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怒
“大姐，你，你不对劲啊，你这态度很有问题啊，你能正常点不？我特喵害怕啊……”
牧云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当了两年的教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学生，简直是完全无法交流嘛。
他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瞳孔里缓缓浮现出一个满脸无精打采的中年人的模样。
“前辈啊……我果然还是……经历的太少了嘛……”牧云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阅历的力量。
好在这尴尬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黄色皮卡丘T恤的女生飞快地小跑了过来，对着牧云大喊道：“方老师，老王让你去数学组办公室开会——”
“卧槽，你来的好啊！”牧云心中一喜，他一把抓住了这女生，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速飞快的说道：“啥？要开会啊？快快快赶紧带我去，别让老王等久了！”
“哎……哎？老师，为什么还要我陪你啊？”女孩一愣。
“我路上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天不行？”牧云瞪着眼睛说道。
“哦……”黄衣女孩缩缩脖子吐吐舌头，清澈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老，老师……内个，我……”沈冰怡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她微微往牧云的方向移动了一点，不自然地挥了挥手，像是想伸手，但伸到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她最终把手放在了胸前，轻轻地捏成了一个拳头。
“老师……您赶紧去忙吧……别迟到了……”
又是低的让人听不见的声音，牧云此时也不想去细究她到底说了些啥，敷衍的回应道：“嗯，啊，好的同学，抱歉哈这会开的有点突然，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之后再来找我吧，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啊！”
话刚说完，牧云就赶急赶忙地催促黄衣女孩带路，飞也似的逃开了。
只留下沈冰怡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被厚底眼镜遮住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神采。
忽的有风吹过，零星的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像是双翼被折断的蝴蝶，在半空中尽力地扑腾了几下后，仍是逃不出地心引力的束缚，缓缓地跌落在了尘埃里。
随着树叶一起掉在尘埃里的，还有一声极轻极淡的话语——
“嗯，我等你……”
黄衣少女口中所说的那个数学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三楼，从操场的边角到这里大概有约莫十分钟的路径。
所以当牧云打发走了黄衣女孩，进入到了办公室里时，办公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牧云先低声抱了声歉，说了句“有事耽搁来晚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待呼吸平静后，便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根据牧云的判断，这应该是一场不怎么正式的会议，很有可能只是校长大人某天闲来无聊突然想了解一下各班的学习情况或者是想强调一下学校的纪律所展开的会议。
要不然他也不会留着会议室不用，特地拉着一群老师在数学组办公室围成圈交谈。
“咳咳，这个啊，今天特地叫大家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主要就是嘛，想了解一下我们高二的学习情况……”
果然，校长一开口，就证实了牧云的想法。
像这样的会议，自从牧云当上老师以来，都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大差不差的几个问题几句话，开的牧云都有点心烦了。
要是在牧云自己的学校里，牧云现在肯定已经神游天外去了，也就偶尔装装样子附和校长几句，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但现在他所身处的毕竟不是他任职的X市红旗高中，而是一座七年前就已经关门大吉了的蒹葭女校。
关于这里的一切对于牧云而言都是陌生的，然而他的任务又要求他对这所学校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只好一边耐着性子听秃着脑袋的校长说废话，一边有意无意的低声与他左右两边的老师交谈。
在经过了一番试探后，牧云总算是对自己目前身处的境地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是他代替的这个人。
这货叫做方周，是蒹葭女校校长的亲侄子，数学老师，目前教的是高二一班与三班的学生，教学能力似乎很不错，人长的挺帅，身材也很好，似乎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让女性迷恋上的类型。
但是，对于这货的人品方面，牧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人渣”。
且不提这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也不提这货烟酒嫖赌样样皆沾，光是这货私生活混乱这一点，就足够让牧云一辈子都看不起他的了。
牧云活了二十四年了，今个儿还是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居然敢和自己学生乱搞的人。
还tm一学期搞仨——我靠tmd压根就没有师德这玩意儿。
尼玛，就这货这样的，用牧云的话来说就是“鬼火”。
人家老师都是烛火，点亮自己照亮别人，可你tm一团鬼火你连你自己都tm照亮不了你还敢来照别人？别把人家引到沟里去就算好的了！
“等等……和女学生乱搞……”
联想到之前沈冰怡对他的态度，牧云大脑一震，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猜想。
“我靠，我就说那女学生的态度这么奇怪——感情是被这姓方的给祸祸了啊？”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牧云的心里涌现出想把这个姓方的给打一顿的冲动。
“嘶……看沈同学那副纯情的样，怎么滴应该都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好学生，后面还自杀了，至于这姓方的嘛，明显是个花花的主儿啊……啧啧啧，难搞哦……”
心思急转，牧云已经脑补出了数种纯情少女被人渣老师欺骗后因压力太大而自杀的狗血剧情。
“老师，出事啦！”
就在牧云在心底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替代这么一个死人渣之时，先前那个领他进办公室的黄衣女孩突然冲了进来，满脸慌乱地抓住了牧云的手腕。
挺大的手劲，抓的牧云手腕一痛。
“同学，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咱慢慢说啊。”牧云连忙安抚女孩道。
“方，方老师，有，有人在欺负同学……就在教室里！”女孩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啥？”牧云闻言，心头顿时火气，他“嚯”的一下站起身，冷冷问道：“哪个班？”
“一，一班。”女孩盯着牧云说道。
“行，一班是吧？”牧云点点头，往门外跑去。
刚才在他办公室的路上，他就看到过一班的位置，同样是在三楼，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头，估摸着也就二十来米的距离，对牧云而言也就十几步的事情。
“小方，会还没开完呢，走什么走，坐下！”
校长重重地敲了敲办公桌，威严的说道。
“有人欺负同学，我得去管管啊！”出于对校长这一职务的敬畏，牧云回答道。
“唉，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还能有开会重要？这点小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你坐下，好好开会。”
校长皱眉说道。
牧云嘴角一咧，心说脑瘫吧你，是开会重要还是我学生重要我tm能不清楚吗？开尼玛的会议，老子学生要是出啥问题了难道你负责？
而且反正你们不过是鬼域里的幻影而已，你们还想拿我怎么样？想管我，门都没有！
直接无视了这个地中海校长，牧云大步的跑向了一班教室。
说来也怪，明明牧云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鬼域的变化而已，校长不是真的校长，学生也不是真的学生，就像曹泽
之前说的，他们只不过是一抹荷塘影罢了。
担心一些和自己根本没有关联的，甚至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
可偏偏就在听到他们被欺负的一瞬间，牧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紧了一下。
“仅仅是因为老师这一称呼，那所谓的使命感就自己跑出来了吗？”牧云无奈的嘲笑自己道：“莫名的中二啊，这应该也算个毛病吧？要不要改呢？”
无暇去探究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牧云几秒内就跑到了一班的门前。
很明显的就能看到，发生在这个班的角落里的事情。
数名女孩把一个女孩围堵在教室的一角，揪着她的耳朵，扯着她的头发，为首的女孩冷冷的笑着，言辞激烈的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半个教室的人围在他们的身旁，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试图上前阻拦，所有人都好像在期望着场面能更激烈一点，还略有些稚嫩的脸上闪烁着这个年纪所不该拥有的嗜虐的神情。
牧云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观众”，似乎也是这样的冷漠。
“没时间想其他的了。”他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下因快跑而有些凌乱的呼吸，沉着脸走近了教室里。
经过教室的讲台时，他特地顺上了一把放在讲台上的戒尺。
戒尺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啪嗒”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牧云清了请嗓子，语气威严的说道……
牧云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当了两年的教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学生，简直是完全无法交流嘛。
他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瞳孔里缓缓浮现出一个满脸无精打采的中年人的模样。
“前辈啊……我果然还是……经历的太少了嘛……”牧云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阅历的力量。
好在这尴尬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黄色皮卡丘T恤的女生飞快地小跑了过来，对着牧云大喊道：“方老师，老王让你去数学组办公室开会——”
“卧槽，你来的好啊！”牧云心中一喜，他一把抓住了这女生，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速飞快的说道：“啥？要开会啊？快快快赶紧带我去，别让老王等久了！”
“哎……哎？老师，为什么还要我陪你啊？”女孩一愣。
“我路上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天不行？”牧云瞪着眼睛说道。
“哦……”黄衣女孩缩缩脖子吐吐舌头，清澈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老，老师……内个，我……”沈冰怡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她微微往牧云的方向移动了一点，不自然地挥了挥手，像是想伸手，但伸到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她最终把手放在了胸前，轻轻地捏成了一个拳头。
“老师……您赶紧去忙吧……别迟到了……”
又是低的让人听不见的声音，牧云此时也不想去细究她到底说了些啥，敷衍的回应道：“嗯，啊，好的同学，抱歉哈这会开的有点突然，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之后再来找我吧，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啊！”
话刚说完，牧云就赶急赶忙地催促黄衣女孩带路，飞也似的逃开了。
只留下沈冰怡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被厚底眼镜遮住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神采。
忽的有风吹过，零星的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像是双翼被折断的蝴蝶，在半空中尽力地扑腾了几下后，仍是逃不出地心引力的束缚，缓缓地跌落在了尘埃里。
随着树叶一起掉在尘埃里的，还有一声极轻极淡的话语——
“嗯，我等你……”
黄衣少女口中所说的那个数学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三楼，从操场的边角到这里大概有约莫十分钟的路径。
所以当牧云打发走了黄衣女孩，进入到了办公室里时，办公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牧云先低声抱了声歉，说了句“有事耽搁来晚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待呼吸平静后，便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根据牧云的判断，这应该是一场不怎么正式的会议，很有可能只是校长大人某天闲来无聊突然想了解一下各班的学习情况或者是想强调一下学校的纪律所展开的会议。
要不然他也不会留着会议室不用，特地拉着一群老师在数学组办公室围成圈交谈。
“咳咳，这个啊，今天特地叫大家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主要就是嘛，想了解一下我们高二的学习情况……”
果然，校长一开口，就证实了牧云的想法。
像这样的会议，自从牧云当上老师以来，都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大差不差的几个问题几句话，开的牧云都有点心烦了。
要是在牧云自己的学校里，牧云现在肯定已经神游天外去了，也就偶尔装装样子附和校长几句，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但现在他所身处的毕竟不是他任职的X市红旗高中，而是一座七年前就已经关门大吉了的蒹葭女校。
关于这里的一切对于牧云而言都是陌生的，然而他的任务又要求他对这所学校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只好一边耐着性子听秃着脑袋的校长说废话，一边有意无意的低声与他左右两边的老师交谈。
在经过了一番试探后，牧云总算是对自己目前身处的境地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是他代替的这个人。
这货叫做方周，是蒹葭女校校长的亲侄子，数学老师，目前教的是高二一班与三班的学生，教学能力似乎很不错，人长的挺帅，身材也很好，似乎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让女性迷恋上的类型。
但是，对于这货的人品方面，牧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人渣”。
且不提这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也不提这货烟酒嫖赌样样皆沾，光是这货私生活混乱这一点，就足够让牧云一辈子都看不起他的了。
牧云活了二十四年了，今个儿还是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居然敢和自己学生乱搞的人。
还tm一学期搞仨——我靠tmd压根就没有师德这玩意儿。
尼玛，就这货这样的，用牧云的话来说就是“鬼火”。
人家老师都是烛火，点亮自己照亮别人，可你tm一团鬼火你连你自己都tm照亮不了你还敢来照别人？别把人家引到沟里去就算好的了！
“等等……和女学生乱搞……”
联想到之前沈冰怡对他的态度，牧云大脑一震，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猜想。
“我靠，我就说那女学生的态度这么奇怪——感情是被这姓方的给祸祸了啊？”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牧云的心里涌现出想把这个姓方的给打一顿的冲动。
“嘶……看沈同学那副纯情的样，怎么滴应该都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好学生，后面还自杀了，至于这姓方的嘛，明显是个花花的主儿啊……啧啧啧，难搞哦……”
心思急转，牧云已经脑补出了数种纯情少女被人渣老师欺骗后因压力太大而自杀的狗血剧情。
“老师，出事啦！”
就在牧云在心底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替代这么一个死人渣之时，先前那个领他进办公室的黄衣女孩突然冲了进来，满脸慌乱地抓住了牧云的手腕。
挺大的手劲，抓的牧云手腕一痛。
“同学，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咱慢慢说啊。”牧云连忙安抚女孩道。
“方，方老师，有，有人在欺负同学……就在教室里！”女孩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啥？”牧云闻言，心头顿时火气，他“嚯”的一下站起身，冷冷问道：“哪个班？”
“一，一班。”女孩盯着牧云说道。
“行，一班是吧？”牧云点点头，往门外跑去。
刚才在他办公室的路上，他就看到过一班的位置，同样是在三楼，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头，估摸着也就二十来米的距离，对牧云而言也就十几步的事情。
“小方，会还没开完呢，走什么走，坐下！”
校长重重地敲了敲办公桌，威严的说道。
“有人欺负同学，我得去管管啊！”出于对校长这一职务的敬畏，牧云回答道。
“唉，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还能有开会重要？这点小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你坐下，好好开会。”
校长皱眉说道。
牧云嘴角一咧，心说脑瘫吧你，是开会重要还是我学生重要我tm能不清楚吗？开尼玛的会议，老子学生要是出啥问题了难道你负责？
而且反正你们不过是鬼域里的幻影而已，你们还想拿我怎么样？想管我，门都没有！
直接无视了这个地中海校长，牧云大步的跑向了一班教室。
说来也怪，明明牧云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鬼域的变化而已，校长不是真的校长，学生也不是真的学生，就像曹泽
之前说的，他们只不过是一抹荷塘影罢了。
担心一些和自己根本没有关联的，甚至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
可偏偏就在听到他们被欺负的一瞬间，牧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紧了一下。
“仅仅是因为老师这一称呼，那所谓的使命感就自己跑出来了吗？”牧云无奈的嘲笑自己道：“莫名的中二啊，这应该也算个毛病吧？要不要改呢？”
无暇去探究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牧云几秒内就跑到了一班的门前。
很明显的就能看到，发生在这个班的角落里的事情。
数名女孩把一个女孩围堵在教室的一角，揪着她的耳朵，扯着她的头发，为首的女孩冷冷的笑着，言辞激烈的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半个教室的人围在他们的身旁，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试图上前阻拦，所有人都好像在期望着场面能更激烈一点，还略有些稚嫩的脸上闪烁着这个年纪所不该拥有的嗜虐的神情。
牧云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观众”，似乎也是这样的冷漠。
“没时间想其他的了。”他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下因快跑而有些凌乱的呼吸，沉着脸走近了教室里。
经过教室的讲台时，他特地顺上了一把放在讲台上的戒尺。
戒尺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啪嗒”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牧云清了请嗓子，语气威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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