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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侲女

    晨鼓未响,天色尚黑,罗颂猛地坐起,哈欠连连。

    起身沾水洗眼。

    今日凶肆服役,坊门开的第一时间就要赶往丧户家点卯了。

    王仙师说她只要跟着走完全程即可,不可佩戴首饰,发髻形式简单,素衣薄衫,冷就带一件半臂,到了丧户家还要换侲女服。

    侲女,是巫女在驱傩队伍中的名称,也用在出殡之时驱赶邪恶。

    财力薄弱之家大多用纸扎的童男童女替代巫女角色,大户之家总能凑一些未成丁的小辈构成一个庞大的队伍,为死者驱魍魉。

    驱傩,朝廷军礼之一,方相氏、执事、侲子构成的驱邪队伍。

    四季节气时朝廷皇帝会组成一个庞大的驱傩队伍,一路吹拉弹唱、杀鸡祭酒,由宫廷内把邪恶扫出长安,为国保平安。

    朝廷自有尊严和制式,虽然规定了几品可方相氏开路,可民间逾制之事屡有发生。

    这很难制约,死者为大,以孝治国的理念又贯穿全国,什么人情道德,罚,罚也办,更显得这户有情有义。

    对于这些仪式罗颂很矛盾,又不得不承认小院去掉种种镇物之后,空气都变得更流通了似的。

    这可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许是信仰的力量,她对古人的‘礼’有了新的认识。

    她略带兴奋问寻山,“怎么样,挖完那些红薯是不是神清气爽。”

    寻山不知道红薯是什么,主子经常造新词,她和捉水早已经习惯,她可以意会红薯指的是那些镇物。

    “确实感受不同了。”寻山嘴上认同表情却略带哀愁。

    罗颂知道,她暴露镇物这种行为不异于宣战,而且,她还玩‘阴’的,不明说,就暗地里往你门前放东西。

    会不会更加激发他人的恐惧,狗急跳墙?罗颂拾起铜镜边那盒胭脂,又仔细查看盒面的标识图案。

    非常抽象,像鹤头的尖喙,也能解读成棒槌,犬牙什么的。

    想了想她掀开床板,把胭脂盒放回原处。不去想这些令她头大之事。

    主仆三人出得小院,王仙师已经等在门前,一身素衣,外搭半臂,不同的是,身旁立着一名小童手拎提匣。

    小童向罗颂三人行礼,名嘉卉。

    捉水听得此名,哀怨的瞄罗颂一眼,罗颂心虚一般大赞此名,有文化!有意境!王仙师有品!

    坊门口已经站满了待出访的人,只等晨鼓击响,耳尖的罗颂听见有人在议论今日出殡。

    什么?丧主冤死,且凶手逍遥法外,是夷狄狗,某上软弱对草原硬不起来,如何如何。

    罗颂见几人大包小裹应该是送物的奴役仆人,措辞难听,她来到此间还真是第一次听闻骂人。

    话糙理不糙,据她所知唐朝和突厥从来都是互相礼遇,突厥武力强大嘴上自甘为臣实际经常在边境打秋风。

    当朝一二百年来都是怀柔政策,因为这帮马上的莽夫也能遏制许多北方小族凶夷。

    如果真是什么突厥贵族伤了人,逍遥法外,那名死者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吧...

    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老百姓可能很难堪破此中逻辑,她不过是站在千年历史长河的石头上才有一点宽容。

    突厥抢,抢完物资抢地盘,抢不过就坑杀百姓,这事放在当下...无法原谅。

    王仙师驱马上前,从腰间摘下一枚小葫芦,倒出一粒示意罗颂含在口中:

    “葫芦中还有两粒,麝香味散去便取一粒塞入口中,一会多看少说,尽量闭口不言,常与守护灵同在。”

    罗颂接过药丸含在口中,果然一股淡淡的麝香,她接过葫芦,仔细的别在腰带环中。

    “两粒吃完如果我还没在你身边,来寻我。”

    还能走丢了不成?她虽然没参加过葬礼,婚礼参加过,跟着大部队走,总归丢不了。

    “怎么寻你。”

    王仙师没有回答,只对罗颂点点头,言外之意届时你就知道了。

    为啥寻你。

    罗颂没有问出口,想来是因为队伍要出城,而罗颂是个外地人,而且如果她以如此形式走丢或出事,王仙师怕是要背锅。

    想来,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晨鼓响,坊门开,人们有序走出门外,又各奔东西。

    人群散去罗颂才看见坊口的早餐摊,急忙催促捉水去备点,摊位生意真好,只剩四张胡饼。

    香香香,还有些烫手,表面焦黄吃起来一定酥脆,罗颂正要下口。

    王仙师毫不留情夺走,“你不是正在吃?”

    转手把胡饼塞给小童嘉卉,嘉卉接过闻都没闻塞进腰包,职业素养极强,专心提匣走路。

    咋呢,都在口含药丸?我的婢女怎么能没有,“她俩,不用吃药吗?”

    “这不是药,是镇心丸,不参加出殡的不需要。”

    罗颂品了品药丸,绿豆大小,溶解速度很慢,不知道是什么技术,缓释控制的这么到位。

    别人穿越是震惊世界,我穿越是被世界震惊,情何以堪啊。

    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寻山和捉水基本是亦步亦趋了,忽然独自行动还真有些不习惯。

    发髻歪了可能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当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剩个贵女身份。

    身份也是说没就没,这年代商人位置低,但只要不惹祸肯定比所谓贵人安全,还不至于农户那般依赖天象。

    想到这些,罗颂更加肯定,真金白银才是立身之本!

    “还是王仙师专业啊,在王仙师身边可太安心了,王仙师不但专业还很慷慨,更何况王仙师还有高强的法力……”

    罗颂想通了似的,马屁不断,絮絮叨叨。

    她看不见王仙师的表情,捉水疑惑的仰望主子就差捂住双耳了。

    罗颂示意捉水,忍一忍,一会给你买糖吃,此糖非彼糖,当前可真是稀罕物,一斤糖的价格可换十斤米,诱惑力极强。

    捉水抑制不住开心,颠颠上前就要帮嘉卉提匣。

    嘉卉微笑拒绝,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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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户门前早已经人声鼎沸,棺椁车辆,仪仗队伍全部候在门前。

    王仙师示意罗颂原地等待,嘉卉一会寻她送衣和面具,待她穿戴完毕再随嘉卉入户。

    捉水提起帷布略微阻挡,罗颂虽不用当众换衣,也要做出穿衣的动作,需要避人耳目。

    寻山栓马回来,离老远就不断用手势提醒捉水提高帷布。

    平时栓马的活都是捉水,这次寻山主动进宅停马,毕竟人多嘴杂寻山终不放心捉水。

    “主子,我看见公主府管家在礼单处,和这户当家人有些争论。”寻山低声说道。

    ???

    罗颂刚穿好素襦赤褶裤,只觉得这副形象有些眼熟,日本神道教的巫祝就是如此上白下红。

    “好像跟主子,进大理寺的事情,有,有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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