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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狂人狂想

    “我还以为雅弥会一直缠着袁越,至少让他解释完再睡。”

    旅馆内,拜伦笑着瞥了一眼袁越屋里,那一大一小一回来往床上一趴,倒头就睡。

    “这么多天肯定累坏了吧。”索西娅也高兴的感慨了一句,无奈的看着屋内睡的横七竖八的二人,雅弥的靴子甚至踹到了袁越的脸上,而后者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行了,别搁那嘿嘿笑了,叫你来不让你吃瓜的,过来搭把手,把袁越抬到医务室去,他腿上的可不是轻伤。”

    索菲亚挽了挽袖子,一旁的拜伦也应和一声,二人上前轻手轻脚的将雅弥和袁越分开,接着扛着担架上的袁越离开了房间。

    门外,走廊上的大卫和二卫正好碰见了扛着担架出来的索西娅和拜伦,大卫一瞅拜伦在自然是乐呵呵的上去打声招呼,可转眼又看到了他们担架上那个脸上盖着一张白布的人。

    大卫吹了一声口哨,“我去咱们旅馆死了!”

    “来,让我看看是谁?”大卫二话不说掀开了那张盖着袁越脸的白布,其后,是袁越安详的面容。

    “呃……”四人一下全部僵在了原地。

    “我什么都没看见。”二卫果断别过脸。

    “你小子手真快。”拜伦没好气的拍开大卫的手,随后警告了一句,“回头可别乱说,就数你嘴最快!”

    “当然!”大卫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脸上又浮现出了看乐子的笑容,“放心吧,倒影内成员有恋尸癖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虽然缅怀同伴也是可以理解的心情啦,只不过如果能换种方……噗!!!”

    大卫带着和袁越一样的面容安详倒地。

    “你这个白痴!”二卫一脸黑线的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接着从地上拎起被他一拳撂晕的大卫,对着神色微妙的拜伦点了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放心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白痴我会管着他的。再见。”

    “这俩活宝一直这样吗?”拜伦砸了砸嘴,“果然是上年纪的原因嘛,现在年轻人们的友情还真复杂……呃,索西娅,你笑什么?”

    索西娅的视线直到远去的两人彻底消失才收回,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你不懂,拜伦,你不懂啊。”

    “是是是,我是不懂,但是如果咱们两个还搁这耽误的话,一会惹麻烦的可就不止大卫一个了。”拜伦说着还掂了掂担架上的袁越。

    索西娅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而后两人又相视一笑,脚下步伐抓紧,快速向着医务室而去。

    ……

    “任务完成。”

    旅馆后面的草地上,两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是如此的显眼,瓦来到安德烈身边,后者点点头,问道:“袁越,怎么样?”

    “十分优秀,战术规划和战术技巧更是卓越,那场突袭甚至没到一分钟,能成功更是全靠雅弥和袁越,他们配合的很漂亮。”

    “只可惜放跑了她们,袁越给她们带来的损伤太大了,这远远出乎了她们能预料的,以至于她们根本没有想着留下,我那一刀也只是勉强挥出,顶多只是砍伤了她们。”

    安德烈双眸低敛,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可以了,很不错,这场行动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方大胜,对方计谋被识破,行动被破坏,甚至受了不轻的伤,袁越也如自己所愿,成功将两人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雅弥,鄂里宾斯克,都不用担心了,我们可以放心启程。”

    “是啊。”瓦回头,身后走廊的玻璃后面,一对抬着担架形色匆忙的男女正好路过。

    “袁越,他还真是不得了。”

    可就在他感慨完,回头,安德烈那双审视的双眼已经钉在了他身上,随后冰冷坚决的声音响起。

    “瓦,你要小心袁越,那家伙对自己从来没有好的评价,可他对别人干的事总是能换来崇高的赞赏,这种人很伟大,这种人也很可怕,他伟大在于他绝不会堕落,若他一心向着理想,那这世间可能找不出第2个比他纯粹的人。”

    “可若他向着邪恶,不,我想我需要更正一下,他不会向着邪恶,因为若是必要,他会成为那个必要之恶。”

    “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永远清楚。”

    “瓦,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瓦的双眼瞬间睁大,他很少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安德烈,你……”

    “听我说完,瓦,这是我交于你的任务,如果有一天袁越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不要犹豫,杀了他。”安德烈的话甚至比他的语气还要冰冷无情。

    而瓦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喉头滚动,好半天才从嘴中憋出一个字,“好……”

    而安德烈反倒笑了起来,“怎么?这对你来说似乎太残酷了,瓦——医生?”

    “别打趣我。”突如其来的调侃让瓦紧绷的神经一松,他连忙开口询问,“但——安德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安德烈什么时候说过不负责任的话。”

    “那……这句话的意义和几年前你跟我说的……是一样的吗?”

    安德烈沉默了一下,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背向瓦,缓缓说道:“啊……当然。”

    说完,安德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有瓦站在原地,他无言的注视着那宽大的背影,他总是不禁去想安德烈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

    他还记得几年前跟他喝酒的夜晚,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安德烈对自己说道

    ——自己是天才,自己是家里人的希望,自己是帝国最信赖的最骁勇善战的战士,自己曾一度差点担内卫的队长,自己将永远为了帝国而战,为了帝皇而战,为了帝国的荣耀,为了自己的荣耀……

    可如今,那个吹嘘着自己光荣过去的人在成长的岁月里用冰冷无情为自己焊上了一副面具,用坚毅和勇敢为自己打造一副钢铁脊梁,瓦相信他仍是他,仍是那个过去意气风发,自信的他。

    可究竟是什么让他从一个深信帝国帝皇的乌萨斯人,变成了现在的倒影领导人,变成了特蕾西娅殿下忠诚的部下。

    又是什么让他终日眉头紧锁,面色阴沉,他看待他人的眼神总是带着赤裸裸的审视,他究竟在担忧着什么?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恐惧?似乎只要松懈一秒,自己所珍爱的一切便会离自己而去,而他自己也会落入一个无比凄惨的结局。

    那天……他和特蕾西娅殿下究竟在那个洞窟中看见了什么?

    ……

    瓦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很笨,这种奇怪的问题他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但他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美好的,什么时候该去捍卫的!

    他只要做自己该做的就好!

    学习战斗的技巧是如此,学习救人的技巧更是如此!他要亲自用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剑,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

    “啊,啊,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呢~”

    在城市的另一端,在切割整个城市的钢铁墙壁顶端,从袁越等人埋伏围攻下逃走的玛伊和红此刻正在这里一脸惬意的感受着高空的风,虽说一脸享受的只有红一个罢了。

    两人如今的状态确实说不上好,但仅以外观来看,受伤最重的只是红而已,玛伊除了那身华贵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身上大多数都只是轻伤。

    唯一严重的也只有瓦最后斩出的那一刀,那一刀差点砍掉了她的脑袋,即使竭力躲闪也瞎了一只眼,一道狰狞的血痕从她眉心划过眼角,血肉模糊,险些见骨。

    而红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紧接着身上狰狞的伤口缺失的肢体在几个呼吸间瞬间长回,如同变戏法般,红身上甚至鲜血都没留下,衣服也回归了完好。

    “唉?小伊伊怎么了。”坐在城墙边缘在空中摇晃着双腿的红似乎有点玩腻了,她看了看玛伊,嘿嘿一笑,“啊!说起来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正好现在没人,更不会有人打扰你,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艳的花就怜惜我,把你的怒火释放在我身上吧!”

    可玛伊依旧沉默,她平静的视线自上而下眺望着先前战斗的地方。

    “哼。”过了良久她才冷哼一声,左眼瞥了一眼红,“你竟然愿意被他人利用,袁越,他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哦。”红露出了一副自己也很无奈的表情,“人家只不过是一个被他人利用的无情的少女罢了。”

    玛伊自然没有在意红的鬼话,她继续开口,“你和他联合算计了我。”

    “啊!小伊伊你污蔑我,都说了人家是不知情的,我只不过是偶然有一天路过了他身边,偶然的听见了他自言自语的一些话,偶然的突然想起了与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然后无比偶然的想和你见一面而已。”

    “……原来如此。”玛伊又沉默了一下,她自然不会相信红的话,可对方的话也确实道出了这番意思,毫无疑问整场计谋全部出自那个名叫袁越的男人之手,是自己小瞧他了。

    “但是,红,你隐瞒了他的能力。”玛伊说着,伸手将那颗坏死的眼球从眼眶中抠了出来。

    “唉,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红一脸痛心疾首,她无力的将身体全部依靠在了玛伊的身上,“我可爱的小伊伊,都说了人家只是想见你一面,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

    红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化,带着愉悦的笑容,用着奇怪而愚弄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人家只是不知道而已,毕竟人家今天从出门到现在,虽然半路遇到了些奇怪的事,可即便如此——人家现在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

    “还是说小伊伊你其实觉得空气是有害的吗,你会觉得呼吸这种行为是错误的吗?可对我来说,那个对你无比棘手的能力就和空气一样自然,亦或者,你希望某一天我跟个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的对你说今天不要呼吸比较好哦,今天的空气是剧毒的哦。”

    “虽然我也不是不能满足朋友的要求,可如果因此被其他人说一些坏话,那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而玛伊对于红那长篇大论充满诡辩的话语毫无感觉,她转过脸,“……这只眼睛,你欠我的。”

    红也是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接着二话不说伸出手指插进了自己的眼眶里,将自己的眼睛给抠出来,然后捏了捏手中Q弹的眼球,就这么往玛伊那空洞的眼眶中一塞。

    “好了,过两天这个眼球就属于你了。”红拍了拍手又自信的点了点头,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玛伊对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意外和不适,抬手擦去眼角流下的血液,嘴里依旧喃喃的低语着几个词,“袁越……倒影……雅弥……呵……”

    突然,金红色的双眸泛起渗人的光芒,玛伊冷呵一声,“很好,袁越,你让我印象深刻,不得不说,这一课你上的很好,我输的心服口服。”

    接着她转过头看向红,“红,你不是一直想加入华彩乐团吗?”

    红的脸顿时浮现了欣喜的笑颜,她一把抱住玛伊,“哦!我最最最亲爱的小伊伊,你终于肯邀请我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是啊,计划失败了,那家伙看穿了我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即便我手中掌握着足以让半个城市混乱的资源也无济于事,这种鱼死网破的挣扎只会让我像是一个小丑。这只会让这场戏变得更加糟糕。”

    “我需要重新计划,从头开始。”

    “你想怎么做?你们原本的舞台不是打算以一个城市为基础吗?”

    “当然,只不过这次的剧本需要换几个主演,舞台早已搭建完毕,等这次回去将它扩建好,就可以迎接我们新的主演了。”

    “啊哈!太漂亮了!”红高兴的又蹦又跳,甚至连眼睛中都出现了一堆小星星。

    “能够随便操控一整个城市里面所有人的命运,你们玩的那么大却不喊我,搞得我的心一直痒痒的,不过我依旧相信小伊伊一直是我的好姐妹,肯定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可下一秒,玛伊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红,视线冰冷的望着她,语气中带着批判和无奈,“不要搞错了,也不要把你那肮脏的欲望带到那个崇高的舞台上,那可不是跟你们如同斗兽场一样,观赏一群野蛮人在那里释放原始低级欲望的地方。”

    玛伊说着轻轻抬起手,无声的风吹起她的发梢,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语言而行动。

    “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这是我们凿破人们心之壁垒,窥见他人内心的一次尝试!”

    “人类,人类,人类是如此的美好,又是如此的可悲,除开被命运所排挤的萨卡兹们,这片大地上的人类存在着太多隔阂和矛盾,因此究竟诞生了多少悲剧,多少荒诞,不可理喻的,令人厌恶的悲剧,即便我无比热爱它,也不得不去惋惜,我不得不去仇恨,只因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不是命运,而是人类自身的可悲!”

    “身体的特殊,思想的不同,环境的差异,时代的变化,外在的一切因素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的人类,所以我们才要去倾听他人的内心,倾听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红撅起小嘴,她有点不解,“也就是说,你们要把所有人的内心和想法都连接在一起?那这样整片大地的人和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那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想法又怎么办?”

    “……很棒的问题。”玛伊脸上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她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整天找乐子和找死的疯子,脑袋里面的脑子似乎没有随着时间化为一坨烂泥,好像还有一点脑细胞粘在她的头盖骨上。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我答案是,拒绝。人类理应保持自己独立的思想,如果所有人的想法都一致,那人类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了。我想要的是一架桥梁,一种力量,一个号召,一盏明灯,一座灯塔!”

    “我想要的是可以被掌控的力量,而不是导致我们自我毁灭的禁忌,我需要这种力量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上!”

    “身是心的牢笼,世界是身的牢笼,那最纯真的,名为本能的情绪就深藏在那牢笼深处,只有敢于直面自身命运,敢于抗争的人才有可能从心底里唤醒那颗种子,唤醒自己人性的光芒,这样的人——就是超人!”

    “新的时代需要这样的人,而我,我们!会帮助他们!”

    “在新的舞台,新的命运,新的人生上,他们将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命运,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惨剧!他们不得不去成长,不去拼搏,不去战胜自己的命远!”

    “那是一场崇高的试炼!他们会在其中洗去铅华。”

    啪,啪,啪……

    红有节奏的鼓掌,“很精彩的演讲,玛伊小姐,但我想我有个疑问,纵观我与您过往的所有记忆,在我的记忆中,您既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也不是什么好人,恰恰相反,您恶贯满盈,您滥杀无数,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私欲强加在任何一个无辜人身上。”

    “这种人即便说出了这么漂亮的话,又会有几个人会信呢?”

    可玛伊只是扯了扯自己破烂的领口,接着微微昂首无比自信的说道:“我不在乎他们会不会信,我也不需要他们去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道德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无谓的包装,每个死在我手上的人都经受过我的考验,成功的人变得更好,而失败的人,我也给予了他们我的仁慈。”

    “哪怕这是你强塞给他们的,自以为是的仁慈?”

    “哪怕这是我强塞给他们的,我自以为是的仁慈!!!”

    “那活下来的人呢?那些经受住你考验的人,那些如你所愿成为了超人的人呢?如果他们否认你的理想,他们拒绝和你站在一起,觉得你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他们想要杀死你,你会怎么做?会放他们走吗?”

    “为什么不放呢?”玛伊突然无比开心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放他们走?当然要放!肯定要放!不仅如此,我还会亲手为他们递上武器,跟他们说我后面的计划是什么,如果他们把我当成了要反抗的命运,那我衷心期盼他们会与我抗争到底!”

    “我说过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停下,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能让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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