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毛骨悚然，同性凝视

    风波渐息，高丽帝国、皇族王氏及附庸不再针对海匪。

    胖房东唏嘘，真心喜欢上少年，千叮咛、万嘱咐，常回来看看。

    秩序井然，行人匆匆。

    牧羊、艾思骑着灰马，跟随来游的旅人，静静地“观察”京畿道。

    城中城！

    京畿不是城，没有城墙，没有壕沟、地堑，四通八达，一望无际。

    王城是城，包含天佑皇帝居住的王宫，也是城，是内城；

    王城外，又是皇族支系居住的城池群，齐齐拱卫王城、王宫；

    再往外，才是众多附庸世家的城池，形同外城。

    而中原的城池，习惯高墙厚垒，大到帝都，小到村寨，都有墙。

    牧羊摇头，源陆的人族文明高度发达，军事手段层出不穷。

    中原的城池，像一颗硬壳鸡蛋，壳碎则城陷；

    而高丽帝国的京畿道，则由一个个城堡群落组建成嵌套式城池？

    可惜，雍城跟高丽帝国的京畿道不接壤，要不然，牧羊必王之！

    两支精锐大军，可快速攻陷任何一处城池，而七十万游骑可阻滞来援的敌军，攻之、降之，或屠之，再横扫下一处城池群落。

    其中，并不包括成建制的十万水军。

    斥候螺十分尽责，将适时影像传回牧村内堂。

    京畿道，有一条平直的官道直达汉江道，约六百里的路程。

    汉江是高丽半岛的内河，仅次于鸭绿江，成就了汉江道的丰饶。

    与京畿道类似，汉江道也是城中城，

    不同的，有两个中心，如同双城。

    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历史造就了双城格局。

    京畿道，是皇族一家独大，其余，皆附庸世家；

    而汉江道，则是李、韩并雄，李稍强占了汉江亲王的位置，韩逊之，则是汉江道的总管，各自的附庸拥戴自己的主子，聚之、拱卫之。

    釜山道，大致类似，崔不破任了釜山亲王，朴姓应占总管的坑。

    灰马信游，跑了一天，想找一处客栈歇脚。

    不是灰马矫情，而是水土不服，若是其它的马儿，早趴窝了。

    客栈，一座座客栈组成城郊，不算城内，任何人可承包，或租赁。

    与京畿道不同，客栈是公共区域，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世家。

    既非城池，自然没有高墙厚垒，汉江道的客栈别具特色。

    不是院落！一片片花海间点缀的花榭、楼、亭，就是客栈。

    一榭、一楼，就是一座客栈，一亭、一凉棚，就是一间间客房。、

    隔着轻纱，亭、棚是赏心悦目的景观，供客人怡情、休闲；

    拉上厚帘，亭、棚成了温馨、安全的家。

    莫小瞧了亭子，六角亭子，分隔成了六个房间，有卧室、厅堂、厨卫，设施十分齐全，而且，价钱公道，与胖房东的院落相当。

    温馨而专业！

    牧羊满意，艾思满意，花熊、神龙、灰一、灰二都满意。

    各各洗洗漱完毕，牧羊、艾思分别为灰马洗涮，真是爽透了。

    拉开厚帘，透过纱窗观赏奇花异卉，骄阳不再炽烈。

    黄鹂般的声音响起，令人耳目一新：

    “公子饿了么？思密哒！”

    不似珲春城的娇憨少女，也不是京畿道民宿的脂粉女，而是阳光明媚的娇俏少女，花熊的眼睛看直了，真真是，太大胆，太豪放了。

    头饰，是江南未成年少女的标配，或者，是富人家丫环的着妆。

    双抓髻，无论配上圆脸、瓜子脸，还是其它的怪脸，统统适配。

    短坎、仅遮住胸部，且是无袖，身着贴身的短裙，腰、肚、腿大片裸露，脚穿一双丝质薄底凉鞋，凸显青春靓丽，活力四射。

    牧羊尴尬，艾思轻笑，将俩少女拉到偏僻处，神神秘秘地摸出一堆小玩意，除了零食，还有头饰、香囊荷包，更有香粉、胭脂。

    拽来一条布袋子，俩少女忙不迭地，往里塞。

    下意识，是将钱的事，忘了。

    是小玩意，凭她们的眼力劲，哪里瞧不出，件件都是奢侈品。

    距离拉近了，谁也不会拘束，牧羊是过来人，不会太尴尬。

    拿出真功夫，要让客人满意，俩少女拚了。

    三文鱼片，清煮的竹节虾，还有塞满了膏黄的大蟹。

    饭，是手抓饭，将一干蔬菜、猪肉、嫩鸡混焖的糯米饭。

    神龙细嚼慢咽，花熊吃相优雅，虽是馋得慌，却不肯为难主人。

    来高丽帝国有段时间，是分得清贵贱，猪肉、嫩鸡是奢侈品。

    而鱼、虾、蟹全是活物，价钱非常昂贵，尝味吧！

    酒，是汉江清酒，味烈而清雅，价钱贵，却不限量。

    酒过三巡，一少女喝高了，说话也少了敬畏。

    “公子思密哒，我们汉江道不歧视外地人，特别是外地客，勿需隐瞒身份，也不用遮遮掩掩，浑然天成是美，真性情更是人性美！”

    牧羊一呆，才望向四周，并“窃听”，才惊觉，汉江道的特色。

    路上的行人，都还原了本来面目，没有谁穿汉服，着装随意。

    花熊撇嘴，嘴上说的漂亮，是谁见了香粉、胭脂，走不动路了？

    奢华的餐饮令人难以忘怀，微醺的少女草草收拾残局，睡午觉了。

    来高丽帝国有段时间，随着了解的深入，牧羊、艾思倍感压抑。

    喝了一点酒，又受了少女的鼓励，牧羊、艾思想做真正的自己。

    一袭素衫，手里摇着折扇，久违的感觉，让牧羊感慨。

    艾思也换了服饰，也是白衫、素袍，飘飘欲仙。

    花熊打着呵欠，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客栈里的海鲜存量不多。

    还是中原好，那里物产丰富，要啥有啥，特别是金子。

    “清清汉江水，洗灈心里愁，今日一揖别，何日再聚首？”

    清越、宛转、愁怅之意，令人鼻中酸楚。

    糍糯的中音，吓醒了假寐的花熊，忍不住伸颈眺望。

    窈窕书生，衣衫飘飘，正与同伴作别。

    物以类聚，仨同伴也是窈窕之姿，极度令人侧目。

    “浼中生！我的偶像吔！”少女醒了，满眼的小星星。

    似有感应，浼中生转头，正与牧羊的目光怼上，凝视！

    牧羊见过太多的“风景”，不会相信浼中生真的，是书生。

    文霸华章？要不是跟艾思相近，才窥知，文霸不仅文章出众，更兼身手不弱；而癫狗完颜丹，更是如此，其身手，跻身源陆顶阶。

    一双柳叶眉，佼好、白晢、细腻的脸蛋，窈窕的身姿，止看背景？

    仅凭臆想，浼中生是绝世美人！

    确是绝世的美，浼中生拥有女人的优点，却是大好男儿！

    牧羊是岐黄大家，对人体性别特征的认定，不止限于喉节。

    一少女惶恐，喃喃劝道：

    “浼中生姓韩，是王族，《冬青门》内院的天骄！”

    原来如此！

    像《龙门派》的功法，道行越是精深，却越不显老，飞升的张双龙，辈份更高、年龄更大，却比继任掌门张小龙，更加显嫩。

    《冬青门》的功法诡谲，浼中生会变成怪物，不足为奇！

    完颜丹？

    牧羊过滤完颜丹的过往，其身手，是力爪练到极致，而神通却仍是狼仆一系的底子，最多算《冬青门》内院的精英，不是核心弟子。

    少女念着艾思的赠物之德，又低声提醒：

    “《冬青门》的武技、道术博大精深，初分京畿、汉江、釜山支系，即使汉江，韩姓功法又与李姓不同，一柔一刚，极尽神妙！”

    牧羊一怔，着相了，一叶障目，难见庐山真面目。

    仍凝视牧羊！

    浼中生是癫生，不会顾忌世俗的想法，也不会考虑牧羊的感受。

    韩氏的嫡直子，足以碾压九成九的精英，又是《冬青门》的天骄？

    浼中生站在高丽帝国的巅峰，他有骄傲的本钱。

    狭长的凤眼，是权势女人的专属，而薄薄的单眼皮，平添主人的英气，使之成为男人的标志，面容佼好，却不陷妩媚！

    稍显稚气的脸，像极了阳光大男孩，陡增好感。

    牧羊背脊发凉，是心憷，是心理障碍，凭他的身手，不惧浼中生。

    浼中生再厉害，不会超越崔不破，更不是完颜丹的对手。

    牧羊是混蛋，有文化、有品味的混蛋，不是变态。

    呃，想多了，浼中生是高丽帝国的天之骄子，不会是低品味。

    站在高山之巅，浼中生得窥修行之秘，知道判断骨龄的法门。

    凤眼少年的骨龄，超过了十五岁。

    超了多少？浼中生也不知道。

    呃，不是脱裤放屁？

    知之为知，不知者为不知，何苦不知佯知之？

    浼中生想得更远，是不是《冬青门》又出了怪物？

    “欢迎作客汉江思密哒，公子贵姓？仙乡何处？”

    牧羊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下意识回道：

    “卢大将，釜山人氏，四处游历，欣赏世间奇景、奇物！”

    语带玄机，暗损不男不女的浼中生，牧羊起了杀心。

    汉江城是汉江下游，距出海口才五十里，灰马的半个时辰的脚程。

    神龙是天赋水属性，入了海的神龙，有谁追得上？

    浼中生暗恼，却不动声色，又婉转道：

    “人生际会，风起云涌，缘生缘起，何不结缘？”

    牧羊下意识哆嗦，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打了一万个寒噤。

    “道不同，何不预留退路？你我素未平生，不如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