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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鸿运纪年,二君鼎立

    北狄汗朝满血复活的时候,雄心勃勃的阿骨打大汗、慕容汗后联袂登门拜访黑袍国师,而得出的结论令人沮丧,胡人不是南蛮的对手。

    国主煜米遣散槐荫牧氏,虽过了数十余年,而牧氏的影响尤在。

    南国的军镇、标、营的将弁,都有槐荫郡管带营进修的阅历,或许,他们不是名将,也不是悍将,却善守,胡骑攻城掠寨是痴人说梦。

    再加上擅打野战的林氏,北狄根本没有胜算,会死得得难看。

    黑袍国师给的建议,以时间换空间,用时间耗尽南国的底蕴。

    林肇村守太原,使完颜丹,占尽优势的完颜丹败走;

    而名不见经传的杜发伦,将完颜丹治得气机不顺、灰头土脸。

    夜渡黄河,是异族大燕、高丽联军与新朝的第一场战斗,而战果令人瞠目,掉河淹死的胡人达十余万,登陆被射杀近七万;

    真正攻入堑壕的,约两万人,都是悍勇之辈,全部战死。

    而第七镇的轻步五标全部投入战斗,堑壕肉搏战?

    两万胡人以命换命,拚掉近两万轻步兵,其余个个带伤。

    完颜丹侥幸得脱,仍是心有余悸,他明白,是朴珠韵代自己受死。

    强渡黄河?

    不是不可以,要看完颜丹的决心,或能承受多高的代价!

    “大伴,我真没看错人,大将军真乃福将!”更始帝不由感慨。

    没有附和,童鞭心惊肉跳,直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或已发生。

    久不设朝,更始帝高踞宝座,望着空荡荡的殿堂。

    错了,不是不设朝,自华章忤逆更始帝被贬,京官不再上朝。

    借口?冠冕堂皇!

    时值异族南侵,各部堂、衙门优先处理前线事,无克分身。

    更始帝沉湎于“拖”字诀,乐得耳根清静,也不催朝。

    渐行渐远,局面渐渐失控,京畿十镇禁军,竟只有第七镇听调!

    第七镇一战成名,是征虏将军杜发伦治军有方、将士用命的结果。

    怎成了大将军煜螨的功劳?

    为君之道,童鞭不愿评价更始帝,自动略过了。

    而作为三军统帅,最忌功过混淆、赏罚不明,足令将士寒心!

    然而,正值盛年的更始帝,其“道”已成,根本不听劝。

    “内相,大事不好,世子煜芦出逃!”功德监大首领惊慌失措。

    童鞭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出事了,是捅破天的大事。

    偷眼望向更始帝?

    帝不语,没有喜、也没有怒,淡而淡之!

    功德监,内宫专事监管失势的皇族、内戚,失职的罪责可大可小。

    煜芦乃废物,若是平时,逃就逃了,没有谁会太认真,销号了事。

    然而,废物煜芦的血,是更始帝“赐与”,更是嫡子。

    有心人欲作乱,嫡世子煜芦是最佳的道具。

    见帝不语,内相踌躇,大首领太监缓缓匍匐,静候发落。

    “内相,大批人手隐匿,不知去向!”一金袍白面人急急而来。

    见童鞭示意,枢密院大总管也跪下了,不敢抬头。

    内宫太临的规矩极严,事发现场的职位最高的太监,代表内相行使决定权,最短的时间处理棘手的事情,用最短的时间赶往宫中汇报。

    赶往宫中?

    有投案自首的味道,利于更始帝、内相掌控高级别的太监。

    俩主事太监投案,算是撇清的谋逆的罪嫌,即使有错,罚也不重。

    一素袍管事太监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匍匐大嚎道:

    “内相,小的有罪,请您重重地责罚!”

    童鞭冷哼,不悦道:

    “有事说事,不是你的事,没有谁会冤枉你!”

    把心放回肚子里,管事太监回了魂,一五一十将事件真相道明:

    “是太老祖手下的死忠做的,全都逃了,一个不剩!”

    果然如此,要不然,做不到如此缜密、周全。

    内宫有三杰,除了死鬼恩师童蝎,还有大师伯童狗、二师伯童猫,童猫与老狼仆暧昧不清,已被更始帝斥革回乡,仍蹲守皇宫的?

    童鞭倚重大师伯,委以一定的权限,故而得手。

    内监如戏子,谁有权、有钱、有好处,就会跟了谁。

    前提是,你要有机会接近他们,才会有隙可趁。

    童狗一生混迹内宫,徒子、徒孙不计其数,得势时即成死忠。

    又一素袍管事太监,像死了亲爹一样,哭丧着脸跪下。

    童鞭静静地听,没有责备枢密院的管事太监,能来,就不错了。

    大内的组织严密,并不因突发事件而乱套,更不会停摆。

    才出了事,庞大的情报网络迅速、高效的运转,很快有了结论。

    更始帝一直静静地听,直到管事太监都到齐了,才问道:

    “逆子煜芦的藏身之地,是禁军第二镇大营,而不是第一镇?”

    都点头,大内的情报来源有异,而结果,是惊人的一致。

    更始帝沉吟,半晌,才望向童鞭,不确定道:

    “不是第一镇?难道,陈代帆没有与逆子合谋?”

    童鞭摇头,心里哀叹不已,都什么时候了,还心存幻想?

    “废世子没有进第一镇,是童狗信不过陈代帆,不会将身家性命、及手中的筹码相托;而陈代帆,也深忌童狗手下的大内高手!”

    京畿禁军十镇,第一镇总兵陈代帆俨然成了军头们的领袖、主心骨,否则,诸总兵不敢阴奉阴违、违抗更始帝的命令,杜发伦是例外。

    只要陈代帆不与大内怼上,煜芦进任何一座大营,都没有分别。

    更始帝又问,是想确认第二件事:

    “秦副相携家带口,搬进了第二镇大营?”

    童鞭更悲,凭帝的智慧,哪里猜不到秦副相的内心、作用?

    大内神秘而阴狠,陈代帆信不过童狗,而童狗,也不鸟丘八。

    唯有新朝第一权臣、第一国贼,他能利用废物煜芦,并许下令陈代帆、军中首领动心的承诺,同样,对付童狗,也有惊人的奇效。

    事件的主谋,就是第一国贼秦柏,是他挑动,并促使童狗变节。

    童鞭再维持不住风度,低声道:

    “不止秦贼,朝庭大员都搬去了不同的军营,声势惊人!”

    更始帝的眼神变幻,又提醒道:

    “我记得,有五座大营没有收容叛逆!”

    童鞭稍欣慰,帝终于清醒一点点,善意提示道:

    “第七镇驻守中州,其余四镇仍是骑墙观望,不一定会听令!”

    童鞭使劲摇头,想将负面的情绪甩出脑海。

    帝前宠国贼秦柏,任其弄权、坐大,致使朝政昏乱、糜烂;

    后信林召彦,坐失三晋之地,临战启,仍是消极怠战。

    林肇村之死,其遗孀、子嗣几是流落街头,而殉国将军林肇船的际遇更为凄惨,也令忠心之士寒心,足令十镇总兵的心态发生变化。

    帝之冷漠、薄凉,不值得义士为之效忠!

    更始帝不是不知,是心态如斯,眼下,唯一可信的人,是童鞭。

    “如何改变现状?”

    童鞭权衡许久,才试探道:

    “帝是天下之主,占了名份,占了大义,只需登高一呼,则成!”

    更始帝振奋,复又茫然,凭什么?

    童鞭不得不举例说明:

    “牧氏与煜氏之仇不共戴天,林氏瞧不起煜氏,为什么他们不反?是不占名份,也不占大义!陛下的合理谕令,仍要服从、执行!”

    更始帝的眼睛亮了,何不令林肇渚、牧羊率军征伐?

    被你打败!童鞭的心凉透了,沮丧道:

    “陛下忘了编遣牧氏的故事?牧氏、林氏乃国之基石,他们会酌情投入战斗,真正的危险是东京的叛逆,而源头,是洛阳的林召彦!”

    利用洛阳大内的力量,拚掉祸源林召彦,则东京的局面为之明朗。

    一声长叹,更始帝又是更始帝,对林召彦信之不疑。

    童鞭的计是好计,更是绝户计,除掉内患林召彦,则附从者瓦解。

    仍是死结!

    童鞭仿佛老了十岁,新朝真的要完了?或是,做掉煜米?

    心脏骤痛,童鞭熄了妄念,不再想忤逆的念头。

    “报!最新内报!”一条影子飘出,递上一份卷册。

    “逆子作死!”更始帝爆喝,一口逆血喷出,童鞭赶紧施救。

    半晌,更始帝的气息渐渐稳定,童鞭捡起内报,瞳孔一缩。

    奉天承运,更始帝诏日:

    联登基已久,渐感力不从心,致使天下荒荒、四海沸腾!

    罪在我,联负了天下!

    世子煜芦敦厚贤良,勤于政事颇有建树,实是军民冀望。

    即日,联传位煜芦,是为鸿运纪年、鸿运皇!

    钦此!鸿运元年一月一日

    更始帝的眼里,迸射久违的寒芒,切齿道:

    “大伴,尽起宫中大军,征讨不臣!”

    舍本求末!

    做掉林召彦,则局面立即改观,帝仍执迷不悟。

    童鞭欲哭无泪,内心的苦涩有谁能知?不如,一头撞死罢了。

    皇宫禁卫是精锐,却是防御性、且与皇宫的设施配合,才有战力。

    失了地利的皇宫禁卫,凭什么一怼十?

    “报!京畿五镇通报拥护新皇!”传令兵又来。

    走马灯式的,一拔拔传令兵来来往往,除了京畿五镇、林氏、牧氏、蜀王,其余的府尹、将军统统传檄拥护新君鸿运皇,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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