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话 私访

    册封典礼过后，皇帝约宝贝到延福宫（帝、后游乐之所）相聚。在他们言谈甚欢之际，医官院太监携汤药走了进来。内侍通传着：“圣上！医官院传安胎药来！“

    “快传！“卢天水(赵谌)喊道。

    医官院太监战战兢兢，从手提药柜捧出一碗汤药。

    “为何不停抖震？“皇帝好奇的问。

    “奴奴奴才！……。“医官院太监慌张起来。

    “难道汤中有毒？“他再问。

    医官院太监随即跪了下来，道：“圣上开恩啊！“

    “难道朕不幸言中？大胆奴才，何人指使？“皇帝怒目相向。

    宝贝抢着说：“刚刚入宫，与人无仇，何人要置本宫于死地？“

    “圣上、皇后娘娘！奴才受如花胁逼，要杀我全家……。“医官院太监慌张回话。

    宝贝确认问着：“难道是太皇太妃之贴身宫女──如花？“

    医官院太监回应：“正是！“

    他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此恶毒老妇……。“

    “人来啊！押下去！并且捉拿如花……。“皇帝下令着。

    他并未有惊动大理寺去彻查宝贝皇后被下毒一案，而是命杨再兴秘密严刑拷问如花。

    这一天，杨再兴负荆请罪的禀报：“圣上！臣该死！如花自尽了……。“

    “死无对证？即无人指证太皇太妃？“皇帝感到愕然。

    “请治臣死罪！“杨再兴愧疚说。

    “爱卿请起，朕自有治理之法！“他胸有成竹，道。

    他在杨再兴耳边窃窃私语，传授妙计。他想到以＂柔福帝姬案＂逼使太皇太妃就范。徽宗女儿柔福帝姬和太皇太妃，入金后归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所有，两女共事一夫。回宋后，太皇太妃为了名声，诬告柔福帝姬为开封尼姑静善冒充，计杀帝姬以灭口。

    他依计带领侍卫闯入太皇太妃寝室，道：“快将太皇太妃拿下！“

    “圣上以何罪治本宫？毒害皇后？死无对证……。“太皇太妃气定神闲，道。

    “非也！乃柔福帝姬一案！“皇帝言明。

    “此、此案不是经已了结？假冒帝姬（公主）者亦已伏法，圣上何以旧事重提？“太皇太妃心虚，汗流浃背。

    此刻，杨再兴被预先安排进来禀报：“圣上！柔福帝姬一案，前金国证人已在殿外候旨！“

    太皇太妃听后大惊，迅即跪下来求饶道：“念在先帝份上，圣上开恩啊！“

    “失节之事，你还有颜面提及先帝？母后为免失节，于金国自尽，而你竟为保密失节之事，杀人灭口……。还不从实招来！“皇帝怒目相向道。

    “本宫确实为免失节之事公诸于世，设计诬害柔福帝姬……。“太皇太妃声泪俱下，如实禀报。

    “嗯！皇后刚被册封，朕又快为人父，普天同庆，免大开杀戒，就命你终身为尼，替柔福帝姬敲经念佛，你可心服？“皇帝心慈手软，道。

    “谢圣上开恩！“太皇太妃叩谢。

    自太皇太妃出家为妮后，宫中重获宁静，但朝廷之上却争吵不休。虽然秦桧党羽被禁入朝，但当年抗金之主战派现在开始分裂。

    在朝议上，一派主张对外扩张，另一派却主张与民休养生息。

    丞相赵鼎先开口说:＂启奏圣上！今蒙古正与西辽开战，无暇东顾，正是伐蒙大好时机!＂

    韩世忠亦说:＂臣亦认同!＂

    皇帝考量说:＂嗯！确实是大好时机!＂

    ＂圣上！大宋对外连年征战，赋役沉重，民不聊生，盗贼四起。主战者实属愚昧!＂另一丞相张浚语带讽刺。

    赵鼎急不及待，抢着回应:＂张相！不审时度势，迅速出兵，此乃愚昧至极!＂

    刘锜亦认同张相，道:＂臣亦认同张相之言！恳请圣上减轻赋役，救百姓于苦困!＂

    韩世忠开口说:＂臣不敢苟同！蒙古一旦平息西边战事，必定南侵大宋，实不可不察啊!＂

    ＂好了！几位卿家均言之有物，让朕稍作思量！退朝吧!＂皇帝匆匆退朝，以平息纷争。

    过了几天，众臣又再议论伐蒙之事。

    丞相赵鼎又再提起伐蒙之事，道:＂圣上！伐蒙之事如何?＂

    ＂赵相！国库如此空虚，如何兴兵？再增赋役必然引起民变啊!＂皇帝忧虑说。

    ＂圣上！市舶司（海关）税入，可用此作为军饷!＂赵鼎穷追不舍，道。

    ＂朕正想问两位丞相，西路往来已被西辽把持，海上往来理应频繁，为何各市舶使上缴之税银大幅锐减?＂皇帝反问着。

    赵鼎惊讶，道:＂禀圣上！臣被秦贼眨走远方，市舶司之事，实不知情……｡＂

    另一丞相张浚启奏:＂过往各市舶使一职为秦桧门生所把持，想必……｡＂

    他抢着问:＂秦桧已死去多时，门生亦被逐出朝廷，何以赋税依然锐减?＂

    张浚哑然:＂此事……｡＂

    ＂朕要南巡微服私访，好好整治一下市舶司！而朕并不想直接出面，只挑一名钦差随行，众卿可有人选?＂皇帝心想今次可以游玩一下，而惩治贪官则交由钦差代劳。

    赵鼎提议:＂圣上！胡（铨）大人之前因秦贼被贬，已返回京师，赋闲府中，正是合适人选!＂

    ＂禀圣上！胡大人为人耿直，实为不二之选……｡＂张浚亦推荐说。

    ＂哈哈！难得两派意见不谋而合，就此决定!＂他嘻笑的说。

    皇帝南巡微服私访的消息传到宝贝耳边，已经腹大便便的她，突然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的内侍喊道:＂皇后娘娘吉祥!＂

    ＂所有人都跪安啦!＂宝贝下令着。

    内侍、宫女应声走出房，并把门关上。

    皇帝连忙上前扶着宝贝安坐，然后取笑说:＂皇后好大架子!＂

    ＂更大都不及皇上大!＂宝贝声线低沉，道。

    他愕然说:＂如此冷言，皇后想必不吐不快！来！有话直说……｡＂

    宝贝语带讽刺，道:＂臣妾地位低微，岂敢直言？就连圣上微服私访之事，臣妾都不配知悉……｡＂

    ＂哦！原来为了此事！朕正想前往后宫告知皇后……｡＂皇帝解说。

    ＂臣妾不配!＂宝贝悔气的说。

    ＂朕只是怕皇后动怒，有碍胎儿，以致迟迟未有告知!＂他又作辩解。

    ＂圣上安危，身系社稷！臣妾要伴驾保护!＂宝贝忧心忡忡说。

    ＂此事万万不可！胎气一动，恐怕……｡＂皇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