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阁楼
牧云合上信纸，心中各种跌宕起伏，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如一条条麻绳一般纠缠在了一起，编成了理不清的线团。
“你不欠我什么……”他低声嘟囔道，不知在说与谁听，或是对自己，或是对某个新亡了的老者，他自己也拿不准。
脑海里有万千时光如碎片般闪过，有幼儿与高大的中年人，有少年与年过花甲的老者，有青年与躺在大红棺木里的死尸……有哭有笑，有乐有恼，但全都让他印象深刻。
最后画面停留在了一个洁白的房间里，瘦削的男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瞪大了一双柳叶似的狭长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嵌着铁栅栏的窗户外的蔚蓝星空。
飞鸟的翅膀在男孩小小的心灵里缓缓地张开，渴望在辽阔的天空上翱翔……
“啪！”牧云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脑中胡乱的思绪全部赶开。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感到自己的指背沾上了一点湿润。
“md，别想了！”他对自己说：“都tmd过去了！”
他站起身，打算去阁楼上看看老爷子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老房子的阁楼，对于牧云而言是个无比重要的地方，小时候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因为这里是牧云得到的第一处能让他随意支配的空间，原本是爷爷用来储存老酒，父亲拿来堆置古玩的地方。
直到有天，小时候的牧云发现阁楼的天花板上设有一个敞亮的天窗，每当夜色降临时，透过天窗，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漆黑天幕上的点点繁星。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一个人在孩童时代都是对星空充满向往的，说是热爱也不为过。
或是因为对神秘事物的好奇，或是出于对“美丽”这一概念的朦胧的亲近，亦或者是源自于孩子天性中对自由的渴望……总而言之，这方小小的星空对牧云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使的牧云迫切的想要得到这里。
恰逢牧云家的生意在这时候已经开始有了起色，爷爷可以储存真正的好酒老酒，并且有了专门放酒的酒窖。
父亲收藏的古玩也不再全是从某斋里淘来的假货和品相不甚佳的墨画玉瓷，他也建了个用来摆置古玩的房间。
于是这间被掏的空荡荡的阁楼就名正言顺的被交到了牧云手里。
毫无疑问，这是牧云七岁以前收到过的最宝贵的礼物——一个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
他将自己的被褥搬上了阁楼，就摆在天窗的正下方，这样他就可以每天晚上看着星空睡觉。
他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也用大大的纸盒子装着搬了上来。他是爱玩的，睡前总是要和自己的玩具们玩个尽兴，奥特曼大战变形金刚，小怪兽拯救哆啦A梦……他一人分饰多角，玩的乐不辞疲。还有那只柔软的皮卡丘玩偶，有些夜晚里还要肩负起伴他入眠的作用……
父亲说不能太耽误他学习，所以在阁楼上钉了个小书窗，书窗里胡乱的堆着他爱看的书，有《阿凡达》《西游记》和《三千零一夜》……
母亲说上面夏热冬凉容易生病，于是给他装了个小空调和小衣柜，柜子里叠着他一年四季的着装。
至于爷爷……爷爷他直接搬上来和小牧云一起睡了，美名其曰怕牧云晚上一个人害怕。
可惜他的睡姿实在是不怎么样，高大的身材与有力的手臂常常把牧云的被窝卷的一丁点不剩。有几次他睡的太香了，竟一个蹬腿把牧云踢出了床铺。
于是，在爷爷上来的几天后，小小的牧云亲手把他赶出了自己的领地……
数不清的回忆潮汐似的从灵魂深处涌出，早已经长大成人的牧云看着面前隔开了自己与阁楼的木门，突然感觉过去七年的重量一瞬间全压在了自己身上。
“没想到我也会有回到这个地方的一天。”牧云想着，握住了门把手。
这一握，仿佛握住了千钧。
他缓缓地用力，将自己十七年的光阴全部推开。
竟然有光——昏暗的光线透过天窗洒进了阁楼里，模糊了虚与实的界限，阁楼里的所有东西的线条都已不再那么清明，仿佛老电影里的画面。
雨还在下着，但云翳好像散去了些，水浪流过天窗，窗外白蒙蒙的一片。
牧云小心翼翼地穿过门，走进了阁楼。
和这栋房子的基调一样，时间在这里好像停下了脚步，印象里的书窗，印象里的衣柜，印象里的床铺，印象里的皮卡丘玩偶，乖乖的坐在枕头边上，挂着憨厚可掬的笑容。
明明这个玩偶早在以前搬家的时候就丢了。
牧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七岁那年，此时未来还只是日记本上的幻想，一切的一切都还在所谓的“明天”酝酿。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牧云注意到了这个阁楼的变化。
很明显的变化，不如说明显的有些过了头，甚至到了有些惊悚的地步。
阁楼里多了一副棺材……
漆黑的棺材，摆在阁楼的正中央，只要一推开门进来就能看到，只不过牧云之前沉浸在回忆了，所以意识到的有些晚了。
昏黑的房间里放着个神秘的棺材——有一说一，这很有些恐怖。
牧云连忙打开灯，心说：“卧槽老爷子还是你会玩啊，给我留个棺材当礼物，您老是有多想我下去陪你啊……”
这时，他注意到棺材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筏纸，纸上似乎写着什么。
牧云凑上去一看，只见纸上写道：“云云，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样东西，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她？”牧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什么东西？难不成老爷子你给我留了个老婆？那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棺材的盖子压根就没有盖紧，牧云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它推开了。
待看清棺材里的东西后，牧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尖叫。
棺材里真的躺着个女人——很漂亮的少女，穿着大红的长裙，玉琢似的肌肤素白的好像沉淀的雪，弯柳般的黛眉下一双眯成上弦月的眼睛，鼻梁高挺，粉嫩的嘴唇娇软如桃花，那一头淡蓝色的长发仿佛一段被裁下的晴天。
饶是牧云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被各种各样的高光美颜给轰炸的对“美丽”这个词有些无感了，此时仍是感到有种“震撼”的感觉。
“我我我我我我钞……”牧云震惊的无可复加：“爷爷啊，咱玩这么大的吗？太刺激了吧我靠……”
或许是因为太震惊了，牧云竟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板上。
这时，躺在棺材里的这个少女悠悠的醒转过来了。
“嗯……”她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纤细修长的腰肢在牧云的面前晃动着，好像一条灵活的水蛇。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蛇腰吗？”牧云心想，一时间竟挪不开视线。
“你……是何人？”貌似注意到了牧云的存在，少女微微睁开眸子，温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牧云。
她的瞳孔呈鲜润的红色，有些像血，但又比血要更明亮，有着一种莫名的妖冶。
牧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急忙说道：“我叫牧云，是牧悲的孙子。”
“牧悲的孙子？”少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花瓣似的娇唇挤出了个艳丽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你便是牧家这一世与我的结约人了。”
“什么这一世，什么结约人？”牧云听着古怪，心里一突，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可少女却好像没听到他的问题一般，自顾自的嘀咕道：“有意思，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呢，你的灵魂里还有着其它的东西，嘻，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牧云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说只要遇事不协咱就直接逃跑。
“哎呀，别紧张嘛……”少女软软的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像是猫咪轻柔的喵喵叫，拖着慵懒的长腔，让人听着心里一痒。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少女问道。
“知道什么？老爷子就告诉我这棺材了有他留给我的东西。”牧云又往后挪了几步。
“说了别紧张嘛，也不用害怕，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少女妩媚的笑着，对牧云勾了勾玉葱般的手指。
牧云老脸一红，但却并没有拉进与少女的距离。
“你先，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才接近你。”牧云有点结巴说道。
“哼，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好大的面子哟——”少女娇嗔一声，冷道。
牧云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僵在了原地。
少女见牧云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感到无趣，半趴在棺材沿上，睁大一双鲜红的眸子，凝视着牧云。
“这样，你离姐姐我近一点，姐姐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好不好？”她歪歪头，促狭的笑了。
牧云挠挠头，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
“你不欠我什么……”他低声嘟囔道，不知在说与谁听，或是对自己，或是对某个新亡了的老者，他自己也拿不准。
脑海里有万千时光如碎片般闪过，有幼儿与高大的中年人，有少年与年过花甲的老者，有青年与躺在大红棺木里的死尸……有哭有笑，有乐有恼，但全都让他印象深刻。
最后画面停留在了一个洁白的房间里，瘦削的男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瞪大了一双柳叶似的狭长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嵌着铁栅栏的窗户外的蔚蓝星空。
飞鸟的翅膀在男孩小小的心灵里缓缓地张开，渴望在辽阔的天空上翱翔……
“啪！”牧云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脑中胡乱的思绪全部赶开。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感到自己的指背沾上了一点湿润。
“md，别想了！”他对自己说：“都tmd过去了！”
他站起身，打算去阁楼上看看老爷子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老房子的阁楼，对于牧云而言是个无比重要的地方，小时候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因为这里是牧云得到的第一处能让他随意支配的空间，原本是爷爷用来储存老酒，父亲拿来堆置古玩的地方。
直到有天，小时候的牧云发现阁楼的天花板上设有一个敞亮的天窗，每当夜色降临时，透过天窗，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漆黑天幕上的点点繁星。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一个人在孩童时代都是对星空充满向往的，说是热爱也不为过。
或是因为对神秘事物的好奇，或是出于对“美丽”这一概念的朦胧的亲近，亦或者是源自于孩子天性中对自由的渴望……总而言之，这方小小的星空对牧云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使的牧云迫切的想要得到这里。
恰逢牧云家的生意在这时候已经开始有了起色，爷爷可以储存真正的好酒老酒，并且有了专门放酒的酒窖。
父亲收藏的古玩也不再全是从某斋里淘来的假货和品相不甚佳的墨画玉瓷，他也建了个用来摆置古玩的房间。
于是这间被掏的空荡荡的阁楼就名正言顺的被交到了牧云手里。
毫无疑问，这是牧云七岁以前收到过的最宝贵的礼物——一个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
他将自己的被褥搬上了阁楼，就摆在天窗的正下方，这样他就可以每天晚上看着星空睡觉。
他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也用大大的纸盒子装着搬了上来。他是爱玩的，睡前总是要和自己的玩具们玩个尽兴，奥特曼大战变形金刚，小怪兽拯救哆啦A梦……他一人分饰多角，玩的乐不辞疲。还有那只柔软的皮卡丘玩偶，有些夜晚里还要肩负起伴他入眠的作用……
父亲说不能太耽误他学习，所以在阁楼上钉了个小书窗，书窗里胡乱的堆着他爱看的书，有《阿凡达》《西游记》和《三千零一夜》……
母亲说上面夏热冬凉容易生病，于是给他装了个小空调和小衣柜，柜子里叠着他一年四季的着装。
至于爷爷……爷爷他直接搬上来和小牧云一起睡了，美名其曰怕牧云晚上一个人害怕。
可惜他的睡姿实在是不怎么样，高大的身材与有力的手臂常常把牧云的被窝卷的一丁点不剩。有几次他睡的太香了，竟一个蹬腿把牧云踢出了床铺。
于是，在爷爷上来的几天后，小小的牧云亲手把他赶出了自己的领地……
数不清的回忆潮汐似的从灵魂深处涌出，早已经长大成人的牧云看着面前隔开了自己与阁楼的木门，突然感觉过去七年的重量一瞬间全压在了自己身上。
“没想到我也会有回到这个地方的一天。”牧云想着，握住了门把手。
这一握，仿佛握住了千钧。
他缓缓地用力，将自己十七年的光阴全部推开。
竟然有光——昏暗的光线透过天窗洒进了阁楼里，模糊了虚与实的界限，阁楼里的所有东西的线条都已不再那么清明，仿佛老电影里的画面。
雨还在下着，但云翳好像散去了些，水浪流过天窗，窗外白蒙蒙的一片。
牧云小心翼翼地穿过门，走进了阁楼。
和这栋房子的基调一样，时间在这里好像停下了脚步，印象里的书窗，印象里的衣柜，印象里的床铺，印象里的皮卡丘玩偶，乖乖的坐在枕头边上，挂着憨厚可掬的笑容。
明明这个玩偶早在以前搬家的时候就丢了。
牧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七岁那年，此时未来还只是日记本上的幻想，一切的一切都还在所谓的“明天”酝酿。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牧云注意到了这个阁楼的变化。
很明显的变化，不如说明显的有些过了头，甚至到了有些惊悚的地步。
阁楼里多了一副棺材……
漆黑的棺材，摆在阁楼的正中央，只要一推开门进来就能看到，只不过牧云之前沉浸在回忆了，所以意识到的有些晚了。
昏黑的房间里放着个神秘的棺材——有一说一，这很有些恐怖。
牧云连忙打开灯，心说：“卧槽老爷子还是你会玩啊，给我留个棺材当礼物，您老是有多想我下去陪你啊……”
这时，他注意到棺材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筏纸，纸上似乎写着什么。
牧云凑上去一看，只见纸上写道：“云云，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样东西，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她？”牧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什么东西？难不成老爷子你给我留了个老婆？那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棺材的盖子压根就没有盖紧，牧云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它推开了。
待看清棺材里的东西后，牧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尖叫。
棺材里真的躺着个女人——很漂亮的少女，穿着大红的长裙，玉琢似的肌肤素白的好像沉淀的雪，弯柳般的黛眉下一双眯成上弦月的眼睛，鼻梁高挺，粉嫩的嘴唇娇软如桃花，那一头淡蓝色的长发仿佛一段被裁下的晴天。
饶是牧云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被各种各样的高光美颜给轰炸的对“美丽”这个词有些无感了，此时仍是感到有种“震撼”的感觉。
“我我我我我我钞……”牧云震惊的无可复加：“爷爷啊，咱玩这么大的吗？太刺激了吧我靠……”
或许是因为太震惊了，牧云竟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板上。
这时，躺在棺材里的这个少女悠悠的醒转过来了。
“嗯……”她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纤细修长的腰肢在牧云的面前晃动着，好像一条灵活的水蛇。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蛇腰吗？”牧云心想，一时间竟挪不开视线。
“你……是何人？”貌似注意到了牧云的存在，少女微微睁开眸子，温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牧云。
她的瞳孔呈鲜润的红色，有些像血，但又比血要更明亮，有着一种莫名的妖冶。
牧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急忙说道：“我叫牧云，是牧悲的孙子。”
“牧悲的孙子？”少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花瓣似的娇唇挤出了个艳丽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你便是牧家这一世与我的结约人了。”
“什么这一世，什么结约人？”牧云听着古怪，心里一突，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可少女却好像没听到他的问题一般，自顾自的嘀咕道：“有意思，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呢，你的灵魂里还有着其它的东西，嘻，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牧云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说只要遇事不协咱就直接逃跑。
“哎呀，别紧张嘛……”少女软软的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像是猫咪轻柔的喵喵叫，拖着慵懒的长腔，让人听着心里一痒。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少女问道。
“知道什么？老爷子就告诉我这棺材了有他留给我的东西。”牧云又往后挪了几步。
“说了别紧张嘛，也不用害怕，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少女妩媚的笑着，对牧云勾了勾玉葱般的手指。
牧云老脸一红，但却并没有拉进与少女的距离。
“你先，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才接近你。”牧云有点结巴说道。
“哼，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好大的面子哟——”少女娇嗔一声，冷道。
牧云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僵在了原地。
少女见牧云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感到无趣，半趴在棺材沿上，睁大一双鲜红的眸子，凝视着牧云。
“这样，你离姐姐我近一点，姐姐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好不好？”她歪歪头，促狭的笑了。
牧云挠挠头，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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