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似乎只能这样 仅有一个方向 已不能改变
沿着国道前行，驾驶破碎的豪车，逃离了两个人生活的城市。
此刻夜色朦胧，夏夜清凉的晚风穿过尖锐的玻璃似乎也变得锋利不少，扑面而来的凉意冲击着杨云海燥热的头颅，据说颅顶散发了人类身体百分七十的热量，但杨云海认为，此刻如果把头蒙住，把上衣脱掉，像个囚徒一样，会更清爽。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夏花冷不丁问道。
“没什么，公路和夜空真搭。”杨云海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在陌生的道路上看月亮，还挺不错的。”
“呵呵，改天我开摩托车戴着你在月下兜风，可爽快了，刚好夏天到了。”夏花的马尾辫早就在争斗中散开了，凌乱的长发在夜风中时有漂浮，“可惜喽，我的摩托车怕是拿不回来了。”
她眼中盛满了星光，像是倒映的银河一般清凉，杨云海不知为何，来自太阳经过月球反射的光子在经过夏花的轮廓折射之后，穿过他的视网膜到达脑海中的并不是光影，而是刺激到大脑皮层的一种触感，听觉，像是银河哗啦一下流泻在心里。
“夏花，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沉默了一路的两人，似乎已经心照不宣的认定不需互探身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询问多少破坏了夜空与公路的风情。
“我没什么特别的，我说过了我做妓女。”夏花收回笑颜，打开车载蓝牙，“但我只是偶尔缺钱的时候接活，我不会赚钱，但我也需要钱，平常我就在汽修店里和那群混混们鬼混，我也是个混混。”
夏花单手握持方向盘，连上自己手机，打开歌单。
“我知道，你是想问那群人为什么找我麻烦吧。”
“叮，蓝牙已连接，正在播放《一万次悲伤》”
“他是我男朋友，但也不是，本来是我前男友带着我认识他们的，后来他看上我了，就把我前男友绑起来扔来往的货车里了，现在我前男友在哪我也不知道。”
车载音乐：“Ohhoney，我脑海里全都是你”
杨云海：“那还真是狠人，就这样的男的，你和他交往不害怕吗？”
夏花轻笑，“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怕不怕的，跟谁都一样，你懂吗？我不能一个人。”
车载音乐：“tonight，是否又要错过一个夜晚”
“不懂，如果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如此随意的。”
夏花松松肩胛，缓解长时间驾驶的劳累，笑道：“那是自然，可别成为我这样的人。”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杨云海迟疑地小声说道。
“哈哈哈，那我就接着讲吧，反正就是这样，我就跟他了，然后那次我被警察罚了三万，但是我不想进局子，我就托关系，我那个朋友说，五万就能把我保出来，我就找李云龙借钱，他就介绍了他一个放贷的朋友给我，借钱的时候没说自己的高利贷，我也没看合同。”
夏花说到这又换了肩膀舒展，忽然看向杨云海，笑中藏着无奈，“我信他，你懂吗？我有时候挺傻的，总是轻易的信男人的鬼话。”
“所以，你就欠了他的钱是吗？”
“这不是欠，那五万我已经还给他了，剩下的钱，我不承认，我也不欠他的。”
杨云海苦笑道：“你也挺狠的，那警察为啥要罚你钱？“
车载音乐：“ohtonight，一万次悲伤”
“对了，你喜欢听逃跑计划的歌吗？不喜欢我就换一首歌。”夏花突然打断他的讯问。
这条荒郊野外的国道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他们的灯光像是来自光明的施舍，照亮沉寂在黑暗中无声的告白。
“挺好的，我们刚好也在逃跑。”杨云海回答。
“如果人生就像是这条路就好了，没有路灯，一路驰骋，反正都是一团黑，吹夜风更舒服一点。”夏花目视前方，加速挂上一档，“听完了我再告诉你吧。”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夜空，据说时间是光线运动的轨迹，几万亿年前的星星正在与他们对话。
“ohtonigh
一万次悲伤
依然会有dream
我一直在最温暖的地方等你
似乎只能这样仅有一个方向
已不能改变
每一颗眼泪是一万道光
最昏暗的地方也变得明亮
我奔涌的暖流寻找你的海洋
我注定这样“
......
“算了，我的故事没啥好讲的。”夏花沉默片刻。
“那就别讲了，我们本来也就不熟。”杨云海恍惚想起，他和夏花不过是一天之交，并不是值得患难与共的朋友，他迟早是要在一个时间点上撇开夏花的，他要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谢谢你。”夏花在他不经意说道。
杨云海先是思索片刻，而后自嘲般说道：“没事儿，我那不是想跑也没跑成吗。”
“虽然说你可以不用回来的，但是你把我丢下自己跑路，不仅没义气，而且很窝囊。”夏花的语气里能辨出由于失望而压抑后的怒火以及不甘心的无奈。
“你这话什么意思？怪我？”杨云海不再欣赏星河天悬，转而嗔怒地盯着夏花眼睛。
“我回来救你已经是我出于不忍心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才不过认识了一天，还是被迫认识的。”堵在心头许久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杨云海满肚子的火气不留余力的喷发而出，再清凉的晚风也变得灼热起来，车内沸腾的热量向窗外散发，根据热力定律，此刻公路正吹着来自保时捷的风。
“我不带着你，我早已经去到下一个城市了，现在呢？我已经犯法了！懂吗？我不仅把老板的车搞坏了，我还开枪打人了！我他妈的，为了你，一个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婊子，回不了家了！我现在四海无依。”
杨云海将积攒了一路未言的不快全部涌上头顶，面红耳赤的散发着来自身体百分之七十的热量。
“我他妈的只有跑路这一个选择了，这都是因为你！”
而夏花则是一言不发，她握方向盘的手僵住片刻。
“抱歉。”
飞驰的保时捷在宽阔的大路上缓缓减速，正在杨云海气焰高涨之时，窗外风停，车子的动能戛然而止。
“我这就走。”夏花松开刹车，推开车门。
两人隔着净是玻璃碎渣的车窗互相观望，夏花挥挥手，“再见。”
她白皙的脖颈在夜色中回溯着星光，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杨云海似乎看到的是电影画面，说走就走，她可真像个主角。
夏花走出了数十步之后，听到引擎闷短的轰鸣。
“蓝牙连接已断开。”
在她再次回头时，只能看到保时捷仅剩下的车尾灯落入下坡，无影无踪，就像是驶向银河天际。
片刻后，刺目的红色尾灯在更远处的公路上出现，越来越模糊，夏花伫立，目送他远去，四顾只有披着黑夜的草木，夜风在寂静中传递着微乎其微的低语，告诉她不远一百米处的荒山野岭之中，曾经有个叫王二妞的小女孩惨死，她的鬼混游荡在公路旁，专在半夜找那落单的孤魂。
“草，这是什么破地方！”夏花咒骂一句，望着前后不见尽头的公路，心里犯怵。
茫茫道路长，月下原野荒，穿着抹胸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走着，没有目标，没有终点。
最重要的是，
“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夏花心里默念。
这一条公路连接花火市和花海市，没有建筑，只有野岭，如果夏花运气好，或许可以在天明前找到来路时的加油站，如果走错路，或许碰到的就是王二妞。
一阵夜风擦过她裸露的腰间，凉嗖嗖的像是有人在偷偷抚摸。
“草！他妈的！”夏花打了一个冷战，对着阴森森的公路大骂。
就在此时，忽然发现脚下的公路泛起光亮。
夏花诧异的停住脚步打量，
“蓝牙已连接。”
“嘟嘟”身后传来鸣笛声。
夏花回头，刺眼的车灯晃的她眯起眼睛，定睛细瞧，挡风玻璃后的杨云海表情无奈的瞅着自己。
“你还真打算走路啊，上车。”
“不用，你走吧，不用管我。”夏花虽然心里赌气，但她说话时将毫不在意的状态表演的十分自然。
“你确定？”杨云海追问。
夏花踌躇，犹豫，静止片刻。
此时荒野之中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尖叫，不似野兽那般凶恶，反而像是孩童的哀嚎。
夏花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冷战，再次熟虑。
“那你把我送到下一个城市吧！我之后就不跟你了！”
“好好，赶紧上车吧。”杨云海叹了一口气。
夏花急忙上车，身边有个恒温动物，整个人都轻松很多，心跳渐渐与人类同步。
车载蓝牙：“下一首音乐：夜空中最亮的星。”
夏花打开手机，音乐APP正在自动播放逃跑计划的歌单。
保时捷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扭头，继续驶向下一个城市，两人继续逃跑。
“晚上天凉，我才回来的，你可别误会。”杨云海默默从身后拿出一件黑色皮夹克，“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车载音乐：“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此刻夜色朦胧，夏夜清凉的晚风穿过尖锐的玻璃似乎也变得锋利不少，扑面而来的凉意冲击着杨云海燥热的头颅，据说颅顶散发了人类身体百分七十的热量，但杨云海认为，此刻如果把头蒙住，把上衣脱掉，像个囚徒一样，会更清爽。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夏花冷不丁问道。
“没什么，公路和夜空真搭。”杨云海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在陌生的道路上看月亮，还挺不错的。”
“呵呵，改天我开摩托车戴着你在月下兜风，可爽快了，刚好夏天到了。”夏花的马尾辫早就在争斗中散开了，凌乱的长发在夜风中时有漂浮，“可惜喽，我的摩托车怕是拿不回来了。”
她眼中盛满了星光，像是倒映的银河一般清凉，杨云海不知为何，来自太阳经过月球反射的光子在经过夏花的轮廓折射之后，穿过他的视网膜到达脑海中的并不是光影，而是刺激到大脑皮层的一种触感，听觉，像是银河哗啦一下流泻在心里。
“夏花，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沉默了一路的两人，似乎已经心照不宣的认定不需互探身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询问多少破坏了夜空与公路的风情。
“我没什么特别的，我说过了我做妓女。”夏花收回笑颜，打开车载蓝牙，“但我只是偶尔缺钱的时候接活，我不会赚钱，但我也需要钱，平常我就在汽修店里和那群混混们鬼混，我也是个混混。”
夏花单手握持方向盘，连上自己手机，打开歌单。
“我知道，你是想问那群人为什么找我麻烦吧。”
“叮，蓝牙已连接，正在播放《一万次悲伤》”
“他是我男朋友，但也不是，本来是我前男友带着我认识他们的，后来他看上我了，就把我前男友绑起来扔来往的货车里了，现在我前男友在哪我也不知道。”
车载音乐：“Ohhoney，我脑海里全都是你”
杨云海：“那还真是狠人，就这样的男的，你和他交往不害怕吗？”
夏花轻笑，“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怕不怕的，跟谁都一样，你懂吗？我不能一个人。”
车载音乐：“tonight，是否又要错过一个夜晚”
“不懂，如果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如此随意的。”
夏花松松肩胛，缓解长时间驾驶的劳累，笑道：“那是自然，可别成为我这样的人。”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杨云海迟疑地小声说道。
“哈哈哈，那我就接着讲吧，反正就是这样，我就跟他了，然后那次我被警察罚了三万，但是我不想进局子，我就托关系，我那个朋友说，五万就能把我保出来，我就找李云龙借钱，他就介绍了他一个放贷的朋友给我，借钱的时候没说自己的高利贷，我也没看合同。”
夏花说到这又换了肩膀舒展，忽然看向杨云海，笑中藏着无奈，“我信他，你懂吗？我有时候挺傻的，总是轻易的信男人的鬼话。”
“所以，你就欠了他的钱是吗？”
“这不是欠，那五万我已经还给他了，剩下的钱，我不承认，我也不欠他的。”
杨云海苦笑道：“你也挺狠的，那警察为啥要罚你钱？“
车载音乐：“ohtonight，一万次悲伤”
“对了，你喜欢听逃跑计划的歌吗？不喜欢我就换一首歌。”夏花突然打断他的讯问。
这条荒郊野外的国道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他们的灯光像是来自光明的施舍，照亮沉寂在黑暗中无声的告白。
“挺好的，我们刚好也在逃跑。”杨云海回答。
“如果人生就像是这条路就好了，没有路灯，一路驰骋，反正都是一团黑，吹夜风更舒服一点。”夏花目视前方，加速挂上一档，“听完了我再告诉你吧。”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夜空，据说时间是光线运动的轨迹，几万亿年前的星星正在与他们对话。
“ohtonigh
一万次悲伤
依然会有dream
我一直在最温暖的地方等你
似乎只能这样仅有一个方向
已不能改变
每一颗眼泪是一万道光
最昏暗的地方也变得明亮
我奔涌的暖流寻找你的海洋
我注定这样“
......
“算了，我的故事没啥好讲的。”夏花沉默片刻。
“那就别讲了，我们本来也就不熟。”杨云海恍惚想起，他和夏花不过是一天之交，并不是值得患难与共的朋友，他迟早是要在一个时间点上撇开夏花的，他要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谢谢你。”夏花在他不经意说道。
杨云海先是思索片刻，而后自嘲般说道：“没事儿，我那不是想跑也没跑成吗。”
“虽然说你可以不用回来的，但是你把我丢下自己跑路，不仅没义气，而且很窝囊。”夏花的语气里能辨出由于失望而压抑后的怒火以及不甘心的无奈。
“你这话什么意思？怪我？”杨云海不再欣赏星河天悬，转而嗔怒地盯着夏花眼睛。
“我回来救你已经是我出于不忍心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才不过认识了一天，还是被迫认识的。”堵在心头许久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杨云海满肚子的火气不留余力的喷发而出，再清凉的晚风也变得灼热起来，车内沸腾的热量向窗外散发，根据热力定律，此刻公路正吹着来自保时捷的风。
“我不带着你，我早已经去到下一个城市了，现在呢？我已经犯法了！懂吗？我不仅把老板的车搞坏了，我还开枪打人了！我他妈的，为了你，一个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婊子，回不了家了！我现在四海无依。”
杨云海将积攒了一路未言的不快全部涌上头顶，面红耳赤的散发着来自身体百分之七十的热量。
“我他妈的只有跑路这一个选择了，这都是因为你！”
而夏花则是一言不发，她握方向盘的手僵住片刻。
“抱歉。”
飞驰的保时捷在宽阔的大路上缓缓减速，正在杨云海气焰高涨之时，窗外风停，车子的动能戛然而止。
“我这就走。”夏花松开刹车，推开车门。
两人隔着净是玻璃碎渣的车窗互相观望，夏花挥挥手，“再见。”
她白皙的脖颈在夜色中回溯着星光，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杨云海似乎看到的是电影画面，说走就走，她可真像个主角。
夏花走出了数十步之后，听到引擎闷短的轰鸣。
“蓝牙连接已断开。”
在她再次回头时，只能看到保时捷仅剩下的车尾灯落入下坡，无影无踪，就像是驶向银河天际。
片刻后，刺目的红色尾灯在更远处的公路上出现，越来越模糊，夏花伫立，目送他远去，四顾只有披着黑夜的草木，夜风在寂静中传递着微乎其微的低语，告诉她不远一百米处的荒山野岭之中，曾经有个叫王二妞的小女孩惨死，她的鬼混游荡在公路旁，专在半夜找那落单的孤魂。
“草，这是什么破地方！”夏花咒骂一句，望着前后不见尽头的公路，心里犯怵。
茫茫道路长，月下原野荒，穿着抹胸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走着，没有目标，没有终点。
最重要的是，
“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夏花心里默念。
这一条公路连接花火市和花海市，没有建筑，只有野岭，如果夏花运气好，或许可以在天明前找到来路时的加油站，如果走错路，或许碰到的就是王二妞。
一阵夜风擦过她裸露的腰间，凉嗖嗖的像是有人在偷偷抚摸。
“草！他妈的！”夏花打了一个冷战，对着阴森森的公路大骂。
就在此时，忽然发现脚下的公路泛起光亮。
夏花诧异的停住脚步打量，
“蓝牙已连接。”
“嘟嘟”身后传来鸣笛声。
夏花回头，刺眼的车灯晃的她眯起眼睛，定睛细瞧，挡风玻璃后的杨云海表情无奈的瞅着自己。
“你还真打算走路啊，上车。”
“不用，你走吧，不用管我。”夏花虽然心里赌气，但她说话时将毫不在意的状态表演的十分自然。
“你确定？”杨云海追问。
夏花踌躇，犹豫，静止片刻。
此时荒野之中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尖叫，不似野兽那般凶恶，反而像是孩童的哀嚎。
夏花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冷战，再次熟虑。
“那你把我送到下一个城市吧！我之后就不跟你了！”
“好好，赶紧上车吧。”杨云海叹了一口气。
夏花急忙上车，身边有个恒温动物，整个人都轻松很多，心跳渐渐与人类同步。
车载蓝牙：“下一首音乐：夜空中最亮的星。”
夏花打开手机，音乐APP正在自动播放逃跑计划的歌单。
保时捷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扭头，继续驶向下一个城市，两人继续逃跑。
“晚上天凉，我才回来的，你可别误会。”杨云海默默从身后拿出一件黑色皮夹克，“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车载音乐：“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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