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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以时轮的恢复能力,上药无疑是杯水车薪。

    不过队长坚持,他也就没反对。

    尴尬的是他此时没穿衣服,只能紧紧攥着被角,防止社死。

    灯光映照下,为了看清伤口,凌萱离时轮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时轮尴尬不已,视线在四下打量,就是不敢看她。

    但是感受到队长轻柔的涂抹动作,他还是没忍住看向她的眼睛。

    只是一眼,时轮就呆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面目多么可怖,但队长盯着一道道伤口,眼中只有认真,没有任何嫌弃之意。

    突然间,他有种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感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怎么回事?

    难道时光舟老大的火焰在我身体里留下了后遗症?

    一定是这样,这孙子也太阴了。

    胡思乱想着,时轮慌张挪开视线,掩饰般开口道:“队长,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你出去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所以没叫住你。后来我担心你遇到危险,就在客厅等你回来。”

    呃……

    亏我一路小心谨慎,实则在出门的时候已经被发现了?

    时轮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当时没感知到任何人窥视。

    应该是我太着急了。

    转念一想,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闻言,凌萱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咱们一共五人,除了我还剩四人,体型不难分辨。”

    时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不过自己当时裹着被子,这都能被看出体型,队长的眼睛真够犀利的。

    这时,凌萱轻声问道:“其他地方呢?和脸上的伤势一样?”

    何止一样,因为四肢动作幅度大,伤势比脸上严重多了。

    但时轮不敢这么说呀。

    他苦笑道:“身上还好,我自己来就行。”

    闻言,凌萱并不答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时轮一脸为难,还有些脸红,幸好伤势挡着看不出来。

    犹豫许久,他把被子拉下去围在腰间,露出伤疤纵横交错的上半身。

    凌萱的瞳孔有一瞬间收缩,随后开始清洗消毒、上药。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

    当晚上一阵心悸,莫名其妙地醒来,发现时轮行为诡异、偷偷离开时,她心中的疑虑和担心。

    当时轮回来,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时,她的紧张和几分不知所措。

    当发现时轮全身都是这种伤势时,她的难以置信和微不可查的心疼。

    凌萱早都发现时轮身上有秘密,但什么秘密能让他莫名其妙受这么重的伤?

    “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来了来了,审问环节终于来了。

    时轮也说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松了口气,反正他早都想明白了,今天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当下把今晚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从进入流亡船,到与流亡船老大展开战斗,再到离开流亡船。

    除了一些细节,其余没有丝毫隐瞒。

    整个过程听得凌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等时轮说完,她诧异道:“你确定那人是流亡船的老大?”

    “我确定,除非时光舟不是流亡船。”时轮笃定道。

    凌萱摇了摇头,“流亡船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自己确实叫时光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赵炎的实力,你是如何做到和他对战的?”

    凌萱好歹也是堡垒的一名小领导,自然知道流亡船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可他应该是顶阶破桎者,时轮何德何能,能从他手下逃得一命?

    听了凌萱的解释,时轮也是一阵后怕。

    现在看来,当时赵炎确实留手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试探我?可他对堡垒的仇恨不像假的啊。

    想到这,时轮问道:“队长,你知道堡垒高层和时光舟的仇怨吗?”

    凌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也没听过此事。”

    这太奇怪了,要么流亡船的人在胡说,要么堡垒高层有所隐瞒。

    如果双方真的有仇怨,他们受到的教育就不该是这样,而是像杨振山等人敌视堡垒一样敌视流亡船。

    相比之下,凌萱更相信第一种可能,是流亡船的人在胡说。

    时轮不同,他对堡垒的归属感少得可怜,又真实接触过时光舟上的人,对他们那种仇恨深有体会。

    如果赵炎真的只是在试探自己,那他就没必要骗人,这件事,应该真的和堡垒高层有关。

    让时轮意外的是,当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凌萱突然变了脸色。

    只听她冷声道:“你只是和他们短暂接触,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在演戏,为了挑拨你和堡垒的关系?”

    “可我有什么价值,能让他们专门演这场戏?”

    时轮皱着眉头,喃喃道:“而且进入时光舟的人根本无法离开,他们演戏给我看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无法离开,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凌萱脸色难看,语气不耐,“他们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对堡垒都产生了怀疑?刚才我就发现了,你一直将流亡船称为时光舟。”

    闻言,时轮愣在原地。

    队长不说他都没发现,不知为何,他对时光舟……不,是对流亡船的感官不差,甚至觉得那里的氛围很好,不像堡垒,阶级差距明显。

    可他终究是堡垒的人,是流亡船敌视的势力,更别说队长对堡垒有浓厚的归属感。

    当着队长的面说这种话,确实欠考虑了。

    时轮苦笑道:“抱歉队长,是我被他们的话影响了。”

    不管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此时此刻的歉意都是真心的。

    可惜凌萱并不解释他的道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处理伤口。

    时轮嘴唇翕动,有心想解释一番,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一起沉默。

    很快,除了腰间,他全身都被绷带包裹。

    这次凌萱没有坚持,任由他背过身,自己给腰部清洗上药。

    忙碌许久,时轮成功变身为木乃伊,除了关键部位,通体都被雪白绷带包裹。

    他腰间裹着被子站起身,试着抬了抬胳膊,又走了两步,僵硬、不够灵活,就像关节老化了一样。

    现在的他不论外观还是动作,都是足以让小儿止哭的程度。

    看着这一幕,凌萱脸上的冰霜终于融化,明显在忍着笑意。

    时轮突然觉得身体不灵活也没什么,起码队长不生气了。

    他诉苦道:“我这副样子,明天咋办?”

    凌萱闻言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大难点。

    “不管怎样,流亡船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此事不能告诉他们。”

    时轮耸了耸肩,因为被绷带勒着,动作并不明显。

    “我这副鬼样子,他们不可能不起疑吧?”

    凌萱思索片刻,起身往外走去。

    没一会,她拿回来一身作战服递给时轮,道:“先穿上看看。”

    作战服的上衣有兜帽,时轮全副武装,竖起衣领,再戴上兜帽,确实挡住了大部分皮肤。

    “可是脸露在外面没办法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道。

    凌萱沉吟片刻,突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递给时轮道:“戴上看看。”

    时轮却没有回应。

    仅仅是惊鸿一瞥,彷佛有一道电流从尾椎窜到头顶,让他瞬间失去思考能力,只是呆呆看着眼前之人的脸。

    惊为天人!

    她就像老天爷塑造的一件艺术品,老天爷不允许她有任何瑕疵,在拥有完美的身材后,面具下竟还藏着这样一张脸。

    青丝峨眉、明眸皓齿、琼鼻朱唇、冰肌玉耳,一切都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时轮突然想起此次任务得到的那本古籍,临睡前他们曾翻阅过。

    那上面有这样一段话:手如柔荑(tí),肤如凝脂,领如蝤蛴(qiúqí),齿如瓠(hù)犀,螓(qín)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1]

    当时他看不懂,只觉得劫前之人讲话弯弯绕绕,颇为无趣。

    现在,当这样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才感受到那文字中的魅力。

    见时轮迟迟没有动作,凌萱握着面具的手悬在空中,一时进退两难。

    在她的印象中,时轮一直是个稳重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这副嘴脸。

    当然,恼怒之余,心底那一丢丢开心也做不得假。

    “咳咳”,凌萱轻咳一声,将面具塞到时轮手里。

    时轮猛然回神,脸红之余,赶紧收起自己的猪哥相。

    她看到了嘛?

    应该没看到吧?毕竟有绷带挡着。

    实则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刚才在想什么,眼神里早都暴露了,哪里需要看到表情。

    没敢再看队长,时轮迅速戴上面具。

    凌萱调整好心情,看了他一眼,道:“不行的,挡不住。”

    毕竟面具是为她定制的,时轮戴着偏小实属正常。

    这时,时轮的理智终于回归,智商也上线了。

    两人的想法都有误区,他没想到带上面具挡住脸,队长想到了,但是现在没地方定制面具,只能用她自己的将就一下。

    实际上,此事明明很简单。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炼金大师”,只要有金属,想做个契合脸型的面具还不简单?

    经过此事,时轮也不怕在凌萱面前暴露秘密了。

    车上有很多从狼砍掠夺队缴获的金属,没多久,他便做出了一副完美契合脸型的面具。

    除了同样通体黝黑,这面具甚至比凌萱的还要更薄,也更有神秘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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