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熊孩子不讲武德
晚上两人聊太晚。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方南醒来时，发现一只臭脚丫直愣愣就搁自己胸口，难怪昨晚上睡觉总觉得胸口闷。
揣了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齐磊一屁股：“赶紧起来了！”
“几点了？”齐磊迷迷瞪瞪没睡醒。
“大中午了，咱们还得准备下午出摊儿的事呢。”方南说。
听到出摊两字，齐磊竟也不赖床了，拍了拍脸颊，迅速起身穿衣洗漱。
四点左右，两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径直到唐奕家把唐奕给叫了出来。
当这货磨磨蹭蹭从家里出来时，两人都吓一跳。
“你这是干啥，感冒还是毁容了？”齐磊问。
“你才毁容了！”唐奕瓮声瓮气说。
这会儿这家伙竟一副全副武装扮相。
头戴棒球帽，脸遮大口罩，眼睛上还戴了副他爹的蛤蟆镜，要不是哥俩对这家伙太熟悉，两人都认不出这家伙到底是谁了。
“毛病真多！”方南看着唐奕这样儿，就知道这货好面儿，怕练摊被同学熟人看见。
“你们懂啥，这叫时尚，我这样穿着踏实，我乐意！”唐奕嘴犟道。
“行吧，行吧，你时尚，你潮流，你时尚教主！赶紧的，把你那辆骚包山地车骑上，去咱爷爷哪儿取货去。”方南无奈，爱咋滴咋滴吧。
练摊用的东西都是跟齐磊家临时凑的，毕竟几人都不是职业练摊儿的，自然准备不全，一看就是草台班子的调调。
白床单是打算用来地上摆货用的，几个空纸箱是装货的，还有小独凳是休息的，三支笔则是用来在纸壳上写文案的。
在齐老爷子家取了货，跟老爷子唠了两句，仨兄弟就骑车直直向夜市奔去。
90年代尚北城市发展进程明显比南方沿海城市落后许多。
超市、商场这地方还属于新鲜事物，只有买大件儿和体面的东西时，才会选择这类地方。
这里的夜市，和那些休闲小吃摊儿不同，其实更像是汇集日常用品的赶集集市。
而这时代尚北的老百姓都特别习惯并喜欢这种充满地方特色的烟火气。
尚北的夜市总计好几百米长度，贯穿文化路、大道街、棉纺厂三处区域。
夜市其实从五六点就陆续开始了。
一到五点左右，就会瞧见四面八方带着家伙什的商户汇集而来，两边儿马路过道都会被塞得满满当当，场景蔚为壮观。
当然，夜市也会每天收取摊位费，单次五块，交了这地儿这一天就算你的了。
方南是算着时间五点左右进的场。
本想着赶早一些，也方便占个好些的位置。
不过没想到的是就算来得早些，那些最好的入口位置，还有人流交叉汇集的一些黄金摊位都被各种推车、摆着砖头的占有物给圈了结界。
方南大致看了一下，选了一处相对还行的空地，就张罗着让俩人开干了。
“咋了？你们俩杵着干啥？快点儿啊，帮把手。”
正吭哧吭哧卸货的方南见两人一副扭扭捏捏的羞涩样儿，跟出来相亲的黄花大闺女似的，皱了皱眉。
见两人还是杵着不动顿时无语：“呵，还跟这儿不好意思上了。路上来的时候咋说的，一个个咋咋呼呼的。疯子，你刚不是说今儿你唱主角让我俩看你发挥么？还有石头，昨天的豪言壮语呢，说要大干一场，纵横四海呢。”
“就这？啥也不是！”方南鄙视的暼了两人一眼。
方南其实说这话时一点儿都没责怪两人的意思，不过激将法而已。
对两孩子临时怯场，也理解。
毕竟这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口号叫的时候嗷嗷响，但真拉下脸来的人却不多。
当然，换方南要没过去二十几年社会的历练，估计也和两人一个熊样儿。
何况在现实世界自己所在的后世里，其实练摊儿更像是一场大型社交。
有几个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
至于问为啥干这个，闲的呗，卖不卖无所谓，就是玩儿！
所以此刻上夜市练摊这事儿，对于方南而言一点儿都不觉得有啥可难为情的。
反而生出一股子激荡的豪情来。
心说，我这也算迈出创业人生第一步了啊。
又看了围观群众齐磊和唐奕一眼，活脱脱两木头桩子。
算了，自己先干着，等这俩孩子适应适应再说。
方南把白布展开，往地上一铺，从车后座卸下小板凳再搁后面。
把几十种不同款式花色的袜子从箱子拿出来，思量了一阵，往白布上依次摆上，草草看去，有了几分摆摊儿的雏形。
哦，对了，还得写个招牌。
方南无奈冲俩根木头喊道：“给我找个空箱子总行吧，你们俩，真是我大爷！”
“您受累。”唐奕和齐磊连忙翻找空箱子，递给方南。
“你俩可得了吧，这活我先干，你俩看着也行，不过待会都得上，谁都跑不掉！”方南头也不抬，低头把纸箱拆成一个平铺的大纸片，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文案写好了。
内容不多，展开的纸板够大，所以字也写的够大。
见方南忙活差不多了，两货眼珠子跟四周扫描一圈儿，见没熟人，这才挪过来，伸着脖子看纸板上写的是啥。
字体最大的八个的大字写中央：厂家直销，成本甩卖！
下面用小一号字体则写着：
清仓甩卖，全场袜品，五块三双起
今日特推：纯棉球袜，进口品质，直销价五块二双。
仅此一天！售完为止！
“成了，准备战斗。”
方南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切都是摸索着来。
虽然知道按剧情结果怎样，但当准备开卖时，心里其实也多少有些忐忑的。
……
街面儿买袜子的自然不止方南这一家。
街头巷尾有不老少同质化的摊位，不过却少有像他们这样专职只买袜子的。
人都是连带着别的货品销售，衣服、裤子啥的。
加上人流这会儿不大，到他们摊位主动询问的客户到现在都没有。
“完了，今天不会一双都卖不出去吧。”唐奕苦着脸，凑过来说。
“这才几点，人都是吃完晚饭才出门儿。现在早场，没人看正常。”方南说的轻描淡写，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慌。
夜市人流是有时段性的，就现在这个时间点，看热闹或者询价的居多，肯消费的实际没几个。
虽然道理方南知道，甚至知道这一晚靠这波操作能有一个怎样的结果，可这几十分钟过去，依旧没一个人上摊位询问，让方南内心也不由生出一丝焦虑。
而他在齐磊和唐奕面前的泰然自若，也只是为了稳定军心，强装镇定罢了。
“要不算了吧，这事儿吧，太那啥了。”唐奕期期艾艾道。
方南不搭理他，说要走行啊，你自个儿走呗，回头我就给唐爸说道说道。
方南的威胁还是有效果的，唐奕苦着脸说：“做个人吧你！”
做啥事都一样，万事开头难。
这一个多小时，压根儿没生意，齐磊和唐奕闲得直打呵欠。
两人干脆搬着小板凳坐一边儿，撑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花开花谢。
现在两人都对干这个有些怀疑了，觉着这事干不长，心里寻思估摸着今晚之后，这一个创始人，一个执行总裁就得含泪散伙了。
甚至琢磨着要不要等收摊几人吃个散伙饭啥的。
方南中途然让两人看着铺子，自己出去走了一圈看了看，又假装买货和一些摊主聊了聊，大致有了谱。果然，都说要七点半左右才算真正夜市开场，心里一下就稳了！
回来时还带了个塑料喇叭。
“搁哪儿拿的啊？”唐奕正无聊，见方南手里的大喇叭，赶紧接过来研究了一番，好奇问。
“买的！”方南说。
唐奕和齐磊也不清楚他出去逛一圈儿买这东西回来干嘛，只当为了好玩儿了。
果然一切正如方南打听了解到的情况那样。
七点半，男女老少都吃过晚饭，出门遛弯儿了。
本除了商贩还有些稀疏的街道渐渐变得人流越发的密集起来。
这时，唐奕和齐磊见方南拿起喇叭，单脚踩在小凳儿上。
“你要干啥！”唐奕有些惊恐连忙闪一边儿，装不认识这人。
齐磊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唐奕往一边儿闪，装路人甲。
齐磊没搭理两人，清了清嗓子，咳……嗯……啊……
跟着气运丹田，大嗓门喊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花都自家厂子，直销高端棉袜，五元两双，只卖五元两双。”
要知道这年头，花都的东西可是时髦和新潮的代言词，而且喊出的价还这么便宜。
一条街许多目光都吸引过来。
正在街口摊贩前正蹲地上选捡袜子的女人刷一下看向远处方南那块儿，放下手里袜子就打算过去瞧瞧。
另一边儿正闲逛的一家人，本都挑好一双球袜，男人正要付钱，却被自家老婆拉了拉衣角，硬生生给拽走了。
这一幕幕场景此刻在好几处摊位都同时发生着。
这些周边摊主也自然都听见了，瞧见突然抽风似喊话是一半大孩子，心里都骂娘。
有病吧，五块二双，跟这儿做慈善啊，到底谁家的熊孩子出来祸害人了啊！
不讲武德！
齐磊和唐奕这会儿都被涌来看热闹的人潮给挤到小摊儿外面了，两人面面相觑。
我是谁？我在哪儿？刚发生什么了？
方南这会儿忙着跟摊位介绍货品，可人多嘴杂，一时间根本说不过来。
拿着喇叭指了指地下纸板说：“上面都有标价，大家自己挑。”
而这第一单生意很快就有人下单了。
对方显然冲的就是五块三双的便宜货，交钱，选三双袜子，满意走人。
“货品不多，今天卖完即止，手快有，手慢无啊！”方南收了钱，手里拿着大喇叭继续刺激道。
果然，很多之前看热闹，看情况的人都不忍不住上手从地摊儿上翻捡起来，见袜子质量还真不赖，纷纷递钱过来结账。
“唐奕，齐磊，赶紧的，过来收钱！”方南拿大喇叭喊道。
“卧槽，这都直接点名了！还要啥脸啊，咱们上吧！”
唐奕看眼下这热火朝天的样子，顿时也不知咋就热血沸腾起来，蛤蟆镜也不戴了，撸起袖子和齐磊跟泥鳅似的死命挤进人群。
结果一看，呼啦啦一大片伸着手递钱过来的人民群众，俩小子都傻眼了。
方南见两货出现，指了指面前一大帮递钱的手说：“愣着干啥，赶紧收钱。”
钱嘛，只有落袋方为安。
当齐磊和唐奕从那些手里接过那一张张五块十块的钞票时，手都止不住有些发抖。
唐奕作为尚北首富唐成刚的儿子，堂堂富二代，自然不是没见过钱的。
可当手里攥着这一张张钞票时，一种仿佛过电的感觉涌上全身，头皮发麻。
此刻可是靠着自个儿辛苦挣到了人生第一笔血汗钱。
这种感觉，和唐成刚随手给他一沓老人头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齐磊唐奕俩孩子这会儿彻底热血上头，哪儿还管啥面儿不面儿的，浑身都有些燥热发汗，干脆脱了外套，也不顾形象了。
学着方南跟各位大叔大妈胡咧咧，
“大爷，咱这儿都花都厂里直接拉回来的顶好的东西，您瞧这质量，杠杠的，出口海外呢。”
“叔，真不骗你，我爸真是花都人，土生土长的，开的厂子老大了。”
“啥？你说我东北口音？”
“哦，我爸花都人，我妈哈市的，我说话随我妈！”
……
距离这摊位不远处。
一对老人矗立在此处有一阵了，相依相伴的远远遥望着这边儿。
老头儿垫了垫脚，说：“唉，这会儿看不清了，人太多了。”
老太太皱眉：“这孩子，怎么满嘴胡话，啥时候他爸变花都人了，瞎胡闹。”
老头瞪了老太太一眼：“你懂啥，几个孩子能舍下脸面干这事，是多不得了的事。你那几个儿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啥。我这几个孙子，比他们强太多了，哼！”
“行行行，你说的对，咱家这几个宝贝孙子最厉害！”老太太哄道。
扭头嘴里小声嘀咕：“啥叫我儿子不行，那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还不是你教的。”
见那边儿根本凑不过去，也瞧不见啥，对老头儿说：“人也看了，该放心了吧。走吧。”
老头儿又巴巴的看了半晌，见还是瞧不见里面情形，都看人后脑勺了，只得依依不舍：“走！”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方南醒来时，发现一只臭脚丫直愣愣就搁自己胸口，难怪昨晚上睡觉总觉得胸口闷。
揣了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齐磊一屁股：“赶紧起来了！”
“几点了？”齐磊迷迷瞪瞪没睡醒。
“大中午了，咱们还得准备下午出摊儿的事呢。”方南说。
听到出摊两字，齐磊竟也不赖床了，拍了拍脸颊，迅速起身穿衣洗漱。
四点左右，两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径直到唐奕家把唐奕给叫了出来。
当这货磨磨蹭蹭从家里出来时，两人都吓一跳。
“你这是干啥，感冒还是毁容了？”齐磊问。
“你才毁容了！”唐奕瓮声瓮气说。
这会儿这家伙竟一副全副武装扮相。
头戴棒球帽，脸遮大口罩，眼睛上还戴了副他爹的蛤蟆镜，要不是哥俩对这家伙太熟悉，两人都认不出这家伙到底是谁了。
“毛病真多！”方南看着唐奕这样儿，就知道这货好面儿，怕练摊被同学熟人看见。
“你们懂啥，这叫时尚，我这样穿着踏实，我乐意！”唐奕嘴犟道。
“行吧，行吧，你时尚，你潮流，你时尚教主！赶紧的，把你那辆骚包山地车骑上，去咱爷爷哪儿取货去。”方南无奈，爱咋滴咋滴吧。
练摊用的东西都是跟齐磊家临时凑的，毕竟几人都不是职业练摊儿的，自然准备不全，一看就是草台班子的调调。
白床单是打算用来地上摆货用的，几个空纸箱是装货的，还有小独凳是休息的，三支笔则是用来在纸壳上写文案的。
在齐老爷子家取了货，跟老爷子唠了两句，仨兄弟就骑车直直向夜市奔去。
90年代尚北城市发展进程明显比南方沿海城市落后许多。
超市、商场这地方还属于新鲜事物，只有买大件儿和体面的东西时，才会选择这类地方。
这里的夜市，和那些休闲小吃摊儿不同，其实更像是汇集日常用品的赶集集市。
而这时代尚北的老百姓都特别习惯并喜欢这种充满地方特色的烟火气。
尚北的夜市总计好几百米长度，贯穿文化路、大道街、棉纺厂三处区域。
夜市其实从五六点就陆续开始了。
一到五点左右，就会瞧见四面八方带着家伙什的商户汇集而来，两边儿马路过道都会被塞得满满当当，场景蔚为壮观。
当然，夜市也会每天收取摊位费，单次五块，交了这地儿这一天就算你的了。
方南是算着时间五点左右进的场。
本想着赶早一些，也方便占个好些的位置。
不过没想到的是就算来得早些，那些最好的入口位置，还有人流交叉汇集的一些黄金摊位都被各种推车、摆着砖头的占有物给圈了结界。
方南大致看了一下，选了一处相对还行的空地，就张罗着让俩人开干了。
“咋了？你们俩杵着干啥？快点儿啊，帮把手。”
正吭哧吭哧卸货的方南见两人一副扭扭捏捏的羞涩样儿，跟出来相亲的黄花大闺女似的，皱了皱眉。
见两人还是杵着不动顿时无语：“呵，还跟这儿不好意思上了。路上来的时候咋说的，一个个咋咋呼呼的。疯子，你刚不是说今儿你唱主角让我俩看你发挥么？还有石头，昨天的豪言壮语呢，说要大干一场，纵横四海呢。”
“就这？啥也不是！”方南鄙视的暼了两人一眼。
方南其实说这话时一点儿都没责怪两人的意思，不过激将法而已。
对两孩子临时怯场，也理解。
毕竟这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口号叫的时候嗷嗷响，但真拉下脸来的人却不多。
当然，换方南要没过去二十几年社会的历练，估计也和两人一个熊样儿。
何况在现实世界自己所在的后世里，其实练摊儿更像是一场大型社交。
有几个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
至于问为啥干这个，闲的呗，卖不卖无所谓，就是玩儿！
所以此刻上夜市练摊这事儿，对于方南而言一点儿都不觉得有啥可难为情的。
反而生出一股子激荡的豪情来。
心说，我这也算迈出创业人生第一步了啊。
又看了围观群众齐磊和唐奕一眼，活脱脱两木头桩子。
算了，自己先干着，等这俩孩子适应适应再说。
方南把白布展开，往地上一铺，从车后座卸下小板凳再搁后面。
把几十种不同款式花色的袜子从箱子拿出来，思量了一阵，往白布上依次摆上，草草看去，有了几分摆摊儿的雏形。
哦，对了，还得写个招牌。
方南无奈冲俩根木头喊道：“给我找个空箱子总行吧，你们俩，真是我大爷！”
“您受累。”唐奕和齐磊连忙翻找空箱子，递给方南。
“你俩可得了吧，这活我先干，你俩看着也行，不过待会都得上，谁都跑不掉！”方南头也不抬，低头把纸箱拆成一个平铺的大纸片，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文案写好了。
内容不多，展开的纸板够大，所以字也写的够大。
见方南忙活差不多了，两货眼珠子跟四周扫描一圈儿，见没熟人，这才挪过来，伸着脖子看纸板上写的是啥。
字体最大的八个的大字写中央：厂家直销，成本甩卖！
下面用小一号字体则写着：
清仓甩卖，全场袜品，五块三双起
今日特推：纯棉球袜，进口品质，直销价五块二双。
仅此一天！售完为止！
“成了，准备战斗。”
方南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切都是摸索着来。
虽然知道按剧情结果怎样，但当准备开卖时，心里其实也多少有些忐忑的。
……
街面儿买袜子的自然不止方南这一家。
街头巷尾有不老少同质化的摊位，不过却少有像他们这样专职只买袜子的。
人都是连带着别的货品销售，衣服、裤子啥的。
加上人流这会儿不大，到他们摊位主动询问的客户到现在都没有。
“完了，今天不会一双都卖不出去吧。”唐奕苦着脸，凑过来说。
“这才几点，人都是吃完晚饭才出门儿。现在早场，没人看正常。”方南说的轻描淡写，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慌。
夜市人流是有时段性的，就现在这个时间点，看热闹或者询价的居多，肯消费的实际没几个。
虽然道理方南知道，甚至知道这一晚靠这波操作能有一个怎样的结果，可这几十分钟过去，依旧没一个人上摊位询问，让方南内心也不由生出一丝焦虑。
而他在齐磊和唐奕面前的泰然自若，也只是为了稳定军心，强装镇定罢了。
“要不算了吧，这事儿吧，太那啥了。”唐奕期期艾艾道。
方南不搭理他，说要走行啊，你自个儿走呗，回头我就给唐爸说道说道。
方南的威胁还是有效果的，唐奕苦着脸说：“做个人吧你！”
做啥事都一样，万事开头难。
这一个多小时，压根儿没生意，齐磊和唐奕闲得直打呵欠。
两人干脆搬着小板凳坐一边儿，撑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花开花谢。
现在两人都对干这个有些怀疑了，觉着这事干不长，心里寻思估摸着今晚之后，这一个创始人，一个执行总裁就得含泪散伙了。
甚至琢磨着要不要等收摊几人吃个散伙饭啥的。
方南中途然让两人看着铺子，自己出去走了一圈看了看，又假装买货和一些摊主聊了聊，大致有了谱。果然，都说要七点半左右才算真正夜市开场，心里一下就稳了！
回来时还带了个塑料喇叭。
“搁哪儿拿的啊？”唐奕正无聊，见方南手里的大喇叭，赶紧接过来研究了一番，好奇问。
“买的！”方南说。
唐奕和齐磊也不清楚他出去逛一圈儿买这东西回来干嘛，只当为了好玩儿了。
果然一切正如方南打听了解到的情况那样。
七点半，男女老少都吃过晚饭，出门遛弯儿了。
本除了商贩还有些稀疏的街道渐渐变得人流越发的密集起来。
这时，唐奕和齐磊见方南拿起喇叭，单脚踩在小凳儿上。
“你要干啥！”唐奕有些惊恐连忙闪一边儿，装不认识这人。
齐磊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唐奕往一边儿闪，装路人甲。
齐磊没搭理两人，清了清嗓子，咳……嗯……啊……
跟着气运丹田，大嗓门喊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花都自家厂子，直销高端棉袜，五元两双，只卖五元两双。”
要知道这年头，花都的东西可是时髦和新潮的代言词，而且喊出的价还这么便宜。
一条街许多目光都吸引过来。
正在街口摊贩前正蹲地上选捡袜子的女人刷一下看向远处方南那块儿，放下手里袜子就打算过去瞧瞧。
另一边儿正闲逛的一家人，本都挑好一双球袜，男人正要付钱，却被自家老婆拉了拉衣角，硬生生给拽走了。
这一幕幕场景此刻在好几处摊位都同时发生着。
这些周边摊主也自然都听见了，瞧见突然抽风似喊话是一半大孩子，心里都骂娘。
有病吧，五块二双，跟这儿做慈善啊，到底谁家的熊孩子出来祸害人了啊！
不讲武德！
齐磊和唐奕这会儿都被涌来看热闹的人潮给挤到小摊儿外面了，两人面面相觑。
我是谁？我在哪儿？刚发生什么了？
方南这会儿忙着跟摊位介绍货品，可人多嘴杂，一时间根本说不过来。
拿着喇叭指了指地下纸板说：“上面都有标价，大家自己挑。”
而这第一单生意很快就有人下单了。
对方显然冲的就是五块三双的便宜货，交钱，选三双袜子，满意走人。
“货品不多，今天卖完即止，手快有，手慢无啊！”方南收了钱，手里拿着大喇叭继续刺激道。
果然，很多之前看热闹，看情况的人都不忍不住上手从地摊儿上翻捡起来，见袜子质量还真不赖，纷纷递钱过来结账。
“唐奕，齐磊，赶紧的，过来收钱！”方南拿大喇叭喊道。
“卧槽，这都直接点名了！还要啥脸啊，咱们上吧！”
唐奕看眼下这热火朝天的样子，顿时也不知咋就热血沸腾起来，蛤蟆镜也不戴了，撸起袖子和齐磊跟泥鳅似的死命挤进人群。
结果一看，呼啦啦一大片伸着手递钱过来的人民群众，俩小子都傻眼了。
方南见两货出现，指了指面前一大帮递钱的手说：“愣着干啥，赶紧收钱。”
钱嘛，只有落袋方为安。
当齐磊和唐奕从那些手里接过那一张张五块十块的钞票时，手都止不住有些发抖。
唐奕作为尚北首富唐成刚的儿子，堂堂富二代，自然不是没见过钱的。
可当手里攥着这一张张钞票时，一种仿佛过电的感觉涌上全身，头皮发麻。
此刻可是靠着自个儿辛苦挣到了人生第一笔血汗钱。
这种感觉，和唐成刚随手给他一沓老人头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齐磊唐奕俩孩子这会儿彻底热血上头，哪儿还管啥面儿不面儿的，浑身都有些燥热发汗，干脆脱了外套，也不顾形象了。
学着方南跟各位大叔大妈胡咧咧，
“大爷，咱这儿都花都厂里直接拉回来的顶好的东西，您瞧这质量，杠杠的，出口海外呢。”
“叔，真不骗你，我爸真是花都人，土生土长的，开的厂子老大了。”
“啥？你说我东北口音？”
“哦，我爸花都人，我妈哈市的，我说话随我妈！”
……
距离这摊位不远处。
一对老人矗立在此处有一阵了，相依相伴的远远遥望着这边儿。
老头儿垫了垫脚，说：“唉，这会儿看不清了，人太多了。”
老太太皱眉：“这孩子，怎么满嘴胡话，啥时候他爸变花都人了，瞎胡闹。”
老头瞪了老太太一眼：“你懂啥，几个孩子能舍下脸面干这事，是多不得了的事。你那几个儿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啥。我这几个孙子，比他们强太多了，哼！”
“行行行，你说的对，咱家这几个宝贝孙子最厉害！”老太太哄道。
扭头嘴里小声嘀咕：“啥叫我儿子不行，那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还不是你教的。”
见那边儿根本凑不过去，也瞧不见啥，对老头儿说：“人也看了，该放心了吧。走吧。”
老头儿又巴巴的看了半晌，见还是瞧不见里面情形，都看人后脑勺了，只得依依不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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