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沈兰时拽住我，“染姐，我有话问你。”
我看了看他，“那边说。”我挣开他的手，自己先往一旁的角落处走去。
何若荀踌躇着想抬腿跟上来，但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
我和沈兰时走到角落，四下无人，他还没开口，我先发制人：“小区保安第一时间报警了，具体情况你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吧，不过你放心，如果警察找我做笔录，我是不会说沈泽兰原本是想撞我，后来改变了主意，打了方向盘，但刹车已经来不及，所以撞墙上了。不过，小区有监控，还有保安在附近，我不说，如果警察通过其它方式调查出来，我也阻止不了。”
沈兰时惊恐的瞪大眼睛，沉声道：“我姐为什么要撞你？为什么？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我怔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短暂的恼怒过后，是渐渐冷却下来的麻木，我道：“沈兰时，学校是这么教你的？没凭没据，张嘴就来，先给受害者扣顶大帽子？受害者有罪论你玩得挺溜啊！要不是你姐临时改变了方向，你是不是还得去火葬场问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要发疯开车撞我？我告诉你沈兰时，我对你姐，问心无愧。至于你姐对我，我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了。”
沈兰时睁着泛红的眼圈，凄切道：“我看到你和何若荀抱一起了，你知道的，我姐喜欢他。”
我道：“大清早亡了，大庭广众抱一下怎么了？何若荀是你姐夫？我抱不得？”
沈兰时撇撇嘴，倔强的看着我，“那你能抱我一下吗？”
我说：“不能。我和何若荀刚才是因为惊吓过度，彼此安慰的拥抱一下，并无私心杂念，而你，既然你认为男女拥抱就是有不正当关系，那么，恕我不敢靠近你，咱们以后还是保持一米以上安全距离，我怕你不给颁发贞洁牌坊。”说完这话，我扭头就走。
我出了医院，一直闷头往前走，何若荀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我身上，顺势就想抱住我，我厌恶的推开他，“王八蛋，都他妈的是王八蛋！恶心透了，都恶心透了！一个一个都不是东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认识你们这些法外狂徒！滚！”我抓起身上的外套，狠狠甩到何若荀头上，“你滚！别他妈的烦我！”
何若荀不死心的拿外套把我罩住，紧紧抱住我，柔声道：“小染，小染，别生气，你听我说……沈泽兰目前还在昏迷，好在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再就是一些皮肉伤。最严重的就是内脏出血，但因为就医及时，手术结果不错，她不会有事的，刚才她已经被送去加护病房了，你别担心了。”
我安静下来，张了张嘴，鼻头一阵酸涩，我仰起脸，用力撑开眼睛，阻止眼泪流出来。对一个想杀我的人，我无法轻易原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没了，何况那个人还是沈泽兰，和我有十多年交情的沈泽兰。
沈泽兰昏迷了三天，听说她醒了，我知道她可能不想看见我，其实我也不想见她的，但是我犹豫了，犹豫了三天，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我想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
她病房的门虚掩着，走到门口，我听到沈泽兰和何若荀在说话，听到了我的名字，我怔了怔，就停在门边，竖起耳朵听着。
何若荀：“我和小染没有在警察面前说别的，只说你可能是把油门当刹车了。还好那个角度是监控死角，警察可能会当作独立事故结案吧。”
沈泽兰没有说话。
何若荀：“错在我，不是她，你有气就冲我来，别累及无辜。”
沈泽兰：“我想问你一句话……这些年，你肯让我缠着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能够从我这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何若荀沉默了，沈泽兰笑了，笑声中有求而不得的苦涩，半晌，她说：“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还是痴心妄想，想着有一天我能够感动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贱呢？投怀送抱的不放在心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何若荀还是没有说话。
静了半晌，沈泽兰又说：“何若荀，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
“不会。”何若荀斩钉截铁的说：“沈泽兰，我们都无法让时光倒流……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失控成这样了，可是就这样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钟声响起，穿越时空，与十几年前的光阴重叠，此时此刻，所有往事回溯，记忆与现实重叠，真正合二为一。
那年夏天，阳光很好，我在学校图书馆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张空桌。直到走到图书馆最后边，终于看到有一张空桌，只是长椅却被人霸占用来睡觉。
那个人翻了个身。
是何若荀。
我驻足，他身上盖的校服外套滑落到地上。
我手指一动，犹豫，纠结，要不要过去帮他把衣服捡起来盖上呢？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我腿都站麻了，甚至恨不得摘朵花在那儿一瓣瓣占卜一下。
去？不去？
然后我看到沈泽兰过去了，她弯腰捡起衣服，轻轻给何若荀盖上。
何若荀眼睛半睁半闭，冲她微微一笑。
我顿觉眼圈一热，一股酸意直冲胸腔。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许多年过去，这段往事就像被埋葬的青春记忆，坟茔上早就青葱成荫，只是在一刹那间，草木燃尽成灰，泥土一层层掘开，那些尘封逝去的东西瞬间又涌回脑海。
我终于又想起来了。
我看了看他，“那边说。”我挣开他的手，自己先往一旁的角落处走去。
何若荀踌躇着想抬腿跟上来，但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
我和沈兰时走到角落，四下无人，他还没开口，我先发制人：“小区保安第一时间报警了，具体情况你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吧，不过你放心，如果警察找我做笔录，我是不会说沈泽兰原本是想撞我，后来改变了主意，打了方向盘，但刹车已经来不及，所以撞墙上了。不过，小区有监控，还有保安在附近，我不说，如果警察通过其它方式调查出来，我也阻止不了。”
沈兰时惊恐的瞪大眼睛，沉声道：“我姐为什么要撞你？为什么？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我怔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短暂的恼怒过后，是渐渐冷却下来的麻木，我道：“沈兰时，学校是这么教你的？没凭没据，张嘴就来，先给受害者扣顶大帽子？受害者有罪论你玩得挺溜啊！要不是你姐临时改变了方向，你是不是还得去火葬场问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要发疯开车撞我？我告诉你沈兰时，我对你姐，问心无愧。至于你姐对我，我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了。”
沈兰时睁着泛红的眼圈，凄切道：“我看到你和何若荀抱一起了，你知道的，我姐喜欢他。”
我道：“大清早亡了，大庭广众抱一下怎么了？何若荀是你姐夫？我抱不得？”
沈兰时撇撇嘴，倔强的看着我，“那你能抱我一下吗？”
我说：“不能。我和何若荀刚才是因为惊吓过度，彼此安慰的拥抱一下，并无私心杂念，而你，既然你认为男女拥抱就是有不正当关系，那么，恕我不敢靠近你，咱们以后还是保持一米以上安全距离，我怕你不给颁发贞洁牌坊。”说完这话，我扭头就走。
我出了医院，一直闷头往前走，何若荀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我身上，顺势就想抱住我，我厌恶的推开他，“王八蛋，都他妈的是王八蛋！恶心透了，都恶心透了！一个一个都不是东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认识你们这些法外狂徒！滚！”我抓起身上的外套，狠狠甩到何若荀头上，“你滚！别他妈的烦我！”
何若荀不死心的拿外套把我罩住，紧紧抱住我，柔声道：“小染，小染，别生气，你听我说……沈泽兰目前还在昏迷，好在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再就是一些皮肉伤。最严重的就是内脏出血，但因为就医及时，手术结果不错，她不会有事的，刚才她已经被送去加护病房了，你别担心了。”
我安静下来，张了张嘴，鼻头一阵酸涩，我仰起脸，用力撑开眼睛，阻止眼泪流出来。对一个想杀我的人，我无法轻易原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没了，何况那个人还是沈泽兰，和我有十多年交情的沈泽兰。
沈泽兰昏迷了三天，听说她醒了，我知道她可能不想看见我，其实我也不想见她的，但是我犹豫了，犹豫了三天，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我想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
她病房的门虚掩着，走到门口，我听到沈泽兰和何若荀在说话，听到了我的名字，我怔了怔，就停在门边，竖起耳朵听着。
何若荀：“我和小染没有在警察面前说别的，只说你可能是把油门当刹车了。还好那个角度是监控死角，警察可能会当作独立事故结案吧。”
沈泽兰没有说话。
何若荀：“错在我，不是她，你有气就冲我来，别累及无辜。”
沈泽兰：“我想问你一句话……这些年，你肯让我缠着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能够从我这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何若荀沉默了，沈泽兰笑了，笑声中有求而不得的苦涩，半晌，她说：“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还是痴心妄想，想着有一天我能够感动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贱呢？投怀送抱的不放在心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何若荀还是没有说话。
静了半晌，沈泽兰又说：“何若荀，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
“不会。”何若荀斩钉截铁的说：“沈泽兰，我们都无法让时光倒流……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失控成这样了，可是就这样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钟声响起，穿越时空，与十几年前的光阴重叠，此时此刻，所有往事回溯，记忆与现实重叠，真正合二为一。
那年夏天，阳光很好，我在学校图书馆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张空桌。直到走到图书馆最后边，终于看到有一张空桌，只是长椅却被人霸占用来睡觉。
那个人翻了个身。
是何若荀。
我驻足，他身上盖的校服外套滑落到地上。
我手指一动，犹豫，纠结，要不要过去帮他把衣服捡起来盖上呢？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我腿都站麻了，甚至恨不得摘朵花在那儿一瓣瓣占卜一下。
去？不去？
然后我看到沈泽兰过去了，她弯腰捡起衣服，轻轻给何若荀盖上。
何若荀眼睛半睁半闭，冲她微微一笑。
我顿觉眼圈一热，一股酸意直冲胸腔。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许多年过去，这段往事就像被埋葬的青春记忆，坟茔上早就青葱成荫，只是在一刹那间，草木燃尽成灰，泥土一层层掘开，那些尘封逝去的东西瞬间又涌回脑海。
我终于又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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