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代父职埋隐患
第二天，许海波暂代许丰集团董事长，并兼任许丰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同时，许大钢得肝癌的消息也流传开来。
很快，医院病房就挤满了来看望的人。有公司的合作方、供应商，有亲戚，有老家附近的相关人等。走廊上挤满了人，护士想通过都很困难。关荣荣和司机小张在病房外面，安抚着人群。每次只能进两个人，有人出来，才能进去。
许大钢和周英子在病房里面，接待着来看望的人，表达着感谢之情。并希望转达给认识的人，现在来看望的人太多，接待不周，很不好意思，暂时不要来，可以过段时间再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慢慢才平静下来。
许海涛和妻子刘淑芬，到老丈人刘成家里吃饭。饭桌上，刘成说：“海涛，你爸病了，海波当上了董事长，你有什么想法？”
海涛说：“没想到我爸这么突然病了。但我哥是家中老大，从公司成立就跟着我爸干了，他接班很正常，我没什么意见。”
刘成又说道：“你们两兄弟，你哥像你爸多一些，敢闯敢干，但是你哥读书少，有时候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会有点冲动。你爸呢，有你妈这个好军师，会出些主意，有时候也能拽着你爸。但你嫂子张琴，不太会办事，没有你妈那水平。你呢，更像你妈多一点，高中毕业，文化水平更高，考虑问题更周全，淑芬也能帮上忙。我觉得公司交给你领导会更好。”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爸既然让我哥接班，我们也应该接受。我们都在公司有职务，您还有股份，只要公司好，不断发展，我们就是获益的。当不当一把手，没那么重要吧。”
“爸，现在我公公刚病倒，你就让海涛抢班夺权，也太不讲政治正确了。”刘淑芬附和着。
“我不是让你们抢班夺权，你也不能抢。只是，很多事情吧，刚开始可能只是一个小改变，但后面会是一连串的事情，越变越大。算了，静观其变吧。”
“好的，爸，来喝酒。”
一杯酒喝下，刘成又开始说：“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爸是一个，而且是我最佩服的。你爸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人学盖房。那时候是大锅饭，家家都很穷，谁家房子需要修了，你爸都会免费给人修。所以你爸不仅在村子里口碑很好，在附近村子乃至乡里都很好。你们村原来浇地不方便，你爸带着村里人挖了一条渠，又把村里原来的小河挖了淤泥，你们浇地就省事多了。后来又教会你叔叔、大兵、你哥盖房。改革开放了，人们逐渐有了钱，有钱就要盖房子啊，附近几个村子谁家盖房，就都找你爸。我原来做过会计，跟你爸认识，你爸就让我管账，就这样，我们越做越大。从小施工队，成为大施工队，成立建筑公司，来平州接工程，后来又转型开发楼盘。看着这生意越做越大，你爸却得了癌症。”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海涛递过来一张纸巾，说：“爸，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
刘成擦了擦双眼，缓了一下情绪，说：“年纪大了，眼窝子变浅了。”然后爷俩继续喝酒。
另一边，许解放和许大兵两个人，也喝着酒聊着天，并把其他人都支开，只有两个人聊着。
“解放，以前大哥在，我觉得吧还年轻，大哥这一病倒，这几天我感觉我也老了。”
“是啊。”随后举起杯，两人碰了一杯。
“海波这下就任董事长，也没什么说的，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呢？海波这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最像大哥的。要是他做的不对，我们也可以说啊。”
“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没什么，我们都是当长辈的，公司迟早是要交到晚辈手里。”
“是是，来喝酒吧。”
平州国际机场，一架美国经转BJ到平州的飞机落地。出机的人群中，一个短发的女子，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看起来干练的样子，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司机小张，举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许海萍”。女子走到小张面前，“是小张吧？我是许海萍。”
“是的，许小姐。周总让我来接您。”
小张接过行李箱，在前面带路。走到车边，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回去。
“许小姐，是先回家放行李还是直接去医院？”
“直接去医院。小张，我爸身体精神怎么样？”
“许董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到了医院，小张直接带许海萍到病房。
“妈，爸。”许海萍抱过周英子，走到许大钢床前。许大钢坐着，但手上还输着液。
“我的宝贝闺女回来啦。”
“爸”，许海萍又叫了一声，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两眼通红，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别哭，我这好好的。”
过了一会儿，许海萍情绪控制住了。“爸，还疼吗？”
“不疼了。”
“一个疗程过半了，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周英子补充道。
“你都瘦了。”许大钢说。
“爸，你也瘦了。”
“没有吧。”
“二嫂。”许海萍刚顾得上跟一旁的刘淑芬打招呼。
“萍萍啊，坐十几个小时飞机，累了吧?”刘淑芬问道。
“还行吧。在飞机上睡过一觉。”
“最近见过志鑫吗？”
“没有，他在美国西海岸，我在东海岸。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叫他去我那玩了两天。之后就没见过面了。”
“哦哦。”
“萍萍啊，现在还好吧？工作怎么样？”周英子
“还行吧，现在国内去美国旅游的人挺多，工作还行。但现在美国国内经济不算很好。”
“你这次回来要待多长时间啊？”
“我请了两个星期假，除了来回，在家能待10来天吧。”
“好吧。”
然后几个人随便聊着，问许海萍的各种情况。晚上，许海萍跟着周英子回家。
晚上10点多，刘海波回到家，张琴还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平州银行王行长，还有他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吃完饭又打了两圈麻将。”
“少点应酬啊，我给你冲杯醒酒茶。”
海波把外套脱了，坐到沙发上。张琴也把茶泡好了，端到前面茶几上。
“你头疼不疼？我给你按按。”
海波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嗯”。
张琴走到海波后面，两个大拇指在海波太阳穴上来回揉着。
“今天萍萍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见过了吗？”
“还没有。我今天没去，今天淑芬在医院。”
“你明天上午去医院，陪陪妈，还有海萍吧。我明天晚上陪床，下午早点过去，应给能跟她碰见。”
“嗯嗯。老公，你现在是公司董事长了，是不是把志森调回到你身边？还有，把宏明、宏亮的职位也给往上提提？”
“志森的培养方案是爸和妈商量的，发展部、市场部、工程部、营销部这几个部门，他都要干一两年，把整个系统都熟悉一下，再让他独当一面。他现在在海涛手下，跑跑土地的各种证件，虽然辛苦，但也是有必要的。他毕业到公司还不到一年，先锻炼锻炼吧。至于宏明和宏亮，我看看他们的业绩，再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吧，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你可要上点心啊。”
张琴给按摩完，二人准备洗漱睡觉。
进入6月，天气更加炎热。许丰集团每个月的董事例会，定在每个月的第二个工作日。6月的第二个工作日，许丰集团照例进行董事会。说是董事会，其实是股东会和董事会一起开。
改革开放之后，许大钢带着弟弟许解放、许大兵，还有不上学的大儿子许海波一起做建筑队，周英子和许解放的媳妇管做饭送饭等后勤工作。后来又找了刘成来管账以及采购一些零碎的物料什么的。到了1988年，他们的建筑队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决定成立公司。许解放、许大兵、刘成和许海波各占10%股份，许大钢占60%股份，这个比例一直没有变。
现在，许大钢是集团的董事长和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许海波是集团的总经理和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并兼任酒店公司的总经理；许解放是集团的副董事长和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许大兵是建筑公司的副总经理；刘成是集团和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周英子是集团办公室主任；许海涛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房地产公司发展部经理，主要负责拍地等工作，并兼任物业公司的总经理。
公司的主要事情都是在会上进行讨论，并不会按照股份的份额进行投票，但一般会由许大钢进行拍板。关荣荣也会参加会议，不参与决策，主要负责记录。这次例会许大钢和周英子都没有出席，由许海波主持。
许海波开始讲话：“这次开会，主要有两个议题，一个是公司的人事安排。另一个是上个月的经营情况。下面我们首先来说一下人事安排。由于我爸身体情况，他讲辞去公司的职务，由我代替出任集团的董事长和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许海涛升任集团的总经理和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大家都有意见吗？”
众人纷纷说“没有、没有”。
这时候，刘成说：“你爸这个事对我打击挺大的，我跟你爸一般大，我也考虑要逐步退了。我想先卸任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保留集团财务经理，房地产公司财务经理由嘉毅担任，你们觉得怎么样？”
许解放说：“嘉毅随你，办事认真负责，我觉得可以。”
大家表示同意。
“原来工程部的赵经理，已经跟我提过辞职，说是为了孩子考大学容易一些，想到外地发展。我提议让张宏明升任房地产公司工程部经理。大家怎么看？”
“宏明去工程部时间好像不太长吧？”许大兵问道。
“有2年多点吧，虽然不算很长，表现也还可以。”
“行吧，那就干着试试。”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每次董事会，让志森来旁听一下，也是学习学习。”
“好啊，来学习学习也好。”许海涛附和道。
“那这样，能不能多几个孩子来学习啊？”许解放问。
“也不能太多吧，毕竟讨论的也算公司机密，传出去就不好了。”许海涛说道。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决定让许志森、许解放的大儿子许世杰、刘成的儿子刘嘉毅、许大兵的儿子许国强4个人以后可以来旁听例会。
最后是谈论上个月的经营情况，各方面进展顺利，数据也较好，大家没什么好讨论的。这次会议就结束了。几个人事任命，关荣荣很快就发了通知。
开完董事会，各人离开会议室。
刘成和许海涛走在一起，刘成对海涛说：“晚上，你和淑芬来吃饭吧。”
“好的，爸。”海涛答应着。
许解放和许大兵两人一起，则直接到了许大兵家里。也到了饭点，孩子们中午都不回来。许大兵对老伴说：“你给我们先拌个黄瓜，然后炒俩菜吧，我们喝一杯。”
一会儿工夫，许大兵老伴就把拌黄瓜端上来了。两人边喝边聊。
“海波这刚上任，就把自己小舅子升任部门经理，我觉得有点过分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可是又不太好说。”
“怎么不好说？你是他亲叔叔，就应该反对一下。”
“海波这刚上任，我们就反对他的提议，这也不好吧。部门经理有了空缺，肯定要用自己人，咱们用的不也是自己的亲戚朋友？”
“张宏明那小子，我见过几次，不是很喜欢。他在工程部，以后打交道会比较多。”
“那又怎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晚辈，敢不给你我面子？”
“敢不敢我不知道，升他当经理这事就让我觉得不舒服。”
“没什么，来，喝酒吧。”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晚上，许海涛和刘淑芬来到刘成家里。刘成老伴已经过世了。刘成有三个女儿，刘淑芬是老大，第四个孩子才是男孩，就是刘嘉毅。刘成和刘嘉毅住在一起，刘嘉毅的妻子没有上班，就在家做饭照顾孩子。刘淑芬到了后，就去厨房帮弟媳妇陈兰做饭。
两个孩子在看动画片。刘成和许海涛摆上茶具，准备喝茶聊天，一会儿工夫，刘嘉毅回来了，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刘成说道：“嘉毅，以后董事会开例会，你可以参加旁听啦。”
“嗯嗯，下午荣荣已经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了。”刘嘉毅回复道。
“虽然是旁听，但这些议题，你也要当成自己份内的事情，考虑考虑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想法，会上可以不说，私下跟我和你姐夫说说。”
“好的，我知道了。”
“爸，嘉毅也工作这么多年了，这些他都懂。”许海涛说道。
“那也要事前提醒提醒。”
很快，饭已经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餐桌准备吃饭。两个孩子还想看动画片，有点不乐意。刘成说：“你们先看吧，我们大人说点话，也省的你们捣乱。”
刘成举起酒杯：“首先呢，庆祝一下嘉毅升任房地产公司财务经理，要独挡一面了。”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都是您老让给我的。”嘉毅说道。
“那也需要庆祝，这也代表公司其他人的认可，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要好好干。”
大家举起杯，说着“恭喜”，然后喝下了。
刘成又说：“以后开会，志森、嘉毅都可以旁听了。我当时就在想，要是志鑫没出国，在公司上班，也参加该多好。”
“爸，没关系的。他在国外也是学习，以后回来，还有的是机会教他。”刘淑芬说道。
“是啊，出国见识的、学习的，都是我们不会的，回来可以当我们老师。”
“互相学习吧。您老的人生经验，也是宝贵的财富，值得他好好学。”许海涛说。
“对了，明天我公公要出院了。”刘淑芬说道。
“这么快啊？”刘成问道。
“我爸不想在医院。经过一个疗程，病情基本稳定，就先出院吧。以后每半个月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情况还是得住院。”许海涛回答。
“回家休养也好，家里比医院清净，也没有医院那么多病菌。”刘嘉毅说。
“志垚要高考了吧？”陈兰问道。
“是，现在还在学校住校，过两天才回来。”刘淑芬回答道。
“志垚准备考什么学校？”刘成问道。
“现在还没定，要考完试才填报考志愿。之前我和淑芬想让他出国，但他不想出去，他想在国内上大学。”许海涛说。
“志垚学习成绩不是还行吗？”刘嘉毅问。
“一般吧。班里中等，估计上不了重点。”刘淑芬回答。
然后，几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喝的也微醺，就结束了。
很快，医院病房就挤满了来看望的人。有公司的合作方、供应商，有亲戚，有老家附近的相关人等。走廊上挤满了人，护士想通过都很困难。关荣荣和司机小张在病房外面，安抚着人群。每次只能进两个人，有人出来，才能进去。
许大钢和周英子在病房里面，接待着来看望的人，表达着感谢之情。并希望转达给认识的人，现在来看望的人太多，接待不周，很不好意思，暂时不要来，可以过段时间再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慢慢才平静下来。
许海涛和妻子刘淑芬，到老丈人刘成家里吃饭。饭桌上，刘成说：“海涛，你爸病了，海波当上了董事长，你有什么想法？”
海涛说：“没想到我爸这么突然病了。但我哥是家中老大，从公司成立就跟着我爸干了，他接班很正常，我没什么意见。”
刘成又说道：“你们两兄弟，你哥像你爸多一些，敢闯敢干，但是你哥读书少，有时候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会有点冲动。你爸呢，有你妈这个好军师，会出些主意，有时候也能拽着你爸。但你嫂子张琴，不太会办事，没有你妈那水平。你呢，更像你妈多一点，高中毕业，文化水平更高，考虑问题更周全，淑芬也能帮上忙。我觉得公司交给你领导会更好。”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爸既然让我哥接班，我们也应该接受。我们都在公司有职务，您还有股份，只要公司好，不断发展，我们就是获益的。当不当一把手，没那么重要吧。”
“爸，现在我公公刚病倒，你就让海涛抢班夺权，也太不讲政治正确了。”刘淑芬附和着。
“我不是让你们抢班夺权，你也不能抢。只是，很多事情吧，刚开始可能只是一个小改变，但后面会是一连串的事情，越变越大。算了，静观其变吧。”
“好的，爸，来喝酒。”
一杯酒喝下，刘成又开始说：“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爸是一个，而且是我最佩服的。你爸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人学盖房。那时候是大锅饭，家家都很穷，谁家房子需要修了，你爸都会免费给人修。所以你爸不仅在村子里口碑很好，在附近村子乃至乡里都很好。你们村原来浇地不方便，你爸带着村里人挖了一条渠，又把村里原来的小河挖了淤泥，你们浇地就省事多了。后来又教会你叔叔、大兵、你哥盖房。改革开放了，人们逐渐有了钱，有钱就要盖房子啊，附近几个村子谁家盖房，就都找你爸。我原来做过会计，跟你爸认识，你爸就让我管账，就这样，我们越做越大。从小施工队，成为大施工队，成立建筑公司，来平州接工程，后来又转型开发楼盘。看着这生意越做越大，你爸却得了癌症。”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海涛递过来一张纸巾，说：“爸，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
刘成擦了擦双眼，缓了一下情绪，说：“年纪大了，眼窝子变浅了。”然后爷俩继续喝酒。
另一边，许解放和许大兵两个人，也喝着酒聊着天，并把其他人都支开，只有两个人聊着。
“解放，以前大哥在，我觉得吧还年轻，大哥这一病倒，这几天我感觉我也老了。”
“是啊。”随后举起杯，两人碰了一杯。
“海波这下就任董事长，也没什么说的，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呢？海波这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最像大哥的。要是他做的不对，我们也可以说啊。”
“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没什么，我们都是当长辈的，公司迟早是要交到晚辈手里。”
“是是，来喝酒吧。”
平州国际机场，一架美国经转BJ到平州的飞机落地。出机的人群中，一个短发的女子，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看起来干练的样子，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司机小张，举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许海萍”。女子走到小张面前，“是小张吧？我是许海萍。”
“是的，许小姐。周总让我来接您。”
小张接过行李箱，在前面带路。走到车边，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回去。
“许小姐，是先回家放行李还是直接去医院？”
“直接去医院。小张，我爸身体精神怎么样？”
“许董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到了医院，小张直接带许海萍到病房。
“妈，爸。”许海萍抱过周英子，走到许大钢床前。许大钢坐着，但手上还输着液。
“我的宝贝闺女回来啦。”
“爸”，许海萍又叫了一声，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两眼通红，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别哭，我这好好的。”
过了一会儿，许海萍情绪控制住了。“爸，还疼吗？”
“不疼了。”
“一个疗程过半了，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周英子补充道。
“你都瘦了。”许大钢说。
“爸，你也瘦了。”
“没有吧。”
“二嫂。”许海萍刚顾得上跟一旁的刘淑芬打招呼。
“萍萍啊，坐十几个小时飞机，累了吧?”刘淑芬问道。
“还行吧。在飞机上睡过一觉。”
“最近见过志鑫吗？”
“没有，他在美国西海岸，我在东海岸。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叫他去我那玩了两天。之后就没见过面了。”
“哦哦。”
“萍萍啊，现在还好吧？工作怎么样？”周英子
“还行吧，现在国内去美国旅游的人挺多，工作还行。但现在美国国内经济不算很好。”
“你这次回来要待多长时间啊？”
“我请了两个星期假，除了来回，在家能待10来天吧。”
“好吧。”
然后几个人随便聊着，问许海萍的各种情况。晚上，许海萍跟着周英子回家。
晚上10点多，刘海波回到家，张琴还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平州银行王行长，还有他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吃完饭又打了两圈麻将。”
“少点应酬啊，我给你冲杯醒酒茶。”
海波把外套脱了，坐到沙发上。张琴也把茶泡好了，端到前面茶几上。
“你头疼不疼？我给你按按。”
海波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嗯”。
张琴走到海波后面，两个大拇指在海波太阳穴上来回揉着。
“今天萍萍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见过了吗？”
“还没有。我今天没去，今天淑芬在医院。”
“你明天上午去医院，陪陪妈，还有海萍吧。我明天晚上陪床，下午早点过去，应给能跟她碰见。”
“嗯嗯。老公，你现在是公司董事长了，是不是把志森调回到你身边？还有，把宏明、宏亮的职位也给往上提提？”
“志森的培养方案是爸和妈商量的，发展部、市场部、工程部、营销部这几个部门，他都要干一两年，把整个系统都熟悉一下，再让他独当一面。他现在在海涛手下，跑跑土地的各种证件，虽然辛苦，但也是有必要的。他毕业到公司还不到一年，先锻炼锻炼吧。至于宏明和宏亮，我看看他们的业绩，再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吧，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你可要上点心啊。”
张琴给按摩完，二人准备洗漱睡觉。
进入6月，天气更加炎热。许丰集团每个月的董事例会，定在每个月的第二个工作日。6月的第二个工作日，许丰集团照例进行董事会。说是董事会，其实是股东会和董事会一起开。
改革开放之后，许大钢带着弟弟许解放、许大兵，还有不上学的大儿子许海波一起做建筑队，周英子和许解放的媳妇管做饭送饭等后勤工作。后来又找了刘成来管账以及采购一些零碎的物料什么的。到了1988年，他们的建筑队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决定成立公司。许解放、许大兵、刘成和许海波各占10%股份，许大钢占60%股份，这个比例一直没有变。
现在，许大钢是集团的董事长和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许海波是集团的总经理和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并兼任酒店公司的总经理；许解放是集团的副董事长和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许大兵是建筑公司的副总经理；刘成是集团和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周英子是集团办公室主任；许海涛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房地产公司发展部经理，主要负责拍地等工作，并兼任物业公司的总经理。
公司的主要事情都是在会上进行讨论，并不会按照股份的份额进行投票，但一般会由许大钢进行拍板。关荣荣也会参加会议，不参与决策，主要负责记录。这次例会许大钢和周英子都没有出席，由许海波主持。
许海波开始讲话：“这次开会，主要有两个议题，一个是公司的人事安排。另一个是上个月的经营情况。下面我们首先来说一下人事安排。由于我爸身体情况，他讲辞去公司的职务，由我代替出任集团的董事长和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许海涛升任集团的总经理和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大家都有意见吗？”
众人纷纷说“没有、没有”。
这时候，刘成说：“你爸这个事对我打击挺大的，我跟你爸一般大，我也考虑要逐步退了。我想先卸任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保留集团财务经理，房地产公司财务经理由嘉毅担任，你们觉得怎么样？”
许解放说：“嘉毅随你，办事认真负责，我觉得可以。”
大家表示同意。
“原来工程部的赵经理，已经跟我提过辞职，说是为了孩子考大学容易一些，想到外地发展。我提议让张宏明升任房地产公司工程部经理。大家怎么看？”
“宏明去工程部时间好像不太长吧？”许大兵问道。
“有2年多点吧，虽然不算很长，表现也还可以。”
“行吧，那就干着试试。”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每次董事会，让志森来旁听一下，也是学习学习。”
“好啊，来学习学习也好。”许海涛附和道。
“那这样，能不能多几个孩子来学习啊？”许解放问。
“也不能太多吧，毕竟讨论的也算公司机密，传出去就不好了。”许海涛说道。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决定让许志森、许解放的大儿子许世杰、刘成的儿子刘嘉毅、许大兵的儿子许国强4个人以后可以来旁听例会。
最后是谈论上个月的经营情况，各方面进展顺利，数据也较好，大家没什么好讨论的。这次会议就结束了。几个人事任命，关荣荣很快就发了通知。
开完董事会，各人离开会议室。
刘成和许海涛走在一起，刘成对海涛说：“晚上，你和淑芬来吃饭吧。”
“好的，爸。”海涛答应着。
许解放和许大兵两人一起，则直接到了许大兵家里。也到了饭点，孩子们中午都不回来。许大兵对老伴说：“你给我们先拌个黄瓜，然后炒俩菜吧，我们喝一杯。”
一会儿工夫，许大兵老伴就把拌黄瓜端上来了。两人边喝边聊。
“海波这刚上任，就把自己小舅子升任部门经理，我觉得有点过分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可是又不太好说。”
“怎么不好说？你是他亲叔叔，就应该反对一下。”
“海波这刚上任，我们就反对他的提议，这也不好吧。部门经理有了空缺，肯定要用自己人，咱们用的不也是自己的亲戚朋友？”
“张宏明那小子，我见过几次，不是很喜欢。他在工程部，以后打交道会比较多。”
“那又怎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晚辈，敢不给你我面子？”
“敢不敢我不知道，升他当经理这事就让我觉得不舒服。”
“没什么，来，喝酒吧。”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晚上，许海涛和刘淑芬来到刘成家里。刘成老伴已经过世了。刘成有三个女儿，刘淑芬是老大，第四个孩子才是男孩，就是刘嘉毅。刘成和刘嘉毅住在一起，刘嘉毅的妻子没有上班，就在家做饭照顾孩子。刘淑芬到了后，就去厨房帮弟媳妇陈兰做饭。
两个孩子在看动画片。刘成和许海涛摆上茶具，准备喝茶聊天，一会儿工夫，刘嘉毅回来了，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刘成说道：“嘉毅，以后董事会开例会，你可以参加旁听啦。”
“嗯嗯，下午荣荣已经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了。”刘嘉毅回复道。
“虽然是旁听，但这些议题，你也要当成自己份内的事情，考虑考虑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想法，会上可以不说，私下跟我和你姐夫说说。”
“好的，我知道了。”
“爸，嘉毅也工作这么多年了，这些他都懂。”许海涛说道。
“那也要事前提醒提醒。”
很快，饭已经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餐桌准备吃饭。两个孩子还想看动画片，有点不乐意。刘成说：“你们先看吧，我们大人说点话，也省的你们捣乱。”
刘成举起酒杯：“首先呢，庆祝一下嘉毅升任房地产公司财务经理，要独挡一面了。”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都是您老让给我的。”嘉毅说道。
“那也需要庆祝，这也代表公司其他人的认可，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要好好干。”
大家举起杯，说着“恭喜”，然后喝下了。
刘成又说：“以后开会，志森、嘉毅都可以旁听了。我当时就在想，要是志鑫没出国，在公司上班，也参加该多好。”
“爸，没关系的。他在国外也是学习，以后回来，还有的是机会教他。”刘淑芬说道。
“是啊，出国见识的、学习的，都是我们不会的，回来可以当我们老师。”
“互相学习吧。您老的人生经验，也是宝贵的财富，值得他好好学。”许海涛说。
“对了，明天我公公要出院了。”刘淑芬说道。
“这么快啊？”刘成问道。
“我爸不想在医院。经过一个疗程，病情基本稳定，就先出院吧。以后每半个月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情况还是得住院。”许海涛回答。
“回家休养也好，家里比医院清净，也没有医院那么多病菌。”刘嘉毅说。
“志垚要高考了吧？”陈兰问道。
“是，现在还在学校住校，过两天才回来。”刘淑芬回答道。
“志垚准备考什么学校？”刘成问道。
“现在还没定，要考完试才填报考志愿。之前我和淑芬想让他出国，但他不想出去，他想在国内上大学。”许海涛说。
“志垚学习成绩不是还行吗？”刘嘉毅问。
“一般吧。班里中等，估计上不了重点。”刘淑芬回答。
然后，几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喝的也微醺，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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