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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荆楚淤潭,越陷越深

    搭建两条浮桥的船、板、配件,是第一镇舟桥营的全部家当。

    林肇央狠辣,焚烧浮桥的时机掐得十分精准,直击要害!

    天水林氏世居天水,天水三镇是有名的陆战劲旅!

    林召墨麾下的第一镇,是扩建后的新军,底子还是天水三镇!

    打陆战,第一镇投入近半的战力作为尖兵,再引领五十万囚军为羽翼,将荆楚四镇新军、百万民军打得身心俱疲,竟显不支败象。

    瞅准时机?

    林召墨适时将中军精锐、族中耆老投入战场,则稳胜!

    陆战偏强,则水战不足,与水相关的技能、准备肯定有缺。

    袍哥会的大龙头是玉狼林召彦,林召墨不会将袍哥视为敌人。

    此是,大忌,致命的大忌!

    一来,林召墨不是林召彦,袍哥会不是天水林氏的麾下;

    其二,渝大袍哥、荆大袍哥也非林召彦的马仔,有自己的主见。

    简言之,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袍哥会将是入侵者的死敌。

    更兼林肇央提前控制了荆大袍哥,使其乖乖听令。

    袍哥是力夫,靠吃水饭过日子,水性、水活不会差了。

    奋力一击?

    立使形势一变,局面对林召墨极为不利。

    作为陆战劲旅,第一镇的配置凸显陆战特色,其余的,弱化了。

    像新朝京畿禁军、大燕犬狨的乙类军镇,舟桥营除了架桥船、板,还配有大量供强渡的羊皮筏子,不会仅仅依赖并不可靠的浮桥。

    林召墨的老眼浮起茫然,继而变成深深的悔意。

    林召彦麾下五镇,装备了足够数量的羊皮筏子,强渡卺河不难。

    世上没有后悔药,林召墨眼睁睁地望着战局恶化。

    “三豹子,情况十分危机,什么时候赶来汇合?”联系上第三镇。

    第二镇、第三镇为第一镇羽翼,距离荆门对岸最近。

    林召墨仍怀一丝幻想,第二镇、第三镇或如天兵神将突然出现,立即架设简易浮桥,一举歼灭不知死活的林肇央,再洗劫荆地财富。

    “一、二、三...”号子声此起彼伏,三豹子的心情很不好。

    敲打着腰间的风螺,三豹子不耐回复:

    “快到随郡城了,该死的破天气!”

    心底一沉,林召墨老脸的菊花拧成了核桃,事情不可挽回。

    随郡城距荆门对岸有五百里,即使急行军,也要一整天。

    夜深沉,凭目视看不清战斗情况,而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及惨叫声、低哼声,显示战斗进入白热化,而且,是近战、贴身战、肉搏战。

    林召墨是宿将,阅历丰富的战将,凭直觉,渡了河的人,全玩了。

    “看枪!”一声低吼,一枝大枪扎破厚铠、扎进皮肉、透过后背。

    威风凛凛,一枝铁枪左右冲突,将一个个铁疙瘩捅死。

    林肇央不简单,一枝铁枪重一千五百斤,场内无敌!

    身后,还有三十余悍将,铁枪统统一千二百斤,口里喘了粗气。

    不是林肇央悍勇,也不是荆楚林氏好战,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囊中羞涩!英雄气短!

    迭遇大变,荆楚林氏没落,林肇央,是顶穷顶穷的穷人。

    拼凑四镇新军,骨干是荆楚林氏的余孽,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破船还有三斤钉子,而荆楚籍兵,则是合格的兵源,凑足四镇不难。

    真正难的,是装备,烧钱的制式装备,缺钱了?哪来的装备!

    几十辆破旧重装甲车,百余辆重弩车,就是林肇央的主要家当。

    不仅仅缺了装备,便是消耗品箭矢,也是十分珍贵。

    否则,一队队手握铁棍的重装甲士冲出来,岂容天水蛮子逞凶?

    假如有充足的箭矢,又何必与悍不畏死的囚军死磕?

    缺了源源不绝的生力军,缺了对岸高端战力、精锐主力的最后一击,林肇央凭借人数优势渐渐扳平颓势,凭血勇之力一直支撑着。

    “兄弟们,再加一把劲,天水蛮子完蛋了!”林肇央提振军心。

    多少年了,天水林氏犹如主子,荆楚林氏习惯了仰人鼻息的生活。

    但是,林肇央率领余孽以弱胜强,足令精英们刷新三观。

    围殴,打顺风仗,历来是乌合之众的拿手好戏。

    一个个力竭的重装骑兵倒下,重装甲士不甘地闭上双眼,主力、尖刀渐钝,作为羽翼的囚军再无战意,一个个狼奔豕突,拚命逃蹿。

    兵败如山倒!

    失去有组织的抵抗,天水残兵成了一个个围殴的倒霉蛋。

    凄厉的惨嚎声此起彼伏,苦苦地求饶声不绝于耳。

    活活打死成了主旋律,直扰得对岸的同僚心惊肉跳。

    天水三镇自诩源陆最强军,哪曾想到过失败?

    让不起眼的荆楚林氏余孽欺负,令天水林氏的耆老情何以堪?

    天快亮了,厮杀声、惨嚎声渐息,战斗结束了。

    “甭拽走,直接扔河里喂鱼!”疲惫至极的声音响起。

    终于胜了,林肇央脱了重甲,双腿微颤着下达军令。

    “莫乱抢,是我的战利品!”几个兵弁起了争执,自有长官裁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第一镇近半的主力覆灭,身上的重甲、软垫都是好宝贝,可用来武装荆楚林氏的精英,穿上了重铠?战力骤增。

    嘴角抽搐,林召墨黑着脸扭头,不再望向对岸。

    心里,是深深地悔恨,肠子都悔青了。

    林肇央的麾下,仅数十精英,面对耆老?根本不够看。

    而林肇央身先士卒,扎死一个个重装骑兵,才堪堪扳回劣势。

    假如,有二、三耆老渡河混进甲兵里,伺机猎杀林肇央一伙?

    孱弱的荆楚林氏余孽,立成待宰羔羊,兴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然而,林召墨怕死,耆老们惜命,混乱的战场大箭乱飞,稍不留神会造成意外陨落,明哲保身,长久地、好好地活下去是耆老的心愿。

    烧了浮桥,又没有浮渡的羊皮筏子,林召墨耐着性子,等待!

    淅沥沥小雨一直下,丈宽的简道泛起泥浆,限制大军通行的速度。

    厚厚的粘土,是鱼米之乡的标志之一,纵横交织的水网,成了制式军镇行军、展开、作战的梦魇,若再遇上绵绵细雨?真真苦不堪言。

    时值深秋,鱼米之乡的秋风秋雨,可不是闹着玩的,很难收停。

    “嗨着!嗨着!嗨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又响起。

    又双叒叕,有重装甲车陷泥里了,轻步兵们不得不推车。

    湿泞泥路被重重的车轱辘反复碾压,不陷车才不正常。

    而丈宽的简道,仅容一辆重型装备通行,一车停,则全线等待。

    “二虾子,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三豹子敲击腰间的风螺。

    二虾子是浑名,大名林肇夏,第二镇的总兵,与林肇豹相善。

    “甭提了!绵绵细雨一直下,想快也快不起来!”林肇夏苦恼。

    比林肇豹的第三镇更加不堪,第二镇距承郡城还有百余里,再加上去荆门河对岸?还有足足的六百余里,看样子,是赶不上救驾了。

    而其他的军镇距离更远,最远悬殊三百里!

    又相互打听、通气,七路大军都遇上绵绵秋雨,一个个怨声载道。

    “报!亢镇奉令押解粮草,前来缴令!”威严的喝声响起。

    “请进!”中军账,涵水渡口边的中军账,传来应答。

    “煜将军辛苦了!”荆州行军总管林肇雄出营迎接。

    携手进账,分宾主坐下。

    雍国公府调整军制,诸镇按总兵的号命名,像煜栗率领的雍城第四镇,本是“栗”镇,而煜栗荣升大将军,由副手煜亢接任,故称亢镇,同常厚率领的厚镇、陈中枪统领的枪镇驻防徽省,是地方军镇。

    依军制,临近的亢镇、厚镇、枪镇受荆楚行军总管节制,军需、辎重、后勤保障则由徽省巡抚牵头,相关衙门配合,按军令执行。

    江南五镇兵至涵江,迅速搭建浮桥渡江,沿江布下营寨驻扎。

    不长的时间,总兵常厚、陈中枪前来缴令,徽省巡抚蓝月赶来劳军,不错,蓝月是秀士,才高八斗、十分干练的秀士,貎美如花。

    “大统领全歼玉狼部、卫城部,真是可喜可贺!”蓝月掩嘴轻笑。

    林肇雄恍惚,牧氏六镇由垅入蜀,战绩辉煌,而战损极低。

    一干乡绅拱手称贺,林肇雄不能抠门,也摆了接风宴为客人洗尘。

    面对江南五镇,亢镇、厚镇、枪镇只有敬仰的份,仨总兵喝酒。

    蓝月瞟向灰濛濛的天,淅沥沥地下着雨,不由感慨:

    “大总管爱兵如子,不会逼着兄弟们受苦!”

    呃?一干将佐错愕,一众乡绅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林肇雄久居江南,五镇也是江南子弟兵,对江南官场是门清。

    总管艾梅、左都御史梅子青、徽省巡抚蓝月,并称江南三女杰。

    艾梅、梅子青是官场翘楚,各有擅长,而名声不显的蓝月?

    秀士蓝月,文武双全,亦因此,才派来镇守徽省。

    林肇雄的大军才进涵江,源源不绝的粮草、辎重接踵而来。

    林肇雄知道蓝月的小心思,是拐弯抹角套问军事秘密。

    “林召墨不谙随、承地理,竟兵分八路搞武装游行,我也无奈啊!”

    煜亢、常厚、陈中枪是豫省人,对鱼米之乡的印象不深刻。

    像是被窥透了心思,蓝月掩袖喝酒,借以掩饰尴尬。

    不用再说,蓝月知道林肇雄的打算,是想一网成擒。

    七路军镇汇聚绵延的五百里简道,就是雷霆出击之时。

    陈中枪的资历浅,受不过同僚的暗示,大着胆子请教:

    “总管大人,如何提高泥泞烂地的行军速度?”

    林肇雄笑而不答,眼睛望向繁忙的简道,也是泥泞烂路。

    妙!真是妙不可言!独具匠心。

    还是辎重标、舟桥营,江南五镇搭建浮桥的船、板,都是标准的制式铁制品,两列同车距的铁板用螺柱拧紧,就是制式的硬质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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