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骤雨 老虎还是老狐狸2

    孙畅出身于夏城周边一座小城桑木城，尽管在夏城区没什么知名度，但是在那座小城里，孙家算是只手遮天的势力了。

    但是不同于某些家族一旦掌控一个地方的大局，做事就肆无忌惮起来，对于普通民众的压榨也毫不掩饰。孙家在桑木的口碑一直非常不错，或许是因为孙家是桑木本地繁衍生息近千年的古老家族了，而且自远古时代就不乏担任地方官的子弟。家族崇尚为政施仁政爱子民，经营家族产业又崇尚逐利有度共享共赢，自有一套传承华夏古文化的家族传统。

    孙畅少年时颇有天赋，不但对于超凡能量的感知能力强大，尤其难得的是，他对于金属物质的感知和操控能力更加强大。在孙畅之前，孙家除了外聘的一些超凡能力强者外，孙家自己甚至连三阶或者四阶的中阶超凡能力者都还没有出过，因此对于孙畅的天赋重视是无比重视了。

    但是孙畅同时又是作为家族三代直系子弟中唯一的男性，是家族三代继承人的独苗。孙家就在夏城一所机构的建议下，就考虑到术法类途径的超凡能力者所消耗资源要数倍于其他途径，但是未来进阶的难度和失败可能性却又要大于其他途径。于是孙家最终选择了综合身体强化的药剂，想要让他以身体强化途径为主，如果金属物质感知操控的能力能自行继续进阶更好。

    但是没想到孙畅在十三岁突破一阶后，因为选择药剂方向和身体天赋并不能完全匹配，各项身体数据结果远远达不到正常值。

    而到了孙畅十五岁的时候，在那家机构的帮助下，突破二阶的时候就出了问题。那是他这种超凡能力天赋和潜质出众的少年本来很少会出的问题。一来可能是药剂质量有问题，药剂自身能量不够稳定，二来可能就是从一阶就积累下来的问题，再附加上二阶药剂的巨大能量汇入，导致注入二阶药剂后，孙畅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以至于身体大部分功能都出现了紊乱。

    孙畅被紧急送到了夏城研究院中心医院，这是夏城区域的最好的医院了，但是对于孙畅这种进阶突破失败的案例却束手无策。而且医生也告诉了孙家，就是在帝都永安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对于这一类进阶失败导致的身体崩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天过后，孙畅人已经休克多时，身体机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这时一个非常隐秘的朋友，悄悄建议孙家私下找一下牧灵。

    作为基因药剂领域最顶级的科学家，虽然在夏城这几年牧灵过的悄无声息，但是毕竟过去的成绩和实力是谁都不敢否认的。已经走投无路的孙家家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自行驱车带着孙畅找到了牧家，进不去院子就在大门口守候着。

    总算运气还不错，还正好赶上牧灵回家。牧灵本来毫不犹豫地就想拒绝。这种事他不是没碰到过，救好了没什么益处，出了问题可能就麻烦一大堆。

    但是孙家七十多岁的老家长抱着孙畅的身体跪在牧灵面前，哭得涕泪横流，牧灵又看到孙畅相貌有点像自己的儿子牧星羽。终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接进了家里。

    在了解的基本情况，以及查阅少年孙畅的所有资料后，牧灵倒是稍稍放心下来，孙畅情况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随时要完蛋，要不这样死在家里也是麻烦事，而且孙畅的案例他之前还是碰到过，有一些处理经验。

    牧灵还是首先要求孙家家主拍了视频做了承诺：第一：对于整个事情，起因过程结果都绝对保密；第二，救治方案只是尝试，不保证结果，无论生死或者残疾等任何结果，孙家都需要自行承担后果。孙家家主都一一照办，甚至还当着随即赶来的金家话事人之一，金长云的面，签下相关内容的纸面文件。

    以前牧灵在帝都从事基因药剂研究和实验过程中，在他手下的庞大的实验室先后完成的数千次的实验过程中，也碰到无数次出现意外的情况，其中也就有和这个男孩非常类似的情况。通常这种情况医院也没有任何的挽救方法。牧星羽的一些研究助理也就在死马当活马医的过程中，发现如果是因为之前超凡药剂和个人天赋途径不匹配造成的问题，那注入更符合病患原来超凡能力天赋途径的基因药剂，有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是用同阶的药剂还是更高一阶的药剂，用多大的剂量等等却无法确定，毕竟这也不是常规病例，也没有积累更多经验。

    而且这种治疗毫无确定结果可言。之前有十几个类似案例，四个死亡，三四个身体虚弱能力全失，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成功了，而且顺利进阶了。

    牧灵根据孙畅的以前的各项检测资料和现实情况，大胆的推荐用三阶术法类基因药剂。这个方案让在场所有没有接触过这种做法的人都惊呆了。即便本身已经是高阶的金长云都担心不已。

    他看了欲言又止的孙家家主，替他问牧灵要不要直接上这么猛的药，毕竟这孩子还是二阶进阶出了问题。

    牧灵摇摇头，简单介绍了以前几个类似案例情况做对比。毕竟这次小孩子时间拖得有点久了。而且前面药剂能量似乎有点失去控制了。二阶药剂肯定已经不行了。而三阶尽管风险巨大，却是唯一的方案了。而且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挽救的可能性。

    眼看孙畅连呼吸都似有似无了。孙家家主一咬牙确定了用药。之前金家家族过来时，已经按照牧灵的要求携带了几种相关基因药剂。

    少年孙畅运气相当好，尽管三阶药剂的巨大能量远远大于他身体的承受力，但是却和他的身体契合度无比的高。虽然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但是终于捡回一条命，并且转换途径进阶成功。而且更让孙家惊喜的是，因祸得福，在不过一年多以后，孙畅居然凭借自身的积累，没有基因药剂帮助下，居然顺利突破到三阶。

    牧灵成了孙畅和孙家的救命恩人。但是却叮嘱孙家不再往来。而且在牧灵的要求下，孙家并没有找那家机构的麻烦，只说是孙畅运气好，他自己顶了过来。所以，没有外人知道这回事。

    大牧星羽一岁的孙畅还是因为身体问题，当时休学了一年。后来在家族的运作下，转学进了橡湾学院，成了牧星羽成了十年级的同级学生。

    孙畅的事情，牧星羽是知道的。因为就是在自己家完成的救治过程。但是孙畅进入橡湾学院后，却并没有靠近牧星羽，成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

    本来是孙家知道牧星羽在橡湾学院读书后，想让孙畅也来这里，通过两个人建立友谊，进一步拉近两家关系。无论外界再怎么评价和流传，牧灵本身的实力他们是亲身体验过，相信真龙不会永远潜伏在水底的。

    但是没想到牧星羽却希望孙畅投效石亦多，虽然孙家不太想得罪庞然大物一般的石家，但是了解到牧星羽只是想了解一些石亦多那边的情况，并没有更多的要求，也就同意了。

    在经过多重考验和调查后，孙畅本来比牧星羽，石亦多，林墨成他们大一或者两岁，而且做事沉稳，话语不多，超凡能力强大（仅次于石亦多，至少在表现出来的超凡能力上是这样的），又对石亦多言听计从。于是不但被同意加入昆仑会，而且经过一些事情，逐步成为石亦多最信任的跟班了。

    上面很多信息，如果不是石亦多本身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得到家族重视，没有得到足够多的资源倾斜而心怀怨怼，而在一次两人宿醉后吐槽了很多，平时他是丝毫不漏半点信息的。

    牧星羽并没有等待父亲的联系。他决定第二天找机会离开学校，完成一些自己的准备，另外看看是不是去找一下父亲了。

    而江教练的方案，倒是难得的高效，第二天一早就通知牧星羽了。牧星羽听完内容眼睛都直了，感慨相比金若琲，自己果然太年轻了，江筑石果然不愧于金若琲提起的外号“虎面飞狐”。

    方方面面都考虑的细致周密，都照顾的周周全全的江教练，做了这样的安排：

    学校选拔榜单的前八队员作为固定战队成员；此外，他决定另外再搞了一个选拔训练营，包括牧星羽，原来榜单的第十名，以及变化后第九的尚秋海和第十的田子华两人。但让大家都有意外的是，江教练还宣布，另有一名三阶的转学生加入选拔训练营。

    最终会在放暑假前，在夏猎开始的一个月前，确定战队正式队员的十人名单。

    实际上，那个三阶的转学生，应该是江教练自己这边的关系，估计他本来是想放在秋季入学，对于第二年的战队做进一步提升的手段。但是出于补强自己对于战队的控制力，防止石亦多这样的不确定因素。这次就提前邀请了过来。

    以那个学生三阶的实力，入选肯定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最终剩下的，其实也就一个名额了。

    根据目前的综合条件来看，牧星羽肯定是要优于尚和田的。那两人补充的假资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继续提。所以相当于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了。

    但是在听证会当天晚上，尚家、田家和石家代表找到江教练的秘密见面中，他也隐晦暗示了，其实他们可以自己挑选一人，在最终名单选择前，协助他完成进阶。毕竟牧星羽是没有这方面天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关键牧家家人也不愿意牧星羽尝试。

    之前尚秋海，田子华二人自己加上家里长辈总是顾虑太多，不敢冒险，但是天下哪有不冒风险天上就白白掉馅饼的好事。江教练也很明白的告诉尚和田家代表，尚秋海和田子华在其他方面资质也并不突出，在超凡能力方面再不抓紧，二人距离石亦多他们之间个人实力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只靠家族资源，这样的友谊终究会分道扬镳了。

    而一旦尚秋海或者田子华有人进阶，哪怕只是一阶。综合身体能力，尤其战力也会远超普通人。这样获得第十个选择名额几率就极大了。

    当然，老练的江教练对那三家也没有百分百承诺结果，只是提及怎么做概率会增大，并且他还友善提醒对方，要多关注竞争对手的情况，毕竟对方也不是说不会努力，甚至说也会有非常手段的。（对江筑石而言，这番铺垫之后，重要的是他最终无论选谁不选谁，其实都有了充分的理由了。）

    最终，友好的江教练还不忘给大家做出表示：即便选拔训练营的成员不能入选最终战队，他也承诺，一定会都带过去，一方面假如有人临时生病或者受伤，还有替补的机会，而另一方面，他也会带着他们跟他全程参观讲解，给他们增加难得的经验，也算有了一定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