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遥望未来似沧海
宋书华把她抱了起来。
信子靠在他身上，只觉得很温暖，很可靠。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少女可以听见少年清晰的心跳声，近到让信子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
如果这颗心是为自己跳动的就好了。
女孩抬起头，细细地端详着男孩的脸庞。
若银河有迹可循，万千星辰也不过少年周身耀眼的光芒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
城市喧闹的声音让信子回过神来。晚风吹在脸上是很舒服的感觉，若这是一场梦，她愿溺死在这场梦里，永远也不要醒过。
“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信子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两人也不算很熟，也不好意思麻烦对方。
可对方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一样，仍然抱着她，固执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宋书华看了看怀中的女孩，苦涩地笑了起来。他心里也知道，对方或许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凭什么抱着她？
他只希望女孩记得自己出现过，出现在她生命的角落就好。
哪怕一闪而过。
“信子同学，你.....应该还记得我是谁吧？我是.....”
“你是宋书华，腹有诗书气自华，对吧？”
信子笑了，她怎么会不记得他，该问记不记得自己的应该是她啊。
“对了，你刚刚抱在怀里的小狗还跟在我们后面呢。”
女孩回头一瞥。果然，小笨狗傻乎乎地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答应我，没有下次了，好吗？你刚刚真的，差点就要出事了。”
信子心里隐隐地感到雀跃，只因为对方随口一句关心。
“对了，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一直不理我啊？对不起，我知道那些是你的伤心事，我不该提，不过我作为你的朋友，还是很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不要伤心。”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的伤心事嘛？”
“我.....我真的太差劲了，我的人生其实很失败。”
信子被男孩放了下来。她重新站到了地面上，拍了拍裤子，和少年并肩漫步在夜色之中。
“有时候，事实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讨厌你，可是你已经很好了，至少有人明白你的好，就比如我，对吧。”少女微微一笑，鼓起勇气牵住了男孩的手，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传递给他。
“你还有我呢，不是吗？”
少年默默地抬起头，就只是那么望着信子。那是一双美好的眼睛，眼底是他从不曾拥有的安心。他看着看着，竟然也破涕为笑。几秒后，书华郑重地点了点头，握着信子的手，好像又获得了新的希望和未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真心实意为他好的人了。他黑暗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孤独和无助。沉默在叫嚣，压抑一度让他想要放弃。
“书华，你真的不害怕吗？不害怕我只是嘴上说说，而非真心吗？”
恰时，繁华的夜市灯火通明。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朴实的幸福诞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朵温馨都绽放在这片土地上，拼凑出其乐融融的画卷。
拼图总是在寻寻觅觅，破碎在一瞬间，美好也在一瞬间。
“害怕？反正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呢？”
书华笑了，认真地看向信子，“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吗？”
如果，不只是朋友该多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想着。
“好好长大吧，如果可以，我会保护你，无论风雨。”少年坚定地说道。
分岔路口，挥手聚散。
信子自知今天回家晚了，心里不自觉地害怕。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狗，遗憾转瞬即逝。
如果它遇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更有能力的人，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信子只知道未来太渺茫，而她又太渺小，甚至都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所谓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游戏，走一步是一步，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是深渊还是天堂。
若一步错，便步步错。
她鼓起勇气掏出钥匙，哆嗦着双手，缓缓地把钥匙塞进钥匙孔中。她甚至都没有勇气转动这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门开了，迎接她的是母亲。
审问声也和预想的一样，如约而至。
“今天怎么啦？你六点半放学，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母亲焦急地询问道，顺手接过沉甸甸的书包。
“这是什么？！”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母亲终究是发现了信子一直刻意隐藏的小狗。
“裴信子，谁允许你把外面的狗带回家的？是你爸爸允许的，还是别的女人？”母亲垫着脚，害怕地躲着小狗。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养它.....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我明天就把它送去市里的宠物收容所，就让它，让它在这里待一晚上，行吗？”
“打住！你有时间在这里心疼一只狗，你为什么不能多关心关心你的家人？这么晚了，你还不知道回来，你有考虑过我和你爸爸的感受吗？”
信子真的害怕了。她害怕母亲给她冠上自私的罪名，害怕家里吵架。她张嘴想要辩解，可是她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她也知道，这个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信子不奢求父母能同意自己养这只小狗，她只希望小狗能暂时待一晚，好躲避夜晚即将来临的大雨。
父亲听到了母女俩的争吵，匆匆来到门口。
“信子回家啦？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父亲打开鞋柜，忙着将拖鞋递给信子。
“呀，哪来的小狗啊！好可爱！”男人抱起小狗，温和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信子眼看父亲态度还算缓和，忙道，“爸，这只小狗真的很可怜，就留它在阳台上一晚，给它一点吃的，我明天一定把它送走。”
信子忽然觉得自己和这只小狗也没什么两样。
“信子，妈妈不是不同意，只是家里真的没有这个条件.....你先把它拿出去，过几天，妈妈给你去宠物店挑一只更好的，好不好？”母亲态度开始放软，她也看出来女儿吃软不吃硬。
她听不下去了。不管母亲说什么，信子只觉得虚伪。不，是伪善。
这些拙劣的谎言拿去哄傻子还差不多。
最后父亲决定把小狗留下，而代价就是一场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争吵。
信子太累了，以至于这个晚上她倒头就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女孩的卧室，新的一天又不得不开始了。
信子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狗还在不在。她自认为母亲不会做得太过分，至少她还是爱她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她心的事。
不过很明显，她低估了母亲这份爱的杀伤力。
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看见小狗的身影。信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拼了命地逃，逃离这个名为家的监狱。明明已经答应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反悔？她都已经让步了，还要她怎么样？哪怕送人也好啊，至少有个着落。
丢失比任何一种结局都要让人难受，她甚至都不知道小狗是死是活。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小狗笨拙的样子，小狗吐着舌头的样子，小狗摇着尾巴的样子。
愧疚吞噬了她的内心，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她被名为自责的枷锁绑在了十字架上。
千疮百孔。
信子靠在他身上，只觉得很温暖，很可靠。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少女可以听见少年清晰的心跳声，近到让信子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
如果这颗心是为自己跳动的就好了。
女孩抬起头，细细地端详着男孩的脸庞。
若银河有迹可循，万千星辰也不过少年周身耀眼的光芒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
城市喧闹的声音让信子回过神来。晚风吹在脸上是很舒服的感觉，若这是一场梦，她愿溺死在这场梦里，永远也不要醒过。
“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信子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两人也不算很熟，也不好意思麻烦对方。
可对方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一样，仍然抱着她，固执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宋书华看了看怀中的女孩，苦涩地笑了起来。他心里也知道，对方或许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凭什么抱着她？
他只希望女孩记得自己出现过，出现在她生命的角落就好。
哪怕一闪而过。
“信子同学，你.....应该还记得我是谁吧？我是.....”
“你是宋书华，腹有诗书气自华，对吧？”
信子笑了，她怎么会不记得他，该问记不记得自己的应该是她啊。
“对了，你刚刚抱在怀里的小狗还跟在我们后面呢。”
女孩回头一瞥。果然，小笨狗傻乎乎地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答应我，没有下次了，好吗？你刚刚真的，差点就要出事了。”
信子心里隐隐地感到雀跃，只因为对方随口一句关心。
“对了，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一直不理我啊？对不起，我知道那些是你的伤心事，我不该提，不过我作为你的朋友，还是很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不要伤心。”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的伤心事嘛？”
“我.....我真的太差劲了，我的人生其实很失败。”
信子被男孩放了下来。她重新站到了地面上，拍了拍裤子，和少年并肩漫步在夜色之中。
“有时候，事实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讨厌你，可是你已经很好了，至少有人明白你的好，就比如我，对吧。”少女微微一笑，鼓起勇气牵住了男孩的手，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传递给他。
“你还有我呢，不是吗？”
少年默默地抬起头，就只是那么望着信子。那是一双美好的眼睛，眼底是他从不曾拥有的安心。他看着看着，竟然也破涕为笑。几秒后，书华郑重地点了点头，握着信子的手，好像又获得了新的希望和未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真心实意为他好的人了。他黑暗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孤独和无助。沉默在叫嚣，压抑一度让他想要放弃。
“书华，你真的不害怕吗？不害怕我只是嘴上说说，而非真心吗？”
恰时，繁华的夜市灯火通明。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朴实的幸福诞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朵温馨都绽放在这片土地上，拼凑出其乐融融的画卷。
拼图总是在寻寻觅觅，破碎在一瞬间，美好也在一瞬间。
“害怕？反正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呢？”
书华笑了，认真地看向信子，“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吗？”
如果，不只是朋友该多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想着。
“好好长大吧，如果可以，我会保护你，无论风雨。”少年坚定地说道。
分岔路口，挥手聚散。
信子自知今天回家晚了，心里不自觉地害怕。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狗，遗憾转瞬即逝。
如果它遇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更有能力的人，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信子只知道未来太渺茫，而她又太渺小，甚至都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所谓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游戏，走一步是一步，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是深渊还是天堂。
若一步错，便步步错。
她鼓起勇气掏出钥匙，哆嗦着双手，缓缓地把钥匙塞进钥匙孔中。她甚至都没有勇气转动这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门开了，迎接她的是母亲。
审问声也和预想的一样，如约而至。
“今天怎么啦？你六点半放学，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母亲焦急地询问道，顺手接过沉甸甸的书包。
“这是什么？！”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母亲终究是发现了信子一直刻意隐藏的小狗。
“裴信子，谁允许你把外面的狗带回家的？是你爸爸允许的，还是别的女人？”母亲垫着脚，害怕地躲着小狗。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养它.....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我明天就把它送去市里的宠物收容所，就让它，让它在这里待一晚上，行吗？”
“打住！你有时间在这里心疼一只狗，你为什么不能多关心关心你的家人？这么晚了，你还不知道回来，你有考虑过我和你爸爸的感受吗？”
信子真的害怕了。她害怕母亲给她冠上自私的罪名，害怕家里吵架。她张嘴想要辩解，可是她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她也知道，这个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信子不奢求父母能同意自己养这只小狗，她只希望小狗能暂时待一晚，好躲避夜晚即将来临的大雨。
父亲听到了母女俩的争吵，匆匆来到门口。
“信子回家啦？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父亲打开鞋柜，忙着将拖鞋递给信子。
“呀，哪来的小狗啊！好可爱！”男人抱起小狗，温和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信子眼看父亲态度还算缓和，忙道，“爸，这只小狗真的很可怜，就留它在阳台上一晚，给它一点吃的，我明天一定把它送走。”
信子忽然觉得自己和这只小狗也没什么两样。
“信子，妈妈不是不同意，只是家里真的没有这个条件.....你先把它拿出去，过几天，妈妈给你去宠物店挑一只更好的，好不好？”母亲态度开始放软，她也看出来女儿吃软不吃硬。
她听不下去了。不管母亲说什么，信子只觉得虚伪。不，是伪善。
这些拙劣的谎言拿去哄傻子还差不多。
最后父亲决定把小狗留下，而代价就是一场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争吵。
信子太累了，以至于这个晚上她倒头就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女孩的卧室，新的一天又不得不开始了。
信子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狗还在不在。她自认为母亲不会做得太过分，至少她还是爱她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她心的事。
不过很明显，她低估了母亲这份爱的杀伤力。
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看见小狗的身影。信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拼了命地逃，逃离这个名为家的监狱。明明已经答应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反悔？她都已经让步了，还要她怎么样？哪怕送人也好啊，至少有个着落。
丢失比任何一种结局都要让人难受，她甚至都不知道小狗是死是活。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小狗笨拙的样子，小狗吐着舌头的样子，小狗摇着尾巴的样子。
愧疚吞噬了她的内心，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她被名为自责的枷锁绑在了十字架上。
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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