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武侠仙侠 > 山人神棍鬼魅 > 第176章寸土寸血,山河泣(2)

第176章寸土寸血,山河泣(2)

    “啪!”不知何物,竟射上巡队蛮子的头盔上。

    骤然遭袭,胡马上的蛮子大哥头一缩,麻溜坠鞍掉地,不动了。

    “在那里!”

    同伴爆喝,策马扬鞭,数十骑跟了下去。

    谁家的熊孩子,竟敢用弹弓、石蛋子袭击蛮子大哥?

    戏谑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

    “别动!刀扎下去,命就没了!”

    悄无声息,七八个半大的熊孩子围住装死的蛮子大哥,刀抵胸膛。

    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蛮子大哥的眼珠转动,低声道:

    “少侠英明神武,是不会杀害不反抗的俘虏!”

    瞟了瞟远方,蛮子攻城体力消耗太大,正轮流出城吃饭、休整。

    穿着团衫的少年笑了,真阳光、和煦,语气更温暖:

    “蛮子兄谬赞!我不是少侠,是人见人厌的熊孩子!”

    语落刀递出,解腕尖刀刺破皮肤、穿透心脏,瞬间毙命。

    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太原城是毛驴《张》大本营,而毛驴《张》止一分子,晋省的富人、阔人、能耐人多世居太原城,林子大了鸟会多,熊孩子更多。

    还好,太原城尽多熬炼筯骨的武馆,负责重塑熊孩子的三观、约束熊孩子的行为,将孩子带去,缴足师父茶钱,熊孩子迎来新的人生。

    太原城的武馆幌子五花八门,却自承朱氏的弟子,有辈份贴子。

    一青年,卖炭烧的小贩,正搓着手,向分舵主朱小肥请战:

    “祖师爷,都摸清楚了,弄得住!”

    朱小肥笑了,既欣慰,又是担心,愣、傻作主,朱氏的门风变了,不再避世,而是直面纷纷扰扰的人世间,要用血与火,铸炼血性。

    朱氏避世,不是玩虚的,而是实打实地践行之。

    无论世家争地,还是军阀夺城,甚至,是异族入侵,统统不参与。

    兵荒马乱的年代,随便一伙壮汉打几场仗,就能成为合格的丘八,个体战力超群的武者,遇上成建制的丘八?腿脚利索的或能逃命!

    朱氏的弟子来自各行各业,有自己的家室、家人,有负累。

    像青年,有年轻的妻子、喝奶的孩子,还有父母健在。

    一旦青年出事,谁来养家?

    唉,朱小肥的格局小了,不知内战与外侮的区别,是真糊涂。

    内战,争的是权势、地盘、人口,一旦停战,又是休生养息。

    只要熬过、避过战祸不死,又可开启新的人生。

    而外侮则不同,被征服的土地是侵略者的私地,而人口是奴族,除了自己当牛作马,妻子、儿女随时成为主人的玩物,情何以堪?

    《如意车行》颁下诣意,但凡参加义军的弟子,分舵、据点需记载战功,统计伤损,届战火熄灭,总舵会酌情考虑抚恤,决不食言!

    朱小肥失神摇头,江湖人最怕的,是老大拍着胸脯的保证。

    越是信誓旦旦,越是天花乱坠,其中的凶险越大,兑现率极低!

    一切保证,需要一个前提,是汉人的军队胜了!

    否则,国没了,家也没了,“保证”仅一句空话。

    其实,朱小肥镇守晋地,哪里会少了燕云十八州的传闻?

    胡人胯下的汉人不是人,而是任人宰割、任人奴役的汉奴。

    只不过,炭火没烧自己的屁股,没有更真切的焦灼、疼痛。

    朱小肥是朱氏子嗣,不会,也不敢抗拒愣、傻的诣意。

    唏嘘感慨,朱小肥又回到现实,作为分舵主,需无碍执行诣意。

    说实话,朱小肥生而富贵,鲜少出太原城,一手开天拳是不错,却无实战经验,无论下套暗算、挖坑埋伏都不在行,更遑论巷战?

    临末了,朱小肥只得泛泛而谈:

    “准备充分些,不要恋战,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青年感动,郑重的抱拳感谢,朗声道:

    “老祖放心,假如我死了,请代为照顾我的家人!”

    那是肯定的!朱小肥的身家不菲,不会吝啬几个小钱。

    “太原炭烧哩!好吃又便宜!”阳光的吆喝声响起,非常突兀。

    一只铁筒炉子,塘了泥芯的铁筒炉子,黄亮的火焰腾升。

    晋地盛产油煤,居民的日常生活离不开油煤,怪怪的烟味。

    呃,多闻几回就习惯了,不会有不适。

    炭烧不是烧烤,与铁板烧相似,一只三尺径的平底浅锅里“滋滋”炸响,一堆堆土豆泥开始变黄,溢出诱人的香味,更多的锅面空着。

    “有鸭肠、鸡屁股么?”穿着团衫的少年咽着唾沫。

    “哪来的熊孩子,滚一边去!”青年不耐地呵斥。

    真是的,还没开张,熊孩子凑什么热闹?

    若是听话,就不是熊孩子了,十几个熊孩子凑近,自力更生。

    女孩子手快,捞起鸡屁股扔锅里,谁说熊孩子里没有女孩子?

    青年气闷,心里也温暖,谁都不照顾俺的生意,唯有熊孩子。

    论吃,熊孩子是门清,而且,是花样百出。

    青年闲了,瞅着团衫少年的屁兜,心里十分羡慕,不由道:

    “小团,能借看一眼么?”

    赶紧捂住。

    小团,朱团,朱小肥的嫡亲灰孙子朱团,四下打量,才解下。

    条方口,两排方形的口子,上、下排各五孔,长一尺半,机弩!

    青年不识货,却听分舵的管事议论,机弩是牧村制造,质量上乘。

    青年羡慕,却不嫉妒,朱团不是凭身份得了机弩,而是凭机警、胆气,竟开义军之先,率众手刃蛮子,是立了头功才得的奖励。

    青年把玩,五斤左右,十分趁手,又问道:

    “威力如何?好不好操弄?”

    朱团鄙夷,鼻孔嗤声连连,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牧氏的兵哥哥人手一件,是制式装备,你说威力如何?”

    说实话,熊孩子的胆识不差,却非二愣子,非常狡猾。

    没有机弩,没有试过威力,朱团没有胆量来“捧场”!

    见青年爱不释手的样子,朱团怕他贪墨,不露声色别回屁兜。

    不是朱团不讲义气,而是有更远大的理想,争取得到加强版的机括,是能射杀源陆顶尖老贼的大杀器,若自己有一枝,能横着走了。

    干掉一百蛮子,或做掉一蛮子统领,将得到特殊的奖品。

    熊孩子像吃白食,将柜里的荤腥翻出来,依次倒进锅里。

    朱团闲得慌,又摸出几瓶杏花村扔给熊孩子轮流喝,打开话匣子:

    “大拳哥,你上有老、下有小,刀枪无眼,万一挂了怎么办?”

    大拳哥真名阎大拳,本来不叫“大拳”,是进了免费的武馆熬骨的时候,颇有开天拳的天赋,被朱小肥收为弟子,并更名阎大拳。

    阎大拳是太原城的小贩“世家”,世代的小贩。

    按理,阎大拳的辈份高朱团太高,而熊孩子不论辈份,仍称大哥。

    阎大拳一滞,眼里有了茫然,又变得清澈。

    “我去过蓟州,知道汉奴的际遇,宁愿死,也不会做汉奴!”

    朱团沉默,狠狠地灌了几口酒。

    老祖鲜少出门,而门下的弟子则定期轮值燕云十八州。

    朱团也去蹲过几年,对胡虏、汉奴印象深刻。

    阎大拳也灌了几口酒,酒意上头,嘴里喃喃道:

    “若胡虏占了太原、晋地、中原,活着,是为胡人当牛作马,妻子、儿女任人凌辱,活着?还不如死了!我有力气,打死一个算一个!”

    朱团动容,手中酒瓶倾斜流汁,半晌,尴尬掩饰道:

    “我不喜软绵绵的杏花村,更想喝劲道十足的青稞酒!”

    见朱团似被吓到,阎大拳调侃起来:

    “其实,我有靠山,无后顾之忧!我侥幸活下来,会有奖励,更会成为英雄,名利双收的事,谁不做,谁就是最傻的大傻子!”

    朱团摸不着头脑,熊孩子们错愕,你的靠山是谁?

    不用回答,態孩子没工夫听回答,一队胡骑进疾驰而来。

    “抓奸细!”领队的胡酋是大胡子,正乐得喜笑颜开。

    燕云十八州连年混战,不仅汉奴,哪怕是胡酋,也是配给制。

    牛羊肉,是逢年过节的奢侈品,而猪、鸡、鱼?甭想了。

    锅里除了鸭肠、鸡屁股,还有林林种种的杂碎、下水。

    奇特的荤香,早馋得大胡子喉节蹿动,恨不得立即赶到。

    阎大拳的心嘣嘣跳,快跳出嗓子眼了,大胡子,居然是统领,胡人将军,相当于新朝军镇的标统,是万人统领,他的人头很值钱。

    朱团的眼神闪烁,正考虑是否让一回?

    大胡子小瞧中原人物,带了二十几个随从,敢来吃炭烧?

    像是受了惊吓,熊孩子挤一堆,惊惧地遥望驰来的胡骑。

    “军爷!我们是良民!”阎大拳接掌了炉灶,翻炒着荤腥。

    “好!我知道你是顺民!”大胡子大乐,纵身下马,径直走来。

    “噗!叮!”闷响、脆响,朱团急功近利,劲矢射护心镜上了。

    “杀!”阎大拳抱起炭炉,向才聚拢的胡人堆里扔去。

    气势如虹!竟被炽热的火炉撞倒六七人。

    “看拳!”阎大拳挥拳,死死咬住大胡子,熊孩子拽出兵刃接战。

    胡人是悍勇,失了约束、军阵?肯定不是练家子的对手。

    朱团捏着机弩,却不敢乱射,是怕伤了阎大拳。

    “唉唷,疼死我了!”女熊孩子被当成肉石,被同伴扔砸大胡子。

    一个趔趄,大胡子重心不稳,阎大拳趁势击中面门,仰面倒下。

    “揍他!”朱团爆喝,一干熊孩子摁腿、拽胳膊,女熊孩子掏眼珠、抠鼻子、捅耳朵,直将大胡子弄得嗷嗷大叫,使劲挣扎。

    一刀出,朱团的解腕尖刀刺进大胡子后颈,从咽喉穿出。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