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世人命如草芥

    铁蹄溅起飘摇的飞尘，二十多个配着刀剑的人骑着骏马在官道上急驰，这正是陈邦一行。出身北地又全是军中精锐的众人，马术虽然比不得正规骑兵，在略有崎岖的路上依旧能长途跋驰。

    今天是出发后的第三天，陈邦一行人终于在昨晚进入了娄山郡的地界。比起繁华的北威郡，娄山郡显得荒凉许多。走在官道上，半天下来竟然只看到过两队行人。

    陈邦抬头看了看正中的太阳，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赶了两个小时的路，于是大声喊道：“全体下马修整十五分钟。”

    听到陈邦的命令，亲卫右队队长萧明扯着嗓子，跟着喊道：“下马修整！”

    “是！”亲卫队的众人齐声应诺，勒住马绳，渐渐放慢速度停住马匹，在官道边的泥地上翻身而下，饮水喂马。

    哪怕陈邦的身子并不羸弱，在马上骑乘了两个小时还是感到有点吃不消。所以也同众人一道，下马活动起筋骨。

    对着水囊饮了几口，陈邦走向亲卫右队的队长，道：“萧明，地图拿来。”

    “是，大人。”萧明快步跑到自己的坐骑边，在囊袋里翻找了一下，取出羊皮地图，小跑回陈邦的位置，递了过去。

    对着地图看了看，陈邦向萧明交代道：“嗯，夜里就去光定县过夜吧，顺便补充一下粮食饮水。”

    “是，我这就去告诉弟兄们。”

    “嗯，去吧。”

    挥退了萧明，陈邦心中暗自思量道：“下午两点多应该就能到弥山林了……请动他基本没什么问题，不过要带点“礼物”才好……”

    接下来又是枯燥的旅途，一个小时的路程在马蹄声中不快不慢地度过。

    突然，陈邦喊停了众人，吩咐道：“我有一事要让你们做。萧明，赵险，刘盲，你们再点上五六人，去前面三里外的村子抓两个……不，五个村民，男女老少无所谓，活着的就好，我在此地等你们，记得掩饰下身份。”

    “是！”虽然奇怪这个命令，三人还是听从吩咐，转身挑了六人，裹住脸，脱掉外甲。在萧明的带领下向着村子驰去。

    待得离村子还有一里的距离，萧明压低声音，向身后的众人道：“所有人下马。把马匹留在这个灌木林里，赵险和王仲五看马，其余人等随我一起去绑人。”

    赵险和王仲五低声答应，收过马匹缰绳，绑在灌木上。剩下的七人则背起行囊，每人只藏了把短刀，装作行脚商的样子慢慢朝着村子而去。

    走了一会，只见村口有几个孩童在玩耍，刘盲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五个，于是向萧明说道：“萧队长，就抓这五个怎么样，小孩子目标小，带走也方便。”

    萧明点了点头，道：“嗯，弟兄们注意，一会装作问路，接近他们，听我命令，敲晕以后马上带走，这个点，其他村民应该都还在地里。”

    “是。”六人齐齐答应，没有人觉得抓孩子有什么不好，只要能完成陈邦交代的任务，对与错根本不重要。

    久经训练的几人敲晕绑走五个孩童十分容易，很快，五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小孩，萧明和刘盲一前一后做着警戒，快速向停放马匹的灌木丛走去。

    回到灌木丛，解下缰绳，萧明挑出五人，让他们把绑来的孩童放在马上，又对着众人道：“快些回去，莫让陈大人等急了。带孩童的几人小心一些，不要颠伤了他们，大人交代的是要完整的活人。”

    陈邦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远远地看见萧明一行人纵马而来。他毫不担心娄山郡官府查出些什么，一次失踪五个人，算是大案，但其一亲卫队的众人掩饰了身份，官府也绝不会想到陈邦身上，其二失踪的都是普通平民，官府不见得会多么上心，查了一阵子没有结果，多半就会放弃，随便找上一两个人顶包，安抚村民。就是这么现实，在这个封建背景的世界，没有人讲什么人权，即使讲那也是对权贵富商讲，普通农民的命丝毫不值得太多重视。

    “哦？抓的是孩子么。”陈邦看了看被敲晕放在马上的五个孩童，他们灰头土脸的，十分瘦弱，不过当做“礼物”也是合格的了。

    “萧明，刘盲，赵险……你们九个休息一会，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出发，走个五里路后下官道，去弥山林，带上这五个小孩。”

    没有人有异议，无论是对突然改变的行程还是这五个孩子很可能遭遇的命运。因为随行的二十五人都是能为陈邦效死的忠诚之士，对于陈邦的一切决定和命令都是无条件信从。

    “这就是弥山林么，倒算林密幽深”陈邦感叹了一句，向众人说道：“所有人下马，萧明，刘险，还有一伍二伍的其他人，带上那五个小孩随我上山，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看守马匹顺便喂喂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