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线消息
寒冷的季节似乎没有尽头，人们用聊天、玩骰子和准备饭菜来打发时间。太阳下山后，除了大锅冒出的气泡和噼噼啪啪的火声，谷仓里渐渐安静下来。
尽管生活单调乏味，但人们还是尽力用音乐、讲故事或闲聊来娱乐自己。作为一个外国人，兰修斯经常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他对透露自己的出身十分谨慎，对自己的出生地也只是含糊其辞。
单调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星期。在此期间，一些年轻士兵提高了武器操作技能，或掌握了阅读和烹饪等软技能。然而，兰修斯除了基本的剑术训练外，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他转而专注于学习用蜡笔书写草书。一位手臂上有纹身的秃顶中尉相信兰修斯的潜力，认为兰修斯很有潜力，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于是主动提出免费辅导他。
一天，四名男子来到兰修斯的营地，把队长和副队长召集了起来。即将遭到袭击的谣言不胫而走。事实上，天气已经平静下来，积雪也只有脚踝深。
队长和副队长回来后，证实了传言。“收拾好你们的装备。我们明天黎明出发“
随着旅途准备工作的开始，营地里顿时热闹起来。和斯黛菲一样，这群人中有几位来自里弗斯特德。他们在上一个季节被赶了出来，急切地想要回家。
斯黛菲对兰修斯说道：“事情终于发生了，“兰修斯只能不安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黎明，塞雷西亚气温骤降，狂风大作。通常紧闭的谷仓大门敞开着，灯笼和火把照亮了里面。数十名男子身着冬装，准备出发。
类似的场景也发生在邻近的城镇和村庄。在避难所里憋了一个多月后，阿韦纳部队终于要开始行军了。
作为侍从和抄写员学徒，年轻的领主指派斯黛菲和兰修斯留守，负责补给。这并不奇怪。他们需要有人看守物资并记录下来。
“希望他们能赢，“当军队接到出征的命令时，斯黛菲喃喃地说道。“否则，我们就只能用残兵败将守卫这里了。“
“对方的军队有多大规模？“兰修斯问道。
“你对战争感兴趣吗？“斯黛菲打趣道。
“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尝试一下新词汇。“他回避了这个问题，生怕斯黛菲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更严格的训练。
“嗯......很难说。但我们的应该规模很大。“斯黛菲耸了耸肩说道。
兰修斯难以置信，但当他看到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行进时，他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意识到自己对自己所处世界规模的假设是错误的。虽然他最初认为这与中世纪时期相似，但现在他发现它更类似于罗马帝国，一个繁荣的罗马帝国，进入中世纪时代。
‘所以，他不仅是一位领主，更像是一位罗马总督，他的同僚们都听他的指挥。’
“啊，所以我们很可能会赢。“他喃喃自语道。
斯黛菲摇摇头。“战争中没有什么是确定的。确保安全渡河并不容易。“
兰修斯听说，塞雷西亚和里弗斯特德之间的河道宽阔，水流湍急。只有一座窄桥，经常被洪水冲毁。占领里弗斯特德的军队肯定知道这座桥的重要性，所以会竭力防守。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啊除非......河面结冰。’
他考虑过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如果河面结冰，阿韦纳人可以分兵渡河，并试图发动钳形攻势。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对阿韦纳领主的性格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否会赌上这样一个冒险的举动。
“斯黛菲，“他一边靠近一边低声问道，“阿韦纳领主有胆量吗？“
斯黛菲皱起眉头，与他对视。“兰修斯，我们在隆冬时节进行军事活动。如果这还不算大胆，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才算有胆量了。“
兰修斯觉得自己问得太傻了。“哦，对，当然。“
斯黛菲轻松地双手交叉。“你在想什么？“
“哦，我只是在想，如果河面结冰了，那......“
“那么在十字路口会很容易获胜了？“斯黛菲猜测道。
兰修斯点了点头。“是的，差不多吧。“
“嗯，你说对了。如果路面结冰，那么我们只需派出最强的分队渡河，袭击他们的营地就可以了。不过，“斯黛菲继续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河面很宽，很少会完全结冰。你以前有过如履薄冰的经历吗？‘’
兰修斯摇摇头。
“好吧，你永远不要穿着盔甲穿过它，更不要和一群穿盔甲的人在一起。“斯黛菲提醒道。
“我明白了，所以有可能--“
“很危险。“斯黛菲说完这句话。“最后，如果计划是这样，那么他们就需要迅速行动。“
“这是为什么？“兰修斯问道。
“最冷的时候是几周前。现在，河水可能已经解冻了。“斯黛菲叹了口气说道。
兰修斯现在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了。天气变幻莫测，而桥又可能被加固，阿韦纳人必须尽快行动。他们战争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他们的速度。
自阿韦纳军队出发以来，两个星期过去了。兰修斯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这好像是他第一百次叹气了。他听从了斯黛菲的建议，对装备进行了清洁和保养；备用布匹整齐地卷在包里，木碗擦得一尘不染，他甚至把羊毛大衣和毯子晾到又松软起来。尽管如此，他发现自己还是闲不住。
‘我真的需要一本书...不知道大家在贝兰迪亚过得怎么样，希望坦尼娅没有过度劳累，看到她的指甲和手指染成蓝色我就心疼，还有艾琳阿姨。’
他又叹了一口气。
‘我真希望能和他们在一起......’
无情的天气是他忧郁的主要来源。然而，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士兵们出发两周后，天气放晴，兰修斯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塞雷西亚漫游。
就在这时，他们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阿韦纳军队胜利地渡过了冰封的河流，守住了桥梁，打通了从占领军手中夺回里弗斯特德城的道路。
遗憾的是，就在阿韦纳人本应向里弗斯特德城推进围攻时，天气却突然变坏了。一场无情的暴风雪包围了整个地区，而且看不到尽头。
“又下雪了，“两位身穿破旧雨衣的老人中的一位嘀咕道。
他的同伴站了起来，一脸担忧。他们走到谷仓门前，紧紧地关上了门。
“我很担心我们的人，“第二个人低声说道。
“他们会没事的。里弗斯特德离这里有四天的路程。“他的朋友试图安慰他。
“但他们的补给怎么办？他们的补给一定不多了。“
“他们的补给应该足够了。没必要过于担忧。“
兰修斯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我们已经夺取了桥梁，但继续围困和攻占一座城市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在这样的冬天。’
兰修斯、斯黛菲、两个老人和两个男孩负责搬运一车谷物、几小桶麦酒、奶酪和咸肉。他们是塞雷西亚周围众多补给站中的一个。
虽然不多，但由于冬天的缘故，把它们都搬到一个专门的地方是后勤工作的噩梦。因此，这些补给站并不是一个守卫森严的营地，而是分散在各处，只有极少数人员看守。
大军主力带着尽可能多的物资行进。兰修斯和其他队伍守护的都是残羹剩饭，在大雪纷飞的环境下运输起来太过笨重。
连接他们和主力部队的是一群人和骡子，他们会定期前来领取补给。但上一次来是十天前，当时天气还没有恶化。
仅靠中世纪的技术让两千人免于挨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人要过冬，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帐篷和毯子。没有熊熊的篝火，谁也无法熬过夜晚。而木柴既笨重又不易获得。
他在贝兰迪亚的经验告诉他，木柴必须经过夏天的风干。干燥得当的木柴几乎不会冒烟，而且热量很高。与此同时，新砍伐的原木水分过多，产生的热量较少，而且烟雾弥漫。
由于道路可能被大雪阻断，兰修斯只能想象前线将士的艰辛。贵族们可以用木炭取暖，而平民百姓却只能靠在雪地林中寻找枯枝为生。与此同时，塞雷西亚的柴堆却闲置着。
担心也没用。
在野外过冬是出了名的凶险，因此在这个季节打仗非常罕见。因此，围攻里弗斯特德城尤其危险。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夕阳的橙色光芒从木墙的缝隙中渗入。观察到这一点，两位老人让男孩们帮忙做家务。
男孩们并不是特别乐于助人，但男人们很欣赏他们的陪伴。这些年轻人和他们的孙子孙女们年龄相仿，他们活泼的唠叨声让人从对战争的思考中解脱出来。
当大锅里的汤冒泡时，食物的准备工作也告一段落。为了打发晚餐前的时间，一个男人劈柴，另一个男人教孩子们做一些冬季手工。
相比之下，斯黛菲似乎毫不费力地打瞌睡，仿佛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在剑术训练、午休和骑马之后，她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午睡中。平心而论，她一直渴望进行新一轮的训练，但兰修斯拒绝了，因为他的手已经磨出了水泡和老茧，十分疼痛。
巧合的是，当斯黛菲在睡梦中晃动时，她正对着兰修斯的方向。
‘……她也有可爱的一面。没有了凶狠的眼神，她显得天真无邪，甚至有些脆弱。’
兰修斯曾听她说过，女人很少拿起武器。许多人称她为“盾女“，这个称呼让人回想起男女并肩作战的旧时代。如今，随着和平与文明的进步，这种情况已不常见。虽然也有一些女性成为女猎手或骑士，但她们被认为是异类，人数也逐渐减少。
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破坏了他的心情。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无济于事。情况越来越糟，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中，他喝葡萄酒的成了习惯，即使用大量的水稀释，也会让他不习惯的胃感到不适。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看了一眼斯黛菲，但她又转过头去了。
‘马也很好......活生生的动物纪录片，应该不会太差。’
他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转而看着霍西。不过，这匹马很少做有趣的事情。只有当它听到老鼠在天花板上发出声音时，才会偶尔放屁或嘶鸣。
‘唉，如果能有互联网和电影就好了。’
兰修斯静静地忍受着无聊和不安。他可以试着聊天，但他们的话题早已穷尽。即使是对帝国历史有着浓厚兴趣的兰修斯，也已经厌倦了这些老人的故事。
他渴望更多地了解古人、精灵、半精灵和矮人。虽然大多数人都对自己世界的起源有所了解，但与一个流浪吟游诗人所能提供的见解相比，他们的了解是有限的。但问题是，流浪吟游诗人通常只唱各种歌曲，偶尔才会深入探讨世界的起源。
谷仓里突然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开门声。兰修斯只朝门的方向瞥了一眼，斯黛菲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剑？’
金属的闪光推动兰修斯行动起来。斯黛菲手持长剑冲向门口，兰修斯抓起长矛追了上去。两位老人也争先恐后地拿起武器，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们好，孩子们。“一张熟悉的大胡子脸打开谷仓的门，招呼道。
“托马斯！“兰修斯身后的老人喊道。
“请饶了我吧。“托马斯笑着说道。
斯黛菲微笑着收剑入鞘。兰修斯也认出了这个人，并放下了戒备。
托马斯已经老得蓄着满脸灰白的胡须，但他腰间挂着一把突出的斧头，证明他依然年富力强。他们和另外四个人、他们的马、车和骡子一起进屋取暖。
大家都问起前线的情况，但他们只是面面相觑，咧嘴大笑，一脸灿烂。
“啊，该死的，快说吧。我们赢了！“托马斯以最虎头蛇尾的方式说道。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们是不是--“兰修斯试图问道。
“我们赢了！“有人插话，其他人也跟着插嘴。当他们意识到战争已经结束时，一股激动的情绪爆发了。年轻人和老人们都欢呼雀跃，高兴地跳起舞来庆祝。
4423年的春天还未到来，阿韦纳军队在短暂的围攻后成功夺回了里弗斯特德城。
尽管生活单调乏味，但人们还是尽力用音乐、讲故事或闲聊来娱乐自己。作为一个外国人，兰修斯经常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他对透露自己的出身十分谨慎，对自己的出生地也只是含糊其辞。
单调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星期。在此期间，一些年轻士兵提高了武器操作技能，或掌握了阅读和烹饪等软技能。然而，兰修斯除了基本的剑术训练外，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他转而专注于学习用蜡笔书写草书。一位手臂上有纹身的秃顶中尉相信兰修斯的潜力，认为兰修斯很有潜力，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于是主动提出免费辅导他。
一天，四名男子来到兰修斯的营地，把队长和副队长召集了起来。即将遭到袭击的谣言不胫而走。事实上，天气已经平静下来，积雪也只有脚踝深。
队长和副队长回来后，证实了传言。“收拾好你们的装备。我们明天黎明出发“
随着旅途准备工作的开始，营地里顿时热闹起来。和斯黛菲一样，这群人中有几位来自里弗斯特德。他们在上一个季节被赶了出来，急切地想要回家。
斯黛菲对兰修斯说道：“事情终于发生了，“兰修斯只能不安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黎明，塞雷西亚气温骤降，狂风大作。通常紧闭的谷仓大门敞开着，灯笼和火把照亮了里面。数十名男子身着冬装，准备出发。
类似的场景也发生在邻近的城镇和村庄。在避难所里憋了一个多月后，阿韦纳部队终于要开始行军了。
作为侍从和抄写员学徒，年轻的领主指派斯黛菲和兰修斯留守，负责补给。这并不奇怪。他们需要有人看守物资并记录下来。
“希望他们能赢，“当军队接到出征的命令时，斯黛菲喃喃地说道。“否则，我们就只能用残兵败将守卫这里了。“
“对方的军队有多大规模？“兰修斯问道。
“你对战争感兴趣吗？“斯黛菲打趣道。
“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尝试一下新词汇。“他回避了这个问题，生怕斯黛菲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更严格的训练。
“嗯......很难说。但我们的应该规模很大。“斯黛菲耸了耸肩说道。
兰修斯难以置信，但当他看到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行进时，他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意识到自己对自己所处世界规模的假设是错误的。虽然他最初认为这与中世纪时期相似，但现在他发现它更类似于罗马帝国，一个繁荣的罗马帝国，进入中世纪时代。
‘所以，他不仅是一位领主，更像是一位罗马总督，他的同僚们都听他的指挥。’
“啊，所以我们很可能会赢。“他喃喃自语道。
斯黛菲摇摇头。“战争中没有什么是确定的。确保安全渡河并不容易。“
兰修斯听说，塞雷西亚和里弗斯特德之间的河道宽阔，水流湍急。只有一座窄桥，经常被洪水冲毁。占领里弗斯特德的军队肯定知道这座桥的重要性，所以会竭力防守。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啊除非......河面结冰。’
他考虑过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如果河面结冰，阿韦纳人可以分兵渡河，并试图发动钳形攻势。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对阿韦纳领主的性格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否会赌上这样一个冒险的举动。
“斯黛菲，“他一边靠近一边低声问道，“阿韦纳领主有胆量吗？“
斯黛菲皱起眉头，与他对视。“兰修斯，我们在隆冬时节进行军事活动。如果这还不算大胆，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才算有胆量了。“
兰修斯觉得自己问得太傻了。“哦，对，当然。“
斯黛菲轻松地双手交叉。“你在想什么？“
“哦，我只是在想，如果河面结冰了，那......“
“那么在十字路口会很容易获胜了？“斯黛菲猜测道。
兰修斯点了点头。“是的，差不多吧。“
“嗯，你说对了。如果路面结冰，那么我们只需派出最强的分队渡河，袭击他们的营地就可以了。不过，“斯黛菲继续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河面很宽，很少会完全结冰。你以前有过如履薄冰的经历吗？‘’
兰修斯摇摇头。
“好吧，你永远不要穿着盔甲穿过它，更不要和一群穿盔甲的人在一起。“斯黛菲提醒道。
“我明白了，所以有可能--“
“很危险。“斯黛菲说完这句话。“最后，如果计划是这样，那么他们就需要迅速行动。“
“这是为什么？“兰修斯问道。
“最冷的时候是几周前。现在，河水可能已经解冻了。“斯黛菲叹了口气说道。
兰修斯现在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了。天气变幻莫测，而桥又可能被加固，阿韦纳人必须尽快行动。他们战争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他们的速度。
自阿韦纳军队出发以来，两个星期过去了。兰修斯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这好像是他第一百次叹气了。他听从了斯黛菲的建议，对装备进行了清洁和保养；备用布匹整齐地卷在包里，木碗擦得一尘不染，他甚至把羊毛大衣和毯子晾到又松软起来。尽管如此，他发现自己还是闲不住。
‘我真的需要一本书...不知道大家在贝兰迪亚过得怎么样，希望坦尼娅没有过度劳累，看到她的指甲和手指染成蓝色我就心疼，还有艾琳阿姨。’
他又叹了一口气。
‘我真希望能和他们在一起......’
无情的天气是他忧郁的主要来源。然而，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士兵们出发两周后，天气放晴，兰修斯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塞雷西亚漫游。
就在这时，他们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阿韦纳军队胜利地渡过了冰封的河流，守住了桥梁，打通了从占领军手中夺回里弗斯特德城的道路。
遗憾的是，就在阿韦纳人本应向里弗斯特德城推进围攻时，天气却突然变坏了。一场无情的暴风雪包围了整个地区，而且看不到尽头。
“又下雪了，“两位身穿破旧雨衣的老人中的一位嘀咕道。
他的同伴站了起来，一脸担忧。他们走到谷仓门前，紧紧地关上了门。
“我很担心我们的人，“第二个人低声说道。
“他们会没事的。里弗斯特德离这里有四天的路程。“他的朋友试图安慰他。
“但他们的补给怎么办？他们的补给一定不多了。“
“他们的补给应该足够了。没必要过于担忧。“
兰修斯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我们已经夺取了桥梁，但继续围困和攻占一座城市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在这样的冬天。’
兰修斯、斯黛菲、两个老人和两个男孩负责搬运一车谷物、几小桶麦酒、奶酪和咸肉。他们是塞雷西亚周围众多补给站中的一个。
虽然不多，但由于冬天的缘故，把它们都搬到一个专门的地方是后勤工作的噩梦。因此，这些补给站并不是一个守卫森严的营地，而是分散在各处，只有极少数人员看守。
大军主力带着尽可能多的物资行进。兰修斯和其他队伍守护的都是残羹剩饭，在大雪纷飞的环境下运输起来太过笨重。
连接他们和主力部队的是一群人和骡子，他们会定期前来领取补给。但上一次来是十天前，当时天气还没有恶化。
仅靠中世纪的技术让两千人免于挨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人要过冬，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帐篷和毯子。没有熊熊的篝火，谁也无法熬过夜晚。而木柴既笨重又不易获得。
他在贝兰迪亚的经验告诉他，木柴必须经过夏天的风干。干燥得当的木柴几乎不会冒烟，而且热量很高。与此同时，新砍伐的原木水分过多，产生的热量较少，而且烟雾弥漫。
由于道路可能被大雪阻断，兰修斯只能想象前线将士的艰辛。贵族们可以用木炭取暖，而平民百姓却只能靠在雪地林中寻找枯枝为生。与此同时，塞雷西亚的柴堆却闲置着。
担心也没用。
在野外过冬是出了名的凶险，因此在这个季节打仗非常罕见。因此，围攻里弗斯特德城尤其危险。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夕阳的橙色光芒从木墙的缝隙中渗入。观察到这一点，两位老人让男孩们帮忙做家务。
男孩们并不是特别乐于助人，但男人们很欣赏他们的陪伴。这些年轻人和他们的孙子孙女们年龄相仿，他们活泼的唠叨声让人从对战争的思考中解脱出来。
当大锅里的汤冒泡时，食物的准备工作也告一段落。为了打发晚餐前的时间，一个男人劈柴，另一个男人教孩子们做一些冬季手工。
相比之下，斯黛菲似乎毫不费力地打瞌睡，仿佛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在剑术训练、午休和骑马之后，她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午睡中。平心而论，她一直渴望进行新一轮的训练，但兰修斯拒绝了，因为他的手已经磨出了水泡和老茧，十分疼痛。
巧合的是，当斯黛菲在睡梦中晃动时，她正对着兰修斯的方向。
‘……她也有可爱的一面。没有了凶狠的眼神，她显得天真无邪，甚至有些脆弱。’
兰修斯曾听她说过，女人很少拿起武器。许多人称她为“盾女“，这个称呼让人回想起男女并肩作战的旧时代。如今，随着和平与文明的进步，这种情况已不常见。虽然也有一些女性成为女猎手或骑士，但她们被认为是异类，人数也逐渐减少。
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破坏了他的心情。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无济于事。情况越来越糟，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中，他喝葡萄酒的成了习惯，即使用大量的水稀释，也会让他不习惯的胃感到不适。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看了一眼斯黛菲，但她又转过头去了。
‘马也很好......活生生的动物纪录片，应该不会太差。’
他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转而看着霍西。不过，这匹马很少做有趣的事情。只有当它听到老鼠在天花板上发出声音时，才会偶尔放屁或嘶鸣。
‘唉，如果能有互联网和电影就好了。’
兰修斯静静地忍受着无聊和不安。他可以试着聊天，但他们的话题早已穷尽。即使是对帝国历史有着浓厚兴趣的兰修斯，也已经厌倦了这些老人的故事。
他渴望更多地了解古人、精灵、半精灵和矮人。虽然大多数人都对自己世界的起源有所了解，但与一个流浪吟游诗人所能提供的见解相比，他们的了解是有限的。但问题是，流浪吟游诗人通常只唱各种歌曲，偶尔才会深入探讨世界的起源。
谷仓里突然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开门声。兰修斯只朝门的方向瞥了一眼，斯黛菲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剑？’
金属的闪光推动兰修斯行动起来。斯黛菲手持长剑冲向门口，兰修斯抓起长矛追了上去。两位老人也争先恐后地拿起武器，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们好，孩子们。“一张熟悉的大胡子脸打开谷仓的门，招呼道。
“托马斯！“兰修斯身后的老人喊道。
“请饶了我吧。“托马斯笑着说道。
斯黛菲微笑着收剑入鞘。兰修斯也认出了这个人，并放下了戒备。
托马斯已经老得蓄着满脸灰白的胡须，但他腰间挂着一把突出的斧头，证明他依然年富力强。他们和另外四个人、他们的马、车和骡子一起进屋取暖。
大家都问起前线的情况，但他们只是面面相觑，咧嘴大笑，一脸灿烂。
“啊，该死的，快说吧。我们赢了！“托马斯以最虎头蛇尾的方式说道。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们是不是--“兰修斯试图问道。
“我们赢了！“有人插话，其他人也跟着插嘴。当他们意识到战争已经结束时，一股激动的情绪爆发了。年轻人和老人们都欢呼雀跃，高兴地跳起舞来庆祝。
4423年的春天还未到来，阿韦纳军队在短暂的围攻后成功夺回了里弗斯特德城。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