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关我屁事
韦家村本应深黑的土地之上道道乌红蔓延。
那是大量的鲜血渗透了土地所染成的颜色，布靴踩上后黏腻湿滑的脚感让封凉满是不适。
这是一个贫穷的村庄。
绝大多数房屋都是黄土混着茅草搭建而成，此刻大都已经坍塌了。
只有少数几个用青石垒成的房子还勉强保持着完好。
紧紧抿着嘴角，沿着鲜血向内走去，短短几十米的路上随处可见一些被撕碎的人类残肢被随意的散落四周。
而村子正中间，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型庞大的猪妖正旁若无人的进食着。
已经化形的手上抓着一个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女童身躯啃食，身后还堆着几具人尸，封凉能够看出，这些人全都刚死不久，伤口处血液尚未凝固。
看见封凉二人到来，猪妖抬头瞅了一眼，随后把吃了一半的女童随手一抛，又随手抓起旁边一具青年的尸体咬了一口。
刚一进嘴就呸了一声吐出来：“娘的，这些长成了的就是不好吃。”
言语间，似乎站在它面前的两位镇邪使只是空气一般，毫不在意。
看着面前的这般景象，封凉眼角跳动，心底烦躁欲呕。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在深夜急救室待了几年，本以为对鲜血和尸体早已麻木。
即便是前几日亲眼见到那头角狼妖埋在胸腹间啃食内脏，也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毫无准备下冲击过大有些恐惧罢了。
怎么现在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烦躁情绪，封凉伸手握住长刀。
就在这时，应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中传递出制止之意。
什么意思？
封凉有些疑惑，随后想起了刚刚进村前应景的交待。
不能随意动手，一切等他交涉。
只见应景抢先迈步上前，带着一丝谨慎的开口道：“敢问可是猪豪统领的部下？”
猪勇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爹？我叫猪勇。”
应景抱拳道：“原来是猪勇大人，不知大人此番下山这是意欲何为？记得前些日子猪豪大人已经答应了近期不再轻易侵扰的事。”
“少给我扯这些文词，听着费劲。”随手把男人已经残缺的尸体丢向一旁，猪勇站起身道：“肚子饿了，山那边不好找吃的，不像这边，吃食管够。”
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别拿什么规矩跟我扯，先不说那是我爹答应的事，跟我没关系……”
“是这韦家村这段时间的贡品交不上，老子下山来收点利息怎么了。”
封凉冷眼看着面前一人一猪的对话，心中只觉得荒谬。
交涉。
原来这就是应景口中的交涉。
面对同为人族，却犹如牲畜般被分食的场景，身旁这位年轻镇邪使居然能够认认真真的和对方交流，就好像对这般地狱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从而毫不在意。
甚至称呼一位妖魔为大人。
至于猪豪口中的贡品……
无需解释，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封凉只是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
以浩澜大陆妖魔的凶残，自然不会接受什么鸡鸭鱼肉作为贡品。
在这般贫穷的村落，能被妖魔看得上眼的贡品，只有人而已，准确的说就是童男童女。
这里不是大周王朝的属地吗？
怎么还会放任妖魔如此为非作歹？
眼角余光扫过，让封凉觉得更可笑的是，听过猪勇的嚣张话语，应景居然一副为难的神色。
低头看了眼今天新穿上身的玄色衣袍和手中带着镇邪司钢印的制式长刀，封凉想问问应景，这就是所谓斩妖诛邪的镇邪使？
“如此说来，倒却是不太好追究了。”
“不过猪勇大人也体谅下我等，此番韦家村事情不如就此揭过，大人进食完后还请尽快离去。”
应景双手抱拳，给足了礼数：“莫要让我等为难。”
猪勇丑陋的猪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仍兀自咀嚼着：“关我屁事。”
猪勇小小的眼里满是不屑。
人族他见得多了，大都看见妖魔就胆小如鼠。
就算有些稍微硬气一点的，只要自己随便展露下凶残血腥的气息也就怂了。
若是遇到些实力强一点的武者，在知道自己是春庐县几大统领之一的子嗣后，自然会看在猪豪的实力和面子上乖乖退却。
就算是镇邪使又怎么样？
行事太过嚣张的话，难道不怕几大妖魔统领联手攻打春庐县？
这样的事以前可不是没有过！
因此，猪勇此刻面对两位镇邪使，心底还真没有什么惧意。
整个春庐县的镇邪使，有一个算一个，也就那“汪疯子”是个狠角色。
既然那汪疯子没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最重要的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猪豪就告诉过他一个道理。
身为妖魔，必须要足够凶残别人才会怕你。
若是不凶残还当什么妖魔？
“快滚！莫要影响本大爷吃喝的兴致……算了，这几个好像不太够吃啊，你们两个去给老子再抓几个过来。”
“过了二十岁的不要，再大肉就老了。”
看着刚刚和自己交谈的黝黑青年挣扎的神情，猪勇心头不屑之意更甚。
至于旁边那个小子一直用一种他很讨厌的目光盯着他，神色冰冷，猪勇突然泛起了一些心思。
“那个黑小子，要是不愿意给老子抓村民，不如把你身边这个废了给我，让老子尝尝开脉境武者的滋味如何？”
“吃了他我立马就走。”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吃死人哪有看镇邪使内讧有意思。
让猪勇没想到的是，封凉闻言居然真的迈步走来。
无视旁边应景的目光，封凉迈开双腿，崭新的布靴踩在湿润的地面，抬起后带着点点混着血色的泥土。
“封凉！”
应景有些恼怒的叫了一声。
该死的小子，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了维护住和城外妖魔的关系付出了多少精力！
你以为镇邪使和妖魔之间都是打打杀杀吗？
在这春庐县这样的穷乡僻壤，靠的都是人情世故！
一个不过昨晚才拿到功法的菜鸟，就算一晚上时间能突破，还不是被猪勇一棒子敲死的命？
而猪勇也感知到了封凉来者不善，伸手从身后的尸堆里抽出一根硕大的石棒。
“小子，还想动手？”
“我爹可是统领猪豪！”
言语嚣张，不可一世。
封凉眉头微微挑了挑，面上的冰霜顷刻间荡然无存，嘴角甚至掀起了一丝疯狂的笑意。
“关我屁事。”
……
那是大量的鲜血渗透了土地所染成的颜色，布靴踩上后黏腻湿滑的脚感让封凉满是不适。
这是一个贫穷的村庄。
绝大多数房屋都是黄土混着茅草搭建而成，此刻大都已经坍塌了。
只有少数几个用青石垒成的房子还勉强保持着完好。
紧紧抿着嘴角，沿着鲜血向内走去，短短几十米的路上随处可见一些被撕碎的人类残肢被随意的散落四周。
而村子正中间，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型庞大的猪妖正旁若无人的进食着。
已经化形的手上抓着一个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女童身躯啃食，身后还堆着几具人尸，封凉能够看出，这些人全都刚死不久，伤口处血液尚未凝固。
看见封凉二人到来，猪妖抬头瞅了一眼，随后把吃了一半的女童随手一抛，又随手抓起旁边一具青年的尸体咬了一口。
刚一进嘴就呸了一声吐出来：“娘的，这些长成了的就是不好吃。”
言语间，似乎站在它面前的两位镇邪使只是空气一般，毫不在意。
看着面前的这般景象，封凉眼角跳动，心底烦躁欲呕。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在深夜急救室待了几年，本以为对鲜血和尸体早已麻木。
即便是前几日亲眼见到那头角狼妖埋在胸腹间啃食内脏，也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毫无准备下冲击过大有些恐惧罢了。
怎么现在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烦躁情绪，封凉伸手握住长刀。
就在这时，应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中传递出制止之意。
什么意思？
封凉有些疑惑，随后想起了刚刚进村前应景的交待。
不能随意动手，一切等他交涉。
只见应景抢先迈步上前，带着一丝谨慎的开口道：“敢问可是猪豪统领的部下？”
猪勇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爹？我叫猪勇。”
应景抱拳道：“原来是猪勇大人，不知大人此番下山这是意欲何为？记得前些日子猪豪大人已经答应了近期不再轻易侵扰的事。”
“少给我扯这些文词，听着费劲。”随手把男人已经残缺的尸体丢向一旁，猪勇站起身道：“肚子饿了，山那边不好找吃的，不像这边，吃食管够。”
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别拿什么规矩跟我扯，先不说那是我爹答应的事，跟我没关系……”
“是这韦家村这段时间的贡品交不上，老子下山来收点利息怎么了。”
封凉冷眼看着面前一人一猪的对话，心中只觉得荒谬。
交涉。
原来这就是应景口中的交涉。
面对同为人族，却犹如牲畜般被分食的场景，身旁这位年轻镇邪使居然能够认认真真的和对方交流，就好像对这般地狱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从而毫不在意。
甚至称呼一位妖魔为大人。
至于猪豪口中的贡品……
无需解释，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封凉只是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
以浩澜大陆妖魔的凶残，自然不会接受什么鸡鸭鱼肉作为贡品。
在这般贫穷的村落，能被妖魔看得上眼的贡品，只有人而已，准确的说就是童男童女。
这里不是大周王朝的属地吗？
怎么还会放任妖魔如此为非作歹？
眼角余光扫过，让封凉觉得更可笑的是，听过猪勇的嚣张话语，应景居然一副为难的神色。
低头看了眼今天新穿上身的玄色衣袍和手中带着镇邪司钢印的制式长刀，封凉想问问应景，这就是所谓斩妖诛邪的镇邪使？
“如此说来，倒却是不太好追究了。”
“不过猪勇大人也体谅下我等，此番韦家村事情不如就此揭过，大人进食完后还请尽快离去。”
应景双手抱拳，给足了礼数：“莫要让我等为难。”
猪勇丑陋的猪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仍兀自咀嚼着：“关我屁事。”
猪勇小小的眼里满是不屑。
人族他见得多了，大都看见妖魔就胆小如鼠。
就算有些稍微硬气一点的，只要自己随便展露下凶残血腥的气息也就怂了。
若是遇到些实力强一点的武者，在知道自己是春庐县几大统领之一的子嗣后，自然会看在猪豪的实力和面子上乖乖退却。
就算是镇邪使又怎么样？
行事太过嚣张的话，难道不怕几大妖魔统领联手攻打春庐县？
这样的事以前可不是没有过！
因此，猪勇此刻面对两位镇邪使，心底还真没有什么惧意。
整个春庐县的镇邪使，有一个算一个，也就那“汪疯子”是个狠角色。
既然那汪疯子没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最重要的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猪豪就告诉过他一个道理。
身为妖魔，必须要足够凶残别人才会怕你。
若是不凶残还当什么妖魔？
“快滚！莫要影响本大爷吃喝的兴致……算了，这几个好像不太够吃啊，你们两个去给老子再抓几个过来。”
“过了二十岁的不要，再大肉就老了。”
看着刚刚和自己交谈的黝黑青年挣扎的神情，猪勇心头不屑之意更甚。
至于旁边那个小子一直用一种他很讨厌的目光盯着他，神色冰冷，猪勇突然泛起了一些心思。
“那个黑小子，要是不愿意给老子抓村民，不如把你身边这个废了给我，让老子尝尝开脉境武者的滋味如何？”
“吃了他我立马就走。”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吃死人哪有看镇邪使内讧有意思。
让猪勇没想到的是，封凉闻言居然真的迈步走来。
无视旁边应景的目光，封凉迈开双腿，崭新的布靴踩在湿润的地面，抬起后带着点点混着血色的泥土。
“封凉！”
应景有些恼怒的叫了一声。
该死的小子，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了维护住和城外妖魔的关系付出了多少精力！
你以为镇邪使和妖魔之间都是打打杀杀吗？
在这春庐县这样的穷乡僻壤，靠的都是人情世故！
一个不过昨晚才拿到功法的菜鸟，就算一晚上时间能突破，还不是被猪勇一棒子敲死的命？
而猪勇也感知到了封凉来者不善，伸手从身后的尸堆里抽出一根硕大的石棒。
“小子，还想动手？”
“我爹可是统领猪豪！”
言语嚣张，不可一世。
封凉眉头微微挑了挑，面上的冰霜顷刻间荡然无存，嘴角甚至掀起了一丝疯狂的笑意。
“关我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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