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联络到从前的战友——肖然。
肖然在雪区一边做导游，一边倒卖一些特产。通过他，我们进入起航基金会实地走访。
肖然在雪区生活久了，脸上有着被寒风雕刻的坚硬轮廓，笑起来却格外淳朴。听了我们的来意后，他笑笑，“恐怕你们要失望的，斌子。”
“老肖，这话怎么讲？”我忙问道。
“雪区这边的基金会大都不是当地人发起的，现在各地生意人来到这，吃的就是慈善这碗饭。很少有完全不牟利的组织。”
沈淮急切问道，“肖大哥，依你所说，我们该怎么办？就没有稳妥的基金会了么？”
肖然叹道，“沈小姐，先别着急，我带你们看看，了解之后再做决定，好吧？”
我和沈淮对视，点点头。
起航基金会坐落在城郊，处于山谷腹地，气候潮湿，漫山遍野生长着雪莲，透过车窗，沈淮不住眼地对焦，拍摄，感叹。
“沈小姐，一会儿，设备你得收起来。”肖然提醒道。
沈淮点点头，想着即将迎来的不知光明还是黑暗，我们有种不安，有种兴奋，不约而同紧张起来。
起航基金会会长姓江，叫江山。江会长圆脸小眼，显得十分精明，不讲当地话，操着一口沿海口音。
他听闻我们此行来调研投资项目，十分热情招呼我们。
“我和老肖认识好久啦，我们没的说！梁先生、沈小姐，以后就都是朋友啊！”
“江会长，我们手头有几千万资金，就是苦于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在东南沿海，这点钱投资就和撒芝麻盐一样，所以我们来雪区看看，走走。”我和沈淮都不善于撒谎，说这话的时候倍感心虚。
好在肖然给力，及时把话茬接了过来，“江哥，我这朋友也想做慈善，您给好好介绍介绍这里边的门道！”
江山一边说一边带我们穿过基金会厂区内的两道大门，我们来到一栋看似学校的建筑前，建筑只有一层高，门前广场处有篮球架、旗杆。
“你们看，这是我们新建的教室。”我们走进教室，却并没有学生在里边上课，教室里空荡荡。
见我们面露诧异，江山解释道，“雪区这边老百姓不重视教育，即使建好教室，聘请老师，也不愿意叫娃儿来上学。”
“那就这么空着？”沈淮问道。
“也不是，有注资的时候，我们把娃儿们都从家里叫来，上上课，拍拍照，录录影，你们懂得吧？”江山笑得十分神秘。
见我和沈淮还未明白，肖然追问道，“老江，你找娃儿来拍照，是有偿的吧？”
江山点点头。
我和沈淮这才明白，原来这基金会建的哪里是教室，这是不折不扣的影棚啊！但凡有投资人注资，基金会都要把学生聚集在这里，“上课”“吃饭”“做游戏”，有的孩子衣着过于洁净，还要换上一身旧衣裳，有的孩子长得白净，看起来不够穷苦，化妆师还要在他们脸上涂抹一番，涂得黑黝黝地，可怜见的。一个孩子来一天，能赚到10块钱。
拍好照片后基金会将照片和他们的“需求”发给资助者，资助者进行打款，购置教学用品。
看着“教室”角落里堆砌的小山包一样的教学用品，沈淮表情十分心痛。
就在我们即将参观结束，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青年小伙，对江山耳语一番，江山表情瞬时从阳光转向阴霾。
他逐渐用狠戾的眼光扫向我们，“梁先生、沈小姐，我江某人是信任肖然，拿你们当朋友才毫无保留地相告，可你们没拿我当朋友哇！”
我心中一凛，心想不好！
江山指了指那“教室”的东南角，“沈小姐，看见了么？那有监控摄像头，你拍了什么，我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沈淮偷偷进行拍摄，被他们发现了。
我拦在沈淮身前，生怕江山和他的人对沈淮不利。
“今天你们可以走，我给肖然面子，但是必须留下相机！”江山斩钉截铁道。说着朝身边青年小伙儿使个眼色，小伙儿便上前来抢夺，沈淮死死抱着相机向后倒退。
我喝道，“你要做什么？这是我们私人物品，你们没权利留下！”这时，“教室”通向出口的位置渐渐聚拢了基金会的人，七八个，都是手持家伙的中青年。
“我靠！”肖然也急了，“老江，你要干什么？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嘛？！”
“沈小姐，快把你相机交出来！不然咱们谁也走不出去！”
肖然两头劝解。
沈淮这执拗的脾气怎么肯？她紧抱住相机和双肩包向外围突破。被两个男人推搡一把，栽歪着险些没站住。
见状，我血气上涌，保护欲爆棚，狠踹了这俩小子两脚，把沈淮护在身后。
更多的人向我们围拢，我摆开散打架势挨个儿招呼，别看他们人数众多，都是使蛮力的，单个并不是我的对手。肖然见我势单力薄，也不顾一切参与进来，我们俩联手对付七八个人，虽都挨了几下子，却也没落下风。
打斗间隙，只听沈淮举起手中的相机，大喊道，“我都拍下来了！江会长，叫你的弟兄停手！”
江山诧异，叫大家住手。
沈淮道，“我已经把照片和录像传给我一个记者朋友，如果我们今天走不出去，我的朋友会立马通过自媒体平台曝光你们！”
我笑笑，这姑娘挺机智。
江山的表情并不十分相信，我适时补充道，“江会长，微博热搜你知道吧？红十字怎么倒得你知道吧？如果江会长还想继续发财，而不是玉石俱焚，最好放我们离开。我们可以跟你签保密协议，承诺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会说出去，更不会曝光。条件你来开。”
江山似乎被我说动，但仍有些踌躇。
肖然见状，补充道，“老江，我们朋友多年，难道真要鱼死网破吗？你今天放他们俩走，我来当你的担保人，我肖然在这有买卖，我还能跑得了？”
江山长舒一口气，沉声喝道，“就再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必须保证我的基金会不被曝光才行！”
我和沈淮重重点头。
肖然在雪区一边做导游，一边倒卖一些特产。通过他，我们进入起航基金会实地走访。
肖然在雪区生活久了，脸上有着被寒风雕刻的坚硬轮廓，笑起来却格外淳朴。听了我们的来意后，他笑笑，“恐怕你们要失望的，斌子。”
“老肖，这话怎么讲？”我忙问道。
“雪区这边的基金会大都不是当地人发起的，现在各地生意人来到这，吃的就是慈善这碗饭。很少有完全不牟利的组织。”
沈淮急切问道，“肖大哥，依你所说，我们该怎么办？就没有稳妥的基金会了么？”
肖然叹道，“沈小姐，先别着急，我带你们看看，了解之后再做决定，好吧？”
我和沈淮对视，点点头。
起航基金会坐落在城郊，处于山谷腹地，气候潮湿，漫山遍野生长着雪莲，透过车窗，沈淮不住眼地对焦，拍摄，感叹。
“沈小姐，一会儿，设备你得收起来。”肖然提醒道。
沈淮点点头，想着即将迎来的不知光明还是黑暗，我们有种不安，有种兴奋，不约而同紧张起来。
起航基金会会长姓江，叫江山。江会长圆脸小眼，显得十分精明，不讲当地话，操着一口沿海口音。
他听闻我们此行来调研投资项目，十分热情招呼我们。
“我和老肖认识好久啦，我们没的说！梁先生、沈小姐，以后就都是朋友啊！”
“江会长，我们手头有几千万资金，就是苦于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在东南沿海，这点钱投资就和撒芝麻盐一样，所以我们来雪区看看，走走。”我和沈淮都不善于撒谎，说这话的时候倍感心虚。
好在肖然给力，及时把话茬接了过来，“江哥，我这朋友也想做慈善，您给好好介绍介绍这里边的门道！”
江山一边说一边带我们穿过基金会厂区内的两道大门，我们来到一栋看似学校的建筑前，建筑只有一层高，门前广场处有篮球架、旗杆。
“你们看，这是我们新建的教室。”我们走进教室，却并没有学生在里边上课，教室里空荡荡。
见我们面露诧异，江山解释道，“雪区这边老百姓不重视教育，即使建好教室，聘请老师，也不愿意叫娃儿来上学。”
“那就这么空着？”沈淮问道。
“也不是，有注资的时候，我们把娃儿们都从家里叫来，上上课，拍拍照，录录影，你们懂得吧？”江山笑得十分神秘。
见我和沈淮还未明白，肖然追问道，“老江，你找娃儿来拍照，是有偿的吧？”
江山点点头。
我和沈淮这才明白，原来这基金会建的哪里是教室，这是不折不扣的影棚啊！但凡有投资人注资，基金会都要把学生聚集在这里，“上课”“吃饭”“做游戏”，有的孩子衣着过于洁净，还要换上一身旧衣裳，有的孩子长得白净，看起来不够穷苦，化妆师还要在他们脸上涂抹一番，涂得黑黝黝地，可怜见的。一个孩子来一天，能赚到10块钱。
拍好照片后基金会将照片和他们的“需求”发给资助者，资助者进行打款，购置教学用品。
看着“教室”角落里堆砌的小山包一样的教学用品，沈淮表情十分心痛。
就在我们即将参观结束，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青年小伙，对江山耳语一番，江山表情瞬时从阳光转向阴霾。
他逐渐用狠戾的眼光扫向我们，“梁先生、沈小姐，我江某人是信任肖然，拿你们当朋友才毫无保留地相告，可你们没拿我当朋友哇！”
我心中一凛，心想不好！
江山指了指那“教室”的东南角，“沈小姐，看见了么？那有监控摄像头，你拍了什么，我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沈淮偷偷进行拍摄，被他们发现了。
我拦在沈淮身前，生怕江山和他的人对沈淮不利。
“今天你们可以走，我给肖然面子，但是必须留下相机！”江山斩钉截铁道。说着朝身边青年小伙儿使个眼色，小伙儿便上前来抢夺，沈淮死死抱着相机向后倒退。
我喝道，“你要做什么？这是我们私人物品，你们没权利留下！”这时，“教室”通向出口的位置渐渐聚拢了基金会的人，七八个，都是手持家伙的中青年。
“我靠！”肖然也急了，“老江，你要干什么？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嘛？！”
“沈小姐，快把你相机交出来！不然咱们谁也走不出去！”
肖然两头劝解。
沈淮这执拗的脾气怎么肯？她紧抱住相机和双肩包向外围突破。被两个男人推搡一把，栽歪着险些没站住。
见状，我血气上涌，保护欲爆棚，狠踹了这俩小子两脚，把沈淮护在身后。
更多的人向我们围拢，我摆开散打架势挨个儿招呼，别看他们人数众多，都是使蛮力的，单个并不是我的对手。肖然见我势单力薄，也不顾一切参与进来，我们俩联手对付七八个人，虽都挨了几下子，却也没落下风。
打斗间隙，只听沈淮举起手中的相机，大喊道，“我都拍下来了！江会长，叫你的弟兄停手！”
江山诧异，叫大家住手。
沈淮道，“我已经把照片和录像传给我一个记者朋友，如果我们今天走不出去，我的朋友会立马通过自媒体平台曝光你们！”
我笑笑，这姑娘挺机智。
江山的表情并不十分相信，我适时补充道，“江会长，微博热搜你知道吧？红十字怎么倒得你知道吧？如果江会长还想继续发财，而不是玉石俱焚，最好放我们离开。我们可以跟你签保密协议，承诺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会说出去，更不会曝光。条件你来开。”
江山似乎被我说动，但仍有些踌躇。
肖然见状，补充道，“老江，我们朋友多年，难道真要鱼死网破吗？你今天放他们俩走，我来当你的担保人，我肖然在这有买卖，我还能跑得了？”
江山长舒一口气，沉声喝道，“就再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必须保证我的基金会不被曝光才行！”
我和沈淮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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