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要能回家
话却已经到了郭树的耳朵里。“你看看坑里的食物，我们还有几个‘三天’？！”郭树话锋忽转，“李见光，你觉得我们能靠盲目的搜索找到他吗？”
郭树忽然喊他，他没有预料到，愣了一下。他看着郭树，后者的视线如箭。他舔了舔嘴唇，情不自禁把视线转移到坑里，叹出一口气，“确实可能性比较小——”
“安阳荣起，你觉得呢？”
李见光还没说完，郭树就打断了他。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再一次忍住情绪。
“我……”安阳荣起欲言又止。
郭树撇了撇嘴，没有继续等安阳荣起把话说完，转向魏风流，“魏风流你呢？”
“可是进教化所是死路一条，我们……”
郭树又一次打断：“大家取得一致同意，盲目的搜索并不能找到那个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全地进入教化所——”
“嗒”的一声，李见光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郭树面前：“你能不能听别人说完，不要总是‘我我我’？你不是大官财阀，就算是你也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李见光胸膛起起伏伏，鼻子喷出气，发生呼呼的声响。
郭树听罢，也感到憋屈，牙齿咬紧，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也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也想有一个稍微靠谱的同伴，但是问题是他们可靠吗？他们的想法能听吗？靠谱二字八竿子打不着不说，稍不眨眼，眼前的人还有可能在他背后捅他几刀。他们现在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他没得选，他已经尽力保护他们每一个人了，他们还想他还怎样？
郭树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吗？我不是在告诉你们盲目搜索这个方法走不通吗？我不是正在慢慢地告诉你有另一种……”
“你这叫哪门子的商量，你这是直接发号施令。长得壮不意味着你就有特权，我们就得听你的。我们都是囚犯……”
郭树和李见光又开始各说各的，谁也没听谁说话。空气里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他们的声音还都不好听。一直在地上坐着、听着的四个人觉得有数不尽的蜘蛛爬满他们的耳朵，愈听愈是觉得烦躁。
宋知声先阻止郭树和李见光：“别吵了！就算吵也吵些有用的东西，净瞎吵。”
郭树和李见光逐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却都还在气头上，转过身背对着彼此。
安阳荣起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斗气的中年小男孩，无奈，笑了一声。“你们这样动气只会饿得更快，我们会死得更快。”
“死”这个字让郭树和李见光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们同时转回了身。
郭树重新解释道：“我问你们三个人的想法是想向没有去搜索的乌好活和宋知声说明，我们已经搜翻天了，找不到。多加两个劳动力搜索也没用，甚至可能会使情况更糟。劳动加大了，食物消耗也会加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能在粮食耗尽之前找到他，他显然在某处暗道里。”郭树特地停顿，听他们的意见，等他们反驳。
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宋知声忽然开口：“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人，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五个人皆看向她，没明白。
“逃离这座岛，我们需要明确的路线图、一艘更好的船和充足的食物，缺一不可。但是我们不可能有。”
其余人还是不解。
“大萃政府是不会让我们上船的。”她暗暗叹了口气，“我们是囚犯。更糟的是，大萃政府如果知道这座岛发生的事情，他们绝对一看到我们，就将我们杀死，包括那个幸存的教化所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找到那个人，找到庙里的食物、知道船什么时候来也没用了，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宋知声的声音逐渐在空气里消失。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在哪里发出。
魏风流：“不不会吧……大萃政府应该不至于——”
“别的地方难道就没有发生过瘟疫吗？大萃政府的态度是什么？！”宋知声突然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吼出每一个字。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阳荣起越是听，越是绝望。是啊，就算他们找到那个教化所的人，也只会有庙里的食物，这海上的路线图他们还是不会有。他们还是得死。只有大萃政府的人知道路线。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六个人二十七天前抱着自信、期待和兴奋，冒险家一般的气势离开了这座岛。看看他们现在还在哪里？不是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吗？不是所有逃脱的人都失败了吗？安阳荣起无力，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天。天空好大啊，无论怎么用力去看，都看不完。
郭树：“我想来想去，我们要活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进教化所。”
听罢，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郭树的自信，他们五个人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等郭树继续说。却迟迟没等到。
“进教化所才是死得最快的吧。”魏风流苦笑了一声。
强烈的疲惫感突然将安阳荣起淹没，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对抗的力量。“啊！我不管了！”安阳荣起忽然大吼，猛地，他冲向坑，双手抓满不知道什么，他也没看清就一咕噜往自己的嘴里塞，用尽吃奶的力气啃咬。
魏风流见状，也奔过去，抓起一把吃，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安阳荣起。后者见状，瞪着魏风流，吃得更用力了。剩余四人赶忙阻止。
“我不是说了吗，进教化所我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你们还想不想活着、想不想回去？你们就没有想见的人吗？没有想做的事了吗！？”
听罢，安阳荣起和魏风流逐渐冷静了下来。
安阳荣起失去了力量，跪在了地上。他带着嘶哑的声音呐喊道：“那我们要怎么逃出去？抓到人不行，有食物不行，有船也不行，什么都不行！”
郭树用双手拍打安阳荣起的脸颊，啪啪响。“听着，监狱岛的地图在教化所里，关于大萃政府和这座岛的一切也在教化所里。航海图如果有，也一定在教化所里。如果没有……”他换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航海图，大萃政府又不让我们上船，我们就偷航海图，甚至抢他们的船。我们要进入教化所，得知一切信息，知己知彼才能胜利。食物能让我们活得稍久一些，但是只有真相有可能让我们活下去，甚至获得自由。你们明白吗？”
罢，他们沉默了好久。
安阳荣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止住自己的泪水。“我明白……我明白……”他不停地说。不一会儿，他又不停地点头，“只要能回家，什么都行，进就进！”
郭树忽然喊他，他没有预料到，愣了一下。他看着郭树，后者的视线如箭。他舔了舔嘴唇，情不自禁把视线转移到坑里，叹出一口气，“确实可能性比较小——”
“安阳荣起，你觉得呢？”
李见光还没说完，郭树就打断了他。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再一次忍住情绪。
“我……”安阳荣起欲言又止。
郭树撇了撇嘴，没有继续等安阳荣起把话说完，转向魏风流，“魏风流你呢？”
“可是进教化所是死路一条，我们……”
郭树又一次打断：“大家取得一致同意，盲目的搜索并不能找到那个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全地进入教化所——”
“嗒”的一声，李见光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郭树面前：“你能不能听别人说完，不要总是‘我我我’？你不是大官财阀，就算是你也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李见光胸膛起起伏伏，鼻子喷出气，发生呼呼的声响。
郭树听罢，也感到憋屈，牙齿咬紧，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也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也想有一个稍微靠谱的同伴，但是问题是他们可靠吗？他们的想法能听吗？靠谱二字八竿子打不着不说，稍不眨眼，眼前的人还有可能在他背后捅他几刀。他们现在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他没得选，他已经尽力保护他们每一个人了，他们还想他还怎样？
郭树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吗？我不是在告诉你们盲目搜索这个方法走不通吗？我不是正在慢慢地告诉你有另一种……”
“你这叫哪门子的商量，你这是直接发号施令。长得壮不意味着你就有特权，我们就得听你的。我们都是囚犯……”
郭树和李见光又开始各说各的，谁也没听谁说话。空气里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他们的声音还都不好听。一直在地上坐着、听着的四个人觉得有数不尽的蜘蛛爬满他们的耳朵，愈听愈是觉得烦躁。
宋知声先阻止郭树和李见光：“别吵了！就算吵也吵些有用的东西，净瞎吵。”
郭树和李见光逐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却都还在气头上，转过身背对着彼此。
安阳荣起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斗气的中年小男孩，无奈，笑了一声。“你们这样动气只会饿得更快，我们会死得更快。”
“死”这个字让郭树和李见光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们同时转回了身。
郭树重新解释道：“我问你们三个人的想法是想向没有去搜索的乌好活和宋知声说明，我们已经搜翻天了，找不到。多加两个劳动力搜索也没用，甚至可能会使情况更糟。劳动加大了，食物消耗也会加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能在粮食耗尽之前找到他，他显然在某处暗道里。”郭树特地停顿，听他们的意见，等他们反驳。
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宋知声忽然开口：“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人，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五个人皆看向她，没明白。
“逃离这座岛，我们需要明确的路线图、一艘更好的船和充足的食物，缺一不可。但是我们不可能有。”
其余人还是不解。
“大萃政府是不会让我们上船的。”她暗暗叹了口气，“我们是囚犯。更糟的是，大萃政府如果知道这座岛发生的事情，他们绝对一看到我们，就将我们杀死，包括那个幸存的教化所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找到那个人，找到庙里的食物、知道船什么时候来也没用了，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宋知声的声音逐渐在空气里消失。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在哪里发出。
魏风流：“不不会吧……大萃政府应该不至于——”
“别的地方难道就没有发生过瘟疫吗？大萃政府的态度是什么？！”宋知声突然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吼出每一个字。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阳荣起越是听，越是绝望。是啊，就算他们找到那个教化所的人，也只会有庙里的食物，这海上的路线图他们还是不会有。他们还是得死。只有大萃政府的人知道路线。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六个人二十七天前抱着自信、期待和兴奋，冒险家一般的气势离开了这座岛。看看他们现在还在哪里？不是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吗？不是所有逃脱的人都失败了吗？安阳荣起无力，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天。天空好大啊，无论怎么用力去看，都看不完。
郭树：“我想来想去，我们要活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进教化所。”
听罢，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郭树的自信，他们五个人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等郭树继续说。却迟迟没等到。
“进教化所才是死得最快的吧。”魏风流苦笑了一声。
强烈的疲惫感突然将安阳荣起淹没，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对抗的力量。“啊！我不管了！”安阳荣起忽然大吼，猛地，他冲向坑，双手抓满不知道什么，他也没看清就一咕噜往自己的嘴里塞，用尽吃奶的力气啃咬。
魏风流见状，也奔过去，抓起一把吃，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安阳荣起。后者见状，瞪着魏风流，吃得更用力了。剩余四人赶忙阻止。
“我不是说了吗，进教化所我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你们还想不想活着、想不想回去？你们就没有想见的人吗？没有想做的事了吗！？”
听罢，安阳荣起和魏风流逐渐冷静了下来。
安阳荣起失去了力量，跪在了地上。他带着嘶哑的声音呐喊道：“那我们要怎么逃出去？抓到人不行，有食物不行，有船也不行，什么都不行！”
郭树用双手拍打安阳荣起的脸颊，啪啪响。“听着，监狱岛的地图在教化所里，关于大萃政府和这座岛的一切也在教化所里。航海图如果有，也一定在教化所里。如果没有……”他换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航海图，大萃政府又不让我们上船，我们就偷航海图，甚至抢他们的船。我们要进入教化所，得知一切信息，知己知彼才能胜利。食物能让我们活得稍久一些，但是只有真相有可能让我们活下去，甚至获得自由。你们明白吗？”
罢，他们沉默了好久。
安阳荣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止住自己的泪水。“我明白……我明白……”他不停地说。不一会儿，他又不停地点头，“只要能回家，什么都行，进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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