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门
伏牛县是座小城，只有南北两座城门。南门外是条河，往来的船只都在此处停泊登陆，是交通的要道。
可听城里的人说，五年前开始，往来的船只渐渐少了，南门也没有了以前的繁华。辛灵素和方逸之决定先去南门查看一番。
南门有座颇为矮小的土城门楼，下面有个只能一人通过的门洞。土楼看起来许久没有修缮了，上面杂草丛生。
辛灵素盯着那黑漆漆的门洞，摇起手铃。她仿佛陷入了迷幻状态，双目紧闭，牙关咬紧，头也不自觉的摇晃着。
方逸之以前也见过辛灵素施法，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头顶有一只长满青色羽毛的小鸟在不停的盘旋。
是不是因为他达到了小成境，因此能看到别人的灵气了呢？
没过多久，辛灵素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日常的状态，一脸严肃的说：“这城门下埋着东西。”
“埋着东西？埋着什么？”
“看不清楚，反正是邪门的东西，黑气很长，邪门的很。”
方逸之找来一柄铁锹，按辛灵素说的位置挖了下去。挖了有两三米的样子，果然挖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看样子是一根非常粗的柱子，只挖出一小部分，还有不知多长的部分埋在土里。
柱子的颜色很黑，几乎可以说是方逸之见过最黑的柱子。他用铁锹敲了敲，感觉质地柔软，并不是铁一类的金属，应该是木头制的。
可是怎么会有如此黑的木头？就像被火烧过的碳的颜色。
方逸之又向下挖了挖，发现柱子的外面还贴着一层什么东西，很薄也很柔软。
那层东西还有纹路，没有任何的图案和文字，包裹在柱子外面不知有什么作用。
辛灵素看了看，发出一声冷笑。方逸之好奇的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木头柱子外面包着啥？”
“这东西叫人柱，古代时为了保证建筑坚固，会杀奴隶祭神，并将尸首埋在建筑物下，保佑地基牢靠。”
“这种做法过于血腥，近代早已废弃。不过有时会按照传统仪式，埋根柱子进去。”
“这根柱子又与一般的柱子不同，如果我没看错，它外面蒙着的是一层人皮。估计是有人用人皮施咒，形成了某种结界。”
方逸之听见人皮两个字已经开始呕了，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恶心恐怖的事，已经对这世界毫无好感。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鼓起勇气面对，解决掉问题。
辛灵素看看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接着道：“这种以人皮施咒的方法是土本教惯用的手法。附近的高山国就信奉土本教，不知这与他们有什么关联？”
随着现世记忆的逐渐恢复，方逸之渐渐记起，这高山国境内遍布崇山峻岭，他们的子民也习惯生活在大山之中，因此养成了勇敢彪悍的性格。
他们所信奉的土本教，是一种极为神秘宗教，崇拜先天之神，常用人的器官作法器，还有杀俘祭天的习俗。
按理说，土本教的大祭司也是至高神权会的成员，应该一致对外，清除邪祟。不知为何在这城门下设下结界，难道是为了除妖用的？
辛灵素抬眼望了望城门楼：“这结界阻拦了城里的邪气外露，镇邪人才感知不到这里有邪祟。既然这里聚集了大量邪气，此处必然会有妖变。”
方逸之也觉的这里的气候格外的冷，门洞到外面虽然只有几步，气温却能差上十度。
他抬眼望了望城门楼，一会儿的功夫那上面已经黑云密布，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二人踏着狭窄、摇摇欲坠的木头楼梯，登上了城楼。上面一片漆黑，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还有一股尿骚味。
辛灵素皱了皱眉，站在台阶的入口处，示意方逸之进去看看。
方逸之心中暗暗骂娘，也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愿意在她面前露怯，因此鼓起勇气，慢慢向黑暗处走去。
他刚从光亮的地方走进来，眼睛一时不适应，什么都看不清。等了一会儿，眼睛才慢慢能看清东西。
方逸之看见，在黑暗中，靠近城楼边缘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还是隐约能看清上面印的“兵”字。他坐在城楼的屋檐下，向远处眺望着，不断的叹着气。似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
他察觉到方逸之的靠近，转过脸来。他的年纪很大，面色黝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面相倒是十分的慈祥。
方逸之经过这几天的历练，已经对怪异之事有了些了解，也不像以前那般害怕。自己又刚修习了功法与剑法，更何况还有辛灵素给他撑腰，一般的邪祟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如此一想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在距老人四五米的地方坐下，慢慢试探道：
“老人家，您是这守城门的兵丁？”
老人似乎对有人找他聊天很高兴：“对啊，年轻人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啊……是，我是从外地来的，您一直在这守城门吗？”
“我啊，这城门没建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这了，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以前的时候，这城里就这南北走向的一条土街，总共也没几个家人。后来运河修到了这里，有不少外地人搬了进来，路也换成石板的了，街上马车也多了起来。那几年城里是真热闹啊！”
老人说着望向城楼下的伏牛县，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这座小城。他的样子让方逸之想起自己的邻居王大爷。
王大爷是个孤寡老人，每天没什么事，早上起来就推着轮椅，到方逸之开的超市门口晒太阳，有时一坐就是半天。
他也不和人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看着每个路过的人。没人的时候就盯着路边的树，那树种在这有十年了。方逸之一直想不通他在看什么。
这老人的眼神和王大爷一样。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可怜，我在这守了一辈子的门，从没出过远门，女儿远嫁我都没去送过。现如今老了，突然想去外面看看。”
老人脸上的皱纹开始颤抖，又发出一声无比遗憾的叹息。
方逸之奇怪：“老人家您是身体不好吗？既然想出去走走，就去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老人脸上现出了兴奋的光彩，似乎方逸之的提醒第一次让他明白，他可以想走就走，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他笑了起来：“我能出去？我可以走出去了，哈哈，我能离开这破城楼了！”
他已经兴奋的叫了出来。
可听城里的人说，五年前开始，往来的船只渐渐少了，南门也没有了以前的繁华。辛灵素和方逸之决定先去南门查看一番。
南门有座颇为矮小的土城门楼，下面有个只能一人通过的门洞。土楼看起来许久没有修缮了，上面杂草丛生。
辛灵素盯着那黑漆漆的门洞，摇起手铃。她仿佛陷入了迷幻状态，双目紧闭，牙关咬紧，头也不自觉的摇晃着。
方逸之以前也见过辛灵素施法，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头顶有一只长满青色羽毛的小鸟在不停的盘旋。
是不是因为他达到了小成境，因此能看到别人的灵气了呢？
没过多久，辛灵素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日常的状态，一脸严肃的说：“这城门下埋着东西。”
“埋着东西？埋着什么？”
“看不清楚，反正是邪门的东西，黑气很长，邪门的很。”
方逸之找来一柄铁锹，按辛灵素说的位置挖了下去。挖了有两三米的样子，果然挖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看样子是一根非常粗的柱子，只挖出一小部分，还有不知多长的部分埋在土里。
柱子的颜色很黑，几乎可以说是方逸之见过最黑的柱子。他用铁锹敲了敲，感觉质地柔软，并不是铁一类的金属，应该是木头制的。
可是怎么会有如此黑的木头？就像被火烧过的碳的颜色。
方逸之又向下挖了挖，发现柱子的外面还贴着一层什么东西，很薄也很柔软。
那层东西还有纹路，没有任何的图案和文字，包裹在柱子外面不知有什么作用。
辛灵素看了看，发出一声冷笑。方逸之好奇的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木头柱子外面包着啥？”
“这东西叫人柱，古代时为了保证建筑坚固，会杀奴隶祭神，并将尸首埋在建筑物下，保佑地基牢靠。”
“这种做法过于血腥，近代早已废弃。不过有时会按照传统仪式，埋根柱子进去。”
“这根柱子又与一般的柱子不同，如果我没看错，它外面蒙着的是一层人皮。估计是有人用人皮施咒，形成了某种结界。”
方逸之听见人皮两个字已经开始呕了，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恶心恐怖的事，已经对这世界毫无好感。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鼓起勇气面对，解决掉问题。
辛灵素看看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接着道：“这种以人皮施咒的方法是土本教惯用的手法。附近的高山国就信奉土本教，不知这与他们有什么关联？”
随着现世记忆的逐渐恢复，方逸之渐渐记起，这高山国境内遍布崇山峻岭，他们的子民也习惯生活在大山之中，因此养成了勇敢彪悍的性格。
他们所信奉的土本教，是一种极为神秘宗教，崇拜先天之神，常用人的器官作法器，还有杀俘祭天的习俗。
按理说，土本教的大祭司也是至高神权会的成员，应该一致对外，清除邪祟。不知为何在这城门下设下结界，难道是为了除妖用的？
辛灵素抬眼望了望城门楼：“这结界阻拦了城里的邪气外露，镇邪人才感知不到这里有邪祟。既然这里聚集了大量邪气，此处必然会有妖变。”
方逸之也觉的这里的气候格外的冷，门洞到外面虽然只有几步，气温却能差上十度。
他抬眼望了望城门楼，一会儿的功夫那上面已经黑云密布，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二人踏着狭窄、摇摇欲坠的木头楼梯，登上了城楼。上面一片漆黑，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还有一股尿骚味。
辛灵素皱了皱眉，站在台阶的入口处，示意方逸之进去看看。
方逸之心中暗暗骂娘，也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愿意在她面前露怯，因此鼓起勇气，慢慢向黑暗处走去。
他刚从光亮的地方走进来，眼睛一时不适应，什么都看不清。等了一会儿，眼睛才慢慢能看清东西。
方逸之看见，在黑暗中，靠近城楼边缘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还是隐约能看清上面印的“兵”字。他坐在城楼的屋檐下，向远处眺望着，不断的叹着气。似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
他察觉到方逸之的靠近，转过脸来。他的年纪很大，面色黝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面相倒是十分的慈祥。
方逸之经过这几天的历练，已经对怪异之事有了些了解，也不像以前那般害怕。自己又刚修习了功法与剑法，更何况还有辛灵素给他撑腰，一般的邪祟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如此一想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在距老人四五米的地方坐下，慢慢试探道：
“老人家，您是这守城门的兵丁？”
老人似乎对有人找他聊天很高兴：“对啊，年轻人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啊……是，我是从外地来的，您一直在这守城门吗？”
“我啊，这城门没建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这了，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以前的时候，这城里就这南北走向的一条土街，总共也没几个家人。后来运河修到了这里，有不少外地人搬了进来，路也换成石板的了，街上马车也多了起来。那几年城里是真热闹啊！”
老人说着望向城楼下的伏牛县，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这座小城。他的样子让方逸之想起自己的邻居王大爷。
王大爷是个孤寡老人，每天没什么事，早上起来就推着轮椅，到方逸之开的超市门口晒太阳，有时一坐就是半天。
他也不和人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看着每个路过的人。没人的时候就盯着路边的树，那树种在这有十年了。方逸之一直想不通他在看什么。
这老人的眼神和王大爷一样。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可怜，我在这守了一辈子的门，从没出过远门，女儿远嫁我都没去送过。现如今老了，突然想去外面看看。”
老人脸上的皱纹开始颤抖，又发出一声无比遗憾的叹息。
方逸之奇怪：“老人家您是身体不好吗？既然想出去走走，就去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老人脸上现出了兴奋的光彩，似乎方逸之的提醒第一次让他明白，他可以想走就走，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他笑了起来：“我能出去？我可以走出去了，哈哈，我能离开这破城楼了！”
他已经兴奋的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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