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美术社
“祝齐，你去图书馆吗，带我？”
祝齐惊讶地扭过头，是齐乘峰，他游戏也不打了，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祝齐。
“我？我去画画啊，怎么了？”
祝齐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子里取出画板。
齐乘峰今天一直怪怪的，总是偷瞄祝齐，但是祝齐没多想，峰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你又不去图书馆了吗？唉。”
“你自己想去就去呗，上午就可以去了呀，你在等我？”
“哦……也没有。”
祝齐有些哭笑不得，咋感觉峰哥有些失落呢？没有再说什么，简单擦了擦鞋，整理了下头发，便出了门。
祝齐上大学前挺向往大学社团的，但真上了大学，也没发现他感兴趣的社团。
他的舍友马庆旭加了几个舞蹈类的社团，准备认识些妹子，但没过一两个月，就抱怨说社团里没意义的杂活太多，还要经常捧学生会的臭脚，妹子也没认识几个，还不如去干兼职，同样都是浪费时间，人家还给钱。
有了马庆旭的前车之鉴，祝齐之后便没再关注学校里的社团活动。
但美术社不一样，林夕可是副社长。
赶到通知里说好的活动室，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虽然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人好奇地打量着祝齐，他勉强撑住才没社恐。
过了一会儿，霍文雪便提着滑板走进了活动室，但祝齐左看右看，没看到林夕。
祝齐没好意思开口问，但霍文雪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即便恶狠狠地蹬着他：“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祝齐小心地点点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霍文雪的性格，这姑娘外硬内软，乖乖挨训就完事了。她可是林夕的好姐妹呢。
“我学了这么多年美术，从来只有别人求我画的时候，你，找我收钱，你还是第一个。”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呢，我当时不知道你是社长。”
祝齐尴尬地笑笑。
当时画画的时候，真没想到能碰上一个美术系的人，自己当时的水平，哪里能禁得住人家的审视，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你一个学计算机的，居然有胆子上街去画画，还在那装，你准备靠画画泡哪个妹妹呢？我告诉你，在我们这个社团，好好学画，别想对谁动歪心思，包括林夕，懂吗？”
“懂了，懂了。”
祝齐假装弱弱地点点头。
霍文雪训完祝齐，趾高气昂地走开，对着活动室里的社员们说着：“好，大家今天照常画画，想画着玩可以，想深入也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我都会给你们指导，不要怕哦。”
说完，霍文雪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石膏像，摆在台子上，示意大家照着素描。
有位女生抢先祝齐问道：“社长，林夕今天怎么没来？”
霍文雪转过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最近骚扰她私生活的人太多，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有几十个人想加进我们美术社。为了安全，她暂时就不来了。”
祝齐不敢说话，这事要追根溯源，还得怪到他身上。林夕没来，今天还是安心画画吧。
他看了一眼石膏像，便拿起那支新的中性笔，准备画了起来。
刚画了几笔，他就被人用力地拍了下肩膀，转头一看，霍文雪鄙视地盯着他。
“哥，能别用中性笔画画了吗？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啊？”祝齐一愣。
“又不是买不起，你拿根铅笔不行吗？”
说着，霍文雪递给他一把铅笔，一个橡皮，这个橡皮摸起来挺软的，手感很好。
“嘿！别摸橡皮了，很好摸吗？看，这几根铅笔，H，HB，4B，6B，8B，软硬度不同，素描用这几个就可以了。H硬，用来画线条，带B的铅笔，B数越高越浓，用来画暗面。”
B数？B数！祝齐听着讲解，差一点笑出来，还好忍住了。
霍文雪又瞪了他一眼：“你除了形体外，其他全是一团糟，来，你画个线条。”
祝齐拿起铅笔，正要画画，手猛地挨了霍文雪一下。
“你当写字呢？动手腕和小臂。”
这下明显带着点怨恨呢！祝齐还是按着教导画了几条线，动手腕的话，手的活动范围更大，画长的线条很容易。
“哎，没眼看，就你这样还收钱？”
霍文雪拿起一根铅笔，在画布上随便画了一条线，果然是学美术的，祝齐一眼就发现和他的线有很大区别，具体却说不出来。
“画直线要两头轻中间重，间隔均匀，不能抖。曲线也是一个道理，所有线都要流畅，连贯。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外行。”
接着，霍文雪又拿着铅笔在纸上，从左到右往复画着线，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从密到疏，从深到浅，不同层次的灰色长条。
“两点成线，线排成面，线与线都要平行均匀，才能画出明暗。”说着，霍文雪叹了口气，又道：“这些都是最基础的，要不是林夕托我……”
“霍姐，帮忙！”
一个女生招招手，她正在画一副水彩画。
霍文雪最后鄙视地看了一眼祝齐，走了过去。
祝齐看着霍文雪的身影，眯起了眼睛。看起来挺凶，但教的都是真货，最后还提到了林夕，到底会是什么呢？
祝齐回忆着刚才霍文雪的手势细节，投身在画纸上。
谨记教学，他的落笔果然大不一样，线与线自然连接在一起，没一会儿石膏像的边缘轮廓就画了出来。和其他社员画一下就要看一眼不同，祝齐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祝齐大略看了一下，的确不错，一点毛刺都没有，但也有缺点。石膏像和人像不同，石膏像没棱没角，到处都很柔和，不能只画眉眼就勾勒出特点，祝齐以前的那种线条画法就不够用了。
这就像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区别一样。差的那点……就是光影。
人脑习惯了现实中的场景，会自然地过滤掉不重要的信息。因为现实中光线不同，明暗变化很大，而轮廓形状是二十四小时固定的，转换到脑子里，就变成了一个以轮廓为主的大致印象。
真坑啊，人的脑子反而会误导自己。
祝齐不同，他的超强记忆力让他能记住所有信息，而不只是记住印象，当现实和大脑进行对比，他很快就发现了缺失的部分。
霍文雪已经教过祝齐排线的方法，他按照记忆中的明暗划分，铅笔如机器般挥舞，花了不少功夫，手腕转得酸痛无比，铅笔也磨平了，终于为画添上了大致的明暗。
缓了一会儿，祝齐又拿起铅笔，对照着记忆添添补补，太暗了就去一点，太亮了就加一点，虽然还是很粗糙，但大体和记忆中的石膏像对上了。
一个社员探头过来，看着祝齐的画：“画得不错啊。之前没见过你，你学过画？”
“啊，新手，新手。”
“你别太生气哦，社长教我们画画的时候很温柔细心，就是副社长林夕她……被谁画到论坛上去后，社长就暴躁了很多，查了好久是谁偷偷传出去的，应该不是我们社内。刚才她骂你，别放在心上。”
“好，好。”
祝齐不住地点头，假装无辜。这么说，霍文雪忍住了没把他干掉，都算一种幸运。祝齐霎时间脊背发凉，感觉被一股杀气定住。
此刻的霍文雪坐在教室后面，静静看着祝齐画画，不时思考着无痕迹清理尸体的方法。看到祝齐画完了素描，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却不禁微笑了出来。
她还没教祝齐五大调子和怎么抓调子，他就自己找到了亮暗灰三面。虽然还是很粗糙，他按自己的感觉去画，太注重细节，忽视了整体，反而有些印象派的样子，但好歹能算一副素描了。——之前看到的只是被弄脏了的纸。
还行，没白教。
祝齐惊讶地扭过头，是齐乘峰，他游戏也不打了，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祝齐。
“我？我去画画啊，怎么了？”
祝齐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子里取出画板。
齐乘峰今天一直怪怪的，总是偷瞄祝齐，但是祝齐没多想，峰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你又不去图书馆了吗？唉。”
“你自己想去就去呗，上午就可以去了呀，你在等我？”
“哦……也没有。”
祝齐有些哭笑不得，咋感觉峰哥有些失落呢？没有再说什么，简单擦了擦鞋，整理了下头发，便出了门。
祝齐上大学前挺向往大学社团的，但真上了大学，也没发现他感兴趣的社团。
他的舍友马庆旭加了几个舞蹈类的社团，准备认识些妹子，但没过一两个月，就抱怨说社团里没意义的杂活太多，还要经常捧学生会的臭脚，妹子也没认识几个，还不如去干兼职，同样都是浪费时间，人家还给钱。
有了马庆旭的前车之鉴，祝齐之后便没再关注学校里的社团活动。
但美术社不一样，林夕可是副社长。
赶到通知里说好的活动室，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虽然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人好奇地打量着祝齐，他勉强撑住才没社恐。
过了一会儿，霍文雪便提着滑板走进了活动室，但祝齐左看右看，没看到林夕。
祝齐没好意思开口问，但霍文雪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即便恶狠狠地蹬着他：“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祝齐小心地点点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霍文雪的性格，这姑娘外硬内软，乖乖挨训就完事了。她可是林夕的好姐妹呢。
“我学了这么多年美术，从来只有别人求我画的时候，你，找我收钱，你还是第一个。”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呢，我当时不知道你是社长。”
祝齐尴尬地笑笑。
当时画画的时候，真没想到能碰上一个美术系的人，自己当时的水平，哪里能禁得住人家的审视，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你一个学计算机的，居然有胆子上街去画画，还在那装，你准备靠画画泡哪个妹妹呢？我告诉你，在我们这个社团，好好学画，别想对谁动歪心思，包括林夕，懂吗？”
“懂了，懂了。”
祝齐假装弱弱地点点头。
霍文雪训完祝齐，趾高气昂地走开，对着活动室里的社员们说着：“好，大家今天照常画画，想画着玩可以，想深入也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我都会给你们指导，不要怕哦。”
说完，霍文雪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石膏像，摆在台子上，示意大家照着素描。
有位女生抢先祝齐问道：“社长，林夕今天怎么没来？”
霍文雪转过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最近骚扰她私生活的人太多，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有几十个人想加进我们美术社。为了安全，她暂时就不来了。”
祝齐不敢说话，这事要追根溯源，还得怪到他身上。林夕没来，今天还是安心画画吧。
他看了一眼石膏像，便拿起那支新的中性笔，准备画了起来。
刚画了几笔，他就被人用力地拍了下肩膀，转头一看，霍文雪鄙视地盯着他。
“哥，能别用中性笔画画了吗？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啊？”祝齐一愣。
“又不是买不起，你拿根铅笔不行吗？”
说着，霍文雪递给他一把铅笔，一个橡皮，这个橡皮摸起来挺软的，手感很好。
“嘿！别摸橡皮了，很好摸吗？看，这几根铅笔，H，HB，4B，6B，8B，软硬度不同，素描用这几个就可以了。H硬，用来画线条，带B的铅笔，B数越高越浓，用来画暗面。”
B数？B数！祝齐听着讲解，差一点笑出来，还好忍住了。
霍文雪又瞪了他一眼：“你除了形体外，其他全是一团糟，来，你画个线条。”
祝齐拿起铅笔，正要画画，手猛地挨了霍文雪一下。
“你当写字呢？动手腕和小臂。”
这下明显带着点怨恨呢！祝齐还是按着教导画了几条线，动手腕的话，手的活动范围更大，画长的线条很容易。
“哎，没眼看，就你这样还收钱？”
霍文雪拿起一根铅笔，在画布上随便画了一条线，果然是学美术的，祝齐一眼就发现和他的线有很大区别，具体却说不出来。
“画直线要两头轻中间重，间隔均匀，不能抖。曲线也是一个道理，所有线都要流畅，连贯。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外行。”
接着，霍文雪又拿着铅笔在纸上，从左到右往复画着线，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从密到疏，从深到浅，不同层次的灰色长条。
“两点成线，线排成面，线与线都要平行均匀，才能画出明暗。”说着，霍文雪叹了口气，又道：“这些都是最基础的，要不是林夕托我……”
“霍姐，帮忙！”
一个女生招招手，她正在画一副水彩画。
霍文雪最后鄙视地看了一眼祝齐，走了过去。
祝齐看着霍文雪的身影，眯起了眼睛。看起来挺凶，但教的都是真货，最后还提到了林夕，到底会是什么呢？
祝齐回忆着刚才霍文雪的手势细节，投身在画纸上。
谨记教学，他的落笔果然大不一样，线与线自然连接在一起，没一会儿石膏像的边缘轮廓就画了出来。和其他社员画一下就要看一眼不同，祝齐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祝齐大略看了一下，的确不错，一点毛刺都没有，但也有缺点。石膏像和人像不同，石膏像没棱没角，到处都很柔和，不能只画眉眼就勾勒出特点，祝齐以前的那种线条画法就不够用了。
这就像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区别一样。差的那点……就是光影。
人脑习惯了现实中的场景，会自然地过滤掉不重要的信息。因为现实中光线不同，明暗变化很大，而轮廓形状是二十四小时固定的，转换到脑子里，就变成了一个以轮廓为主的大致印象。
真坑啊，人的脑子反而会误导自己。
祝齐不同，他的超强记忆力让他能记住所有信息，而不只是记住印象，当现实和大脑进行对比，他很快就发现了缺失的部分。
霍文雪已经教过祝齐排线的方法，他按照记忆中的明暗划分，铅笔如机器般挥舞，花了不少功夫，手腕转得酸痛无比，铅笔也磨平了，终于为画添上了大致的明暗。
缓了一会儿，祝齐又拿起铅笔，对照着记忆添添补补，太暗了就去一点，太亮了就加一点，虽然还是很粗糙，但大体和记忆中的石膏像对上了。
一个社员探头过来，看着祝齐的画：“画得不错啊。之前没见过你，你学过画？”
“啊，新手，新手。”
“你别太生气哦，社长教我们画画的时候很温柔细心，就是副社长林夕她……被谁画到论坛上去后，社长就暴躁了很多，查了好久是谁偷偷传出去的，应该不是我们社内。刚才她骂你，别放在心上。”
“好，好。”
祝齐不住地点头，假装无辜。这么说，霍文雪忍住了没把他干掉，都算一种幸运。祝齐霎时间脊背发凉，感觉被一股杀气定住。
此刻的霍文雪坐在教室后面，静静看着祝齐画画，不时思考着无痕迹清理尸体的方法。看到祝齐画完了素描，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却不禁微笑了出来。
她还没教祝齐五大调子和怎么抓调子，他就自己找到了亮暗灰三面。虽然还是很粗糙，他按自己的感觉去画，太注重细节，忽视了整体，反而有些印象派的样子，但好歹能算一副素描了。——之前看到的只是被弄脏了的纸。
还行，没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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