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十一 价值

    岱宗变得柔软而软弱起来了，东方奇觉得他是天才，尽管是在舆论中出现的，被燃烧殆尽的天才。

    所以，他会为自己并不出众的表现，而感到忧虑和不安。

    但是东方奇与他是不同的，他是被拣选出来的神器使，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但是，即使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过去一切的武力、智谋、言语，似乎都逐渐地从他身上剥离。

    变成一具，荒芜的、愚蠢的，只依靠惯性生活的空壳。

    黑尔加似乎还残留着，关于他过去的印象，所以他们的交谈还能够相对顺利的进行下去。

    因为她还愿意相信他，白鸟还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所能够带来的利益与价值。

    他难道不是数种力量夹在中间，依靠各自冲突间的缝隙，勉强转圜吗？

    真想要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有，自由自在而无拘无束地——

    不，这是不可能的，像他最开始的那般状态，或许就将拉比那样生活着，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忧虑与痛苦呢？

    所以，无论如何，被妄想和情绪控制和折磨的他，也必须活下去。

    而在现在，在阳光之下，岱宗正在给黑尔加开支票。

    黑尔加的观念是确切的，行为也是确切的，她通过价值规律确定了自己的一切。

    而岱宗不确定，自己能否提供相应的价值。

    她的差旅费、劳务费、礼物费、电费、水费还有各种各样的预付款，等等等等，每一笔都清晰而简明扼要。

    虽然加起来，也不是很大的一笔钱，大概也只有他和乌鹫交易树木的枝叶时。

    作为利益交换添头，用来修建孤儿院及其配套设施的一次性支出，可以维持三年来聘请工作人员的长期支出，以及运作基金会的前期投入——那笔款项的二十分之一。

    其实也不算少了吧？

    但是他即使愿意付出更多，也聘请不到神器使。

    因为他的时间总是有限，而钱财的积累，则是建立在市场上，所以有时岱宗也会显得对金钱的具体数字和价值不太敏感。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或许是他脱离商业太久，变成了一个堕落且不具备社会价值的食利者。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偶尔想象来保持意识就足够了。

    在黑尔加的施压中，岱宗签完了所有的支票。

    “你有多长时间来处理我的个人委托？”

    黑尔加收起了汇款的凭证，抛过来一个苹果。

    岱宗接住之后，再她的视线下，轻轻咬了一口。

    “你都不洗一下吗？”

    “没有必要。”

    大概，是因为岱宗的反应无趣，所以也不会给出更多喝彩的黑尔加，没有做出夸张的表情与言谈。

    “我想想，我最近比较闲，但也只有距离我毕业那么长的时间。”

    还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黑尔加已经毕业了。

    “那就先请你观察，理论上我应该监视。但我最好还是不要去接触的那个人。”

    “静流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