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布局
牧云牵着沈冰怡在长廊上胡乱的行走。
他先是朝办公室走去，走了一半突然又转向了楼梯间。
他的步伐很紧，却意外的走的很慢，脚步和他的心跳一样凌乱。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里，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气在乱窜，压迫着自己的每一根血管。
心口沉甸甸的好像背着一块大石头，负责供血的心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视线的边界变得模糊了，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牧云很想大喊大叫一下，或者手舞足蹈一会儿，他想把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气力发泄出去，却始终找不到发泄的方向。
“嗤，麻烦啊……”他捏紧了胸前的衣领，用力的往下扯。
有一抹柔软从他的手心里偷偷溜了出去，牧云扭过头，看见沈冰怡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后。
“老师……”她说着，声音居然清楚了许多:“是你么？”
“你觉得你面前除了我还有谁嘛？”
牧云想使自己的声音温和，可身体里的那股混乱的气力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立马跑到了他的嗓子眼里。
他的嗓门不由自主的大了许多，尽管他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并迅速的去压制了，却也只是使他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而已。
“nd，丢人丢大发了！”牧云的双颊也有点泛红。
沈冰怡细细的看了牧云一眼，水嫩嫩的嘴唇挤出了个似乎带着些悲伤的笑容。
“老师，谢谢你来了……”她突然说道。
她举起手，长长的刘海被拂到了一侧。
“应该的应该的……”牧云闭上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重新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毕竟我是老师啊，学生出事了当然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牧云笑着说，浑身的难受都被他挤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虽然最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就是了……”这是牧云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
“嗯。”沈冰怡点点头，突然牵过了牧云的手。
她一点一点地将牧云的五指掰开，然后把自己纤细的手掌放在了牧云的手心里。
明明是个女孩，手却意外的很粗糙，不过柔软的倒是像樱花一样。并没有什么温度，放到手心里是冰冰凉凉的一点。
牧云抬眉，好奇的看着她。
“我们现在去哪？老师。”她歪歪头，褐色的长发顺着胳膊的曲线垂下。
“现在几点？”牧云想了想，问道。
“好像是……十一点二十几……”沈冰怡回忆了一下，说。
“十一点二十几？等等，你们在节课是体育课，对吧？”牧云道。
“嗯嗯。”沈冰怡又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说为什么那么一堆人不上课搁那闹呢，原来如此。”牧云撇撇嘴，放开了沈冰怡的手。
“走吧，去食堂，咱俩顺便聊一下。”牧云用力地握住楼梯的扶手，语气明朗的简直有些不像话。
沈冰怡乖乖地跟在了他身后偏右的位置。
全身的力气几乎都施加在了那只与扶手接触的手掌上，手心与木板摩擦，仿佛拖着什么重物，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手心的热量缓缓升高，就好像有一缕火苗从掌心里燃起，炙烤着他的血肉。
楼梯好像突然变软了，牧云的脚步轻浮了那么一点点。
依然是很快的下了楼，当牧云的手离开楼梯扶手时，牧云的掌心已经是通红的一片。
很疼，但牧云却蓦地感到轻松了不少。
之前就说过了，学校的操场并不算太广，食堂虽然位于教学楼对面的位置，牧云他们一路慢悠悠地晃过去却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两层楼的食堂，一楼专门贩卖盒饭，二楼似乎专门负责出售面制品，并没有刷卡机，好像是用的现金交易。
牧云不喜欢在中午吃面，所以他便在一楼找了位置，和沈冰怡面对面坐下。
“我……我去打饭……”沈冰怡说着就要起身。
“你坐好，我去就行。”牧云挠挠头，下意识的就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这应该算是每一个老师都会有过的职业病吧，指挥学生指挥多了，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像下命令一样的说话。
不过牧云也听人说了，像这样子的毛病，大多数时候会随着老师们教龄的增长而逐渐不会再复发。
这似乎是出于什么“教人亦教己巴拉巴拉……”的原理，反正牧云他现在是不懂的。
“或许以后会懂吧。”他想着，一如既往的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站起身，走到打饭的窗口前，牧云发现这食堂卖的竟然是那种已经打包好了的盒饭，而不是那种偏自助式的。
“嘛，毕竟是九年前嘛……”牧云耸耸肩，拿了两份。
“十块钱。”食堂阿姨说道，看都没看牧云一眼。
牧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钱递了过去。
不算太丰盛的饭菜，四道菜，两荤两素，荤的是青椒炒肉和番茄鸡蛋，素的是土豆丝和花菜，都是很重的酱油色，估摸着绝对好吃不到哪去。
牧云把一份盒饭放在沈冰怡的桌前，然后回身坐下，拆开了自己面前的筷子。
沈冰怡木头似的坐在他对面，也没动作，只是傻傻的盯着他。
“怎么？不吃吗？”牧云问道：“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咱们再聊。”
“好……”沈冰怡轻轻的应了他一句，然后蜗牛似的捻起筷子，打开饭盒。
牧云打开饭盒，正要开吃，突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怔了怔，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哎，不对，我不才吃过卤汁饭吗？我怎么又给自己打了一份了？”一拍脑壳，牧云回忆了这件事情。
可能是鬼域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牧云竟一时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学校里上课，出于在学校工作导致养成的坏习惯，牧云只要到了十一点半，就会下意识的跑来食堂干饭。
“靠，我的五块钱还能拿回来不？”心疼于自己贡献给幻境的五块钱，牧云看向食堂阿姨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
“哎呦，你怎么跑食堂吃饭来了？呵，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鬼域里的东西最好别乱吃，指不定是癞蛤蟆啊死虫子啊什么变的，现出原形来能恶心死你。”
颇有些轻佻的声音从天上落下，砸到了牧云的耳朵里，牧云抬起头，只见食堂的大风扇上吊着一只大的吓人的白蘑菇。
“老曹？你怎么长风扇上去了？”牧云见此诡异的情景，不由得愣住了。
“贴符在呗。”曹泽转过头，挥了挥夹在两指之间的符纸。
“你贴符纸跑来食堂贴呀？是打算在鬼域主人来食堂吃饭时埋伏它是吧？”因为有沈冰怡在附近，牧云不得不压低嗓音和曹泽说话。
曹泽轻盈地从风扇跳下，鸿毛一般的落到了地上，甚至都没有惊起一点尘埃。
他抬手一甩，手中顿时多出了一柄素白的折扇。他打开折扇，唐伯虎似的摇晃着：“哼，不止是这个食堂，鄙人忙碌了这长一段时间，可成功的把这学校上上下下都贴满了符纸，两百多张封灵符啊，这波我都是下了血本了都。”
“两……两百多张？至于这么夸张的吗！”牧云被惊的都有点合不拢嘴了。
“夸张？呵，咱们这回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鬼域主人，还有那棵邪的冒泡的结冥老树，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符没带够，要不然我早就把这整片操场都贴满符了！”曹泽略带不满的说道。
“啥意思啊老曹？你和这结冥老树打了一场啦？”牧云不知为何曹泽突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是我和它打了，是小羽和它打过了。”曹泽道：“以我对小羽他的了解，能让小羽那家伙觉得麻烦的东西，那必然是危险透顶，绝对不是我们几个凝海境可以轻松应对的，我现在要是不多做点准备，到时候咱们估计都要做它的养料啦！”
“不是吧？我才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啦？我靠我的小心脏受不住啊！”牧云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发白。
“啧啧啧，你运气好嘛，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了这种坑爹情况，三星低级任务啊，现在都快要变成四星中级任务了，草，真tm搞事情啊这是。”曹泽捏着鼻梁，整个蘑菇都有点发怏了。
“四星级任务啊？”牧云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我说咱们今个儿不会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吧？”
“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咱还没到死的时候呢。”曹泽骂道：“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一棵结冥老树而已，还想搞定咱，哼，只要让咱布置好了，到时候管它什么老树小树，咱都把它给砍了当柴烧！”
“挖槽，这么霸气的吗？”牧云聆听着曹泽豪言壮语，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咱先不谈这个了……”曹泽摆摆手，表示“低调低调”，“你呢，那边工作的怎么样，查出来谁是鬼域主人了吗……”
他先是朝办公室走去，走了一半突然又转向了楼梯间。
他的步伐很紧，却意外的走的很慢，脚步和他的心跳一样凌乱。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里，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气在乱窜，压迫着自己的每一根血管。
心口沉甸甸的好像背着一块大石头，负责供血的心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视线的边界变得模糊了，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牧云很想大喊大叫一下，或者手舞足蹈一会儿，他想把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气力发泄出去，却始终找不到发泄的方向。
“嗤，麻烦啊……”他捏紧了胸前的衣领，用力的往下扯。
有一抹柔软从他的手心里偷偷溜了出去，牧云扭过头，看见沈冰怡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后。
“老师……”她说着，声音居然清楚了许多:“是你么？”
“你觉得你面前除了我还有谁嘛？”
牧云想使自己的声音温和，可身体里的那股混乱的气力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立马跑到了他的嗓子眼里。
他的嗓门不由自主的大了许多，尽管他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并迅速的去压制了，却也只是使他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而已。
“nd，丢人丢大发了！”牧云的双颊也有点泛红。
沈冰怡细细的看了牧云一眼，水嫩嫩的嘴唇挤出了个似乎带着些悲伤的笑容。
“老师，谢谢你来了……”她突然说道。
她举起手，长长的刘海被拂到了一侧。
“应该的应该的……”牧云闭上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重新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毕竟我是老师啊，学生出事了当然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牧云笑着说，浑身的难受都被他挤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虽然最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就是了……”这是牧云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
“嗯。”沈冰怡点点头，突然牵过了牧云的手。
她一点一点地将牧云的五指掰开，然后把自己纤细的手掌放在了牧云的手心里。
明明是个女孩，手却意外的很粗糙，不过柔软的倒是像樱花一样。并没有什么温度，放到手心里是冰冰凉凉的一点。
牧云抬眉，好奇的看着她。
“我们现在去哪？老师。”她歪歪头，褐色的长发顺着胳膊的曲线垂下。
“现在几点？”牧云想了想，问道。
“好像是……十一点二十几……”沈冰怡回忆了一下，说。
“十一点二十几？等等，你们在节课是体育课，对吧？”牧云道。
“嗯嗯。”沈冰怡又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说为什么那么一堆人不上课搁那闹呢，原来如此。”牧云撇撇嘴，放开了沈冰怡的手。
“走吧，去食堂，咱俩顺便聊一下。”牧云用力地握住楼梯的扶手，语气明朗的简直有些不像话。
沈冰怡乖乖地跟在了他身后偏右的位置。
全身的力气几乎都施加在了那只与扶手接触的手掌上，手心与木板摩擦，仿佛拖着什么重物，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手心的热量缓缓升高，就好像有一缕火苗从掌心里燃起，炙烤着他的血肉。
楼梯好像突然变软了，牧云的脚步轻浮了那么一点点。
依然是很快的下了楼，当牧云的手离开楼梯扶手时，牧云的掌心已经是通红的一片。
很疼，但牧云却蓦地感到轻松了不少。
之前就说过了，学校的操场并不算太广，食堂虽然位于教学楼对面的位置，牧云他们一路慢悠悠地晃过去却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两层楼的食堂，一楼专门贩卖盒饭，二楼似乎专门负责出售面制品，并没有刷卡机，好像是用的现金交易。
牧云不喜欢在中午吃面，所以他便在一楼找了位置，和沈冰怡面对面坐下。
“我……我去打饭……”沈冰怡说着就要起身。
“你坐好，我去就行。”牧云挠挠头，下意识的就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这应该算是每一个老师都会有过的职业病吧，指挥学生指挥多了，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像下命令一样的说话。
不过牧云也听人说了，像这样子的毛病，大多数时候会随着老师们教龄的增长而逐渐不会再复发。
这似乎是出于什么“教人亦教己巴拉巴拉……”的原理，反正牧云他现在是不懂的。
“或许以后会懂吧。”他想着，一如既往的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站起身，走到打饭的窗口前，牧云发现这食堂卖的竟然是那种已经打包好了的盒饭，而不是那种偏自助式的。
“嘛，毕竟是九年前嘛……”牧云耸耸肩，拿了两份。
“十块钱。”食堂阿姨说道，看都没看牧云一眼。
牧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钱递了过去。
不算太丰盛的饭菜，四道菜，两荤两素，荤的是青椒炒肉和番茄鸡蛋，素的是土豆丝和花菜，都是很重的酱油色，估摸着绝对好吃不到哪去。
牧云把一份盒饭放在沈冰怡的桌前，然后回身坐下，拆开了自己面前的筷子。
沈冰怡木头似的坐在他对面，也没动作，只是傻傻的盯着他。
“怎么？不吃吗？”牧云问道：“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咱们再聊。”
“好……”沈冰怡轻轻的应了他一句，然后蜗牛似的捻起筷子，打开饭盒。
牧云打开饭盒，正要开吃，突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怔了怔，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哎，不对，我不才吃过卤汁饭吗？我怎么又给自己打了一份了？”一拍脑壳，牧云回忆了这件事情。
可能是鬼域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牧云竟一时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学校里上课，出于在学校工作导致养成的坏习惯，牧云只要到了十一点半，就会下意识的跑来食堂干饭。
“靠，我的五块钱还能拿回来不？”心疼于自己贡献给幻境的五块钱，牧云看向食堂阿姨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
“哎呦，你怎么跑食堂吃饭来了？呵，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鬼域里的东西最好别乱吃，指不定是癞蛤蟆啊死虫子啊什么变的，现出原形来能恶心死你。”
颇有些轻佻的声音从天上落下，砸到了牧云的耳朵里，牧云抬起头，只见食堂的大风扇上吊着一只大的吓人的白蘑菇。
“老曹？你怎么长风扇上去了？”牧云见此诡异的情景，不由得愣住了。
“贴符在呗。”曹泽转过头，挥了挥夹在两指之间的符纸。
“你贴符纸跑来食堂贴呀？是打算在鬼域主人来食堂吃饭时埋伏它是吧？”因为有沈冰怡在附近，牧云不得不压低嗓音和曹泽说话。
曹泽轻盈地从风扇跳下，鸿毛一般的落到了地上，甚至都没有惊起一点尘埃。
他抬手一甩，手中顿时多出了一柄素白的折扇。他打开折扇，唐伯虎似的摇晃着：“哼，不止是这个食堂，鄙人忙碌了这长一段时间，可成功的把这学校上上下下都贴满了符纸，两百多张封灵符啊，这波我都是下了血本了都。”
“两……两百多张？至于这么夸张的吗！”牧云被惊的都有点合不拢嘴了。
“夸张？呵，咱们这回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鬼域主人，还有那棵邪的冒泡的结冥老树，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符没带够，要不然我早就把这整片操场都贴满符了！”曹泽略带不满的说道。
“啥意思啊老曹？你和这结冥老树打了一场啦？”牧云不知为何曹泽突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是我和它打了，是小羽和它打过了。”曹泽道：“以我对小羽他的了解，能让小羽那家伙觉得麻烦的东西，那必然是危险透顶，绝对不是我们几个凝海境可以轻松应对的，我现在要是不多做点准备，到时候咱们估计都要做它的养料啦！”
“不是吧？我才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啦？我靠我的小心脏受不住啊！”牧云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发白。
“啧啧啧，你运气好嘛，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了这种坑爹情况，三星低级任务啊，现在都快要变成四星中级任务了，草，真tm搞事情啊这是。”曹泽捏着鼻梁，整个蘑菇都有点发怏了。
“四星级任务啊？”牧云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我说咱们今个儿不会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吧？”
“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咱还没到死的时候呢。”曹泽骂道：“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一棵结冥老树而已，还想搞定咱，哼，只要让咱布置好了，到时候管它什么老树小树，咱都把它给砍了当柴烧！”
“挖槽，这么霸气的吗？”牧云聆听着曹泽豪言壮语，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咱先不谈这个了……”曹泽摆摆手，表示“低调低调”，“你呢，那边工作的怎么样，查出来谁是鬼域主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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