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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迷雾重重的案子

    岩峰正在案发现场。刚刚他们火速从市局赶到这里。有人报案说,这里死了一个人。

    “未在地面上提取到足迹。”足迹专家林建明报告道。

    “死者应该是被钝物敲击头部致死,这个钝物的形状是类似三角形的。至于更多情况,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尸检才能知道。”法医张钰麟也走了过来,说道,“岩队,我感觉,这个凶手不简单啊。”

    岩峰有些吃惊地问道:“怎么个不简单法?”

    张钰麟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过来看一下吧。”

    两个人一起走到尸体旁边。有几个人正在给尸体拍照。

    两个人蹲了下来,张钰麟指着死者头部的凹陷部位对岩峰说道:“你看,这个钝器陷进去很明显的一块,而且一击致命,看得出来,凶手没有使用任何别的方法就成功地把她杀死了。这个家伙很显然心理素质很好,很且力气很大,很专业。”

    “为什么还很专业?”岩峰看着死者头部的这块凹陷,有点儿不明所以地问道。

    张钰麟解释道:“一般人即使很有力气,也不一定能一招致命,除非这个人运气很好。后脑枕骨处较为薄弱,内有大量生命中枢系统,如呼吸中枢、循环中枢等。被重击后会引起中枢神经紊乱,造成猝死。你看,这个人的被击中部位是不是后脑枕骨?还有啊,就算力气一般大还不行,如果小一点儿都有可能打不死,顶多休克。这个家伙的力气绝对不是一般的大。我觉得啊,这个人很有可能受过专业训练,比如说当过兵之类的。”

    “老张,我觉得这不一定就是专业吧。上网一查“打人打哪个部位最容易死”不就行了?不过,这人力气大是肯定的。一招致命,的确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岩峰仔细地看着死者的后脑勺,慢慢地说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回去尸检一下,肯定能发现更多线索。”张钰麟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啊。我相信你。”岩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和张钰麟一直都是很好的战友,从他刚刚入警开始,他们就在一起工作了。老张的经验很丰富,曾经帮助破获了许多疑难案件。相信他这一次也可以从尸检方面提供帮助,岩峰很有信心地想道。

    岩峰继续在案发现场转悠。他注意到一个警察正在给一个人做着笔录。那个人应该是报案人。他走了过去,正好报案人已经把详细经过讲完了。

    “你走吧。”那个警察对报案人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那人看上去既紧张又害怕,听到可以离开了,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嘿,岩队。你来了。”那个警察转过头来看向他。

    “嗯,吴谦。给我看看笔录吧。”岩峰把那个警察的笔录拿了过来,大致看了一下,就还了回去。

    大约是凌晨三点的时候,这个叫王畅的保安在晚上从噩梦中惊醒,实在睡不着了,就到外面转悠。转悠到湖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具女尸。他当时在夜晚里也看不清,不确定人是不是已经死了,但是大晚上的由于害怕他没敢走近就报了警。因此,现场没有被破坏。

    吴谦望着不远处人们忙碌的身影,抱怨道:“现在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动不动就有人杀人。苦的就是我们喽。这帮人克制一下,咱们不就能轻松一些了?”

    岩峰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很能理解同志们办案过程中的烦恼。不是办每一件案子都能顺顺利利的,很多时候,案子都会陷入瓶颈期,找不到突破口。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同志会感到沮丧。不过,大家都能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坚持。岩峰这么多年,看到大家都一直在坚持,感到很欣慰。他也一直立志要当一个优秀的警察。

    吴谦看到有人需要帮忙,跟岩峰说了一声,就跑去帮忙了。岩峰看着他奔跑的背影,轻声笑了笑。

    岩峰看着这片地方,陷入了沉思。他想象着凶手把许立冰从不知什么地方拉到这里,然后痛下杀手的场面。他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是他敢肯定的一点是:这次破案的难度会比较大。这次凶手的心理素质好,反侦察意识强,还具有一定的知识文化水平,估计是个难缠的对手。岩峰记得他之前也接触过一个有些难度案子,是一个明星的绑架案。案子一个星期就破了,凶手的反侦察意识不足,导致他在一次录制威胁视频的时候暴露了他的所在地,警察很快就救下了人质,案子还是很快顺利告破。

    但是这个案子好像不太一样。凶手的反侦察意识明显要比那个绑架犯强很多,前期应该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看得出来,他在犯案过程中肯定是戴了手套脚套,杀人的时间肯定也是很快。而且据张法医所说,这个人的力气很大,也有点儿知识储备,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太好对付了。

    三天后,上级就命令他们成立了专案组,组长自然是刑侦队长岩峰,组员有张钰麟、林建明、吴谦、于学森和卢沈等人。这些人有从外省调来的专家,也有岩峰熟识的兄弟。他的搭档陆旭担任副组长。专案组成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案情。

    陆旭在前面为大家讲解案情,大家在下面认真记着笔记。

    大屏幕上,呈现的是不同方向的死者许立冰的尸体。

    “死者许立冰,女,35岁,生前是一名小学教师。她接触过的人很多,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如果想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的话,难度很大。所以我们可以先从她的亲人和很重要的朋友入手,了解她最近的情况。如果还是没有进展,也可以从她的大学同学之类的人群再调查。

    “在案发现场,我们最终没有提取到这个凶手的脚印和指纹,也未从死者身上提取到凶手的DNA。也就是说,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所以目前来看,我们只能从监控方面再找找突破口了。但是这样看来的话查监控可能希望也不大。他很有可能故意避开了监控作案。如果是这样的话,查案的难度就更大了。

    接着他又换了一个界面,大屏幕上呈现了张钰麟刚刚做好的尸检报告。

    “这是张法医刚刚做好的尸检报告。他发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死者后脑勺致命的一击外,他还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了一处暗红色的伤口。经确认,这是凶手用电棍在她身上电击所留下的电击伤。电击伤和普通的烫伤有些相似,不过,只要是专业人士确认,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凶手应该是先用电棍将许立冰击晕,然后开车或者是用了别的什么方法把人带到了河边,最后用三角形的钝器将人完全杀死。

    “而且根据张法医的说法,这个凶手电击受害人的时候也是一次成功。这也可见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以至于他没有反复电击被害人——这可能会给我们留下更多线索。而在受害人清醒的时候只电击一下就成功,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这个凶手真的不简单那。”

    一下子,大家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了。

    朱昭琼——刑侦支队的成员问道:“这个凶器确认具体是什么了吗?如果确认了,是不是就可以寻找有卖这个东西的商店了?我单看这个凶器,就觉得它很特殊,有卖的地方肯定不多。”

    张钰麟赞同地回答道:“小朱说得对,这件凶器很特别。它是三角形的。三角形的凶器对人的伤害要比一般的凶器要大,出血更多。我觉得,这件凶器有点儿像三棱刺锥。”

    大家都有点儿不太相信。

    “不可能吧,它不是撞击在死者头部的吗?三棱刺锥能做到这一点吗?”朱昭琼皱着眉头说道。

    张钰麟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我只是说有点儿像那个形状。要我说,这个凶器,很有可能是凶手自己做的。他应该有很强的动手能力。”

    “自己做?怎么做啊。”大家都不敢相信地问道。

    张钰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瞎猜的。谁知道凶手是从五金店买的,还是自己动手做的呢?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凶手肯定是想让我们没有地方去查他。就连作案工具这方面也没有进展的话,的确就很危险了。”

    岩峰看不下去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怎么猜都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展开调查才对。我们现在应该从几方面入手。第一,吴谦,你负责带着人查案发现场附近的那几个监控,查的时间就是8月20日的晚12点至凌晨3点,也就是老张鉴定的死者的死亡时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第二,朱昭琼、卢沈,你们负责查凶器的来源,重点排查附近五金店有没有类似的三角形钝器。于学森、袁进、陈传林、曾柯立,你们带着手下负责走访工作,就按照陆旭说的,先从死者的亲属和朋友入手,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岩峰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着大家。可是现在案子看上去很棘手,大家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也只能先按照传统的办案步骤来试试看了。

    大家很快就积极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白江悠闲地半躺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地看着电视。现在正在放暑假。不过还有大约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她很烦。开学之后,就要面临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考试——每天都有小测,每周都有周测,期中有期中考试,期末有期末考试……由于白江开学就要初二了,初二,很快就要迎来小中考,她很清楚开学之后将会体验前所未有的忙碌与紧张。

    她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不如好好放松一会儿。她开心地想着。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新闻。播音员姐姐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发生一起杀人案,据悉,死者被害的相关情况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不方便进行过多的透露。”接着,就是别的新闻了。

    白江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盯着电视。半晌,她把电视关掉了。“怎么我们市有人杀人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杀人呢。大多数都是自杀什么的。”她自言自语道。白江的内心有些不安。发生杀人事件,而且看刚才显示的背景,杀人地点正是离她们家不远的河边。没事她还经常去那边散心呢。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感觉杀戮离自己居然如此之近。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那个凶手肯定不会跟她有什么瓜葛,又何必多想呢。别人的死,终归是别人的。自己还是得面临现实生活。想到寒假作业还差好多,白江无奈地回到卧室,开始奋笔疾书。

    二十分钟后,妈妈带着弟弟回来了。白江的弟弟叫白坚,今年四岁了。弟弟出生之前,母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身上,但是弟弟一生下来,母亲就很少关心她了。她一开始还无法接受,但是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她开始喜欢独处,与母亲开始越来越疏远。她没有办法。每当她想跟母亲说几句话的时候,她总是没有时间。不是忙工作,就是忙着照顾弟弟。白江很无奈。

    安静的房间顿时变得吵闹。白坚的哭声很大。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是在莫名其妙地哭。白江烦透了。不过,她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当弟弟在家的时候,她总会戴着耳塞。这样在人耳处减弱噪声,就不会那么吵了。

    “白江,陪你弟弟玩儿一会儿,妈妈得做饭了!”白江母亲谢津秋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

    “写作业呢!”白江这一回戴着耳塞也听见了,她大喊着回答道。

    “他没人陪会闹的。就一会儿,好吧?再说了,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看电视吗?我看你挺闲的啊。不想陪你弟弟就直说。你这个当姐姐的,算什么啊。”谢津秋的声音开始有微微怒意。

    白江早就习惯了。自从有了弟弟,她们母女俩的矛盾就开始不断升级。白江讨厌弟弟令谢津秋很不满意,因此两人经常吵架。

    白江极不情愿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外面,开始陪弟弟。她又想起了她的父亲。她父亲在她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谢津秋一直告诉她她爸爸出差了,工作太忙,回不来。但是白江完全不相信。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通过电话,甚至连语音也没有发过。她爸又不是警察,肯定不是去当卧底了,怎么可能十几年都不跟她联系啊。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她爸爸的下落,谢津秋都坚决不肯告诉她。白江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父亲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母亲不敢告诉自己。

    白坚依旧在哭闹。白江从冰箱顶部拿了一包山楂条扔给了他。

    小家伙立刻破涕为笑,用力地撕着山楂条的包装袋。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打不开。白江无奈地叹了口气,帮他撕开了。白坚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把垃圾往地上一扔,就跑到一边玩去了。白江这个时候又得去帮他扔垃圾。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这个家伙的保姆。给他冲奶、喂饭、扔垃圾、读故事、倒尿盆……种种事情她都干过。尤其是白坚更小的时候,她做的更多。当然了,她母亲干得比她还要多。诸多条款里面,她还得加上给他做饭和洗衣服两件事。但是,如果没有他,不就不用做这些了?白江在她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常常这样幻想。但是她现在已经想得很少了。她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自己只能就这样忍耐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接受不了白坚的到来。说实话,这个小家伙长的确实挺可爱的。但是,她总觉得,他的缺点多于优点好几倍。白坚都这么大了还是什么都不会,就连脱衣服也做不到。妈妈总是跟她说,他长大了能帮助她。但是白坚根本不指望这些。她只求这个家伙以后不要经常跟她借钱就知足了。也许是自己太自私了吧。白江很多时候警告自己对弟弟不要太坏,毕竟无论如何那都是亲人。但是她做不到。她常常安慰自己,以后肯定会好的。具体“以后”是什么时候,她也说不准。几年?十几年?还是什么时候啊。

    “白江,去盛饭。给白坚少盛点吧,他老是不好好吃。”谢津秋突然在厨房里喊了一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慢悠悠地向厨房走去。

    “别再让我说你了啊,你是姐姐,就要多让着弟弟,多忍耐他一些臭毛病才行。有什么东西,要先想着他,然后才是自己。听见了没有?”这是谢津秋最常对白江说的一句话。可是谢津秋越是这么说,白江就越讨厌她弟弟。凭什么他小就要让着他啊。我还是个小孩呢。白江很不服气。她觉得,她的家庭地位很危险了。

    高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了刚刚杀人的那种紧张与忐忑。他差不多只害怕了几个小时。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担忧了。他坚信,这一次,他做的很好。现场绝对没有让那群警察满意的证据。这次行动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但是很成功。高远甚至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可能还有些天赋。嗯,是时候准备第二个人了。

    高远杀人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家庭。他幼年时的家庭很糟糕。他有一个暴躁的父亲和一个冷漠的母亲。父亲经常动不动就打骂他,他的母亲对他常常是视而不见。他就搞不懂了,这样的两个人干什么要生孩子。自己有什么罪,要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引起他们的不快,招致暴打呢。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他上大学的时候,他的父亲居然在醉酒之后残忍杀害了他的母亲。经法院一审,判处死刑,他父亲继续争取,二审过后还是维持了原判,他父亲被执行了死刑。他的生活中开始天天招致别人异样的目光。他有些崩溃了。大学毕业后他参加了工作,但是迟迟没有结婚。他童年的不幸让他懂得了很多残酷的道理。其中一条就是:不要随随便便选择一个你不了解的人结婚。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激发他杀人的是他亲眼目睹的一件事。那天他正在公园里散步。一个孩子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被母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周围有很多人都很快注意到了,制止了这个女人。但是这一幕让他想到了自己整日被暴打的那些惊心胆战的黑暗日子。他萌生了杀人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但那个女人凶狠的表情在他的内心中挥之不去。他那天跟踪那对母子,找到了她的家,后来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在昨天刚刚实施。

    他在最近的跟踪过程中发现,这个女人很喜欢独自一个人在深夜去河边散步。估计这个家伙失眠,晚上睡不着觉吧。他就天天在深夜的时候躲在河边,终于找到了机会,先用电击枪把她电了一下,然后等她失去知觉,用削成三角形形状的木棍将人完全杀死,清理好现场就匆匆离开了。全过程还不到五分钟。他之前自然是演练过。电击枪和木棍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做的,警方没办法去查这些凶器的来源。作案的时候他戴了手套脚套还有面具,所有动作他都很小心,绝对不会在现场留下指纹、足迹以及DNA。他绕开了所有监控,警察不会在监控方面有任何发现。他的第一次作案就这样意想不到地顺利完成了。

    他杀完人后的内疚感小于满足感。他觉得自己杀死了一个很可能整天虐待孩子的女人。就算不是整天虐待又能怎么样呢?从当时那个孩子的表情看来,他很惧怕他母亲。高远学过心理学,他从一个人的微表情能迅速判断出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通过杀人让他童年时的阴影减少了一些。他相信,通过这样的办法,可以让他的内心重新变得强大起来。他不想一辈子都治愈童年。

    好了,现在开始准备杀第二个人吧。第一个人刚刚解决,他还没有来得及选定第二个人选。他不想冒风险再到原来发现许立冰的公园再去蹲守。他决定去大街上碰碰运气。穿好大衣,他离开了所在的小区,在大街上随意地走着。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带孩子的更是少之又少。高远耐着性子在他熟悉的街道上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打骂孩子的父母。他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情况很少。就算要打孩子,也很少会有人在公共场合这么做。这是给自己家丢脸。

    高远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有问题的。他不能就这样在大街上寻找符合条件的对象。他必须换个方法。回到家后,高远开始沉思。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到网上查查虐待孩子的曝光视频之类的信息,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但是当他在网站上搜索后,心情立刻就变得很失望。虽然曝光的很多,但是上面并没有写明虐待者的真实姓名和家庭住址,自己没有办法找到他们。他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太着急了。或许应该耐心等到这第一个案子过去的时间长一些再动手。这样对自己来说更安全一些。频繁作案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想到这里,他决定工作一会儿,换换脑子。

    高远是一名自由职业者。他以给人家画画为生。虽然他的学历还不错,脑子也还算好使,但是他热爱画画。这大概是从他上初中以来一直的爱好。上初中那会儿,他经常偷偷在上课的时候画画,但他很聪明,就算一边画画一边听讲,也能把知识听明白。当老师发现这一点后,就不再怎么阻拦他上课画画了。高考完在家放假的这段时间,高远不仅抓紧时间学了车,还开始跟别人学习画画的技巧。虽然他考上的是数学系,但是他显然更喜欢画画。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他经常接单给别人画画。他画得越来越好,挣得也越来越多。因此,他的生活过得很好。

    他到微信上他的客户群里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好几个客户跟他要画。这几个人,都是他的老客户了,经常跟他要画。高远隐约觉得这些家伙可能是想把画转卖给别人,赚其中的利润。但是这些他就管不着了,只要自己能不愁吃不愁穿,就足够了。他看了看这几个客户的要求,最终选定了一个人。这个人要一幅风景画,说什么样的都可以。这样开放的试题让高远觉得很简单。他立刻就开始工作了。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把画完成了。然后他就把画寄出去了。这个人经常跟他做买卖,因此他的地址高远已经可以熟练地背下来了。

    寄完画后,高远决定休息一会儿。他想看会儿手机,放松一下。他打开了微博,随意地看着各个明星的动态。他实在无聊的时候,就会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消遣。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条令他意外的消息。

    那条消息是有人私信发给他的。上面说的是“我能搞到你想要的东西”。高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心跳开始加快。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疯狂地在室内环顾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只好回复了那个神秘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高远皱紧了眉头,依旧不死心地继续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这么快就承认这件事的。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我的东西吧。”

    高远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回答了一个字:“想。”

    “那不就得了。”

    “开个价吧。”高远快速地打了这几个字。

    “呵呵,不要钱。搞到这些不费事的。”

    高远惊讶地看着这个神秘人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跟你一样,小的时候受到过虐待。我想惩罚那些人。”

    高远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继续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你又是怎么弄到虐待者的信息的?”

    那边很快就坚决地恢复了:“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想和我合作,就不要这么多嘴。”

    高远虽然还是很好奇,但是他忍住没有继续问。毕竟他的确很需要知道这些信息,如果什么信息都不掌握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他终于妥协了:“好,我不问你。我同意和你合作。”

    “合作愉快。”那个人很快回复了他。

    高远把手机放下,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他不知道跟这个人合作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和这个人合作而有什么危险。虽然他已经告诉了他他无偿帮助他的原因,但这毕竟只是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这样,高远根本就无从得知。不过,先试一试再说吧。也许这个人的确能帮助到自己也说不定。

    那个人很快就给他发来了一些人名和相应的地址,还有一些比较细节的东西,比如说孩子的学校和父母的工作单位。高远看了一眼,露出了笑容。

    “兄弟,别忘了记下来就删除信息啊。”那个人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

    “知道的。”高远回答道。

    他知道,接下去他们两个人会合作很长一段时间。他希望这一段时间他们都能平安无事。他久久地盯着这个人的网名“小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高远真的很想知道。但是他却不能问。他也很快就想通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不是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相信,他总有一天能知道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的。

    “准备行动吧。”高远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他要去蹲点了。

    蹲点很累,也很枯燥。但是高远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他坚持在车里看着那户人家的窗户,整整呆了两个星期。他很容易地就发现了这一家人的作息规律。六点半,他们家的大女儿黄桐就会出门上学。七点半,小儿子黄寒会出门上幼儿园。一般来说,时间差不超过五分钟。大人的话,女主人韩小美会送小儿子上学,男主人黄启峰八点去公司上班。回家的时间黄桐大概是八点左右,黄寒和他妈妈大概是四点半左右,黄启峰大概是七点半左右。

    高远也发现了他们家常常打孩子的人。这个人是孩子的爸爸黄启峰。看来这个小黑提供的消息确实可靠,他们家的虐待现象很严重。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报警。高远知道,这是因为韩小美不想让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高远作为这个将要结束孩子父亲生命的人,心里虽然也闪过过一丝愧疚,但是他还是坚信,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在他们家里,家里的生活一定会更好。况且,他杀人的目的基本上是因为自己想抹去童年时留下的阴影。

    于是,他开始制定计划了。回到家后,他选定了黄启峰下班回家这段时间在停车库等待他回家。他决定要在停车库杀人。虽然停车库里的监控较多,也人多眼杂,但是他想不到更好的时间。这个黄启峰深夜里是不会出门的。他本来以为这个男人可能会在大半夜去KTV之类的地方玩,但是他并不是这样的人。看来,他还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但是,高远已经选定了他,就不会再换了。这个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高远的计划在一个星期后基本完成。他又耐下心来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用来演练,最后他选在一个星期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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