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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封信(上)

    莫科立即感知手臂被人搭住,稳住了快要跌倒的身形。

    拳击的击倒,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大部分是因为下巴受到强力击打所致,这也是拳击中常见的KO原因。人体的头颅结构,下颌和大脑如同一根杠杆的两端,当下颌受到重击时,这股力量能直接传递到大脑,震动整个脑干,产生脑震荡而致人昏厥。所以训练有素的拳手一般都拥有粗壮的脖颈,但即使是再强壮的拳手,也很难抗住针对下巴的强力击打,值得庆幸的是,击中下巴而导致的昏厥往往是暂时性的,一般不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危险性远不如太阳穴和后脑。

    这种震荡来得迅猛,恢复的也快,对方的力量用的恰到好处。就在莫科将晕未晕又逐渐清醒的时候,那只搭扶的左手带动他的右手,似乎自己的右拳也“啪”的一声,击中了对方的脸颊。

    台下,只见丁喜一个后滑,然后如闪电般前刺,突破莫科防御,一组漂亮的组合拳击中莫科;然而莫科瞬间右手摆拳,也击中了丁喜。接着,两个人摇晃着都倒在地上。

    莫科摇摇脑袋,慢慢站了起来,看看计时器,居然第一回合未到一半。看着对面似乎用尽全力在慢慢爬起的丁喜,这个家伙,如果使用军队格斗技,估计瞬间就能放倒自己。两人搭着手,一起跳下拳台。

    “双方打和,庄家全收。”劳勃发出怪声怪调。

    “吁——”周围一阵嘘声。

    “本场全体,酒水免费,庄家全请。”劳勃再次拖长声调。

    “噫——”周围一片欢呼。

    干完一大杯啤酒,莫科带着丁喜三人穿过酒吧后门,来到对面一幢大厦。神色复杂的盯着丁喜看了一阵,掏出一个号码牌。

    这是一张门禁卡,触碰光脑,可以直接进行一个指定房间。丁喜看着莫科,莫科没有作声。丁喜深深呼吸,走进大厦。

    劳勃和唐跟着进去,莫科示意了一下,两人就停在前门大堂,看着丁喜触动门禁,然后进入电梯。

    数字不停闪烁,就像那些梦中见过的数字,就像人生一个个座标,就像午夜星河里那些若隐若现的行星,似在指引方向,又似在通向神秘莫测的未知。

    当数字闪烁到45时,电梯停下了。

    又是一个梦中的数字,从11到45,冥冥中的一条线将之指引到这里,难道这就是前尘往事?是隔绝了所有记忆的时空之门?

    丁喜走出电梯,这是独户电梯,正对着一扇类似于青铜材质的大门。门上有浮雕,刻着两条像龙又不像龙一样形状的图案,看似面目狰狞又沉静自守,像是警惕外来者此间不可冒犯。

    丁喜看着图案,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自己肯定看过这幅图案,但这个像龙又不像龙的,究竟是什么玩艺,一时也说不上来。像是一位很熟悉的老朋友,想要说出他的名字却又卡壳了。

    敲门,无人应答;再敲,依旧无人应答。

    拉门,门闭如山;再拉,依然巍巍峙立。

    丁喜将门卡对着青铜门把手位置触碰,没有反应;对着其它,比如怪兽的头部尾部什么的,还是没有反应。对于丁喜来说,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他将青铜门划分成100多个单元格,用门卡逐一试探。就像一个美女对着硬汉在抛媚眼,可惜更像是抛给一个盲者,一个小时后,门依旧紧闭。

    丁喜站在门前,准备采用暴力突破,在所有技巧失效后,暴力是最后一条路了。用手逐一敲击门框周边,他在用手寻找着力点,脑中精密算计,眼睛逐格扫瞄。闭上眼睛,正准备发力,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睁开你的眼睛!

    话音刚落,“吱——”门开了!

    居然是对开门,两条怪兽图案分开两侧,门向墙内退去。怪不得得刚才敲击时,隐约感觉到门框两侧有空洞之声。

    一台老唱片机,一辆自行车,一幅发绣,一张光滑但颜色发黄的地毯,还有一个自己训练室里也有的不过色泽更加深厚的木人桩!

    站在房间里,岁月长河仿佛在倒流,这些物件只是在联邦的影视作品里有所出现,甚至有些只能存在尘封已久的档案和回忆里。

    房间正中摆放一张书桌,与现在那种无边光脑、虚拟显示、远程操作三合一的主流书桌不同。这张桌子显得很厚实,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笔倒挂在笔架上,在笔架的右侧,依次放着钢笔、铅笔,还有一支鹅毛笔,旁边放着一个墨水瓶,因为密封得好,里面的墨水还有浅浅的一层。书桌上放着三封信和一张便笺:

    最左边一封,上面写着:致奥尔森议员;中间一封,上面写着:致乔连将军;最右边一封,上面写着:致方寸公司邱无痕工程师。

    三封信都是用毛笔写的,字体瘦削遒劲,笔锋如刀,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仿佛看到书写者的桀骜不驯。下面是一张便笺,可以看到依然是这个书写者,却用了鹅毛笔,而且换了一种字体,相对毛笔柔软用硬字体,鹅毛笔坚硬却用软字体,柔软外形里自有根骨其中:

    “记忆指引着你来到这里,疑问带着你试图寻找答案。人们总在在记忆中成长,在疑问中前行,最后带着不甘离开人世。现在进来的你,什么样的记忆是真实的,产生什么样的疑问指引前进?路在自己的脚下。

    三封推荐信,决定什么样的人生,自己选择,只能选择一次。选择任何一条道路,如何走得更远,是自己的努力,这只是进入人生条条大道的入场券。”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的话,是例行公事,三封信就是个入职推荐,怎么选随便,即使不选也无所谓,过自己的人生吧。

    然后是一个签名,龙飞凤舞,呈现出别样的美感:韦千秋,即日。

    没有具体日期,肯定有一些年头了,这个韦老爷子的签名,与即日两个字,继续着老爷子一生放飞的肆意姿扬。最后一行小字,明显看出老爷子是在执行某种承诺却又不甘于承诺的戏谑,呈现出明目张胆的恶趣味。

    丁喜没有多想,直接拿起一封信,走出了门。

    看见他从电梯出来,莫科只是拍了拍肩膀,就径直走了。旁边的劳勃和唐,一副正人君子面孔,似乎不需要他说什么所见所闻。可是劳勃眼里那种“你快说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我开心开心”的眼神,以及唐看似关怀实则紧盯“你快说啊你快讲”的目光,丁喜吐了一声,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既然和他们一起过来,丁喜就和他们说出自己的一些往事,自无不可对人言。就从走进电梯那一刻说起。当说到那个奇怪图案是,劳勃借着光脑拍摄的图像,认为是一种怪蛇。

    唐看了看,“它叫椒图,是传说中龙生九子的最小的一个。遇到外敌侵犯总是将龙口闭紧,人们将它用在门上,除取紧闭门户以求平安外,椒图性好僻静,忠于职守,故常被饰为大门上的铁环兽或挡门的石鼓,镇守邪妖,让其照顾一家一户的安宁。”

    看着劳勃和丁喜诧异的眼神,唐自嘲的笑笑,“帝国对龙的研究,是不会停的。”既然是帝国,天命之子,作为传说中天命的象征——龙,虽然不再是王权独享,但君主制国家对龙的追棒与尊崇,由来已久。

    劳勃轻蔑的“嗤”了一声,没有像以往那样穷追猛打,一味的谴责帝制的腐朽与落后。当听到三封信三个人名时,他的脸色变得,变得很奇怪,然后直直的盯着丁喜。

    丁喜摸了摸脸皮,没什么东西,又看了看四周,没看见什么飞碟,用疑似的目光回盯过去。

    “你莫非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么?”劳勃发出狐疑,“邱无痕是回路系统的大家,虽然他研究的东西我不太懂,而且他已经在学术界销声匿迹很多年了,但他的邱氏定律现在依然印在联邦中学物理课本上。”

    “至于另外两个呢?”看着左右两侧各自投来的目光,劳勃似乎正在组织语言,“更奇怪了。”

    “奥尔森议员,不,现在应该是联邦议长,是联邦最有权力的十个人之一。”看着唐似乎不以为然的目光,劳勃用手指了指,“联邦不是帝国,不能一言而决之,有总统,有元帅,有议长,有大法官,还有独立检察官,当然,还有那些老牌政治家族。这样的结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人一言不合就动用政治手段排除异己。”

    “奥尔森议长?”旁边的唐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也勾起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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