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啦（5）
“观众朋友们上午好。今天是公历4096年7月4日，星期三。今日我们演播室里请来的嘉宾，是一位曾为我们终结人类史上一场毁灭性尸潮灾难的英雄。”
伴随着模糊不清人脸的无数掌声，轮椅上的风烛老人缓慢地由看护护工们推近了聚光下。即便有着衣料遮掩，也无法抹去他枯瘦萎缩的右腿的异样，膝盖关节异常陷缩下去，致使整条腿扭曲变形。
“这是当时子弹留在了膝盖里，没及时医治，导致的。”老人干瘪的手指指着膝盖。
“听说您后来，直到现在，也都没有要求取出这枚子弹。一直为此饱受折磨，请问能在这问问您，是出于什么缘由吗？”
“这是一个纪念……”
老人嘴唇微微翕动，浑浊的眼球那般定定张着，像在看向着什么。
“战胜尸群的纪念吗？”
“近日即将出发探索虫洞的科考舰，您也提交了登舰申请。是什么促使的您申请登舰的呢？对于此次对虫洞的发现，您又是怎样看的呢？”
“我并不清楚……说法最多的，是认为虫洞后联接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我只是假如，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
混浊难辨的哑声似穿梭去了时间与空间，一直通往了那不可名状的虚无。
“我只是希望，能够再次遇见……我的爱人。”
……
——公历4031年。距离Y洲板块上的尸潮终结还剩两个周。
满地狼藉，早已不见莫队身影，扒拉着爬起的队友们发呆醒脑了几秒，便开始照旧吭哧收拾起残羹残局，很是自觉。
“……唉。老班，你啥时候种的柠檬啊？”
“……啊？咱没种柠檬啊？”
“……啊？那小薛哪来的柠檬啊？”
……
竺二竹醒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床上。
落地窗下的缝隙透进一缕晨曦的初光。天乍亮。
竺二竹：……
大脑放空了片刻，思考逐渐回归回来。他停顿了数秒，动身打算起来。而一个翻身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眼眸。
轻浅无光的眼眸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微弱的呼吸触在他的鼻尖，微凉。
竺二竹：……
竺二竹：……
竺二竹：这人都没脉搏了为什么还能有呼吸？？？
近在咫尺的少年敛着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躺坠陷在枕间的脑袋歪倒着，那敛下的琉璃眼瞳里映着他的影子，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要不是还有呼吸，只像是一具做工精湛的人皮脂偶。
都不知这般一动不动地在他背后，如此无声无息地平静看着他，看了多久了。
竺二竹：……
他默默转了回去，翻了一圈，翻下了床，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在。衣服还在。
……不对，他在想什么。
竺二竹暗下郁闷抓狂，一扭头，少年正从床上支身坐起。动作如常又自然，还优雅。
竺二竹：……
他表情变了几番，最后还是觉得别扭就缄口了，一噎捞起先前打包好的旅包，“……走。”
少年默然垂眸看了看他，跟了上来。
“……”本就心里烦着，没成想刚一开房门，就撞见门口旁立着的褐发男子。
竺二竹：……祸不单行。
“小八？”莫邛听循动静抬头，抬起的空洞眼神失焦了一刻，而下一秒似是登时回了神，整个人忙是急匆上前，张口似想着急说些什么，而开口的刹那，不留神瞟见了女人背后背着的鼓包，他突然一时惨然变了脸色，“小八……你要去哪？”
不过仅仅一晚没见，男人眼里此时满布红丝，眼下片片乌青，眼尾泛红，似乎是整宿没睡。此刻乱糟不堪的头发和衣领，再加那苍白脸上清早新长出的青黑胡茬，整个人看着都多了不少落魄憔悴。与这人平日里精心维护的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竺二竹：……
“……昨晚喝大了，忘说了。”但他对于这人为什么没休息好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竺二竹沉声一咳，正色回复道，“我带小薛去国都。”
“……国都？……就你们两个吗？”
竺二竹沉色点头，“昨晚没说也好，这样这会儿我们两悄悄走。”最初他加入这支救援队伍，起因就只是因为在这末世，路上冒出来的尸群太多，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寻找薛临月的效率太慢。如今找到了薛临月，也就没再必要留在这队伍里了。
“……”莫邛呆滞地看着竺二竹，许久，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那个安静垂眸的白瘦少年。
他唇颤了颤，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片刻，最后闪动着什么的深深看了竺二竹一眼，让开了道。
“……小八，保护好自己。”
“勿念。”竺二竹点头摆手，招着身后的少年走了。
“……”男人失焦无神的眼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黑影立在了原地，许久。
……
路上途径长廊，一路没见着人影，传来的全是鼾声，是显然都还没醒。
除了出工厂建筑后，可见的在那高处值班的哨员。边拉开车门，竺二竹边抬手朝上比了个手势，哨台上立马有人举了旗回应。
“上车。”竺二竹把旅包往后座一扔。车上留了几箱补给，旅包里装着些设备工具。食物和水大约够个几周，等那时他们已能抵达国都边界，而越靠近城市中心，所能获取到的物资只会越多，怎么都足以他带着薛临月完成任务。
少年未动，沉默看着空出了足以坐人的空间的后座，脸上没带什么表情，只是那琉璃眼眸缓慢而淡漠地转了过去。
于是当竺二竹一拉开主驾车门，就对上了早坐好在了副驾上的少年那淡淡的琉璃眼眸。
竺二竹：……
竺二竹：可真行。
发动机启动出转动的轰鸣，工厂铁门徐徐打开，尾烟划扬而去，越野车一路畅通驶上公路。
后两个星期，竺二竹带着薛临月开入国都外环，直入城市中围。路上运气不错赶上过几波大型尸潮，几次都实在是过于幸运，尸潮皆疯狂瞄准围攻其他队伍，他们随即趁乱进去抢杀尸潮中的尸王，如此过于顺利的白捡到不少晶核。
不知不觉，此时已收集到了九枚完整晶核。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明日一早两人便就动身出发进入内环，预计一进去就能逮上个超进化的丧尸，那明日一早就便能通过这个试炼。
“睡了。”深夜，坍塌废弃的楼层的走廊的尽头，竺二竹熄了微弱的油灯，躺下披盖上外套。
透薄月色下，垂眸的少年点头，熟稔移到他身边侧躺下，而那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伸来，轻轻捏住了他的衣角。
所视漆黑之中，那双浅淡的琉璃眼眸敛尽去着月光，似是如冷白的胧月，又似是如无底的断渊。
竺二竹：……
……都不知道这人哪来养成的这习惯，还这么娴熟。
竺二竹腹诽着闭了眼。
也许是因为离着完成试炼只剩一线之差，又也许是因为进入城市后一路格外顺利舒心，竺二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
以至于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了莫邛。
竺二竹：……？
伴随着模糊不清人脸的无数掌声，轮椅上的风烛老人缓慢地由看护护工们推近了聚光下。即便有着衣料遮掩，也无法抹去他枯瘦萎缩的右腿的异样，膝盖关节异常陷缩下去，致使整条腿扭曲变形。
“这是当时子弹留在了膝盖里，没及时医治，导致的。”老人干瘪的手指指着膝盖。
“听说您后来，直到现在，也都没有要求取出这枚子弹。一直为此饱受折磨，请问能在这问问您，是出于什么缘由吗？”
“这是一个纪念……”
老人嘴唇微微翕动，浑浊的眼球那般定定张着，像在看向着什么。
“战胜尸群的纪念吗？”
“近日即将出发探索虫洞的科考舰，您也提交了登舰申请。是什么促使的您申请登舰的呢？对于此次对虫洞的发现，您又是怎样看的呢？”
“我并不清楚……说法最多的，是认为虫洞后联接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我只是假如，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
混浊难辨的哑声似穿梭去了时间与空间，一直通往了那不可名状的虚无。
“我只是希望，能够再次遇见……我的爱人。”
……
——公历4031年。距离Y洲板块上的尸潮终结还剩两个周。
满地狼藉，早已不见莫队身影，扒拉着爬起的队友们发呆醒脑了几秒，便开始照旧吭哧收拾起残羹残局，很是自觉。
“……唉。老班，你啥时候种的柠檬啊？”
“……啊？咱没种柠檬啊？”
“……啊？那小薛哪来的柠檬啊？”
……
竺二竹醒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床上。
落地窗下的缝隙透进一缕晨曦的初光。天乍亮。
竺二竹：……
大脑放空了片刻，思考逐渐回归回来。他停顿了数秒，动身打算起来。而一个翻身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眼眸。
轻浅无光的眼眸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微弱的呼吸触在他的鼻尖，微凉。
竺二竹：……
竺二竹：……
竺二竹：这人都没脉搏了为什么还能有呼吸？？？
近在咫尺的少年敛着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躺坠陷在枕间的脑袋歪倒着，那敛下的琉璃眼瞳里映着他的影子，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要不是还有呼吸，只像是一具做工精湛的人皮脂偶。
都不知这般一动不动地在他背后，如此无声无息地平静看着他，看了多久了。
竺二竹：……
他默默转了回去，翻了一圈，翻下了床，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在。衣服还在。
……不对，他在想什么。
竺二竹暗下郁闷抓狂，一扭头，少年正从床上支身坐起。动作如常又自然，还优雅。
竺二竹：……
他表情变了几番，最后还是觉得别扭就缄口了，一噎捞起先前打包好的旅包，“……走。”
少年默然垂眸看了看他，跟了上来。
“……”本就心里烦着，没成想刚一开房门，就撞见门口旁立着的褐发男子。
竺二竹：……祸不单行。
“小八？”莫邛听循动静抬头，抬起的空洞眼神失焦了一刻，而下一秒似是登时回了神，整个人忙是急匆上前，张口似想着急说些什么，而开口的刹那，不留神瞟见了女人背后背着的鼓包，他突然一时惨然变了脸色，“小八……你要去哪？”
不过仅仅一晚没见，男人眼里此时满布红丝，眼下片片乌青，眼尾泛红，似乎是整宿没睡。此刻乱糟不堪的头发和衣领，再加那苍白脸上清早新长出的青黑胡茬，整个人看着都多了不少落魄憔悴。与这人平日里精心维护的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竺二竹：……
“……昨晚喝大了，忘说了。”但他对于这人为什么没休息好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竺二竹沉声一咳，正色回复道，“我带小薛去国都。”
“……国都？……就你们两个吗？”
竺二竹沉色点头，“昨晚没说也好，这样这会儿我们两悄悄走。”最初他加入这支救援队伍，起因就只是因为在这末世，路上冒出来的尸群太多，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寻找薛临月的效率太慢。如今找到了薛临月，也就没再必要留在这队伍里了。
“……”莫邛呆滞地看着竺二竹，许久，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那个安静垂眸的白瘦少年。
他唇颤了颤，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片刻，最后闪动着什么的深深看了竺二竹一眼，让开了道。
“……小八，保护好自己。”
“勿念。”竺二竹点头摆手，招着身后的少年走了。
“……”男人失焦无神的眼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黑影立在了原地，许久。
……
路上途径长廊，一路没见着人影，传来的全是鼾声，是显然都还没醒。
除了出工厂建筑后，可见的在那高处值班的哨员。边拉开车门，竺二竹边抬手朝上比了个手势，哨台上立马有人举了旗回应。
“上车。”竺二竹把旅包往后座一扔。车上留了几箱补给，旅包里装着些设备工具。食物和水大约够个几周，等那时他们已能抵达国都边界，而越靠近城市中心，所能获取到的物资只会越多，怎么都足以他带着薛临月完成任务。
少年未动，沉默看着空出了足以坐人的空间的后座，脸上没带什么表情，只是那琉璃眼眸缓慢而淡漠地转了过去。
于是当竺二竹一拉开主驾车门，就对上了早坐好在了副驾上的少年那淡淡的琉璃眼眸。
竺二竹：……
竺二竹：可真行。
发动机启动出转动的轰鸣，工厂铁门徐徐打开，尾烟划扬而去，越野车一路畅通驶上公路。
后两个星期，竺二竹带着薛临月开入国都外环，直入城市中围。路上运气不错赶上过几波大型尸潮，几次都实在是过于幸运，尸潮皆疯狂瞄准围攻其他队伍，他们随即趁乱进去抢杀尸潮中的尸王，如此过于顺利的白捡到不少晶核。
不知不觉，此时已收集到了九枚完整晶核。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明日一早两人便就动身出发进入内环，预计一进去就能逮上个超进化的丧尸，那明日一早就便能通过这个试炼。
“睡了。”深夜，坍塌废弃的楼层的走廊的尽头，竺二竹熄了微弱的油灯，躺下披盖上外套。
透薄月色下，垂眸的少年点头，熟稔移到他身边侧躺下，而那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伸来，轻轻捏住了他的衣角。
所视漆黑之中，那双浅淡的琉璃眼眸敛尽去着月光，似是如冷白的胧月，又似是如无底的断渊。
竺二竹：……
……都不知道这人哪来养成的这习惯，还这么娴熟。
竺二竹腹诽着闭了眼。
也许是因为离着完成试炼只剩一线之差，又也许是因为进入城市后一路格外顺利舒心，竺二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
以至于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了莫邛。
竺二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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