨砂镜面,所有从其中穿过的陨石碎块乍然消失不见。

    它在这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中竟神奇的保持着二维姿态,从侧面看就像一张被摊开捋平的,沾满了黑色笔墨的宣纸,厚重而妖冶,充满着神秘的色彩。如若不是其中不时逸散而出的荒芜气息,想必每一个有幸亲眼目睹其容者都会不由自主地想亲临触碰。

    只见它恒定在原有位置上一动不动,但却对数千万公里之外的地球释放出强大的吸引力,无形无影,用凡胎肉眼观察看不出其中奥秘。可是但凡是一名修为足够高的脉力修炼者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变化。

    比如正好整以暇地在地球上安逸过活的脉兽们。

    它们猛然发现,整颗地球上的脉气像是被马力全开的抽水泵全力抽取走一般飞速地倾泻而出,向着天空之上那看不见的远方飘飞而去。大量脉力的迅速消失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对作为脉力凝聚而成的生命体的脉兽们而言这无异于活在池塘里的鱼儿们渐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活水。

    大量大量的脉气从地球剥离,被地球外的不知名黑洞结界给吸收吞噬,犹如龙吸水般鲸吞不止,地球上的脉气总量正急剧下降。

    当然,这对无法感受和修炼脉力的普通生命体们并没有丝毫影响,这些由血与肉组成的生物,只需要有空气、水源和食物即可,并不依存脉气过活。他们依旧渺小迷惘地挣扎着生存,聚落,狩猎,征伐,吞并,供奉……

    但对由精纯脉力构成的脉兽们而言,这样的变化无疑是致命的。那神秘的黑洞结界源源不断汲取的是它们生存的源头活水,要是其一直这么吞噬个不停,要不了多久所有地球上所有的脉气都会被横扫一空,所有的脉兽都会在恐惧与绝望中被肢解剥离成一股股精纯的脉力,然后化作黑洞结界的养分,迎接不曾想象的消亡。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地球的真正主宰者,脉兽中实力与地位最为超然的那些极少数存在。由于其如若神明的强大力量,又被所有在其之下的生物们冠以神兽的名号。

    它们八仙过海,神通尽显,只为能够阻止情况的进一步恶化。

    只可惜事与愿违,不论它们如何翻腾,脉气的消失并没有得到停止。原本纵横捭阖的主宰者们终于意识到,它们这些蝼蚁们严重的神明在真正的不可抗力面前依然也只是渺小的蝼蚁。

    灭亡的滥觞已然开启,但亟被灭亡者们似乎无能为力。

    神州大地,章尾山上,永夜浮云之间。

    倏地,一束来自无尽黑天的黑色光束在瞬息间悄然无声地洞穿了苍穹,降临在这座人迹罕至的山峰之上。

    ……

    许久,原本正处在黑夜中的山光风色随着山巅处一双缓缓睁开的硕大双眼而骤然间焕发出光明,当闪烁着白光的瞳孔彻底睁开时,昼明渐渐撕开了黑夜的笼罩,以章尾山顶为原点向四周不断扩散开来,宣告此次夜晚的消逝以及白日的到来。

    待到白光散去,瞳孔主人的模样方才清晰可见——一颗几近占满整座山巅的庞大的鲜红色龙头微微仰起,适才一个睁眼便带来整片光明的便是那双鲜艳的竖状龙瞳。

    烛龙仰望着遥远的天际,被猝不及防的脉力大泄漏所惊醒的它不解地皱起了颀长的眉头,微微吐息。只见吐息自那足以比拟山涧的鼻窦下喷出后顿时间化作一阵山火焚风,将整个章尾山顶部的积雪全部消融,显露出它那隐藏在山雪之下,盘亘在整座章尾山上的巨大身躯。长躯粗壮而修长,环绕着山体,赤红色的鳞甲坚实而明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烛龙就这样静静矗立在山巅,既不像实力低微的底层脉兽那般对正在发生的危机无所觉察,又不像实力高强的强者们惊慌失措。它的情绪表现一直平稳,没有丝毫跌宕起伏。那双深邃睿智的龙目古井无波地注视着天边那细小的黑点,似是穿透了时空的限制,洞悉了命运的时间长河,历尽了过去、现在、将来。一如无数年前它最先孤零零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要变天了。”

    良久,烛龙才轻轻摇了摇头,只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叹息后,便又重新彻底隐没在高耸的山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日,在手段尽出却落个一地鸡毛后,终于,脉兽们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惊悸。

    中原,黄河流域。

    原本湍急急促但空无一物的长河里,忽然间水面荡开,水波冲天而起。只见一条通体金黄,背上生翅的华贵巨龙乍然间从河中飞出,溅起的浪花淹没了河岸两侧大片区域。目及此幕者无论飞禽走兽,还是其他低等的脉兽行人,皆战战兢兢匍匐在地,向着自己这片区域的守护神叩首跪拜,无敢哗者。

    直至应龙振翅飞离,这片被按下了静止键的地域才重新恢复了活动。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各地各处,不同区域不同派系的脉兽强者们纷纷闻风而动。

    其中华夏区域的南离火域里,全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朱雀发出一声唳啸后也扇动双翼,朝着某处飞去;北坎冥河的玄武,东震原野的青龙,西兑雪峰的白虎,中州漠土的麒麟……凡是所有诞生于华夏境域内的神兽,尽皆心照不宣地离开了自己的领地。

    不多时,这群脉兽们便齐齐飞抵至烛龙的章尾山,从天空至山体,原本空旷的章尾山被这群体型庞大的脉兽们给填满,摩肩接踵挤得满满当当,一副门庭若市的光景,好不热闹。

    脉兽大能们安静地等候着,彼此面面相觑。它们之间大多都已经几千甚至几万年不曾交集了,甚至还有只闻其名而素未谋面者,比比皆是。

    它们不约而同地来到章尾山,身为章尾山神的烛龙自然不可能避而不见。

    它赤红的龙躯又重新出现在众兽的眼前,即便被从八方团团包围,它也依旧处变不惊,仿佛早已经料到会有现在这一幕。

    “我等此番前来的缘由想必无需多做赘述了吧,烛龙。”应龙漂浮在章尾山头,淡淡地开口道。伸展着蜿蜒修长的龙躯,巨大的龙翼扇动着,支撑着飞行。以它为中心,一股若有若无的金黄气场若隐若现。它那金黄色的龙瞳清冷无情,像是腊月寒冬中袭来的冷冽寒风。

    烛龙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自然,你们是为了这次的脉气泄漏事件而来的吧。应龙啊,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最起码上万年了吧。难得你们这些老家伙舍得离开自己的舒适圈一齐来到,我这寒山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烛龙打趣地开玩笑道。

    “再老也没有你这个家伙生得早。少说些俏皮话了,我们可都没有这个心情。烛龙,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寻你。你年岁最长,见多识广,可知道那天边上的黑点是什么邪物,有到底有何法可解?”漂浮在章尾山顶空东方的青龙掸了掸自己的龙须,开口向着烛龙询问道。

    “是啊,那怪东西邪乎的很呐!它吸脉气也就算了,居然还从我们身上开始吸,把我们体内的脉力分解成脉气囫囵吞枣地一股脑全吃了去,偏偏我们还反抗不了,只能拼命地吸纳凝练空气的脉气来填补缺漏,可再怎么着也赶不上那邪东西吞吃的速度。咦——它可真是霸道哩!”

    在半山腰一团巨大的粉嫩色肉包子不知从它那毫无开口的身躯何处出声埋怨道,那小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就是啊,再这样下去,地球上的脉气还没漏干净,我们先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其他一众脉兽们感同身受,一个个地也纷纷出声附和道。

    烛龙微微抬了抬龙爪,喧闹的山巅片刻重归安静。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具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是不可逆的,是不可抗的。”看着有些同僚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目光,烛龙摇摇头继续道:“我对抗不了,我们也都对抗不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它的话,打消众脉兽们的猜疑。一道拖曳着长长赤红拖尾的流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坠入了章尾山中。巨大的坠落直接撞碎了山腰的一角,卷起漫天尘土,旺盛的焰火失控地在本就寸草不生的山上熊熊燃烧。

    一阵白雾裹挟着寒流吹过,暴烈的火焰这才被止住旺势,继而缓缓熄灭,只余下一片焦土。

    “是凤凰。”吹出白雾的冰蓝色巨龙冰夷出声说道。

    等到浓烟散尽,众兽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瘫倒在地上的确实是他们记忆中的凤凰。只不过区别于久远记忆里凤凰那翎羽五彩斑斓,气焰冲破凌霄的骄人姿态。现在的凤凰却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就连平日里最爱惜的翎羽也变得暗淡无光。

    青龙连忙上前为虚弱的凤凰注入精纯的生命之力,随着碧绿色的脉力缓缓进入凤凰的身躯,它那充满灰气的破败模样总算是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怎么回事?”应龙最先闻风而动,赶到了凤凰身前,蹙起眉头沉声问道:“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势?难不成是那几只凶兽干的好事?”

    要知道凤凰虽说不是所有脉兽中战斗力首屈一指的那个,但其一身特殊的本领也绝对不会被地球上任何一个生命体单独击杀。

    “不,不是的。”凤凰连忙答道,“是那个黑洞结界。我本想去一探究竟,结果刚刚飞过半途,就已经承受不住那结界带来的巨大吸力。我原本的躯体已经被分解成齑粉吸收了,就算是释放攻击也全部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毫无效果,幸亏仗着涅槃术我才能及时回返,逃出生天。”

    回想起之前的场景,脑海里那深不可测的深渊,无法抵挡的天威,凤凰还是一阵肝胆欲裂的心悸。

    听到这里,本想着继续合纵连横抵御那神秘黑洞结界的脉兽们纷纷陷入了一阵无言的沉默。

    连生存能力如此之强的凤凰都难以到达其跟前,自己这三拳两脚的除了在地球上崩山填海貌似毫无作用。

    没过多久,烛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是在怕死吗?怕这个从来不曾出现在我们无尽生命征程中的选择?”

    众兽闻言面面相觑,不少脉兽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活了有多久?太长了应该没人记得吧?时间对我们而言不过是最廉价的东西。自打被这颗星球孕育诞生起,我们便独立而自由地生存一隅,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过着随心所欲却又显得渺茫空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我们都忘了,我们也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沙砾而已。我们只是母亲最偏爱的孩子而已,而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快到尽头了。”

    “我们的岁月枯燥而漫长,我们也都不曾想过死亡。这没什么好犹豫的,生存和死亡都不过是自然一种存在形式,就当换了一种新鲜的活法去回归本源。”

    烛龙慢慢闭上了双眼,吸了口气,落回到章尾山上。骤然间,世界的光明消失不见,暌违的黑夜又重新洒满天际,将四处又重新染上墨色;凛冽的寒气又迅速在山巅积蓄,刹那间,积雪再一次布满厚厚一层。

    “我们的纪元已经结束了,历史的车轮将会继续滚滚向前。终焉过后,又会是新纪元的始焉。”

    见烛龙已经失去了谈兴,从头到尾一直保持静默的玄武瓮声问道:

    “那接下来将会由谁来书写历史的新篇章?”

    “人类。”

    众兽皆惊,却又陷入了意料之中的恍惚。

    “如果想永久地遗留下你们的痕迹的话,就去将你们的一切,赐予人类吧。”

    “告辞。”

    最先离开的依旧是最先到来的应龙;紧接着一干脉兽们也都依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管是信以为真也好,还是不以为然也罢,皆陆续告辞离去。

    热闹的章尾山,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蓦然间,空间扭曲波动,一道虚幻的黑色投影在山顶映现。这是一道看不清面庞的影子,看不出形状,也辨别不出种类。身体像是披着一堆大衣一样臃肿,高度不过与一般成人高度相当而已。

    偶然间吹过的风吹不起他的衣角,夹杂着的碎石子如若无物地从其中穿过。只有像电子屏幕一样闪亮的背景和不时卡帧的投影,证明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实时活物。

    “感谢你的配合和引导,烛龙。”来者用充满机械感的电子混声说道,在这远古时代竟是显得那么违和,那么格格不入。

    “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力量和善意,神秘的天外来客哟。”烛龙隐没于夜色中一动不动,与章尾山融为一体,声音却清晰传来。

    “我虽热爱这片土地,却也不曾自诩为伟大的守护者。我们脉兽几乎都不畏惧死亡,我这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举手之劳罢了。况且如果牺牲我们就可以令这颗星球呈现出不一样的勃勃生机的话,那死亡貌似又是值得趋之若鹜的。”烛龙叹道。

    “再说了,不论怎么看,我们貌似都没有和你对抗的能力吧。硬撑下去也不过是无用功,倒不如大大方方,洒洒脱脱地配合。呀~你可真是吊起了我的兴趣啊!真好奇未来属于人类的世界到底又是怎样一番模样呢?你保证那会是一个更精彩的世界吧?”烛龙话音中带着笑意问道。

    “是的,保证。”天外来客的机械音依旧生硬直接,但语气却十分果断坚决。

    “那样就够了……”

    ……

    “渺小而英勇的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昏黄的夕阳下的黄河边,两个人类部落在刚刚为了争夺生存领地而结束了一场殊死搏斗后,应龙扇动着几乎已经完全透明的残翼,降临到了其中一位浑身沾满血痂的勇士面前。

    英武男子面对突然降临到自己跟前的应龙表现得非常手足无措,身子都莫名颤抖起来,拿在手中的石剑都跟随着双手的战栗而微微晃动。但是身为领袖的气势又下意识地令其尽可能地保持语气平稳。

    “回应龙大人,鄙人名为姬轩辕。”

    “人类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

    中原某处部落中,平静的夜晚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给染上了血色。

    饕餮口中衔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巨大的头颅向上扬起,将女人的尸体甩起。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将整具尸体吞入口中,用力地咀嚼了起来。

    “咕嚓——咕嚓——”

    血流成河的部落中没有半点哭嚎声和奔走声,唯有捕食者那尖牙咬碎血肉的咀嚼声持续不绝。

    咕噜!

    终于,饕餮将口中咬碎的尸块尽数吞了下去,完了还不忘伸出猩红的长舌把嘴巴周遭的血液舔舐干净。

    饕餮粗壮的尾巴和额头上的虬枝般的峥嵘利角正不断一点一点地化作黑红的脉力光华,消弭于无形。

    它挺直高耸的身躯,腋下铜铃般的猩红大眼一眨一眨地注视着身下独活的男童。幼小的身子像是忘记了害怕一样毫无反应,只有那宛在发红眼眶中迷惘绝望的双眼和脸颊上被泪流冲刷出来的泪痕彰显着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饕餮咧开嘴,用略微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我叫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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