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徒弟
热河承市的李老三，靠着从周地主家赁的两亩水地，养活着一大家子，家里三个半大孩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仨孩子正是能吃的年龄，又逢着天下大乱，苛捐杂税，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这天李老三路过，看着这家门庭若市，不紧羡慕起来，人活一世，谁不想风光一回。
打听清楚之后，便想着把家里的仨小子送来当学徒，一来给孩子有个活路，二来家里的余粮也不多，来年开春的种子还得备着，三来这孩子学了手艺也能养活一家子人。
便回家去领着三个孩子登门。
这张明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扎纸匠人，靠着手艺在京城几十年，回到老家反倒被大家当成荣归故里了。正不知道怎么应付时，从门口走来一位壮实汉子，带着三个半大孩子，进门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徒儿们给师父扣头了。”
三孩子一字排开，整齐的跪在院子里，砰砰砰的磕着响头。
这张明很意外，一时惊愕，自己没有徒弟呀便开口问道“你们怕不是认错了吧，我没有徒弟呀”
“没认错，”李老三接话到。
“我来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您老是京城回来的大匠人，手艺了得，您老可怜可怜咱这庄稼汉子，给这仨孩子一条路走，规矩我都懂，进了您的门，那就是您的人，只要您老真心待着仨孩子，以后养老送终，我没二话，只求您老行个善事。”
李老三说的真切，张明也感慨，四小阴门来钱快，可整日与死人打交道，哪家的姑娘也不敢嫁，自己声明在外，也算是不愁吃穿，唯独没有后人。看了看院里跪倒的仨孩子，张明不仅有些心动。“自古阴门收徒，都有规矩，学徒三年，师父养着，出师效力三年，养着师父。一旦拜师便是不可离门，离门不离手，你们可能接受。”
李老三后槽牙一咬，跟着自己饭都吃不上了，眼瞅着要饿死，此刻能让孩子们有个归属。
“这个自不必说，从今开始，这仨孩子就交给您老了。”
李老三狠心离开，把这三个半大孩子留下，心里想着“儿呀，不是爹狠心，这日头没发过呀，与其跟着爹土里刨食，不如受几年苦，学个傍身的手艺。”不禁老泪纵横。在那个年代人活着不易呀。
傍晚十分，众宾客散尽，张明喊仨孩子进东厢房，夜里一盏孤灯亮着，四周昏昏暗暗，进屋之后，张明朝着中堂钟馗画像拜了拜，高坐在八仙椅上，喊三个徒弟跪好，待他们叩首作揖之后说道“咱们扎纸匠人，干的是积阴德的活计，没有咱们扎纸匠人，那陪葬的可都是活人。你们既入我门下，我自会好好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好，咱们扎纸匠人有三大忌讳。”
“这一忌讳，黑夜不点睛”
“徒儿记下”仨徒弟扣头回到。
“这二忌讳，天不亮不开门”
“徒儿记下”
“这三忌讳，不给纸人命名”
“徒儿记下。”
三个响头磕完，算是拜师礼成。
“咱们扎纸匠人不兴师徒，拜我门下就是认我做个干爹，从今以后咱们父子相称”
这仨孩子里老大心思灵活，赶忙接话
“从今开始，您就是我们的亲爹，弟弟们，谁都不能喊干爹，这就是咱们亲爹，以后亲爹的事，就是咱们的事。”
“既入我门下，认我做干爹，有些事要告诉你们知道。
你们的爷爷已经仙逝，你们还有个二叔，阴差阳错我们走散，这现年没有音讯，每年清明，要扎纸扫墓，你们一定要记得。”
仨孩子倒头便拜，口里喊着亲爹，张明面上没动，心里一热，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猛地多三个孩子喊着亲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随即从衣袖里抽出一串铜钱，递给老大“你们明天去镇上买身衣服，理理头发，从明天开始，跟着爹学艺。”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起床，张明打开房门，门口架子上洗脸的铜盆冒着热气，院子里，李大牛正把个扫帚挥舞的虎虎生风，看张明起床了，回头憨笑到“爹，您起来了，热水给您打好了，您先洗漱，二熊和三虎去给您买聚福斋的牛肉包子去了，您洗把脸等会，我给您沏茶。”
看这三个孩子这么有眼色，张明不自觉舒服了起来，“我也有儿子了。”
吃罢早饭收拾完毕，张明领着三人来到西厢房，打开房门，案首上整整齐齐放着四套纯白长衫，“穿上长衫，就算是入了行，都穿上吧。”三人换好衣服，见爹没有动作，不由疑惑。
“穿上长衫入了行，切记，一旦开始做活，要做到不言不语，不问不答，一直到干完活计，脱了这身衣服，才能说话。”
“干咱们这行，先学做篾，在学塑形，最后画面。”
“今天爹就从做篾开始教，篾开的好，形扎的就稳，做出来的活才能经得起风…………”
时光荏苒，春夏交替三兄弟跟着张明学徒已满三年。
三兄弟里里，要说本事，还得是老三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老大老二塑形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唯独老三，那是得心应手，在经过画面蒙皮，那是惟妙惟俏。
但三兄弟里，张明最喜欢的，还得是老大，这老大不仅眼明手勤，嘴上功夫也了得，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照顾的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唯独这老二，天生憨厚，长的又膀大腰圆，平常那些力气活，基本都归了他。
这天，三兄弟做完功课。便去前院的铺子照应。
此刻已是傍晚，张明从袖口里摸出一串铜钱来，吩咐二熊上街口张屠夫家买一套大肠，“今个咱爷四个，整个炖吊子打打牙祭。”
二熊拿了钱，一想着能开荤腥，撒丫子就往门外去，好巧不巧，撞上了刚进门的周半仙。
“哎呦，瞎了眼的李二熊，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你！着急忙慌的，吃大户去呀你！”
这一撞，把个算命的周半仙差点撞飞出去，大牛赶忙上前，馋起周半仙来
“您老别跟他计较，我这兄弟憨，这不师父知道您老人家要来，给了他两吊钱，让他去买挂下水来，说您老爱吃这骚玩意儿，这不二熊一听是您老要吃，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巧了不是，您进屋，喝茶，喝茶。”
边搀着老头进屋，边给二熊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
打听清楚之后，便想着把家里的仨小子送来当学徒，一来给孩子有个活路，二来家里的余粮也不多，来年开春的种子还得备着，三来这孩子学了手艺也能养活一家子人。
便回家去领着三个孩子登门。
这张明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扎纸匠人，靠着手艺在京城几十年，回到老家反倒被大家当成荣归故里了。正不知道怎么应付时，从门口走来一位壮实汉子，带着三个半大孩子，进门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徒儿们给师父扣头了。”
三孩子一字排开，整齐的跪在院子里，砰砰砰的磕着响头。
这张明很意外，一时惊愕，自己没有徒弟呀便开口问道“你们怕不是认错了吧，我没有徒弟呀”
“没认错，”李老三接话到。
“我来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您老是京城回来的大匠人，手艺了得，您老可怜可怜咱这庄稼汉子，给这仨孩子一条路走，规矩我都懂，进了您的门，那就是您的人，只要您老真心待着仨孩子，以后养老送终，我没二话，只求您老行个善事。”
李老三说的真切，张明也感慨，四小阴门来钱快，可整日与死人打交道，哪家的姑娘也不敢嫁，自己声明在外，也算是不愁吃穿，唯独没有后人。看了看院里跪倒的仨孩子，张明不仅有些心动。“自古阴门收徒，都有规矩，学徒三年，师父养着，出师效力三年，养着师父。一旦拜师便是不可离门，离门不离手，你们可能接受。”
李老三后槽牙一咬，跟着自己饭都吃不上了，眼瞅着要饿死，此刻能让孩子们有个归属。
“这个自不必说，从今开始，这仨孩子就交给您老了。”
李老三狠心离开，把这三个半大孩子留下，心里想着“儿呀，不是爹狠心，这日头没发过呀，与其跟着爹土里刨食，不如受几年苦，学个傍身的手艺。”不禁老泪纵横。在那个年代人活着不易呀。
傍晚十分，众宾客散尽，张明喊仨孩子进东厢房，夜里一盏孤灯亮着，四周昏昏暗暗，进屋之后，张明朝着中堂钟馗画像拜了拜，高坐在八仙椅上，喊三个徒弟跪好，待他们叩首作揖之后说道“咱们扎纸匠人，干的是积阴德的活计，没有咱们扎纸匠人，那陪葬的可都是活人。你们既入我门下，我自会好好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好，咱们扎纸匠人有三大忌讳。”
“这一忌讳，黑夜不点睛”
“徒儿记下”仨徒弟扣头回到。
“这二忌讳，天不亮不开门”
“徒儿记下”
“这三忌讳，不给纸人命名”
“徒儿记下。”
三个响头磕完，算是拜师礼成。
“咱们扎纸匠人不兴师徒，拜我门下就是认我做个干爹，从今以后咱们父子相称”
这仨孩子里老大心思灵活，赶忙接话
“从今开始，您就是我们的亲爹，弟弟们，谁都不能喊干爹，这就是咱们亲爹，以后亲爹的事，就是咱们的事。”
“既入我门下，认我做干爹，有些事要告诉你们知道。
你们的爷爷已经仙逝，你们还有个二叔，阴差阳错我们走散，这现年没有音讯，每年清明，要扎纸扫墓，你们一定要记得。”
仨孩子倒头便拜，口里喊着亲爹，张明面上没动，心里一热，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猛地多三个孩子喊着亲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随即从衣袖里抽出一串铜钱，递给老大“你们明天去镇上买身衣服，理理头发，从明天开始，跟着爹学艺。”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起床，张明打开房门，门口架子上洗脸的铜盆冒着热气，院子里，李大牛正把个扫帚挥舞的虎虎生风，看张明起床了，回头憨笑到“爹，您起来了，热水给您打好了，您先洗漱，二熊和三虎去给您买聚福斋的牛肉包子去了，您洗把脸等会，我给您沏茶。”
看这三个孩子这么有眼色，张明不自觉舒服了起来，“我也有儿子了。”
吃罢早饭收拾完毕，张明领着三人来到西厢房，打开房门，案首上整整齐齐放着四套纯白长衫，“穿上长衫，就算是入了行，都穿上吧。”三人换好衣服，见爹没有动作，不由疑惑。
“穿上长衫入了行，切记，一旦开始做活，要做到不言不语，不问不答，一直到干完活计，脱了这身衣服，才能说话。”
“干咱们这行，先学做篾，在学塑形，最后画面。”
“今天爹就从做篾开始教，篾开的好，形扎的就稳，做出来的活才能经得起风…………”
时光荏苒，春夏交替三兄弟跟着张明学徒已满三年。
三兄弟里里，要说本事，还得是老三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老大老二塑形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唯独老三，那是得心应手，在经过画面蒙皮，那是惟妙惟俏。
但三兄弟里，张明最喜欢的，还得是老大，这老大不仅眼明手勤，嘴上功夫也了得，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照顾的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唯独这老二，天生憨厚，长的又膀大腰圆，平常那些力气活，基本都归了他。
这天，三兄弟做完功课。便去前院的铺子照应。
此刻已是傍晚，张明从袖口里摸出一串铜钱来，吩咐二熊上街口张屠夫家买一套大肠，“今个咱爷四个，整个炖吊子打打牙祭。”
二熊拿了钱，一想着能开荤腥，撒丫子就往门外去，好巧不巧，撞上了刚进门的周半仙。
“哎呦，瞎了眼的李二熊，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你！着急忙慌的，吃大户去呀你！”
这一撞，把个算命的周半仙差点撞飞出去，大牛赶忙上前，馋起周半仙来
“您老别跟他计较，我这兄弟憨，这不师父知道您老人家要来，给了他两吊钱，让他去买挂下水来，说您老爱吃这骚玩意儿，这不二熊一听是您老要吃，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巧了不是，您进屋，喝茶，喝茶。”
边搀着老头进屋，边给二熊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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