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亲
浏览完所有文件，方炫重新经过多种验证，登录了一个特殊的网站，过了一会，终于建立上连接。激光投影几经闪烁，一个看起来年龄更像是牧星羽姐姐的人影逐渐清晰。
方炫首先和她打招呼，介绍前面各项文件物品都已经交接好了。女子带着点疲惫的笑了一下：
“炫哥，辛苦你了。”
方炫只是点点头，然后自己走下车关上车门。
人影又是一阵闪烁，模糊后的女子身影又重新清晰起来。那是牧星羽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却越来越模糊的样子。。。
尽管东方语卿实际年龄已经快四十了，但是眉眼秀丽依旧，看着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她似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背后是古香古色巨大实木书架，身侧一边欧式大落地窗。
她并没有如同牧星羽想象的那样一身欧式礼服，而是一身修身的盘扣侧领的中式外罩衣。头发编成几条发辫然后盘在头上，非常的精致。
只是相比于美丽而精心选择的服饰发型，通过图像可以清楚看到她一脸遮盖不住的倦容。但熟悉的笑脸，那微微弯起来的眉眼，一如刻在牧星羽心里的样子。
“妈妈！”牧星羽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就已经哽在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面的东方语卿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伸手似乎摸着画面仿佛就在抚摸着牧星羽的脸颊，虽然之前可以每天见到牧星羽的资料，但是却从没有像这样可以面对面来得真实。
“小羽，你都这么大了。。。”
沉默了一会，她也没有问牧星羽有没有记恨有没有埋怨她，也许她认为牧星羽无论是记恨还是埋怨都是应该的。
“小羽，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意外，也很难过。让你面对发生的这一切，还有过去这十年你的生活，是我们的责任。”
牧星羽摇摇头：
“妈妈，确实有很多很多时候，我都更希望你和我爸爸都能守在我身边。但是实际上这些年，有爸爸，有肖爷爷，有小英子一直陪着，其实我被照顾的挺好的。我也不是完全没见过，完全不了解现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生活，更不要说那些在荒野的或者经历战争的许多地方里，依然在苦苦挣扎的人们生活的样子。也许我的生活缺少了妈妈的陪伴，真的不完美。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是以你们为骄傲，也是一直想努力去证明，自己也可以让你们值得骄傲的。”
东方语卿闻言笑了起来，眼睛里却亮起了泪光。显然比起从图片、从文字，从偶尔的视频了解到到的那个有些反叛的少年，他比她们了解的更加成熟自信而放松。纵然她并不想让自己为此而原谅自己，但是却终究为了视频里这个少年的成长而欢喜。
“妈妈，你在那边生活还好吗？以后还回来吗？”牧星羽期待的问。
“我不知道，小羽，帝国那边，可能一切会有很许多的改变，也许是很多人很多势力的机会，也许就是很多人和很多家族溃亡的开始了。欧联邦这边也一样。我们都需要全力以赴，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能勇敢的面对，抓住一切机会。所以帝国那边我把我能交给你的一切都给你了。很有可能，小羽，我以后是不是还可以再回帝国那边去，就看你以后能不能在华夏帝国那边营造出你可以掌控的局面和机会了。”
“可能从超凡能力的很多方面而言，你爸爸也只是很平凡，但是很多影响帝国甚至影响人类和机器两个世界的事情，都是你爸爸的才能和研究推动的。我知道你爸爸对于你的评价，我也相信他的话。所以我无比期待，在未来你建立起自己的事业，无论是哪一种无论在哪个领域。”
东方语卿也终于收拾起了情绪，和牧星羽言简意赅地介绍了方才那些文件里面需要注意的事情，里面的人物。然后会认真的倾听着牧星羽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又给了一些自己的分析和建议，却始终没有说什么一定要牧星羽去遵守的要求和事情。
等到这些说完，牧星羽问道：
“那些钱，就是金月锋金大哥管理的那些钱，为什么不让爸爸知道呢？又干嘛给我准备那么多钱啊？”
“还不是因为一直不能见到你，你爸爸那边给你的生活费又比较有限嘛。而你爸爸那边其实一直是不喜欢东方家族用钱解决问题的方式，所以也就没告诉他。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也怕你时间久了，都把你老妈给忘干净了。”东方语卿顽皮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当然是不是一下给你那么多钱，我也犹豫过，但是后来一想，又能出什么事，最多就是花的一干二净而已。就让方炫划拨了一千八百万，让金助理代为监管一下。金家也是和你爸爸合作后，更了解东方家族的一些事，才主动靠向你外公和我这边，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
牧星羽心虚的问：“那我这两年一下子就花了好几百万，你不会觉得我太败家了吧？”
东方语卿脸上笑容变成一种让牧星羽有点摸不透的奇怪笑意：
“你的思路和做事，确实要比我最大程度想象的还要更大胆、更肆无忌惮。但也比我在你的年龄更加沉稳、周密、细致。”
“啊，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牧星羽还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的问。
“你说呢？”东方语卿带着一点嗔怪的白了牧星羽一眼，“金月锋是我们向金家指定去照顾你的，那你说他推荐给你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安排，而且也是我们要求他做到你的储备金库监管者，难道你不奇怪，你那么多资金的支出，金助理为什么从来不过问你细节呢？另外，你刚才见到了方炫了，没觉得有点眼熟吗？”
“眼熟？”东方语卿这么一提醒，牧星羽忽然觉得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哦，啊？！是方喆？”
“是的呀，方喆是方炫的堂妹，但是两人是有点像的。为什么我们会安排方喆临时过去一下，是因为通过阿辉那边，我们发现你年龄不大，想法倒是大的有点吓人了。”
“阿辉也是你们的人？”牧星羽尴尬了。
“阿辉不是，但是从你认识他，他就是我们重点监控和防范的人，后来他成为你的手下，而我们从他在孤儿院的记录倒查到他的出生，又一直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到任何他的异常的地方，所以后来就公开找到他了，就告诉他，好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但是你这边有什么安排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那我的一些安排你们也都知道了？”牧星羽有点恼羞，但是却没有怒意，只是觉得十有八九自己的做法被母亲视为玩闹而有些惭愧。
东方语卿郑重点点头：“当然，我也知道了你的想法越来越多。说实话，我并不怕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却只是担心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让我们没法及时帮助你而导致你自己会出现意外的后果。所以，我就决定按照你的想法去给你安排了一些资源，来推进你的计划，这样你的安排和计划我们也是了解的。至于说你这边要真要闯祸了，就夏城这几家和西山的石家，又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母亲说起这些庞然大物的家族，语气却很平淡，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牧星羽心里无奈的哀叹，本以为自己独自能做出的一些事情，谁成想却还是在母亲给他搭建的窝巢里折腾。。。
看出了牧星羽一些失落和无奈，东方语卿还是慢慢解释道：“但是给你的资源都是实打实的，无论你调查的石家，林家，还有田家等几个家族的大量信息，还是去故布疑阵的黑豹和双头王蛇，又或是你通过阿辉搭建的你自己的一些班底。可能确实有很多我们看起来有点幼稚的地方，而且也通过金家做了很多善后或者抹除痕迹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我和你爸爸，谁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没有能力去折腾这么大的事情。”
“但这些计划现在也没法进行了。。。”牧星羽摇摇头。
“不，小羽，你做的很多事，金助理的评价都非常高，”东方语卿说，“黑豹和眼镜王蛇那边的安排和发展我们都不干涉了。任其自行演化发展吧。不过，眼镜王蛇是不仅是夏城黑道非常有实力的人，在帝国的地下世界，也是非常有名的杀手。他这是你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可以利用的资源。当然，如果你要用一条蛇，那你自己也要有操控蛇的能力，而且对于蛇可能的反噬有足够的警惕和防范。”
“至于你的陈仓计划，嗯。。。”东方语卿忽然停住了。
毕竟为为此已经花费了几百万，却可能无疾而终，牧星羽小心翼翼的问：“妈妈，这个计划怎么啦？”
“做得很好，真的很好，调查准备很充分，考虑很周密，对于时机的设计也很精确，做事也足够小心。这个计划也是金助理给你评价最高的地方，虽然你这边离开夏城了，但我和金家也商议好了，决定借助你的陈仓计划，把你针对的两家田家和林家，去做一个了结。”
“当然，如果不是了解到你所做的这一切，而只是旁人眼中一个学习不错，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天赋的普通少年。那我也宁可放弃在东方家族的一切，而不愿意你涉足其中。但是现在我相信，你有着远比其他人看到的更强大的思想和能力，虽然在个人超凡能力方面欠缺一些天赋。我相信小羽会是一只能在风浪中成长起来的雄鹰。”
“关于你的‘陈仓计划’，我们打算做一些调整，所以我也和你这个总计划师，做一个沟通，争取你的同意。”
看着妈妈带着赞赏的笑，牧星羽没有看出来开玩笑的意思，就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调整？”
“林家那边，会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在最关键的时间点，让金屋藏娇的事件透漏出来。因为林家和林墨成的母亲的家族都是依附于永安汤家的。一直对于金家不是很买账。这次运作得好，不仅会拿回林国栋长期占据的夏城研究院管委会市政委员会主任的关键职位，还很可能会让林墨成的母亲的家族出让出足够的权益给金家。金家虽然通过你父亲获益颇多，但是对你这边投入也很大，对你也一直照顾的很好。这一次，也算是你自己给金家的回报了，而且是远远超过他们付出的回报了。”
“林熙熙母女结局会怎么样？”本来想略过这个话题，但是牧星羽终究还是没忍住。虽然自己是计划的制定者，但是这对无辜的母女也一直都是让他有些犹豫是否真正去实施对于林家计划的地方。
听了牧星羽的问题，东方语卿没有立刻回答，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无辜而判定他无罪，保他平安的！小羽。你爸爸伤害过任何人吗？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贡献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呢？但是结果呢？虽然现在还没有更多的线索，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分析和判断力，肯定也注意到了你爸爸的实验室一些异常的地方。所以，研究院的什么狗屁调查结论根本不必理会。但是，小羽，关于你父亲的意外也只能等待你来找出答案了。”
“林熙熙母女那边肯定是无辜的，但是任何预先对于她们的怜悯的举动，都可能打草惊蛇，虽然依然可以曝光金屋藏娇事件，林墨成的母亲也必然不依不饶。但是林熙熙母女一旦被提前保护好，或者消息了。林国栋可能就会继续隐忍，让这个事件只是变成一场短时间的闹剧而已。你的计划可能根本就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了。通过调查的资料，林国栋越能在林墨成的母亲那边隐忍，也就越说明了林熙熙母女对于他的情感的重要性。所以未来林墨成的母亲对于林熙熙母女的侮辱或者伤害，才有可能让林国栋做出更加失控的举动。才会让林家和林墨成的母亲家族因为丑闻而陷入巨大的旋涡之中。”
“至于田家那边，可能会和你的计划目标有点出入了。田子华的父亲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无能，只是个人能力上确实不如他两个弟弟那么出色，所以现在才全面落在下风，而且他现在在田家也是墙倒众人推的局势，看起来已经快要出局了。但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能提出他无法拒绝的要求呢！”
“哦，你们是想扶植田子华的父亲，打压其他两人？”牧星羽恍然大悟。
“是的，田家是金家的本地在钢铁产业最重要合作者之一，金家是田家产业重要的股东之一，但却不是田家产业中有决定权的力量。而实际上田子华的两个叔叔背后也是各有不同的势力在给他们撑腰，所以这两人都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也是借机让金家成为田家钢铁产业最大的股份所有者和决策者。当然，作为给我们的回报之一，田子华也会从田家未来继承人队列中被剔除了。至于林墨成，你也不用担心，估计林家这边如果只是家道中落，估计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最好的结局了。”
牧星羽默默的点点头，虽说这几个计划的结果确实是自己当初制定时就希望看到的，但是在母亲这里轻描淡写地谈论了许多人的生死，决定了几个豪族的存亡，让他还是觉得世道残酷。但是父亲的事情，让牧星羽彻底明白，如果自己做事不分对象的仁慈，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了。如今的世道，强大才是王道，弱小就是原罪。很多事情根本没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共存之道，而真实的世界就是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
牧星羽瞥了瞥视频记录时间，已经将将九分钟了。他记得这种视频连线是以十分钟为一个单位的。
“妈妈，时间快到了。”作为新晋的“亿万富翁”，尽管非常不舍，尽管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如同面对面的机会没有，牧星羽但还是主动提醒了下母亲。
东方语卿点点头，忽然之间也是泪水盈眶：“嗯，好的，小羽，妈妈一直都很想你，想见到你，想陪着你长大。等你回到家族，我可能就没法再帮你更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轻信他人。”
“如果你那边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再申请这样视频连线。如果不是那么着急，也有一些其他方式，比如军事上的电报也可以使用。成本会低很多，只是申请程序要麻烦很多。如果需要，你可以找方炫叔叔。”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牧星羽紧紧抿着嘴唇，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再见了，小羽！”
激光投射的人影消散，但母亲微笑的样子却似乎一直留在空中。牧星羽呆了许久。。。突如其来的一次见面，没有大喜或者大悲，但是却让他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和关心。他忽然微笑起来，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也更强大了一些。
方炫首先和她打招呼，介绍前面各项文件物品都已经交接好了。女子带着点疲惫的笑了一下：
“炫哥，辛苦你了。”
方炫只是点点头，然后自己走下车关上车门。
人影又是一阵闪烁，模糊后的女子身影又重新清晰起来。那是牧星羽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却越来越模糊的样子。。。
尽管东方语卿实际年龄已经快四十了，但是眉眼秀丽依旧，看着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她似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背后是古香古色巨大实木书架，身侧一边欧式大落地窗。
她并没有如同牧星羽想象的那样一身欧式礼服，而是一身修身的盘扣侧领的中式外罩衣。头发编成几条发辫然后盘在头上，非常的精致。
只是相比于美丽而精心选择的服饰发型，通过图像可以清楚看到她一脸遮盖不住的倦容。但熟悉的笑脸，那微微弯起来的眉眼，一如刻在牧星羽心里的样子。
“妈妈！”牧星羽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就已经哽在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面的东方语卿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伸手似乎摸着画面仿佛就在抚摸着牧星羽的脸颊，虽然之前可以每天见到牧星羽的资料，但是却从没有像这样可以面对面来得真实。
“小羽，你都这么大了。。。”
沉默了一会，她也没有问牧星羽有没有记恨有没有埋怨她，也许她认为牧星羽无论是记恨还是埋怨都是应该的。
“小羽，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意外，也很难过。让你面对发生的这一切，还有过去这十年你的生活，是我们的责任。”
牧星羽摇摇头：
“妈妈，确实有很多很多时候，我都更希望你和我爸爸都能守在我身边。但是实际上这些年，有爸爸，有肖爷爷，有小英子一直陪着，其实我被照顾的挺好的。我也不是完全没见过，完全不了解现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生活，更不要说那些在荒野的或者经历战争的许多地方里，依然在苦苦挣扎的人们生活的样子。也许我的生活缺少了妈妈的陪伴，真的不完美。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是以你们为骄傲，也是一直想努力去证明，自己也可以让你们值得骄傲的。”
东方语卿闻言笑了起来，眼睛里却亮起了泪光。显然比起从图片、从文字，从偶尔的视频了解到到的那个有些反叛的少年，他比她们了解的更加成熟自信而放松。纵然她并不想让自己为此而原谅自己，但是却终究为了视频里这个少年的成长而欢喜。
“妈妈，你在那边生活还好吗？以后还回来吗？”牧星羽期待的问。
“我不知道，小羽，帝国那边，可能一切会有很许多的改变，也许是很多人很多势力的机会，也许就是很多人和很多家族溃亡的开始了。欧联邦这边也一样。我们都需要全力以赴，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能勇敢的面对，抓住一切机会。所以帝国那边我把我能交给你的一切都给你了。很有可能，小羽，我以后是不是还可以再回帝国那边去，就看你以后能不能在华夏帝国那边营造出你可以掌控的局面和机会了。”
“可能从超凡能力的很多方面而言，你爸爸也只是很平凡，但是很多影响帝国甚至影响人类和机器两个世界的事情，都是你爸爸的才能和研究推动的。我知道你爸爸对于你的评价，我也相信他的话。所以我无比期待，在未来你建立起自己的事业，无论是哪一种无论在哪个领域。”
东方语卿也终于收拾起了情绪，和牧星羽言简意赅地介绍了方才那些文件里面需要注意的事情，里面的人物。然后会认真的倾听着牧星羽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又给了一些自己的分析和建议，却始终没有说什么一定要牧星羽去遵守的要求和事情。
等到这些说完，牧星羽问道：
“那些钱，就是金月锋金大哥管理的那些钱，为什么不让爸爸知道呢？又干嘛给我准备那么多钱啊？”
“还不是因为一直不能见到你，你爸爸那边给你的生活费又比较有限嘛。而你爸爸那边其实一直是不喜欢东方家族用钱解决问题的方式，所以也就没告诉他。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也怕你时间久了，都把你老妈给忘干净了。”东方语卿顽皮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当然是不是一下给你那么多钱，我也犹豫过，但是后来一想，又能出什么事，最多就是花的一干二净而已。就让方炫划拨了一千八百万，让金助理代为监管一下。金家也是和你爸爸合作后，更了解东方家族的一些事，才主动靠向你外公和我这边，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
牧星羽心虚的问：“那我这两年一下子就花了好几百万，你不会觉得我太败家了吧？”
东方语卿脸上笑容变成一种让牧星羽有点摸不透的奇怪笑意：
“你的思路和做事，确实要比我最大程度想象的还要更大胆、更肆无忌惮。但也比我在你的年龄更加沉稳、周密、细致。”
“啊，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牧星羽还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的问。
“你说呢？”东方语卿带着一点嗔怪的白了牧星羽一眼，“金月锋是我们向金家指定去照顾你的，那你说他推荐给你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安排，而且也是我们要求他做到你的储备金库监管者，难道你不奇怪，你那么多资金的支出，金助理为什么从来不过问你细节呢？另外，你刚才见到了方炫了，没觉得有点眼熟吗？”
“眼熟？”东方语卿这么一提醒，牧星羽忽然觉得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哦，啊？！是方喆？”
“是的呀，方喆是方炫的堂妹，但是两人是有点像的。为什么我们会安排方喆临时过去一下，是因为通过阿辉那边，我们发现你年龄不大，想法倒是大的有点吓人了。”
“阿辉也是你们的人？”牧星羽尴尬了。
“阿辉不是，但是从你认识他，他就是我们重点监控和防范的人，后来他成为你的手下，而我们从他在孤儿院的记录倒查到他的出生，又一直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到任何他的异常的地方，所以后来就公开找到他了，就告诉他，好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但是你这边有什么安排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那我的一些安排你们也都知道了？”牧星羽有点恼羞，但是却没有怒意，只是觉得十有八九自己的做法被母亲视为玩闹而有些惭愧。
东方语卿郑重点点头：“当然，我也知道了你的想法越来越多。说实话，我并不怕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却只是担心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让我们没法及时帮助你而导致你自己会出现意外的后果。所以，我就决定按照你的想法去给你安排了一些资源，来推进你的计划，这样你的安排和计划我们也是了解的。至于说你这边要真要闯祸了，就夏城这几家和西山的石家，又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母亲说起这些庞然大物的家族，语气却很平淡，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牧星羽心里无奈的哀叹，本以为自己独自能做出的一些事情，谁成想却还是在母亲给他搭建的窝巢里折腾。。。
看出了牧星羽一些失落和无奈，东方语卿还是慢慢解释道：“但是给你的资源都是实打实的，无论你调查的石家，林家，还有田家等几个家族的大量信息，还是去故布疑阵的黑豹和双头王蛇，又或是你通过阿辉搭建的你自己的一些班底。可能确实有很多我们看起来有点幼稚的地方，而且也通过金家做了很多善后或者抹除痕迹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我和你爸爸，谁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没有能力去折腾这么大的事情。”
“但这些计划现在也没法进行了。。。”牧星羽摇摇头。
“不，小羽，你做的很多事，金助理的评价都非常高，”东方语卿说，“黑豹和眼镜王蛇那边的安排和发展我们都不干涉了。任其自行演化发展吧。不过，眼镜王蛇是不仅是夏城黑道非常有实力的人，在帝国的地下世界，也是非常有名的杀手。他这是你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可以利用的资源。当然，如果你要用一条蛇，那你自己也要有操控蛇的能力，而且对于蛇可能的反噬有足够的警惕和防范。”
“至于你的陈仓计划，嗯。。。”东方语卿忽然停住了。
毕竟为为此已经花费了几百万，却可能无疾而终，牧星羽小心翼翼的问：“妈妈，这个计划怎么啦？”
“做得很好，真的很好，调查准备很充分，考虑很周密，对于时机的设计也很精确，做事也足够小心。这个计划也是金助理给你评价最高的地方，虽然你这边离开夏城了，但我和金家也商议好了，决定借助你的陈仓计划，把你针对的两家田家和林家，去做一个了结。”
“当然，如果不是了解到你所做的这一切，而只是旁人眼中一个学习不错，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天赋的普通少年。那我也宁可放弃在东方家族的一切，而不愿意你涉足其中。但是现在我相信，你有着远比其他人看到的更强大的思想和能力，虽然在个人超凡能力方面欠缺一些天赋。我相信小羽会是一只能在风浪中成长起来的雄鹰。”
“关于你的‘陈仓计划’，我们打算做一些调整，所以我也和你这个总计划师，做一个沟通，争取你的同意。”
看着妈妈带着赞赏的笑，牧星羽没有看出来开玩笑的意思，就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调整？”
“林家那边，会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在最关键的时间点，让金屋藏娇的事件透漏出来。因为林家和林墨成的母亲的家族都是依附于永安汤家的。一直对于金家不是很买账。这次运作得好，不仅会拿回林国栋长期占据的夏城研究院管委会市政委员会主任的关键职位，还很可能会让林墨成的母亲的家族出让出足够的权益给金家。金家虽然通过你父亲获益颇多，但是对你这边投入也很大，对你也一直照顾的很好。这一次，也算是你自己给金家的回报了，而且是远远超过他们付出的回报了。”
“林熙熙母女结局会怎么样？”本来想略过这个话题，但是牧星羽终究还是没忍住。虽然自己是计划的制定者，但是这对无辜的母女也一直都是让他有些犹豫是否真正去实施对于林家计划的地方。
听了牧星羽的问题，东方语卿没有立刻回答，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无辜而判定他无罪，保他平安的！小羽。你爸爸伤害过任何人吗？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贡献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呢？但是结果呢？虽然现在还没有更多的线索，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分析和判断力，肯定也注意到了你爸爸的实验室一些异常的地方。所以，研究院的什么狗屁调查结论根本不必理会。但是，小羽，关于你父亲的意外也只能等待你来找出答案了。”
“林熙熙母女那边肯定是无辜的，但是任何预先对于她们的怜悯的举动，都可能打草惊蛇，虽然依然可以曝光金屋藏娇事件，林墨成的母亲也必然不依不饶。但是林熙熙母女一旦被提前保护好，或者消息了。林国栋可能就会继续隐忍，让这个事件只是变成一场短时间的闹剧而已。你的计划可能根本就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了。通过调查的资料，林国栋越能在林墨成的母亲那边隐忍，也就越说明了林熙熙母女对于他的情感的重要性。所以未来林墨成的母亲对于林熙熙母女的侮辱或者伤害，才有可能让林国栋做出更加失控的举动。才会让林家和林墨成的母亲家族因为丑闻而陷入巨大的旋涡之中。”
“至于田家那边，可能会和你的计划目标有点出入了。田子华的父亲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无能，只是个人能力上确实不如他两个弟弟那么出色，所以现在才全面落在下风，而且他现在在田家也是墙倒众人推的局势，看起来已经快要出局了。但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能提出他无法拒绝的要求呢！”
“哦，你们是想扶植田子华的父亲，打压其他两人？”牧星羽恍然大悟。
“是的，田家是金家的本地在钢铁产业最重要合作者之一，金家是田家产业重要的股东之一，但却不是田家产业中有决定权的力量。而实际上田子华的两个叔叔背后也是各有不同的势力在给他们撑腰，所以这两人都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也是借机让金家成为田家钢铁产业最大的股份所有者和决策者。当然，作为给我们的回报之一，田子华也会从田家未来继承人队列中被剔除了。至于林墨成，你也不用担心，估计林家这边如果只是家道中落，估计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最好的结局了。”
牧星羽默默的点点头，虽说这几个计划的结果确实是自己当初制定时就希望看到的，但是在母亲这里轻描淡写地谈论了许多人的生死，决定了几个豪族的存亡，让他还是觉得世道残酷。但是父亲的事情，让牧星羽彻底明白，如果自己做事不分对象的仁慈，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了。如今的世道，强大才是王道，弱小就是原罪。很多事情根本没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共存之道，而真实的世界就是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
牧星羽瞥了瞥视频记录时间，已经将将九分钟了。他记得这种视频连线是以十分钟为一个单位的。
“妈妈，时间快到了。”作为新晋的“亿万富翁”，尽管非常不舍，尽管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如同面对面的机会没有，牧星羽但还是主动提醒了下母亲。
东方语卿点点头，忽然之间也是泪水盈眶：“嗯，好的，小羽，妈妈一直都很想你，想见到你，想陪着你长大。等你回到家族，我可能就没法再帮你更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轻信他人。”
“如果你那边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再申请这样视频连线。如果不是那么着急，也有一些其他方式，比如军事上的电报也可以使用。成本会低很多，只是申请程序要麻烦很多。如果需要，你可以找方炫叔叔。”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牧星羽紧紧抿着嘴唇，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再见了，小羽！”
激光投射的人影消散，但母亲微笑的样子却似乎一直留在空中。牧星羽呆了许久。。。突如其来的一次见面，没有大喜或者大悲，但是却让他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和关心。他忽然微笑起来，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也更强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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