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带你去月下吹风
在大叔下厨房期间，小川决定带着他俩转一圈傍晚中的村落，当然，更想骑着那俩吊炸天的黑摩托转一圈。
走出房门，橘子味的落日熏染雨后村落，没有见过的山丘，没有成熟的青番茄，爬山虎缠绕挨家挨户的墙壁。
这里距离红星市才多远呢？也就走走停停三天的车程，一个人只需要付出三天的时间就可以面对一个焕然一新的世界，还真是简单啊。
清新的空气深吸入肺，身心舒畅，这就是杨云海启程的意义，在生命的尾声中，追寻一种脱离生命规则的无意义生活。
“别看我们村子偏僻。”小川笑嘻嘻地说道：“再看两眼就知道真的偏僻了。”
“景色很美。”杨云还被她逗乐了。
“美丽的不是村子，是夕阳，雨水，还有你刚睡醒的心，突然面对的新事物。”小川边带路边说道。
杨云还听完后一愣，虽说她只是随意之言，但细想却如此恰当。
“那个，夏姐姐？叫姐姐可以吗？”小川的年纪看起来和夏花差不多，不过夏花经历的事情使她看起来更像个有主见的大姐姐，小川俏皮可爱，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的，一看就是家里宠爱的乖乖女。
“随便，我喜欢当姐姐。”
杨云还插话道：“说起来，你俩年纪应该差不多吧，小川你多大了？”
“女孩子的年纪怎么能随便问呢？”小川打趣说道：“25，去年刚毕业。”
“那咱俩同岁。”夏花有些惊讶，她看小川的样子以为二十出头。
小川笑嘻嘻地缠住夏花胳膊，“好姐妹，一起走。”
两人在前，杨云海像是随从跟在身后，苦笑，女人还真是天生善于交际。
跟着小川地步伐，他们一直走到夕阳将下，霞光铺满天际，云层似火烧过，袅袅炊烟从挨家挨户地窗户中飞出，变成晚霞的一份子。
“老爹估计做好饭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小川突然转头，以一种不忍心让人拒绝的眼神看向杨云海，说道：“吃完饭，可以骑一下你的摩托车吗？”
“啊？”还徜徉在温柔晚风中的杨云海一下被问住了，想的倒不是能不能给她骑，而是这辆车也不是他的啊。
他目光漂移到夏花身上，等待她说话。
“放心好了，我学东西可快了，我会骑电动车，摩托车也差不多吧。”
杨云海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说道：“小川妹妹，摩托车很危险的，不能让大叔担心你。”
“那是当然。”小川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杨云海汗颜。
夏花看着杨云海地囧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不想拆穿杨云海，便爽快地说道：“那辆摩托车是我的，我晚上带你出去兜风。”
“真的吗！好啊好啊！”小川眼中盈满了霞光，兴奋地抱紧夏花，“谢谢姐姐！”
杨云海反而一皱眉，他总感觉有一种茫然未知的无助感，陌生的地界，未知的摩托车，不相识的有缘人，就像是楚河汉界两边摆的是国际象棋，似是而非，无从下手。
三人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上三道冒着热气的菜，大叔正在从饭煲里乘出白花花的米饭。
好久没吃一口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了，杨云海感叹。
“叔，真谢谢您。”
“不用客气！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一天没吃饭一定饿了，多吃点。”大叔热情地示意夹菜。
“家里还有枪？”杨云海一听到枪这个词，立刻联想到被他丢掉，应该说是藏到路边草丛里的那把枪，想到开枪的声响，不由的冒起冷汗。
“法律不让私藏枪支，我怎么敢。”大叔大笑道：“不是一代人喽，连我的祖国都不会唱。”
众人大笑，其乐融融，大叔拿出一桶跑着枸杞的白酒，给大家酌情倒上。
窗外太阳落山，老旧的白炽灯亮着暖黄色的光，伴着微醺的酒劲，四个人聊了许多家长里短的事情。
原来夏花早已经把两人的经历告诉了大叔，大叔并没有因此瞧不起两人，他说：“孔子说过，二十弱冠，五十知天命，你们年轻，对事物总有自己的看法，我已经五十了，已经没有多少一己之见了，越来越相信人各有命了，天道就是如此，不同地域出生，不同生活经历，不同的家庭氛围等等，总会产生不一样的命运。”
“小夏姑娘，你和我女儿一样大，你说你做过妓女，哪又怎么样呢？你比我女儿更勇敢，更独立，也更坚强，当然我说的这个坚强不只是面对生活，更多的是内心的坚强，你这一条路免不了被许多人闲言碎语，这才是真正的利刃。”
夏花面容红润，但眼神反而更加锐利了。
“大叔，我没读过多少书，要说我羡慕什么样的人，就是羡慕小川妹妹这样的，人都贱，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人们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温柔啊，知性啊，可爱单纯，我呢？”
“你是不是喝醉了？”杨云还吃惊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夏花。
“醉就醉了吧，不醉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我。”夏花笃定说道。
“大叔，你说那句“那又怎样”，就是已经默认了人们对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有歧视，我不在乎？我当然在乎，我只是一直从心里告诉自己，要去不在乎。”
“夏姐姐好像喝醉了。”小川也面色泛红，她去冰箱里翻出了一瓶酸奶，一人一杯。
“小夏啊，在这里，都是一家人！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干了这杯酒！做我干女儿怎么样。”
杨云海赶紧劝阻道：“王叔，我看您也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夏花举起酒杯，突然语重心长的回应道：“叔，我还没找到我亲生父亲呢，不能认。”
“你知道你爹现在在哪里吗？我带你去找他。”王叔那股凛然正气从他红肿的鼻子里混杂着酒味喷薄而出，“连自己女儿都不想，真不是个男人！”
夏花猛灌一口，笃定地说道：“在印度！”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是犯罪逃难去了？”
“可能是，我的名字就是我妈从泰戈尔的诗里选的，泰戈尔是印度的，那我爹肯定也在印度。”
“为什么呢？”一旁没有喝酒的小川还保持着逻辑思考能力，干巴巴的问道。
“因为这就是我名字的寓意，肯定就是这样！”
三人看到夏花脖颈之间蓬勃的血脉，不再追问。
晚饭过后，月亮还悬挂在上弦，正是年轻人追剧打游戏的时间。
小川收拾好桌椅，观察父亲迈着沉沉的脚步回到房间。
“咱们去骑摩托吧！”
“现在已经黑天了啊，太危险了。”杨云海面露难色。
夏花不高兴地插上一句：“黑什么天，摩托车又不是没灯。”
“走，我带你去月下吹风。”夏花一挥手。
小川也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女孩子，兴高采烈地搂住夏花的肩膀，嬉笑着走出房门。
年轻真好啊，杨云海之前并未认真的去感慨青春，自从那日拿到医院报告之后，他便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些关于生命的意义。
如果，杨云海只是在脑中假设的如果，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在初中时和那群狐假虎威的混混拼命干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教养，然后努力考上高中，去骑摩托车，去早恋，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群“不学好”的学生一样，然后不听父母的安排，自己贷款也要去上大学，不听亲戚的闲言碎语，就是要去别的城市闯闯，如果我现在也是二十五岁，那我就要去旅游，我也要去印度瞅瞅泰戈尔。
“喂，愣在哪里想什么呢？”
杨云海思绪突然被打断，抬头望去，夏花和小川正站在门外，村里的野草荡漾在她身边，村外的月亮流淌在她身上。
“你在第七章的时候不是说，没有见过陌生道路的月亮吗？”夏花一甩凌乱的长发，“现在有摩托车了，我说过载你月下兜风。”
夜晚的凉风正试图抵抗热力学定律，纷纷扰扰地顶撞室内散出的热气，吹佛到杨云海面前。
小川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笑嘻嘻的说道：“你看今晚月光那么美，像银河哗啦一声流泻下来。”
走出房门，橘子味的落日熏染雨后村落，没有见过的山丘，没有成熟的青番茄，爬山虎缠绕挨家挨户的墙壁。
这里距离红星市才多远呢？也就走走停停三天的车程，一个人只需要付出三天的时间就可以面对一个焕然一新的世界，还真是简单啊。
清新的空气深吸入肺，身心舒畅，这就是杨云海启程的意义，在生命的尾声中，追寻一种脱离生命规则的无意义生活。
“别看我们村子偏僻。”小川笑嘻嘻地说道：“再看两眼就知道真的偏僻了。”
“景色很美。”杨云还被她逗乐了。
“美丽的不是村子，是夕阳，雨水，还有你刚睡醒的心，突然面对的新事物。”小川边带路边说道。
杨云还听完后一愣，虽说她只是随意之言，但细想却如此恰当。
“那个，夏姐姐？叫姐姐可以吗？”小川的年纪看起来和夏花差不多，不过夏花经历的事情使她看起来更像个有主见的大姐姐，小川俏皮可爱，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的，一看就是家里宠爱的乖乖女。
“随便，我喜欢当姐姐。”
杨云还插话道：“说起来，你俩年纪应该差不多吧，小川你多大了？”
“女孩子的年纪怎么能随便问呢？”小川打趣说道：“25，去年刚毕业。”
“那咱俩同岁。”夏花有些惊讶，她看小川的样子以为二十出头。
小川笑嘻嘻地缠住夏花胳膊，“好姐妹，一起走。”
两人在前，杨云海像是随从跟在身后，苦笑，女人还真是天生善于交际。
跟着小川地步伐，他们一直走到夕阳将下，霞光铺满天际，云层似火烧过，袅袅炊烟从挨家挨户地窗户中飞出，变成晚霞的一份子。
“老爹估计做好饭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小川突然转头，以一种不忍心让人拒绝的眼神看向杨云海，说道：“吃完饭，可以骑一下你的摩托车吗？”
“啊？”还徜徉在温柔晚风中的杨云海一下被问住了，想的倒不是能不能给她骑，而是这辆车也不是他的啊。
他目光漂移到夏花身上，等待她说话。
“放心好了，我学东西可快了，我会骑电动车，摩托车也差不多吧。”
杨云海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说道：“小川妹妹，摩托车很危险的，不能让大叔担心你。”
“那是当然。”小川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杨云海汗颜。
夏花看着杨云海地囧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不想拆穿杨云海，便爽快地说道：“那辆摩托车是我的，我晚上带你出去兜风。”
“真的吗！好啊好啊！”小川眼中盈满了霞光，兴奋地抱紧夏花，“谢谢姐姐！”
杨云海反而一皱眉，他总感觉有一种茫然未知的无助感，陌生的地界，未知的摩托车，不相识的有缘人，就像是楚河汉界两边摆的是国际象棋，似是而非，无从下手。
三人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上三道冒着热气的菜，大叔正在从饭煲里乘出白花花的米饭。
好久没吃一口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了，杨云海感叹。
“叔，真谢谢您。”
“不用客气！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一天没吃饭一定饿了，多吃点。”大叔热情地示意夹菜。
“家里还有枪？”杨云海一听到枪这个词，立刻联想到被他丢掉，应该说是藏到路边草丛里的那把枪，想到开枪的声响，不由的冒起冷汗。
“法律不让私藏枪支，我怎么敢。”大叔大笑道：“不是一代人喽，连我的祖国都不会唱。”
众人大笑，其乐融融，大叔拿出一桶跑着枸杞的白酒，给大家酌情倒上。
窗外太阳落山，老旧的白炽灯亮着暖黄色的光，伴着微醺的酒劲，四个人聊了许多家长里短的事情。
原来夏花早已经把两人的经历告诉了大叔，大叔并没有因此瞧不起两人，他说：“孔子说过，二十弱冠，五十知天命，你们年轻，对事物总有自己的看法，我已经五十了，已经没有多少一己之见了，越来越相信人各有命了，天道就是如此，不同地域出生，不同生活经历，不同的家庭氛围等等，总会产生不一样的命运。”
“小夏姑娘，你和我女儿一样大，你说你做过妓女，哪又怎么样呢？你比我女儿更勇敢，更独立，也更坚强，当然我说的这个坚强不只是面对生活，更多的是内心的坚强，你这一条路免不了被许多人闲言碎语，这才是真正的利刃。”
夏花面容红润，但眼神反而更加锐利了。
“大叔，我没读过多少书，要说我羡慕什么样的人，就是羡慕小川妹妹这样的，人都贱，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人们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温柔啊，知性啊，可爱单纯，我呢？”
“你是不是喝醉了？”杨云还吃惊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夏花。
“醉就醉了吧，不醉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我。”夏花笃定说道。
“大叔，你说那句“那又怎样”，就是已经默认了人们对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有歧视，我不在乎？我当然在乎，我只是一直从心里告诉自己，要去不在乎。”
“夏姐姐好像喝醉了。”小川也面色泛红，她去冰箱里翻出了一瓶酸奶，一人一杯。
“小夏啊，在这里，都是一家人！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干了这杯酒！做我干女儿怎么样。”
杨云海赶紧劝阻道：“王叔，我看您也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夏花举起酒杯，突然语重心长的回应道：“叔，我还没找到我亲生父亲呢，不能认。”
“你知道你爹现在在哪里吗？我带你去找他。”王叔那股凛然正气从他红肿的鼻子里混杂着酒味喷薄而出，“连自己女儿都不想，真不是个男人！”
夏花猛灌一口，笃定地说道：“在印度！”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是犯罪逃难去了？”
“可能是，我的名字就是我妈从泰戈尔的诗里选的，泰戈尔是印度的，那我爹肯定也在印度。”
“为什么呢？”一旁没有喝酒的小川还保持着逻辑思考能力，干巴巴的问道。
“因为这就是我名字的寓意，肯定就是这样！”
三人看到夏花脖颈之间蓬勃的血脉，不再追问。
晚饭过后，月亮还悬挂在上弦，正是年轻人追剧打游戏的时间。
小川收拾好桌椅，观察父亲迈着沉沉的脚步回到房间。
“咱们去骑摩托吧！”
“现在已经黑天了啊，太危险了。”杨云海面露难色。
夏花不高兴地插上一句：“黑什么天，摩托车又不是没灯。”
“走，我带你去月下吹风。”夏花一挥手。
小川也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女孩子，兴高采烈地搂住夏花的肩膀，嬉笑着走出房门。
年轻真好啊，杨云海之前并未认真的去感慨青春，自从那日拿到医院报告之后，他便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些关于生命的意义。
如果，杨云海只是在脑中假设的如果，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在初中时和那群狐假虎威的混混拼命干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教养，然后努力考上高中，去骑摩托车，去早恋，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群“不学好”的学生一样，然后不听父母的安排，自己贷款也要去上大学，不听亲戚的闲言碎语，就是要去别的城市闯闯，如果我现在也是二十五岁，那我就要去旅游，我也要去印度瞅瞅泰戈尔。
“喂，愣在哪里想什么呢？”
杨云海思绪突然被打断，抬头望去，夏花和小川正站在门外，村里的野草荡漾在她身边，村外的月亮流淌在她身上。
“你在第七章的时候不是说，没有见过陌生道路的月亮吗？”夏花一甩凌乱的长发，“现在有摩托车了，我说过载你月下兜风。”
夜晚的凉风正试图抵抗热力学定律，纷纷扰扰地顶撞室内散出的热气，吹佛到杨云海面前。
小川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笑嘻嘻的说道：“你看今晚月光那么美，像银河哗啦一声流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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