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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趁病要命,龙门除名

    失了眷属兽,后果很严重。

    眷属兽不是宠物,不是寄托情感、心理依恋的对象。

    而是,实力的一部分,或主人实力的象征。

    兽属灵是生灵,至少,是有生命的物,像纯阳树,也有生命。

    认养眷属灵,像职业保姆揽了活,要一辈子精心照料眷属灵。

    与主人一起成长,某一特性、或属性得到充分的挖掘、拓展、升华,进而成为主人实力的有效组成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基础实力。

    龙门县的鸡冠蛇貎不出众,又无凶悍的体魄、战力,小爬虫而已。

    而开山鼻祖张百草,竟将鸡冠蛇富含细菌的唾液,与自己的医术完美融合,龙涎不但是悬壶济世的良药,又是杀人夺命的利器。

    一人一眷属,从一而终直到老死,是修行界的常识。

    非不能多养,而是分心无益,还不如专属一灵。

    能将眷属灵印上身体,成为图腾、烙印,是心灵契合的最高境界。

    像十军汉,空手出门的时候,棒子不是收进如意袋,也不是忘家里了,而是印上手臂成为烙印,显化由心,并能领悟主人的想法。

    而普通的牧氏军士,要么手执木棒,要么,是悬挂马鞍上。

    还有一种情况,十军汉的木棒老死成了死物,可以重新摘枝炼制,然而,需要时间,最多比普通的军士少走弯路,速度快一点点。

    但十军汉的战力、实力,必然大打折扣。

    感悟眷属鸡冠蛇的唾液,再根据些微的差别配制相应的药剂,是每一位龙门派弟子的日常,掌门人张小龙也不例外,眷属兽是其倚仗。

    失了相依为命的眷属兽,张小龙配不出百万金珠一滴的龙涎。

    没有顶阶的瘟毒,龙门派拿什么威慑群雄?

    雪上加霜的是,不仅掌座张小龙,龙门派总舵百余核心人物的眷属兽,也被丧尽天良的神龙,一举毁了,龙门派瞬从云端跌进谷底。

    唯一正确的选择,是立即、马上、赶紧地离开洛阳,潜回老巢!

    然后,重新认养一条鸡冠蛇,使之迅速成长,恢复昔日荣光。

    云散天晴后,张小龙、百余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据点。

    一辆辆厢车驶出据点,往潼关奔去。

    一个时辰后,龙门派的据点,成了空宅。

    潼关属秦地,过潼关进陕省奔龙门县,越往前走,越安全。

    水路,《如意水行》的客船天天游走秦、晋,非常便捷、安全。

    客船隶属水军,有兵哥哥保驾护航,安全无虞。

    唉,龙门派无事生非,刻意针对《水神宫》,此路不通。

    飘得越高,栽得更重,是龙门派的真实写照。

    半仙飞升,黄瞽的弟子、门人死了七七八八,黄大仙的道场又被林肇渚征用、没收,一时气势大衰,不配领袖天下的仙家道门。

    龙门派的实力未损,趁势异军崛起,张罗了针对朱氏、牧氏的行动,更是灭了同宗的骡马《张记》,俨然源陆仙家道统的第一仙门。

    天有不测无云,龙门派嚣张过了头,竟挑衅神龙,招致大挫。

    洛阳风起云涌,藏龙卧虎,源陆的仙家道门、世家、江南世家扎堆蛰伏,风光一时的龙门派遭了重挫,谁敢保证同僚、盟友不生异心?

    森森月光撒下,将官道、路旁的景物映成了惨白色。

    百余厢车出洛阳,渐汇官道,排成一条长线,向着潼关赶去。

    张小龙虽老牌人物,除了龙涎,身手、战力不出众,是不敢冒险独行,聚堆相拥,再利用厢车的配置、强弩,足以抵御强横人物。

    不担心大规模突袭,东都洛阳屯驻五镇大军,骠骑将军林召彦是老牌军旅,任何成建制的异动,瞒不住林召彦,并招致强力镇压。

    两百余里的距离,仿佛十分漫长,与张小龙的心境一样。

    官道蜿蜒,沿着洛水的上游支系,延伸到潼关脚下。

    戏谑的笑声骤起,传遍河谷两岸:

    “道友请留步!呵呵,张大仙何故匆匆?”

    牧羊!是牧羊的声音!

    见过牧羊一回,听牧羊说了一句话,张小龙不会弄错。

    下意识,张小龙触摸裤兜,点了点风螺,将牧羊劫道的消息传出。

    隐隐约约,两匹健硕的赤炭马游走,红裳牧羊、青衣艾思耀武扬威,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艾思背的竹兜里,一头花熊探头探脑。

    “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举杯向月,畅谈辉煌人生?”

    线阵厢车不乱,前面的减速,后面的加速,又结成了行军阵。

    仍是匀速,对游走的牧羊、艾思,不理,亦不睬,不予理会。

    牧羊轻笑,不缓不急地吊着,想看一看,厢车能不能“飞”起来?

    “哐当当...”频繁的侧翻撞击声不断,一辆辆疾行的厢车剧烈地颠簸、跳跃、侧翻,受伤的健马痛苦地嘶鸣,百余厢车全部侧翻。

    哼哼,牧羊是军旅世家,对付快速移动的活“棺材”,不难!

    对付快速移动的厢车,只需预置大大小小的石子,随机乱撒,距离越长越有效,更妙的是,月色下的视线不佳,厢车跳跳侧翻。

    侧翻的厢车,不再是移动的战堡,两千余人灰头土脸地挣扎出来。

    层层叠叠,可笑的龙门派,低阶弟子握住一条鸡冠蛇,将中阶管事护住,又将核心的百余主事人圈住,一条条鸡冠蛇狂吐叉舌。

    找到正主,狼狈不堪的张小龙,洁白的脑门磕出了老大的油包。

    “道友,我们又见面了,告诉我,是龙门县被漠北人突袭了?”

    张小龙恨急,牧羊是混蛋,占尽了便宜不说,还想赶尽杀绝?

    “小屁孩,不知者无畏,知道龙涎么?切莫自误!”

    牧羊摇头不语,艾思低笑,嘲讽道:

    “大掌门,您的脑子被驴踢坏了,还是刚才摔坏了?若小爬虫没死,您还可以临时造出瘟毒,嘿嘿,眼下不成了,麝香可解龙涎!”

    心里一沉,张小龙苦涩,如此机密的内情,竟被泄露出去了!

    活过悠长的岁月,张小龙不甘束手就擒,故作轻松道: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何必废话?”

    牧羊仍是不语,艾思怪笑道:

    “当然要试,否则,留着你们回去养足了精神,再来寻我晦气?”

    摸出一根黑铁筒子,艾思自言自语:

    “你毒我也毒,瞧瞧谁更毒!”

    足尖一点马鞍,艾思跃起,一条虚影飘飞,一只黑漆漆的铁筒子很有节奏地点射,一只只绿油油的竹钉扎进皮肤,破了油皮,交代了!

    张小龙大急,怒吼道:

    “都是死人啊?赶紧布瘴阵!”

    说完,袖里滑出一只瓶子,磕飞、雾起,淡淡的白雾飘散。

    牧羊不屑,若非摸清了底细,谁敢与你对垒?

    张小龙有嚣张的本钱,凭着一条鸡冠蛇,能随心所欲地配制瘟毒,随制随施,便是老牌的顶尖人物,也不敢轻易涉险,十分可怕。

    然而,龙门派的瘟毒是商品,价钱合适的话,可择人而售。

    张小龙炼制的龙涎,是源陆品阶最高的瘟毒,一滴百万金。

    为了赚钱,张小龙一直炼制,并有解药传下,就是麝香。

    张小龙有恃无恐,不怕有人算计自己,改进型龙涎随时可以诞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张小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眷属兽被神龙轰毙了!

    龙门派的核心人物,眷属兽已与主人融合,怎会被人杀死?

    不可能出现的意外,出现了;

    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张小龙唯一能做的,是挺过黑夜,见到明天的曙光。

    官道,是洛阳—-潼关的要道,如此规模的打斗,将惊动军方。

    牧羊的身份尴尬,届时,必知难而退,不会铤而走险。

    的确,牧羊有顾忌,若龙门派的人白天上路,谁也不敢明火执杖!

    所有的鸡冠蛇疯狂地喷吐唾沫,又化成灰雾,与白雾交融。

    几个呼吸,再见不到一个人影,唯有灰濛濛的一片。

    旁观者清,牧羊瞧出异状,出言提醒。

    “别射了!徒劳无功!”

    青影骤停,艾思疑惑,又跃回马背,凝神观望。

    “岁月空间?”艾思惊呼。

    牧羊一怔,又察看片刻,低声解释道:

    “不是岁月空间,而是瘴化!”

    很显然,牧羊非常了解龙门派,谙熟其核心机密。

    瘴化,是龙门派最厉害的瘟阵,是最强的守阵。

    各种各样的瘴毒融合后,会衍生莫名的毒瘴,遇物化物。

    牧羊负手而立,望了望星空,估摸了时辰,殷殷劝道:

    “大掌门,何苦呢?布阵的代价太高,何不离去?”

    艾思一呆,古怪地瞟了瞟牧羊,你的神智不清!

    错了,张小龙布下瘴化,其代价肯定不小,时间越长,越难受。

    时间慢慢过,张小龙没有收手的意思,牧羊渐渐不耐。

    “不见棺材不落泪,爷叫你见真章!”

    手一拽,牧羊双手握住黑漆漆的大棒,带了苞米头的大棒。

    丈长的大铁棒,二尺长的苞米头,长满了钉子的苞米头。

    狼牙棒!

    飘飞,牧羊的身影消失,一条黑漆漆的棒子砸下,正中白雾中央。

    快速挥下,狰狞的钉子渐渐溶化,一棒接一棒,不知砸下多少棒。

    “噗…嗤…”仿佛漏气,瘴化不敌牧羊神力,终被蛮力夯溃。

    牧羊倒飞,手中的狼牙棒,苞米头的钉子消失,成了秃头。

    瘴雾倒卷,将两千余龙门派弟子淹没,竟无一丝声音传出。

    艾思的头皮发麻,龙门派的弟子受了反噬,竟化成水,蒸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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