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孟婆婆的请求
后悔药其实并不真的叫“后悔药”，它真正的名字叫“逆元补漏丹”。
可以让三十岁前不曾炼成“不漏身”的修行人多出一些时间，可以重炼性命，内外无漏。
这种丹药确实珍稀宝贵。
尤其是对那些荒废了时光，没能在三十岁前炼成“不漏身”的修行人，逆元补漏丹对他们来说确实当得起“后悔药”的名头。
但实际上，
这种丹药极其冷门，甚至有点鸡肋。
因为对真正能得到“金荷玉露”的世家门阀来说，金荷玉露的最珍稀的点在于它可以延长寿命，而且没有服用次数的限制。
所以即便金荷玉露一颗只能延寿二十年，但它仍然珍稀。
一旦把它炼成丹药，反而失去了它最大的功效。
再者说了，
既然都出生在世家大宗了，有长辈耳提面命，又怎么可能在三十岁前炼不成“不漏身”？
至于底层那些因为缺少资源和机会而错失时间的修行人……
在那些上层人的眼中，
那些草根连服用金荷玉露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还给他们炼成“后悔药”了。
陆文倒是比较好奇，欧平既然出身丽台欧家，又怎么会需要“后悔药”呢？
欧平苦笑道：“怎么？陆先生以为出身高门大户，就什么都不愁了？”
“除了那些各房嫡系，像我们这样庶出的世家子弟境遇反而更惨更痛苦。尤其是见识到身边那么多不如自己的人只因嫡出就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回想起往事，欧平大师脸色阴沉起来。
他继续道：“丽台欧家以炼器闻名，为了能从同辈中脱颖而出，我自幼便呕心沥血钻研炼器之术。终于在二十四岁时以先天五层的境界炼制出极品利器，为家族所看中。”
“可我在炼器上耗费太多时间，又因常年炼器，体内积攒了大量金火毒气。”
“等我把身体调养好再修炼时，却因差了一年没能练成‘不漏身’。”
欧平大师咬牙切齿：“不然，我又怎么会在西南这样的边陲小城？”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众生皆苦”吧。
所谓的苦，
不是指辛苦，苦楚。
苦指的是不圆满。
平民有平民的不圆满，世家子弟也有世家子弟的不圆满。
陆文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可以用“金荷玉露”作为报酬。”
欧平激动的整张脸都红了！
只要练成“后悔药”，他就能重铸不漏之身！
如此就有了重新问鼎天象的资格。
也就有了重回欧家核心的资格！
他要把他失去的本属于他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欧平大师深呼吸，眼神火热迫切的盯着那三颗金荷玉露：“陆先生你放心，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和资源，给你用最好的材料，选取最好的天地神异地以及最好的心咒和我毕生所学，为你打造兵刃。”
陆文拱手道谢：“那就有劳大师了。”
欧平大师却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苦寻金荷玉露多年，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回想起之前进屋前在茅屋门口看到的木牌——
陋室？
这茅屋里不仅有血太岁，石髓灵液这等稀罕物。
更有金荷玉露这种珍稀宝物！
这陋室可一点都不陋啊。
欧平大师抽回恋恋不舍的热切目光，重新坐回左边，叹道：“在你看来，这可能就是一颗丹药的主材。可对我而言，那确实逆天改命的机会。”
“世上难寻后悔药，到了白头空余恨。”
欧平大师语气沧桑：“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想用炼器之术出头，到后来才发现……跟玄门大道相比，炼器算个屁啊！”
陆文笑了笑。
这种后悔的情绪陆文其实明白的。
穿越前他也人到中年，年轻时值得后悔的事儿那可太多了。
陆文给欧平大师斟上茶，闲聊起来。
在闲聊中，陆文得知了这金荷玉露的来历，以及金荷玉露为何能成为“后悔药”主材料的原因。
话说很久以前，金蟾道祖师路过净仙湖时，偶遇霜眼妖狼正在猎杀一只仙鸟鸿鹄。
于是金蟾祖师道正法开，以折损自身道行为代价救下白羽鸿鹄。
不过可惜，白羽鸿鹄受伤太重，命在旦夕。
蟾祖为了救白羽鸿鹄的性命，于是带着白羽鸿鹄前往九凤瑶池的求取灵药。但瑶池的灵药岂是那么好求的？蟾祖在瑶池上叩首三万才以能开金石的诚心打动瑶池圣母，使其现身。
而后蟾祖为了拯救白羽鸿鹄，更是甘愿献出自己的道根。
但求取灵药的过程太漫长，等蟾祖拿到灵药时，白羽鸿鹄已经死去多时，就连肉身都已经腐烂了。
但蟾祖二话不说立马散去了自己全身的血与肉，为白羽鸿鹄重铸肉身，随后将灵丹妙药喂入白羽鸿鹄口中，唤回其魂魄。
白羽鸿鹄虽然复活，但并未完全痊愈。
在痊愈前，这只白羽鸿鹄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每日只能靠蟾祖辛苦照料。两者也在渐渐接触中互生情愫。
直到白羽鸿鹄痊愈，白羽鸿鹄眼睛终于复明，然后她就看到了蟾祖皮肉不全的丑陋模样，白羽鸿鹄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爱慕的救命恩人，最终选择离去，跟另外一只白羽鸿鹄双宿双飞。
蟾祖失望至极，却也因此顿悟。
从此蟾祖身上血肉重新长回，原本满身的丑陋肉疙瘩也变成了云纹肉芝，一朝得道！
从此蟾祖开创金蟾道，纳钱吐宝，救济苍生。
而那只白羽鸿鹄后来劫数圆满，重新飞回上界后才明白自己与金蟾相配才是此生良缘，白羽鸿鹄顿时懊恼不已，为此她甚至甘愿折断自己双翼，重回人间净仙湖，回到她跟金蟾的初遇之地。
可惜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那净仙湖中，只余白羽鸿鹄孤影飘荡。
最终白羽鸿鹄在极致懊悔中悲伤而死，其鸿鹄尸骨沉入湖底后，化作莲种，来年便长成一株有着金色荷叶的荷花。
那金灿灿的大荷叶仿佛在等待一只金蟾能跳上荷叶，为其撑身。
欧平大师说道：“金荷玉露据传闻就是那金荷后悔苦泪凝结而成，因金荷乃是白羽鸿鹄化身，所以这雨露当中蕴含极大生机，能肉白骨，活死人，延年益寿，而且没有限制。”
“后来炼药大师发现这金荷玉露中竟然蕴藏一丝“岁月至理”，只要将玉露中生机逆转，就能让服用者的身体岁月逆转，返老还童！”
欧平大师长吁一口气：“金荷玉露直接服用能延寿二十载。”
“但如果逆转生机，虽不能延寿，却能让人返老还童……”
如此，才能给那些蹉跎了时光，以至于自绝大道的人重来的机会。
听完金荷玉露的由来，陆文也十分感慨。
这方世界的造物，当真神奇！
闲聊完，欧平大师起身道：“您的需求我已经明了，最快百日，最慢两百日，我就能将您要的兵刃送来。”
啊？
陆文愣了下：“这么久？”
刚才不还说三十天多就差不多了？
欧平大师严肃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光是前往天地神异地往返也要不少时间，更别说还要以心咒加持！再说了，我比你更急！”
说完，这位炼器大师就跟陆文互相留下通信方式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甚至不愿意留下来吃口饭。
送走欧平大师后，陆文在房间里盘算起来。
丹胎的孵化要百日。
兵刃送来也是百日起……
那可真是好等了。
也不知道百日之后，自己的境界和实力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想起丹胎，陆文顿时心念一动，以灵识感应丹胎的状况。
丹胎以黄太岁重炼而成，陆文用自身浩然真气代替了生灵诞生之际孕育的先天一炁，丹胎内又融入了陆文自己的精血，所以陆文跟丹胎之间存在着奇妙的心神感应。
在香火愿念的奉养下，丹胎正在茁壮成长。
但山海蟾说过，丹胎因为并非先天生诞的生灵，只有九窍而无八门。
所以只能修炼旁门左道。
走香火神道的话，受供奉一日，便相当于有一年道行。
受百日供奉，那丹胎一降生就有百年道行。
但六十日后，也就是当丹胎有甲子道行时就会招惹来许多劫难。
譬如被其他邪祟精怪惦记上，又或者莫名招来煞气，甚至有可能天发杀机导致横祸天降。
为此山海蟾和红衣娘娘都在灵庙内外设置了重重禁制。
陆文也会经常注意着那边的变化。
确定丹胎无恙，陆文就开始今日份的读书，修炼。
……
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
赵家寨在一片热闹和忙碌中，终于迎来了年节。
因为赵家寨有三尊大精怪看护庇佑，加上杜小乙的商队半月就会来一次，为赵家寨带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所以赵家寨生活水平还不错。
年节当天，赵家寨各家主事老人亲自来请陆文去参加年节晚宴。
席间，
赵家寨的老人们十分殷勤的给陆文，孟婆婆还有赵二爷敬酒。
尤其是赵二爷。
以前赵二爷就在寨子里负责拜太岁的活计，所以在寨子里地位也挺高。
但自从跟了陆文！
寨子里的人对赵二爷除了尊敬外，还有羡慕和……巴结。
“你瞧瞧！”
“赵家老二自从跟了陆夫子，那是直接变成内息高手啦！就是回到城里那也是个有地位的人物啦。”
所以寨子里几个家里人多的大户，也想把自家孩子送到陆文身边。
赵老二这么大年纪都能获传真功练成内息，他们寨子里那些正年轻的娃娃前途肯定更远大！
往后说不定啊，这赵家寨还能成为修行家族呢。
陆文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不过他现在时间严重不够用，自然也就没有教书育人的想法。
他目前对赵家寨的定位很简单：赚钱的工具人。
至于把赵家寨培养成修行家族……不是不行。
但不是现在。
所以面对赵家寨老人们的请求，陆文直接把这差事推给了赵二爷。
反正赵二爷也得到了真传。
真要有那出色的好苗子，陆文也不介意多个徒弟。
而陆文这么一推，直接使得赵二爷在赵家寨的地位水涨船高，而本就是村长的赵有才更是乐开了花：“这是天要兴我赵家啊！”
年节当晚，村长喝多了。
就连赵二爷也长得满脸通红，走路都走不直。
等到筵席散去，孟婆婆叫住陆文。
陆文问道：“婆婆有事？”
回去的路上，孟婆婆拄着长杖弯着背，望着如今愈发兴旺的赵家寨，孟婆婆感慨道：“如今赵家寨变得这般兴旺，夫子您功不可没啊。老婆子我有件事想求您咧。”
陆文：“您说说看。”
孟婆婆：“这七天女山里有一座风水上佳之所，那里埋藏着一座陵寝。如果有一天老婆子我死了，还请夫子您可以把我的尸身葬在那陵寝的主墓棺椁中。”
“呸呸呸！”
陆文笑吟吟道：“这大过节的咱可不心说这晦气话，我看婆婆您身体好着呢！实在不行我那还能剩下颗金荷玉露。”
在赵家寨这段时间，孟婆婆对陆文很照顾。
而且孟婆婆懂很多旁门法术，见多识广，陆文也早把孟婆婆当成半个老师了。
孟婆婆听了这话开心的笑了，就连脸上皱纹都在此刻舒展开了不少。
她望着陆文，但眼神却又好像穿过陆文，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孟婆婆悠悠道：“我以前啊，有个乖孙，如果他还在的话，也该跟你差不多大哩。”
陆文：“……”
孟婆婆：“夫子啊，老婆子的身后事，能拜托给你吗？”
陆文沉默片刻，然后笑道：“好！”
“多谢夫子啦。”
说完孟婆婆就拄着长杖颤巍巍的回自己那所房子去了。
陆文知道，像婆婆这样的人都会有奇妙的感应，她可能是预感到什么事儿了。
而且，把自己葬在别人的陵寝内……很怪，甚至有点诡异。
所以这应该是婆婆的后手。
……
今年的年节比较靠后，所以年节之后没出正月就要立春了。
而拜太岁的日子——
也就在立春这天！
可以让三十岁前不曾炼成“不漏身”的修行人多出一些时间，可以重炼性命，内外无漏。
这种丹药确实珍稀宝贵。
尤其是对那些荒废了时光，没能在三十岁前炼成“不漏身”的修行人，逆元补漏丹对他们来说确实当得起“后悔药”的名头。
但实际上，
这种丹药极其冷门，甚至有点鸡肋。
因为对真正能得到“金荷玉露”的世家门阀来说，金荷玉露的最珍稀的点在于它可以延长寿命，而且没有服用次数的限制。
所以即便金荷玉露一颗只能延寿二十年，但它仍然珍稀。
一旦把它炼成丹药，反而失去了它最大的功效。
再者说了，
既然都出生在世家大宗了，有长辈耳提面命，又怎么可能在三十岁前炼不成“不漏身”？
至于底层那些因为缺少资源和机会而错失时间的修行人……
在那些上层人的眼中，
那些草根连服用金荷玉露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还给他们炼成“后悔药”了。
陆文倒是比较好奇，欧平既然出身丽台欧家，又怎么会需要“后悔药”呢？
欧平苦笑道：“怎么？陆先生以为出身高门大户，就什么都不愁了？”
“除了那些各房嫡系，像我们这样庶出的世家子弟境遇反而更惨更痛苦。尤其是见识到身边那么多不如自己的人只因嫡出就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回想起往事，欧平大师脸色阴沉起来。
他继续道：“丽台欧家以炼器闻名，为了能从同辈中脱颖而出，我自幼便呕心沥血钻研炼器之术。终于在二十四岁时以先天五层的境界炼制出极品利器，为家族所看中。”
“可我在炼器上耗费太多时间，又因常年炼器，体内积攒了大量金火毒气。”
“等我把身体调养好再修炼时，却因差了一年没能练成‘不漏身’。”
欧平大师咬牙切齿：“不然，我又怎么会在西南这样的边陲小城？”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众生皆苦”吧。
所谓的苦，
不是指辛苦，苦楚。
苦指的是不圆满。
平民有平民的不圆满，世家子弟也有世家子弟的不圆满。
陆文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可以用“金荷玉露”作为报酬。”
欧平激动的整张脸都红了！
只要练成“后悔药”，他就能重铸不漏之身！
如此就有了重新问鼎天象的资格。
也就有了重回欧家核心的资格！
他要把他失去的本属于他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欧平大师深呼吸，眼神火热迫切的盯着那三颗金荷玉露：“陆先生你放心，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和资源，给你用最好的材料，选取最好的天地神异地以及最好的心咒和我毕生所学，为你打造兵刃。”
陆文拱手道谢：“那就有劳大师了。”
欧平大师却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苦寻金荷玉露多年，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回想起之前进屋前在茅屋门口看到的木牌——
陋室？
这茅屋里不仅有血太岁，石髓灵液这等稀罕物。
更有金荷玉露这种珍稀宝物！
这陋室可一点都不陋啊。
欧平大师抽回恋恋不舍的热切目光，重新坐回左边，叹道：“在你看来，这可能就是一颗丹药的主材。可对我而言，那确实逆天改命的机会。”
“世上难寻后悔药，到了白头空余恨。”
欧平大师语气沧桑：“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想用炼器之术出头，到后来才发现……跟玄门大道相比，炼器算个屁啊！”
陆文笑了笑。
这种后悔的情绪陆文其实明白的。
穿越前他也人到中年，年轻时值得后悔的事儿那可太多了。
陆文给欧平大师斟上茶，闲聊起来。
在闲聊中，陆文得知了这金荷玉露的来历，以及金荷玉露为何能成为“后悔药”主材料的原因。
话说很久以前，金蟾道祖师路过净仙湖时，偶遇霜眼妖狼正在猎杀一只仙鸟鸿鹄。
于是金蟾祖师道正法开，以折损自身道行为代价救下白羽鸿鹄。
不过可惜，白羽鸿鹄受伤太重，命在旦夕。
蟾祖为了救白羽鸿鹄的性命，于是带着白羽鸿鹄前往九凤瑶池的求取灵药。但瑶池的灵药岂是那么好求的？蟾祖在瑶池上叩首三万才以能开金石的诚心打动瑶池圣母，使其现身。
而后蟾祖为了拯救白羽鸿鹄，更是甘愿献出自己的道根。
但求取灵药的过程太漫长，等蟾祖拿到灵药时，白羽鸿鹄已经死去多时，就连肉身都已经腐烂了。
但蟾祖二话不说立马散去了自己全身的血与肉，为白羽鸿鹄重铸肉身，随后将灵丹妙药喂入白羽鸿鹄口中，唤回其魂魄。
白羽鸿鹄虽然复活，但并未完全痊愈。
在痊愈前，这只白羽鸿鹄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每日只能靠蟾祖辛苦照料。两者也在渐渐接触中互生情愫。
直到白羽鸿鹄痊愈，白羽鸿鹄眼睛终于复明，然后她就看到了蟾祖皮肉不全的丑陋模样，白羽鸿鹄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爱慕的救命恩人，最终选择离去，跟另外一只白羽鸿鹄双宿双飞。
蟾祖失望至极，却也因此顿悟。
从此蟾祖身上血肉重新长回，原本满身的丑陋肉疙瘩也变成了云纹肉芝，一朝得道！
从此蟾祖开创金蟾道，纳钱吐宝，救济苍生。
而那只白羽鸿鹄后来劫数圆满，重新飞回上界后才明白自己与金蟾相配才是此生良缘，白羽鸿鹄顿时懊恼不已，为此她甚至甘愿折断自己双翼，重回人间净仙湖，回到她跟金蟾的初遇之地。
可惜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那净仙湖中，只余白羽鸿鹄孤影飘荡。
最终白羽鸿鹄在极致懊悔中悲伤而死，其鸿鹄尸骨沉入湖底后，化作莲种，来年便长成一株有着金色荷叶的荷花。
那金灿灿的大荷叶仿佛在等待一只金蟾能跳上荷叶，为其撑身。
欧平大师说道：“金荷玉露据传闻就是那金荷后悔苦泪凝结而成，因金荷乃是白羽鸿鹄化身，所以这雨露当中蕴含极大生机，能肉白骨，活死人，延年益寿，而且没有限制。”
“后来炼药大师发现这金荷玉露中竟然蕴藏一丝“岁月至理”，只要将玉露中生机逆转，就能让服用者的身体岁月逆转，返老还童！”
欧平大师长吁一口气：“金荷玉露直接服用能延寿二十载。”
“但如果逆转生机，虽不能延寿，却能让人返老还童……”
如此，才能给那些蹉跎了时光，以至于自绝大道的人重来的机会。
听完金荷玉露的由来，陆文也十分感慨。
这方世界的造物，当真神奇！
闲聊完，欧平大师起身道：“您的需求我已经明了，最快百日，最慢两百日，我就能将您要的兵刃送来。”
啊？
陆文愣了下：“这么久？”
刚才不还说三十天多就差不多了？
欧平大师严肃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光是前往天地神异地往返也要不少时间，更别说还要以心咒加持！再说了，我比你更急！”
说完，这位炼器大师就跟陆文互相留下通信方式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甚至不愿意留下来吃口饭。
送走欧平大师后，陆文在房间里盘算起来。
丹胎的孵化要百日。
兵刃送来也是百日起……
那可真是好等了。
也不知道百日之后，自己的境界和实力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想起丹胎，陆文顿时心念一动，以灵识感应丹胎的状况。
丹胎以黄太岁重炼而成，陆文用自身浩然真气代替了生灵诞生之际孕育的先天一炁，丹胎内又融入了陆文自己的精血，所以陆文跟丹胎之间存在着奇妙的心神感应。
在香火愿念的奉养下，丹胎正在茁壮成长。
但山海蟾说过，丹胎因为并非先天生诞的生灵，只有九窍而无八门。
所以只能修炼旁门左道。
走香火神道的话，受供奉一日，便相当于有一年道行。
受百日供奉，那丹胎一降生就有百年道行。
但六十日后，也就是当丹胎有甲子道行时就会招惹来许多劫难。
譬如被其他邪祟精怪惦记上，又或者莫名招来煞气，甚至有可能天发杀机导致横祸天降。
为此山海蟾和红衣娘娘都在灵庙内外设置了重重禁制。
陆文也会经常注意着那边的变化。
确定丹胎无恙，陆文就开始今日份的读书，修炼。
……
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
赵家寨在一片热闹和忙碌中，终于迎来了年节。
因为赵家寨有三尊大精怪看护庇佑，加上杜小乙的商队半月就会来一次，为赵家寨带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所以赵家寨生活水平还不错。
年节当天，赵家寨各家主事老人亲自来请陆文去参加年节晚宴。
席间，
赵家寨的老人们十分殷勤的给陆文，孟婆婆还有赵二爷敬酒。
尤其是赵二爷。
以前赵二爷就在寨子里负责拜太岁的活计，所以在寨子里地位也挺高。
但自从跟了陆文！
寨子里的人对赵二爷除了尊敬外，还有羡慕和……巴结。
“你瞧瞧！”
“赵家老二自从跟了陆夫子，那是直接变成内息高手啦！就是回到城里那也是个有地位的人物啦。”
所以寨子里几个家里人多的大户，也想把自家孩子送到陆文身边。
赵老二这么大年纪都能获传真功练成内息，他们寨子里那些正年轻的娃娃前途肯定更远大！
往后说不定啊，这赵家寨还能成为修行家族呢。
陆文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不过他现在时间严重不够用，自然也就没有教书育人的想法。
他目前对赵家寨的定位很简单：赚钱的工具人。
至于把赵家寨培养成修行家族……不是不行。
但不是现在。
所以面对赵家寨老人们的请求，陆文直接把这差事推给了赵二爷。
反正赵二爷也得到了真传。
真要有那出色的好苗子，陆文也不介意多个徒弟。
而陆文这么一推，直接使得赵二爷在赵家寨的地位水涨船高，而本就是村长的赵有才更是乐开了花：“这是天要兴我赵家啊！”
年节当晚，村长喝多了。
就连赵二爷也长得满脸通红，走路都走不直。
等到筵席散去，孟婆婆叫住陆文。
陆文问道：“婆婆有事？”
回去的路上，孟婆婆拄着长杖弯着背，望着如今愈发兴旺的赵家寨，孟婆婆感慨道：“如今赵家寨变得这般兴旺，夫子您功不可没啊。老婆子我有件事想求您咧。”
陆文：“您说说看。”
孟婆婆：“这七天女山里有一座风水上佳之所，那里埋藏着一座陵寝。如果有一天老婆子我死了，还请夫子您可以把我的尸身葬在那陵寝的主墓棺椁中。”
“呸呸呸！”
陆文笑吟吟道：“这大过节的咱可不心说这晦气话，我看婆婆您身体好着呢！实在不行我那还能剩下颗金荷玉露。”
在赵家寨这段时间，孟婆婆对陆文很照顾。
而且孟婆婆懂很多旁门法术，见多识广，陆文也早把孟婆婆当成半个老师了。
孟婆婆听了这话开心的笑了，就连脸上皱纹都在此刻舒展开了不少。
她望着陆文，但眼神却又好像穿过陆文，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孟婆婆悠悠道：“我以前啊，有个乖孙，如果他还在的话，也该跟你差不多大哩。”
陆文：“……”
孟婆婆：“夫子啊，老婆子的身后事，能拜托给你吗？”
陆文沉默片刻，然后笑道：“好！”
“多谢夫子啦。”
说完孟婆婆就拄着长杖颤巍巍的回自己那所房子去了。
陆文知道，像婆婆这样的人都会有奇妙的感应，她可能是预感到什么事儿了。
而且，把自己葬在别人的陵寝内……很怪，甚至有点诡异。
所以这应该是婆婆的后手。
……
今年的年节比较靠后，所以年节之后没出正月就要立春了。
而拜太岁的日子——
也就在立春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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