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能
家贫则苦，国贫则弱，国弱则多祸端。
盛世太平兴，乱世妖魔起，好在大梁帝国已昌盛百年，纵使现在的大梁空有躯壳，但庞大的躯壳也足以让外敌胆颤，蛮荒之徒很少主动招惹大梁，可大梁内乱却屡剿不止。
昨日深夜，一伙贼人闯入万年县一富户家中，家中男丁统统被杀，女眷不见一具尸首，想来应该是都被山匪掳走。
万年县隶属锦州，天下十三州，锦州地处大梁内陆相比其他州县而言日子好过一些，但也是盗匪横出，流民不止。
一队队官差衙役在已成灰烬的富户家中进进出出，调查着现场。
“大人，这已是这伙贼人第三起犯案了........”一个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朝着面前一十七八岁的俊小伙行礼。
小伙正蹲着身子，面前是一堵墙，墙上被人用血涂上了一个虎头，这是附近卧凤山上一股匪帮，对外号称虎头寨，每次作案都会留下虎头标志。
少年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三起灭门惨案，尸体伤口都是自下而上，每具尸体的伤口都在脖子上，可见下手之人手段老练且狠毒。
“一刀毙命，至少死之前没有多少痛苦。”青年缓缓起身，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林捕头，若再不剿灭虎头寨，恐民心涣散啊。”中年人抱拳语气无比恳切。
剿灭虎头寨？我何尝不想呢？可本县县令昏聩无能，整日享乐鱼肉乡里，县令不作为给了附近山匪发展的空间，一开始只是小股山匪打劫一些落单的行脚商人，后来见县令不作为，越发狠厉，加上周遭被击溃的叛军的加入，附近慢慢的发展出几个颇具规模的山头。
“县令不出令，城中武备营不出兵，怎么剿？靠我们几个？”少年语气满是无奈“把这些尸体都运回义庄吧，我林恭对不住他们。”自称林恭的少年是这群官差当中武技最出色的一个，同时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捕头
尸体被堆上小车，一车车的运往义庄，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进进出出的官差们指指点点“你看，又是这样，把尸体往义庄一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都是本月第三起了，哎，无能啊。”
百姓们的指责林恭句句都听在耳里，林恭停下脚步，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林恭的心中，是他无能吗？不是，林恭想为自己辩解，想跟老百姓解释，但老百姓哪懂这些，灭门惨案，抓不到凶手，不是无能是什么？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人群中一人对着另一个正骂骂咧咧的人嘀咕道。
林恭叹了口气，左手的刀鞘被他捏的吱嘎作响，良久他还是松开了手，自己或许真的很无能吧。
尸体运回义庄后，县令陈功名听了林恭的汇报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让林恭出去。
“陈大人，所有证据都指向虎头寨，请陈大人协同武备营出兵剿匪，以正民心！”林恭朝着堂上坐着的陈功名便是一跪。
“知道了，这件事我记着，过些时日我便向武备营营尉借兵，请他出兵剿匪，你先回去吧。”
“陈大人，此事已拖不得，虎头寨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万年县周遭被虎头寨屠戮殆尽吗？”林恭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陈功名。
“本官自有考量，岂容得你在此放肆！”陈功名气的一拍桌子，肥硕粗短的手指指着林恭，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
“昏聩无能，希望这些百姓的冤魂不会向你索命！”
“放肆，来人，给我轰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林恭迈步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衙门。
出了衙门的林恭来到一家牙行，这家牙行来头可不一般，与市面上的牙行不同的是，除了撮合买卖双方，这家牙行还是本地地下悬赏点，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碍于面子不方便做的事情会委托这家牙行，牙行负责出面帮这些大人物做这些事情并从中收取报酬。
牙行的负责人是一老道，道号一清，老头见林恭满脸怒容，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便凑过去对林恭耳语道“来得正好，有个活你接再合适不过了。”
“没心情。”林恭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关于虎头寨的。”一清的话顿时引起了林恭的注意。
“说。”
“有人出钱杀虎头寨寨主。”一清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纸塞给了林恭，林恭打开一看，纸上写着的是虎头寨寨主王立峰的出行路线，并且纸上说在今日亥时，王立峰会带着一票人马经过惊马坡。
王立峰便是虎头寨寨主，此人为人狠戾，早年间就流窜各地作案无数，前几年更是笼络一票人马占山为王，在万年县附近盘踞着。
虎头寨难除不仅仅是因为寨子发展规模颇大具有一定的抵抗力量，更关键的是王立峰的行踪诡秘，几乎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林恭也想过自己去刺杀，可自己找不到目标，刺杀计划不得不搁置。
“我接！”林恭将纸接下，转身出了门，为晚上的刺杀进行准备。
亥时，一轮残月高挂当空，远处的漆黑的山峦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怪物一般漆黑可怖，时不时响起的几声狼嚎回荡在山中，让人格外不安。
林恭身穿夜行衣只身来到惊马坡，寻得一背风处，将腰间的刀解下放在一边，取出一壶酒
独饮起来，秋风已有几丝凉意，一口酒下肚，林恭只感觉一股暖流由上而下，酒水化作热气，流窜在四肢百骸当中。
酒喝多了，思绪也就乱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林恭突然想起自己的一清，林恭从来没有父母的记忆，打记事起就和一清生活在一起，一清是他的师父，自己八岁的时候一清带着他来到了这里，从此便扎根了下来。
一清把把他一手带大，一清传授他武艺还在本地县令陈功名手中谋得捕头一职，可随着年纪的长大，林恭越发认识到陈功名的昏聩无能。
有那么些时候，林恭想走，远离这里，但他一走之后，他不知道接替他的捕头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若跟陈功名一样昏聩无能，最终苦的还本地百姓。
几朵黑云遮住了残月，四周立马陷入了漆黑之中，仿佛天上的月亮也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惨烈的厮杀，吓得躲在了云后一般。
正当林恭感叹这狗屎世道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大概有十几个。
“大哥，昨晚咱们才做过一票，今晚又要出动？何不歇歇？反正抢来的钱财够我们花一阵子的了。”一个轻浮的声音率先传进林恭的耳里。
“我有不好的预感，咱们赶紧再做一次，做完这票，我们就换个地方。”另一个中年声音也随之传来。
“大哥，你太多心了，就咱们寨子，官府那帮草包怎么可能查得到我们？我看大哥你是多虑了，要不我们再歇息两日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咱们这行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赶路。”中年人催促起来，脚步声也变得更加急促。
林恭摸出刚刚在地上捡的石头，用力一掷，石头带着破空声打碎了一人的头骨，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断了气，倒在地上。
“谁！”噌噌噌，一时间数十声拔刀声从人群中响起。
“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为首的中年男子喊道。
林恭翻身跳出藏身处左手提刀，拇指已经抵在刀颚处。
“暗中偷袭算不得好汉。”为首的中年人拿刀指着林恭轻蔑的说道。
林恭也不废话，拔刀便往人群中冲。
“一起上，杀了他！”中年人朝后喊了一声，看来这人便是虎头寨寨主王立峰了。
林恭冲入人群中，顿时数十把利刃朝他砍来，林恭提刀一挡数十把利刃被他悉数接下，有人想绕后偷袭，林恭早已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手段，刀鞘往后一戳，偷袭的人便被开了膛，接着用力往前一顶，震开前方的人，随后挥刀一甩，对面只觉得眼前一抹寒光闪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力气已被抽走，一个个捂着脖子便倒了下去。
“一堆废物。”王立峰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他觉得十几个人够了，可没曾想到的是，只几回合，自己的手下悉数倒了，看来眼前这人有点本事。
“你是谁？”王立峰看向林恭，似乎想要看清他面巾下的真容。
林恭挥刀再次冲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击劈砍被王立峰接下。
“小子，刀法有些势头，但不够快！”王立峰将刀轻轻一斜，卸去林恭一部分力气，随后一掌拍向林恭胸口，林恭见这蒲扇一般的手掌朝自己拍来赶紧往后一蹬，躲开这一掌。
刚一落地，王立峰便已追至跟前，一刀斜斩，林恭赶紧一滚躲过。
趁着林恭还没起身的空档，王立峰一脚将地上的泥土踢向林恭的面门，林恭躲闪不及被泥土迷了眼睛。
趁此空挡，王立峰向林恭猛攻，林恭半眯着眼，看不太清，凭着直觉和本能格挡着攻击。
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了，林恭将王立峰的刀一推，随后大步跳向后方，摆出架势。
林恭左手将刀鞘掷出，玄铁刀鞘顿时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林恭双手举刀，贴于胸前，刀尖齐眉，左脚弓步踏出，全身绷紧，握着刀柄的双手青筋毕露，咯咯作响。双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王立峰。
王立峰看着眼前的林恭，只觉得他整个人气势都变了，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一股勇往直前，万军从中敢取敌将首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
“杀！！！！！！！！！”林恭一声暴呵，在山中激起阵阵回应，一时间四周杀声四起，王立峰只感觉周遭好似有数万伏兵正朝着自己冲来，不大的惊马坡此时仿佛变成沙场一般。
林恭用的是一清传给他的刀法，名曰破阵，此刀法大开大合，没有防御只有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王立峰只接了三刀便觉不妙，赶紧抽身跳开，这三刀比之前林恭的刀法刚猛了不少，王立峰提刀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好刀法，兄弟有此等刀法，不如加入我与我共谋大事如何？”王立峰可以确定，他从没见过这种路数的刀法，只接了三刀，便将他的手震的发麻，他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让自己喘口气。
“杀！”林恭拖着刀再次朝王立峰冲来，王立峰脚尖抵在地上，想故技重施，但林恭上了一回当可不会上第二回，一个侧身往旁边一躲，可王立峰并没有将土踢向林恭，他只是虚张声势，等的就是林恭侧身的那一刻。
真正的杀招是在他手里，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劲弩，这种劲弩是大梁军中制式劲弩，弩箭是用精钢打造的铁羽箭，配上三石的弩弦，穿透力极强。
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直奔林恭面门，林恭刚落地，身形不稳，面对这支带着死亡呼啸的弩箭已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之间，一块石头从一旁的黑暗处飞出，撞在了空中飞行的弩箭上，发出当啷一声，弩箭偏离了方向，擦着林恭的脸颊飞了过去，死死地钻进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中，扎的石屑乱飞。
王立峰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出手能够如此精准，本能的朝黑暗处斜了一眼，也就这一瞬的功夫，林恭的刀出手，噗嗤一声，钢刀将王立峰扎了个对穿，虎头寨寨主王立峰低头看了看那把已经扎进自己胸膛的刀，又看了看面前的林恭，一开口，血便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盛世太平兴，乱世妖魔起，好在大梁帝国已昌盛百年，纵使现在的大梁空有躯壳，但庞大的躯壳也足以让外敌胆颤，蛮荒之徒很少主动招惹大梁，可大梁内乱却屡剿不止。
昨日深夜，一伙贼人闯入万年县一富户家中，家中男丁统统被杀，女眷不见一具尸首，想来应该是都被山匪掳走。
万年县隶属锦州，天下十三州，锦州地处大梁内陆相比其他州县而言日子好过一些，但也是盗匪横出，流民不止。
一队队官差衙役在已成灰烬的富户家中进进出出，调查着现场。
“大人，这已是这伙贼人第三起犯案了........”一个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朝着面前一十七八岁的俊小伙行礼。
小伙正蹲着身子，面前是一堵墙，墙上被人用血涂上了一个虎头，这是附近卧凤山上一股匪帮，对外号称虎头寨，每次作案都会留下虎头标志。
少年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三起灭门惨案，尸体伤口都是自下而上，每具尸体的伤口都在脖子上，可见下手之人手段老练且狠毒。
“一刀毙命，至少死之前没有多少痛苦。”青年缓缓起身，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林捕头，若再不剿灭虎头寨，恐民心涣散啊。”中年人抱拳语气无比恳切。
剿灭虎头寨？我何尝不想呢？可本县县令昏聩无能，整日享乐鱼肉乡里，县令不作为给了附近山匪发展的空间，一开始只是小股山匪打劫一些落单的行脚商人，后来见县令不作为，越发狠厉，加上周遭被击溃的叛军的加入，附近慢慢的发展出几个颇具规模的山头。
“县令不出令，城中武备营不出兵，怎么剿？靠我们几个？”少年语气满是无奈“把这些尸体都运回义庄吧，我林恭对不住他们。”自称林恭的少年是这群官差当中武技最出色的一个，同时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捕头
尸体被堆上小车，一车车的运往义庄，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进进出出的官差们指指点点“你看，又是这样，把尸体往义庄一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都是本月第三起了，哎，无能啊。”
百姓们的指责林恭句句都听在耳里，林恭停下脚步，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林恭的心中，是他无能吗？不是，林恭想为自己辩解，想跟老百姓解释，但老百姓哪懂这些，灭门惨案，抓不到凶手，不是无能是什么？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人群中一人对着另一个正骂骂咧咧的人嘀咕道。
林恭叹了口气，左手的刀鞘被他捏的吱嘎作响，良久他还是松开了手，自己或许真的很无能吧。
尸体运回义庄后，县令陈功名听了林恭的汇报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让林恭出去。
“陈大人，所有证据都指向虎头寨，请陈大人协同武备营出兵剿匪，以正民心！”林恭朝着堂上坐着的陈功名便是一跪。
“知道了，这件事我记着，过些时日我便向武备营营尉借兵，请他出兵剿匪，你先回去吧。”
“陈大人，此事已拖不得，虎头寨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万年县周遭被虎头寨屠戮殆尽吗？”林恭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陈功名。
“本官自有考量，岂容得你在此放肆！”陈功名气的一拍桌子，肥硕粗短的手指指着林恭，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
“昏聩无能，希望这些百姓的冤魂不会向你索命！”
“放肆，来人，给我轰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林恭迈步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衙门。
出了衙门的林恭来到一家牙行，这家牙行来头可不一般，与市面上的牙行不同的是，除了撮合买卖双方，这家牙行还是本地地下悬赏点，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碍于面子不方便做的事情会委托这家牙行，牙行负责出面帮这些大人物做这些事情并从中收取报酬。
牙行的负责人是一老道，道号一清，老头见林恭满脸怒容，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便凑过去对林恭耳语道“来得正好，有个活你接再合适不过了。”
“没心情。”林恭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关于虎头寨的。”一清的话顿时引起了林恭的注意。
“说。”
“有人出钱杀虎头寨寨主。”一清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纸塞给了林恭，林恭打开一看，纸上写着的是虎头寨寨主王立峰的出行路线，并且纸上说在今日亥时，王立峰会带着一票人马经过惊马坡。
王立峰便是虎头寨寨主，此人为人狠戾，早年间就流窜各地作案无数，前几年更是笼络一票人马占山为王，在万年县附近盘踞着。
虎头寨难除不仅仅是因为寨子发展规模颇大具有一定的抵抗力量，更关键的是王立峰的行踪诡秘，几乎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林恭也想过自己去刺杀，可自己找不到目标，刺杀计划不得不搁置。
“我接！”林恭将纸接下，转身出了门，为晚上的刺杀进行准备。
亥时，一轮残月高挂当空，远处的漆黑的山峦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怪物一般漆黑可怖，时不时响起的几声狼嚎回荡在山中，让人格外不安。
林恭身穿夜行衣只身来到惊马坡，寻得一背风处，将腰间的刀解下放在一边，取出一壶酒
独饮起来，秋风已有几丝凉意，一口酒下肚，林恭只感觉一股暖流由上而下，酒水化作热气，流窜在四肢百骸当中。
酒喝多了，思绪也就乱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林恭突然想起自己的一清，林恭从来没有父母的记忆，打记事起就和一清生活在一起，一清是他的师父，自己八岁的时候一清带着他来到了这里，从此便扎根了下来。
一清把把他一手带大，一清传授他武艺还在本地县令陈功名手中谋得捕头一职，可随着年纪的长大，林恭越发认识到陈功名的昏聩无能。
有那么些时候，林恭想走，远离这里，但他一走之后，他不知道接替他的捕头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若跟陈功名一样昏聩无能，最终苦的还本地百姓。
几朵黑云遮住了残月，四周立马陷入了漆黑之中，仿佛天上的月亮也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惨烈的厮杀，吓得躲在了云后一般。
正当林恭感叹这狗屎世道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大概有十几个。
“大哥，昨晚咱们才做过一票，今晚又要出动？何不歇歇？反正抢来的钱财够我们花一阵子的了。”一个轻浮的声音率先传进林恭的耳里。
“我有不好的预感，咱们赶紧再做一次，做完这票，我们就换个地方。”另一个中年声音也随之传来。
“大哥，你太多心了，就咱们寨子，官府那帮草包怎么可能查得到我们？我看大哥你是多虑了，要不我们再歇息两日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咱们这行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赶路。”中年人催促起来，脚步声也变得更加急促。
林恭摸出刚刚在地上捡的石头，用力一掷，石头带着破空声打碎了一人的头骨，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断了气，倒在地上。
“谁！”噌噌噌，一时间数十声拔刀声从人群中响起。
“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为首的中年男子喊道。
林恭翻身跳出藏身处左手提刀，拇指已经抵在刀颚处。
“暗中偷袭算不得好汉。”为首的中年人拿刀指着林恭轻蔑的说道。
林恭也不废话，拔刀便往人群中冲。
“一起上，杀了他！”中年人朝后喊了一声，看来这人便是虎头寨寨主王立峰了。
林恭冲入人群中，顿时数十把利刃朝他砍来，林恭提刀一挡数十把利刃被他悉数接下，有人想绕后偷袭，林恭早已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手段，刀鞘往后一戳，偷袭的人便被开了膛，接着用力往前一顶，震开前方的人，随后挥刀一甩，对面只觉得眼前一抹寒光闪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力气已被抽走，一个个捂着脖子便倒了下去。
“一堆废物。”王立峰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他觉得十几个人够了，可没曾想到的是，只几回合，自己的手下悉数倒了，看来眼前这人有点本事。
“你是谁？”王立峰看向林恭，似乎想要看清他面巾下的真容。
林恭挥刀再次冲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击劈砍被王立峰接下。
“小子，刀法有些势头，但不够快！”王立峰将刀轻轻一斜，卸去林恭一部分力气，随后一掌拍向林恭胸口，林恭见这蒲扇一般的手掌朝自己拍来赶紧往后一蹬，躲开这一掌。
刚一落地，王立峰便已追至跟前，一刀斜斩，林恭赶紧一滚躲过。
趁着林恭还没起身的空档，王立峰一脚将地上的泥土踢向林恭的面门，林恭躲闪不及被泥土迷了眼睛。
趁此空挡，王立峰向林恭猛攻，林恭半眯着眼，看不太清，凭着直觉和本能格挡着攻击。
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了，林恭将王立峰的刀一推，随后大步跳向后方，摆出架势。
林恭左手将刀鞘掷出，玄铁刀鞘顿时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林恭双手举刀，贴于胸前，刀尖齐眉，左脚弓步踏出，全身绷紧，握着刀柄的双手青筋毕露，咯咯作响。双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王立峰。
王立峰看着眼前的林恭，只觉得他整个人气势都变了，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一股勇往直前，万军从中敢取敌将首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
“杀！！！！！！！！！”林恭一声暴呵，在山中激起阵阵回应，一时间四周杀声四起，王立峰只感觉周遭好似有数万伏兵正朝着自己冲来，不大的惊马坡此时仿佛变成沙场一般。
林恭用的是一清传给他的刀法，名曰破阵，此刀法大开大合，没有防御只有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王立峰只接了三刀便觉不妙，赶紧抽身跳开，这三刀比之前林恭的刀法刚猛了不少，王立峰提刀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好刀法，兄弟有此等刀法，不如加入我与我共谋大事如何？”王立峰可以确定，他从没见过这种路数的刀法，只接了三刀，便将他的手震的发麻，他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让自己喘口气。
“杀！”林恭拖着刀再次朝王立峰冲来，王立峰脚尖抵在地上，想故技重施，但林恭上了一回当可不会上第二回，一个侧身往旁边一躲，可王立峰并没有将土踢向林恭，他只是虚张声势，等的就是林恭侧身的那一刻。
真正的杀招是在他手里，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劲弩，这种劲弩是大梁军中制式劲弩，弩箭是用精钢打造的铁羽箭，配上三石的弩弦，穿透力极强。
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直奔林恭面门，林恭刚落地，身形不稳，面对这支带着死亡呼啸的弩箭已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之间，一块石头从一旁的黑暗处飞出，撞在了空中飞行的弩箭上，发出当啷一声，弩箭偏离了方向，擦着林恭的脸颊飞了过去，死死地钻进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中，扎的石屑乱飞。
王立峰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出手能够如此精准，本能的朝黑暗处斜了一眼，也就这一瞬的功夫，林恭的刀出手，噗嗤一声，钢刀将王立峰扎了个对穿，虎头寨寨主王立峰低头看了看那把已经扎进自己胸膛的刀，又看了看面前的林恭，一开口，血便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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