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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们CP粉x出了一个叛徒(3)

    【惊鸟震兽,狼狈奔逃,数道锋利飞箭从背后嗖嗖凌厉射来。

    闭目的少年被吵醒了。

    数道人影飞射出去,于是静了。

    它眨眼,是少年重躺回去,复又入了寐。】

    ……

    枯叶尽了,初雪落了枝头,转眼便又是一年灯会,整个镇上张灯结彩起来。

    华灯明月初上,竺二竹独自蹲坐在房顶上,一碗一碗喝着自酿的酒,百无聊赖。各异斑斓的绢布花灯遍布了街头巷尾,挂在各家屋檐下,摆在街边摊上铺上,也提在来往行人手间,从高处远眺望去,似是天上繁星点点,却也若地上星河浮彩,流光绚烂。

    出了他这一方僻静小院,外面热闹得很,尤其是薛家绣坊。每年灯会都是迎来这镇子上的最隆重的求缘祈姻的传统盛会,镇上的年轻男子们都纷纷特意打扮一番,提着自己特别编制的绢布灯笼,前往心仪女子的府院,登门送上花灯便是表明心意,愿能得到心仪女子的青睐。

    每年到这个时候,薛家绣坊都是格外热闹。并非是生意上的热闹,而是灯火上的热闹。

    竺二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绣坊里瞅着,不觉啧啧腹诽。

    薛临月这个女人,还真是在哪都能招人注目……

    跟薛家绣坊相比反差极大的,便是他这黑漆漆又空落落的院落。寂静中又带着点凄凉。由于他的老习惯使然,闲着没事就随手撒驱兽药,而现在也是入了冬季,就导致了现在这夜里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个半响。

    “……”心里莫名不是滋味。竺二竹正无语郁闷着,却忽地听着从那院丛中,传来了几声窸窣。

    本以为是不知哪来的野猫,乱入了他这庭院,却没成想看过去,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双明眸。

    竺二竹愣了足足两秒,认出来了。是薛月月。

    这丫头猫在草丛里,手里似乎还拖着什么。看长影,像是个铁锹。

    竺二竹:……??

    还没等他错愕开口,这丫头倒是直起了身,叉腰站起反客为主,“崖大叔,你再不去,我姐姐就真的要被抢走了。”煞有介事还言辞凿凿,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竺二竹:……

    他面无表情,“……小孩子一边玩去。”摆手赶人的架势,很是敷衍。

    “崖大叔,你都这么喜欢我姐姐了,怎么就是不肯说出来嘛?”小丫头追着问不依不饶。

    “……”竺二竹头疼扶额,“我哪看着是喜欢你姐了?”

    “整条巷的人都在说呢!磨豆坊的婆婆,米粮行的大叔,香烛铺的老爷爷……都说你在京城拒绝了公主还回来,就是为的我姐姐呢!茶肆的姨姨还编了你们的新话本,内容可精彩了!”

    竺二竹:……

    他板下脸,佯作肃然,“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话本精彩的?你姐能让你买那种东西看?”

    却见小丫头眨眨眼,“崖大叔不知道吗?姨姨们都可疼我了,是特意留的一本送我的呢。”

    “崖大叔你可别想着跟我姐姐告状哦,不然我就说那话本是崖大叔你送的。”

    “……”竺二竹被呛住,无语片刻,一跳跃下房檐,一把揪起这丫头后衣领就捉着她翻回上了房顶。

    也不知这丫头身上的这一身是从哪整的黑色外袍,多半是偷拿的薛临月的,一看就显然大了不少十分不合体,袍袖裙摆上还蹭上了不少浑泥,此时干了的泥巴一碰直簌簌掉渣。指不定是又去哪鬼混了才回来的。

    成天不让人省心。

    他略带嫌弃地瞟了两眼,提过酒罐就给碗里添满了。

    “喝。”竺二竹直接给她一碗酒。

    薛月月看了看酒,看了看竺二竹,又看了看酒,眨了眨眼,“崖大叔,你怎么劝小孩子酒?”

    竺二竹:“……”他本来确实是想这丫头醉了闭嘴最好,但这么一看,好像劝酒也确实是有点不妥。谁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喝酒。

    他默了,干了碗里的酒,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糖,“这总行了吧?”

    薛月月看了看糖,又看了看他,“可是我姐姐她……”

    没让她再碎碎念唠唠叨叨下去,竺二竹面无表情,直接手上三下五除二剥去糖纸,一把把这小糖丸给一下塞她嘴里了。

    “……”小丫头嘴里堵着糖,这下唔唔囔囔可算是再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了。

    竺二竹瞧着,心满意足,总算是悠然自得复又斟起酒,自斟自饮起来。

    月色轻柔,灯火渐阑珊,清风徐徐而过,捎着些甜腻的酒香,还揉杂着些沁人心脾的药味。

    薛家绣坊那边收了一盏又一盏的别致灯笼,不知何时整个绣坊里都被灯笼明光映得亮堂堂的,而坊口的人却还是络绎不绝,喧闹得很。灯火通明,门庭若市。

    房檐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又一片糖纸,竺二竹半支着头呆呆望着,不知上头的是醉意还是困意。

    迷糊迷瞪之际,只觉身旁丫头似又在拽他袖子,竺二竹微顿,下意识又翻起自己怀里,“又吃完了?”

    他摸了一番才摸出着糖,本想转身塞给她,却不受控有些趔趄踉跄,没留神就已撞进了一双明眸。

    挺亮。像是天上月。

    就是有点重影。

    竺二竹晃晃头,把糖塞了几下塞到她手心,撑开身子摆手。

    “行了,赶紧回家去,别你爹娘来我这要人。”

    夜色渐浓,风意微醺。

    竺二竹忽地沉默,只觉视线有些模糊,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醉意彻底上了头。

    “……崖大叔?”

    “……”

    “崖大叔!”

    “我自己怎么下去嘛!”

    ……

    闹剧最后的结果便是,竺二竹亲自上坊道歉。

    听说幸好是有薛家的人经过了他庭院门口,看到了他们的小小姐在他这房顶上吃糖,这才没让小孩子在屋顶上露宿一晚。

    “这也是小妹性子顽劣在先,扰了您,”薛临月无奈温婉一笑,“既然小妹也安然无恙,还请您也莫要太过自责才是。”

    “是啊!崖郎中您可别这样。”薛父薛母也劝解起来。

    “是小女顽皮无礼给您带来这些麻烦,已经叫她去佛堂诵经自省了。”

    “……”竺二竹眼观鼻鼻观心。

    默了须臾,他别扭点头妥协,“好吧。但这些请务必收下。”说着递上药篓。

    薛父薛母接过一看,只是一眼便已是大惊。都是些有价无市的珍奇药材,不少还都是他们只是曾在图例里窥见过,从未亲眼所见过,而此时竟然能见到了这么多。他们忙是连连推辞,但架不住竺二竹态度执拗,几番拉扯下来只得是收下了。

    结果礼尚往来,竺二竹又推脱不下在薛坊里就了一家宴。

    于是结果便是,整个镇上一个早上就全炸开了。口口相传说是崖郎中苦忍了三年灯会,今年可算终是忍不下了,这不第二天这一大早,人就直接带着聘礼冲上门,又刚又猛又直接。而薛家还真留了他下来用了家宴,这看来这聘亲是八成就是成了,这对天成佳偶总算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消息刚一炸开,磨豆坊摆起了小摊给路过的孩子们舀起了豆浆,米粮行支了个棚子分发起了米浆和稀粥,香烛铺点起了几盏花灯,茶肆开了本新话本,路上来往驻足下听书品茶的人更多了,座无虚席。

    消息不胫而走了半天,镇上一半洋溢喜气,一半阴沉弥漫,多少女子听闻是又羡又慕,多少男子是又气又恨,扔了灯笼,直接自闭。要属最开心的,还是镇上的孩子们,欢笑跑闹着左一碗豆浆,右一碗米粥,还去蹭茶肆的新故事听。

    “……”竺二竹站在风口浪尖表示,这全是误会。

    薛临月倒是对这些风言风语并不上心,反而还能浅笑宽慰他,“崖郎中不必在意。”

    竺二竹:……

    于是竺二竹这一年直接提早出镇了,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趁着月黑风高时走的,只在家家户户门前留了些药包。磨豆坊的膏药贴,米粮行的驱虫包,香烛铺的安神香,茶肆的一箱润喉片……而在这一年中,他扫荡完了一座妖山后,还特地顺江而下去了江南地带,游山玩水自在快活了好一番,足足过了一整年才风尘仆仆回来。

    而没成想,薛临月嫁人了。

    竺二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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