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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触碰禁忌的恶果

    在地下河流的旁边,月之魔蕨突然剧烈摇晃。

    接着,它像是呕吐般吐出了什么东西。

    在黑暗中,一个身影从上面划出一条弧线后落入地下暗河中。

    斯坦·墨迪从河水中游了出来,爬上了岸边看着月之魔蕨。

    他擦着脸上的水,揉着自己的眼睛不由得笑出了声。他逃了出来,同时也为自己的逃脱方式感到滑稽。

    他欺骗了月之魔蕨,让它逐渐把石碗当做自己,然后让它把自己当做异物排出来。

    月之魔蕨仍然认真守着囚禁“石碗”的任务,而真正的斯坦·墨迪则化身异物逃跑了。

    他快步离去,很快就回来了。

    他从月之魔蕨的肉藤上挖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节蒂,准备当做施展幻术的媒介材料。

    他感觉这东西比太阳之杯更厉害。

    月之魔蕨虽然扭动着藤蔓表现出了不舒服的姿态,但是没有主人操控它,最后它也就任由斯坦·墨迪从它身上挖走了一块“肉”。

    一路上,斯坦·墨迪都是紧紧抓着施法媒介小心翼翼的。

    然而预想之中的敌人和战斗根本没有出现,原本应该防卫森严有人看守的通道此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斯坦·墨迪还发现不少匆匆扔弃的武器和东西,这表示看守的侍卫是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他捡起了一柄骨枪和石锤:“出事了?”

    他的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出了这个想法,能够让萨莫王国的护卫如此仓皇逃走的,在他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赫尼尔王朝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安和之都。

    再往前走,他就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

    在出口的地方,他看见几具尸体或者是一堆烂肉,这堆烂肉里长出各种不合理的器官。

    斯坦墨迪自认为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

    无数骨头和虫脚联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件可怕的存在。骨甲和虫壳相互拼接,构成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生物体。他甚至用骨枪撬动了肉体,结果在另一面发现了三个大小不一、骨甲脱落、血肉模糊的狰狞脑袋。

    斯坦墨迪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不知道这是三叶人,也不知道它是萨莫王庭的卫士。

    他只觉得恶心,浑身不自在。他脚步变得急促,朝着出口外面跑去。

    当他从黑暗中走出时,眼前出现了霍安之都。

    他眯着眼睛适应了强光,看到了一个被摧毁的城市,还有街道上遍地的尸骸。

    恐怖的巨兽在城市中肆虐,它扭曲甩动着身躯,摧毁了一座座建筑。

    它的身上有数百个眼睛,此刻全部都在转动着,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射线。只要射线扫中的人,顷刻间就会化为烂肉。

    成群成群的三叶人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凄惨地死去。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战争场面,更像是一场天灾。

    这是乐怡降下的神罚。

    萨莫王国的子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可怕事情,荒漠蠕虫曾经是他们骄傲的守护神和王国的基石力量,但现在却成为了毁灭者。

    “荒漠蠕虫为何会变成这样?”

    伴随着这个疑问,无数人惊恐地沿着街道向远方逃去,斯坦·墨迪也毫不例外。

    他灵活地避开畸变射线的攻击,决定去探究那已经巨大得无法辨认的荒漠蠕虫。

    一声痛苦的吼叫从荒漠蠕虫中爆发出来,它的身体上出现了许多欢乐的面庞,这些面庞让人心生喜悦。

    同时,无数眼珠子倒映出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

    斯坦·墨迪听到的声音,是萨莉曼公主的呼喊:“结束这一切吧!”

    “结束吧,斯坦·墨迪,别再继续了。”

    疯王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上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赫尼尔!你必须杀死它,绝对不能让它继续存活。”

    “这个王国是我们的,希乐怡也是我们的。”萨莉曼公主坚定地说。

    她与萨莫国王是荒漠蠕虫体内所有智慧权能神话之血中,血脉与意志最为强大的两个人。

    他们的意志对荒漠蠕虫的影响最为显著。

    然而,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些被王国祭司团祭司们的痛苦折磨吞食的意志。

    他们的混乱、疯狂的意志相互冲突、扭曲,最后化为破坏一切、吞噬一切的欲望。

    看着荒漠蠕虫身上显现的一张张面庞和熟悉的声音,斯坦·墨迪感到十分惊愕。

    “萨莉曼公主?还有国王?”

    他心中涌现出无数疑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尽管斯坦·墨迪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他明白这与国王和萨莉曼公主脱不了干系。

    看着城市被巨怪肆虐破坏,他觉得自己必须采取行动。

    不过首先,他必须查明荒漠蠕虫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

    至于荒漠蠕虫,它的杀戮和吞噬欲望充斥着它的整个意志。

    它不断地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攻击,人们被迫朝着远方逃窜。成千上万的人被驱赶着狂奔,他们已被恐惧所笼罩,只想远离这个可怕的巨怪。

    人们盲目地逃命,慌不择路,最后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逃,被城墙阻挡住了。

    这里就像是一片死地,他们无法翻越城墙,无处可逃。他们只能依赖建筑物的死角藏匿自己的身体,以免被那夺取生命并带来诅咒的射线一轮轮扫射。

    当畸变之光扫过一遍,除了大道之上的人群之外,大多数人依赖建筑躲藏而存活。

    但是,随着荒漠蠕虫的逼近,他们最终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街道上一个接一个的三叶人转化为怪物并死去,亲眼目睹他们恐怖的死状,躲藏在建筑里的人们完全崩溃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他们呼喊着。

    “我们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恶咒?”他们问着。

    “这是神灵的愤怒,鲁赫巨怪是代替神灵来惩罚我们的。”他们尖叫着。

    “王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会让霍安之都遭受这样的神罚?”人群中的贵族认出了巨怪身上不断浮现的疯狂国王的身影。

    就在此刻,从远方向着荒漠蠕虫而来的身影终于抵达了。

    斯坦·墨迪从一座屋顶上一跃而起,踏在了荒漠蠕虫的身上,将手按在了它的眼珠子上。

    “神术·幻之界。”他低语着,手中紧握着月之魔蕨的节蒂,用尽全力展开了一个虚幻的幻界。

    一层层梦幻之光扩散开来,沿着荒漠蠕虫的眼珠子朝着里面渗透进去。

    依靠着月之魔蕨施展出的幻术比他之前的强大了数倍。他在模仿墨迪家族记载的史诗故事,学着昔日神之使者桂圆一般用幻术想要将荒漠蠕虫的意识临时拉到虚幻的梦中。

    但是显然,荒漠蠕虫这样的存在不是他的幻术所能控制和影响的。

    那眼珠子依旧在剧烈的颤抖,甚至上百只眼珠子一同朝着斯坦·墨迪看来,死亡和暴虐的意志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

    同时,诡异的光芒随着荒漠蠕虫收缩的瞳孔涌动。

    下一轮畸变之光即将爆发。

    情急之下,斯坦·墨迪大喊了一声,“萨莉曼!”

    荒漠蠕虫的动作一瞬间停了下来。

    在疯狂的瞳孔中突然闪现出一种人性,它以哀伤的眼神凝望着斯坦墨迪。

    巨怪突然以三叶人的语言发话,用斯坦·墨迪熟悉的腔调说道:“斯……斯……坦!”。

    尽管斯坦·墨迪已有预感,但听到这个回应还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问道:“真的是你吗?”

    在这一回应之后,斯坦·墨迪的幻之界也随之成功,他在畸变射线尚未释放的瞬间,将荒漠蠕虫引入了幻术中。

    城墙下的萨莫王国子民捕捉到了这一场景,他们立刻从躲避畸变之光的姿态转变为狂奔逃命。

    “它停下来了!”

    “快跑啊!”

    “往街上跑去,往城外面跑去。”

    “快啊!”

    在斯坦·墨迪竭尽全力深入巨怪的意识的同时,他追寻着那个特殊存在的线索,逐渐断绝了与现实的联系,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意识之界。

    在那片黑暗虚无的意识之界,他终于揭示了之前发生过的真相和事情的来龙去脉。

    斯坦·墨迪化身成为意识之后,他展开双臂,就像滑翔一般不断向下沉去。

    但下面迎接他的,却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无底的黑暗。

    他的心中呼唤着萨莉曼公主的名字,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他可以感觉到,在这片黑暗的深处,有一股意识正在牵引着他前进。

    终于,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

    他看到一个由银色构成的影子。

    斯坦·墨迪停下脚步,尝试性地呼唤:“萨莉曼?”

    那道影子有了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影子转过身来,正是萨莉曼。斯坦·墨迪看到她的身上被黑色的污泥覆盖,巨怪的力量正在逐渐侵蚀她。

    工匠立刻上前,站在了她的意识之光前。

    “醒来!”

    他呼喊着,“萨莉曼殿下!”

    他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荒漠蠕虫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萨莉曼公主一点点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了斯坦·墨迪。“斯坦!”

    她喊道,“你终于来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斯坦·墨迪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萨莉曼公主泪水不断:“永生秘术,一切源自萨莫家族对永生禁忌的探索,是凡人无止境的欲望和贪婪。”

    “伟大的古森王估计永远都想不到,他的后裔再一次成为了渎神者。”

    “曾经的古恩、布恩。”

    “如今的萨莫家族。”

    两股意识交流后,斯坦·墨迪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看着萨莉曼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也震惊于三叶人的疯狂和肆无忌惮。

    “原来。”

    他低语,“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灵的天罚,只是人心引来的灾祸。”

    在震惊之后,斯坦·墨迪的脸上显露出了深深的愤怒,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你们太自以为是了,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扮演神的角色吗?”

    萨莫家族为了追求永生,做出了种种恶行,如今这些行为已经引发了强烈的反噬,使安和之都的普通人民深陷危机。

    萨莉曼公主痛苦地反思道:“我们已经吞下了恶果,或许还要永远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她坚决地补充道:“但是,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公主低下头,用恳求的声音向斯坦·墨迪寻求帮助:“斯坦,你可以结束这一切,求求你。”

    斯坦·墨迪明白萨莉曼公主所说的是什么,然而萨莉曼公主不知道的是,《最后的篇章》并不是开启神之国度大门的钥匙。

    那个伟大的吟游诗人留下的,仅仅是守卫神之国度大门妖精使者的真名。

    他反问他们:“你们希望我打开神之国度的大门吗?只有在这种时候,你们才会想起神吗?”

    他质问他们:“你们想让神明看到什么?

    看到我们如此丑恶的一面?

    看到古森的后裔如何亵渎他恩赐给古森的礼物?”

    尽管斯坦·墨迪内心充满了愤怒,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萨莉曼公主问道:“月之魔蕨的鲁赫烙印还在吗?”

    公主看了他一眼,然后化作一团黑暗消失。

    没过多久,她从黑暗中浮现,手中拿着一块带有烙印的骨片,那是属于月之魔蕨的鲁赫烙印。

    她遗憾地说:“只剩下这个了,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斯坦·墨迪。”

    说完,她流露出深深的歉意。

    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们犯下的错误却要你来弥补。”

    她决然地宣告:“结束这一切吧!让所有的错误回归原点。”

    斯坦·墨迪接过骨片,仰头注视着萨莉曼公主的黑影:“我会的,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他承诺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结束这场灾难。”

    他顿了顿,“如果我的方法不能阻止荒漠蠕虫,我会尝试呼唤神使者的名字,寻求最后的救赎。”

    他声音有些许颤抖,“希望那时,神会为我们打开神之国度的大门。”

    萨莉曼公主的举动惊动了意识之界的其它意识。

    一群三叶人影子尖叫着朝斯坦和萨莉曼公主扑去,萨莫国王领头。

    萨莉曼公主朝黑暗中看了一眼,然后推开斯坦。

    “谢谢你,斯坦·墨迪。”她微笑着说。

    斯坦朝上飘去,萨莉曼公主被影子拉入黑暗,消失无踪。

    疯王的记忆在巨怪意识中占据主导,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混乱与愤怒。

    “赫尼尔~”

    “赫尼尔……可鄙的黑泥……”

    巨怪怒吼,不再理睬城市,冲破城墙外出。

    斯坦抓住骨片,被沙漠蠕虫甩到建筑中。

    萨莉曼公主最后帮他摆脱了巨怪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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