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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牧羊暴走*劫漕船

    烟雨朦胧,将大片的芦苇荡遮掩,鸬鹚、灰鹤不时惊飞。

    密密匝匝的芦苇,将一条条小快船护住。

    每一条小快船上,有五个身披蓑衣、头戴竹笠汉子,两人执木桨,两人执弓,还有一人持枪而立,计有百数小快船,约五百人。

    身着红裳的牧羊负手而立,狭长的凤眼望向河面。

    太原城落入林将军的掌握,凭林氏子的底蕴,牧羊再不敢犯险。

    林将军是老军棍,深谙造势之术,懂得利益最大化。

    初掌大权?林将军竟将十郡、百县的军权收入囊中。

    一纸戒严令,太原府、十郡、百县齐齐联动,皆军管、宵禁。

    撕暗网、踹据点,逮嫌疑人!

    太原府风紧,牧羊不敢进城,准备观察几天,就撤了。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一线人送来情报,令牧羊又燃起希望。

    汾河起于秦岭,蜿蜿蜒蜒,流经太原,一路迤逦,奔燕云而去。

    漕运,是中原王朝的特色,特殊的货运方式。

    征用民间的货船,派几个丘八押船,插上官府的旗帜,将征缴的粮食、布匹、盐,运至上级官府指定的地点,算是完成法定义务。

    初是苦差,没有报酬,还要自掏腰包,好吃好喝地侍候军汉大爷。

    帮会崛起,船帮豪横,垄断江河,官府的货常常出事。

    官府有大军、有捕快,却拿游走江河的船老大,无可奈何。

    船老大以船为家,婆姨、孩子都住船上,一旦风紧,溜之大吉。

    而水路运输,以其低廉的成本,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

    官府绕不开水路,滑溜的船老大要生存,二者,需要妥协。

    白嫖肯定不行!

    一番番试探,再深层次地探索,官府、船帮达成默契。

    有组织的船帮,信誉马马虎虎的船帮,得到官府的牌照,承运官府的货物,进而成了有偿运输,但是,丢失货物,由船帮照价赔偿。

    然而,漕运有自身的规律,九成九的运输,是下往上。

    县府征收的粮食、物资运往郡,运往省城,再运去京都。

    线人送来的情况,不是秘密,不会引起注意:

    百船货船,正泊于太原码头载货,去向不明。

    晋地被一拆为三,太原城的上段汾河,不是府治,也不通往军镇。

    有误,新朝裁撤军镇,晋地没有军镇,也没有大型的军需站。

    往下走,汾河将流进赵地,再淌进燕云十八州。

    况且,太原府虽富庶,而物产并不丰裕,没有粮食、布匹往外运。

    更令人疑惑的,太原府隶属朝庭,其上级,是东京的内阁。

    汾河的流向,跟黄河不搭界,更流不到东京!

    不合常理的细节,令牧羊升起一线希望,迅速抽调精兵预伏于此。

    “呱咕咕...”很有节奏的足鸡鸣叫,反反复复。

    牧羊精神一振,芦苇荡不会有足鸡,是其手下的斥候传来的暗号。

    是漕船,满载了货物的货船,载重量是百石的中型货船。

    码头线人传来最新的讯息,令心升希望的牧羊,又一次沮丧。

    一辆辆大车运来一车车麻袋,线人偷偷验过,是陈年的麦子。

    而且,根据货船的吃水线判断,麻袋里不会藏了大量的金银!

    哼哼,真当牧羊是才出道的雏?

    《张记》最大的支柱业务,是通存通兑的银票,五厘的手续费!

    而银票的防伪手段,成了《张记》信用、盈亏的关键。

    画精米虾的画,也有真假莫辨的赝品,有足够的时间临摹,赝品也是真迹,世间不缺高手,有能力破解银票的秘密,并仿造之。

    《张记》银票的特点,除了面额较小,更有时间限制。

    银票的发行,附有截止时间,届时,需持旧票兑换等额新票。

    超期?

    过期的银票,就是一张废纸,是硬性规定。

    银票的发行,是《张记》的总舵专擅,每一年都有新票发行。

    新票,才新鲜出炉的银票,是十足十的真金白银!

    狭长的凤眼迸射出贪婪的绿芒,成堆的麻袋里,混有银票?

    牧羊劫走新票,不怕《张记》宣布XX段的新票作废?

    事关信誉,《张记》真不敢让它成为废纸,最多是哑巴吃黄莲!

    假如,漕船上的麻袋里真有新票,牧羊大发了。

    艾思逗弄花熊,将一粒粒南瓜子剥好,再让它享用。

    相较地底秘道,陆上、水面的危险,根本不是危险。

    时间渐过,一艘漕船映入视线,一汉子端坐船头,一杆小旗猎猎作响,《太原》是太原府的名号,汉子是押运的军头,很厉害的。

    第二艘漕船上,也端坐一条汉子,光着上身的彪形膀爷。

    一杆大旗,比官旗更大、更威风的大旗飘扬。

    《晋》!威震晋地、横行无忌的漕帮晋支!

    出了晋地?

    晋支是孙子,要给同行兄弟上贡,交过路费。

    “呜嘟嘟...”低沉的角号吹响,芦苇荡的小快船游走。

    兜头、截尾、拦腰踹,是牧羊截击漕船的军略。

    睁眼,转头,望向芦苇荡,军汉不屑起身,又闭上眼睛。

    膀爷诧异,芦苇荡距太原城才区区二十里,哪路蟊贼如此胆大?

    依江湖规矩,膀爷抱拳,朗声道:

    “曹兴淋,走汾河混碗饭吃,请朋友献身一见,也好套套交情。”

    江湖人说江湖话,是盘底,曹兴淋不会弱了名头。

    同时,曹兴淋多了几分警惕,久混汾河?竟被外人摸进来了!

    “本座牧羊,欲借风头,搭一段顺风船!”

    骤然色变,军头离座,死死地盯住芦苇荡。

    牧羊是狠人,不但宰了崔府尹,更是潜进《张记》的地底秘道大开杀戒,若不是林将军派人清剿,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太恐怖了。

    曹兴淋心思百转,脸上挤出“笑脸”,躬身道:

    “说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牧兄,请!”

    江湖传言,牧羊光明正大地进了崔府,又于死士堆里,割下人头。

    更可怖的,牧羊杀入《张记》的地底秘道,如入无人之境。

    凭曹兴淋的腰板,没有跟牧羊叫板的资格。

    牧羊、艾思跃上漕船,五百条小快船抛出绳子,各各套上漕船,塔了顺风船,将百艘货船全部监住,百数押运的丘八噤若寒蝉。

    升起不妙的感觉,牧羊使劲甩头,使劲地自我麻醉。

    行商是奸商,比陶朱氏更诡的不法商人,虚虚实实的把戏太多了。

    艾思铺开一张油纸,摸出一包卤驴肉,又搬出几坛牧村的青稞酒。

    席地而立,曹兴淋见过大风大浪,却还是怕了牧羊,小混蛋的威名,不比内相童鞭弱了半分,而书僮艾思,也闯出了毒僮的名号。

    酒过三巡,牧羊转身,含笑戏言:

    “军汉大哥,人生短暂,喝死就算,何不过来喝一杯?”

    军头闻言,竟是身体打摆子,嘴唇直哆嗦,直不起身。

    艾思轻笑,一个纵跃,足点水面跃上第一艘货船,扶着军头回纵。

    即使扶了一个人,艾思毫不费力,把军头“请”来喝酒。

    军头不是老卒,更非悍将,是感受不到淡淡的杀气,而曹兴淋能。

    吐了一口酒气,牧羊好奇:

    “大哥,你们是往哪里去?”

    军头抿嘴不语,真不知道船上装的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曹兴淋心里打鼓,又不敢怠慢,勿需隐瞒:

    “我奉布政司的命令,为杏花村送一万石麦子!”

    如五雷轰顶,牧羊瞠目结舌!

    杏花村,本是汾河侧畔的小村庄,因酿造了芬芳的美酒而闻名,酒的名字中“杏花村”,后得到官方的扶持,规模越来越大。

    杏花村,是官民合营的酒坊,太原府送来麦子,是正常业务。

    走的漕运模式,自然会派出丘八押船。

    牧羊的心往下沉,笑意渐渐虚假,正容道:

    “真是酿酒的麦子?没有别的私货夹带?”

    曹兴淋心神放松,牧羊走眼了,怕是要空跑一趟。

    太原城到杏花村,才百余里的路程,没有谁会傻傻地走私水路。

    故作大方,显摆豪迈,曹兴淋哈哈大笑,摆手道:

    “公子,请认真地查验,除了麦子、个人物品,其余的,带走!”

    牧羊的心往下一沉,又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缓缓点头。

    依江湖规矩,牧羊是强龙,曹兴淋是地头蛇,显然,牧羊处于优势,由牧羊“出题”,曹兴淋照做,若无意外,牧羊不能再出难题。

    “啾...”艾思伸指,撮口吹响尖昂的胡哨,是动手的暗号。

    每一艘货船,已被五条小快船监住,十五人继续警戒,十人上船搜查,手执一根细水刺,向着平铺的麻袋扎下,密集地扎下。

    一船装了一百条麻袋,一袋一石一百二十斤,占据了大部船板。

    一穿而过,再穿依旧,才半柱香的时间,查验完毕。

    没有银票,更没有成堆的新票,麻袋里,是如假包换的麦子。

    艾思放下酒碗,从竹兜里摸出一只铁筒子,对准舱板画了一个圈。

    轻轻跺脚,一个黑呼呼的圆洞出现,艾思如鬼魅,纵身跃下。

    军头大汗淋漓,曹兴淋端不住酒碗,太可怕了。

    毒僮名不虚传,竟研制出了无物不溶的毒剂。

    很快,艾思纵出,又扑向下一艘,两柱香的时间,全部搜查完了。

    一无所获!

    牧羊大笑跃起,军头、曹兴淋面如死灰。

    “打扰了!青山常在,碧水长流,改日有暇,再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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