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面
“我是谁？……我在哪里？……”
“你是神之子民中的A级种族——长生种。”
“长生种？”
“也就是永生不死的意思。”
“我绝对死不了吗？”
“不，你可以被杀死，或者，你放弃永生的权利。”
不远处传来有节奏的轰鸣声，大地随之微微震动。
“什么声音？”
“巨人的脚步声。”
“他们能活多久？”
“很久，但不会比你久。”
“他们能杀死我吗？”
“可以，但他们不会杀你。”
“为什么？”
“因为巨人是长生种的忠仆。”
***元后2118年7月，东華市***
凌越、弘熵、契欢三人正准备登上度降庙，突然，弘熵一把抱起凌越跳到半空中，凌越下方的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紧接着契欢也躲开了砸向他的攻击，他们抬头一看，是神庙阶梯旁的石像所为——有四座，分别占据着金字塔基座的四个方向；它们大约三米高，身型都似五大三粗的壮男，面部都凶神恶煞，长着章鱼触手般的胡须，瞪着的眼睛就像没有眼睑，头发像燃烧着的海草飘在空中；它们在不动的时候，长长的胡须整齐的垂在地上，末端勾着石球，眼睛闭着，而现在，胡须都被举了起来，向三人投掷石球。
弘熵一手揽着凌越的腰，另一只手高速旋转着“火雷棒”，形成一面盾牌将飞来的石球挡了回去，四座石像见此状况，有两座停止了投掷石球转而向他们的后面包抄，另外两座继续投掷石球牵制他们。当两座石像就位后，刚要同时伸出利爪向他们砸过来，爪子便被齐刷刷的切了下来——只见契欢像一名奏者，操控天蚕丝切断了他们的爪子，接下来是触须，当其中一个的头被切下后，它便倒地不动了。趁此机会，弘熵转守为攻，一跃而起奋力将火雷棒横扫出去，面前的两座石像被打的粉碎，然后他猛地转身，把身后唯一活着的石像也打碎了。
“凌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弘熵握着凌越的肩膀，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我没事，放心好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咳咳！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就知道亲亲我我，都没人关心我的死活。”还没等弘熵回应凌越，契欢就打了个岔。
“不好意思，忘了谢谢你。不过你这么快就能顺手牵羊搞到天蚕丝，还用的如此得心应手，区区石像而已，想必也伤不了你。”凌越娴熟的回应了契欢的打趣，一旁的弘熵又是从脸红到脖子，说不出话来。
他们沿楼梯走上去进入神庙，一副波澜壮阔的壁画浮现在眼前，绕着环形的墙壁，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这不是众人皆知的光明圣战吗。”“没错。”凌越简短回应契欢后接着分析，手中的无机读郎变成了一个发光的机械球，向周围整齐的伸出一圈密布回路的金属片，它们围城两个环绕着中央的金属球，就像一个有两条卫星轨道的微缩行星，它们发出精巧的光丝与壁画相连，“根据无机读郎的指示，这幅画就是攻击信息防御系统的源头，它不是死的，是会动的，有其他的力量在背后操纵着，这个力量来自……
“啊！！”伴随着凌越的一声大叫，他双目圆睁，裸露的皮肤闪现出金色的回路，头发也闪着金光飘了起来。
“凌越！凌越！”弘熵焦急的大喊。“我没事！是操纵这幅画的人想告诉我什么事情，你们看画！”只见壁画的颜色和线条开始流动，画面中本来面目狰狞，被称为为邪神的阴之神面目渐渐变得慈祥，相反的，明之神由温柔的微笑变成伪善的狞笑；明之神创造与呵护神之子民的花园、池塘、祥云变成了浸满失败实验体残肢的生化池，一座座泡着躯体的巨型试管，还有打开活着的实验体大脑做手术的画面，而这些实验体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随着画卷的推移，展示出阴之神救走实验体，并为他们进行康复治疗，解除精神控制的情节。然后，明之神和他们的奇形怪状的改装实验体巨龙、巨人、巨鸟向阴之神发动进攻，而阴之神与被其拯救的、形态曼妙、色泽鲜亮的奇珍异兽们进行反击——海底有漆黑多刺、臃肿多泡的黑龙与晶亮顺滑、修长敏捷的蓝龙相互撕咬；地上有满身粘液、嘴眼歪斜的巨人与身材健壮、容貌俊美的战士兵戎相见；空中有羽毛漆黑、眼睛亮黄的双爪双头鸟与洁白飘逸、目如翡翠的四爪单头鸟互相啄食……
最后，明之神的领袖放出了一种气体，阴之神与之子民大量倒下，首领度王母带着少数幸存者进入海底生活，渐渐的，他们进化出可在海里生活的生理结构，并建立了海底世界。
“和众所周知的版本完全相反啊！”三人不禁感到诧异。同时，凌越仍然在深入追寻控制画面的源头，渐渐地，他感到意识脱离身体，有无数电缆般的线联通了自己的意识幻化的身体，把他拉向了某个地方……
身边的风景快速的切换着，他感觉在几分钟之内经历了沧海桑田，随后定格在一片海洋的深处，面前一开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鱼影，随着距离渐渐拉近后他看清了这是一条人鱼，第一感觉是——她很美，腰部以下是鱼尾，其上的相貌与人类相似，但经过深海的进化又有些许不同——她的耳朵长得像鱼翅一样，伸向两侧，不时地摆动；在划水的时候，手指之间有时会出现蹼；她的眼睛比人类的普遍偏大，瞳孔拥有多种绚丽的色彩，并且会在暗处发光；她的衣服是蓝绿色的，半露酥胸，袖口、腰、腿部紧裹身体，有金色勾勒出的鳞片状纹路，袖子与胸部有绫罗质感的料子制成的抹胸、宽袖和披肩；红色的长发在水中舞动，与她裸麦色光滑的肌肤，线条如海豚般流畅的脸颊和身段形成绝妙的搭配。
凌越顺着她的头发看，发现头发在她与他之间的水域绕了一个弯，在这个弯上发生了从头发到电缆的渐变，于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鱼不过是幻象。
接着，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吧，想让我们看到你们那个光明圣战的版本，所以，你是阴之神的一员咯？”
“你说得对，不过阴之神是传说中的名字而已，我们真正的名字叫‘悯生派’。顾名思义，我们对天下苍生充满了尊重与怜悯，无论他们是不是我们创造的，即使我们比他们强大很多，他们都应该有独立的意识、尊严，与我们共同构建彼此都喜爱的世界。而那些自称‘明之神’的家伙们，真正的名字是‘神驭派’，他们认为自己是神就应该让不如自己强大的一切只为自己服务，就像被豢养的家畜，可以住在舒适的猪笼，也可以随时被虐待宰杀。華的政衙就是‘神驭派’在掌权了，而你们，華的子民们，就是被他们豢养的家畜。”
凌越对她的说法并不感到意外，从他看到那幅壁画的变化时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遂问出了早就想好的问题：“那么，你又如何证明你的版本是真的呢？”
“聪明如你，一定知道如何去验证这些的真实性。我今天要做的，只是告诉你我们是谁，你现在的处境，以及，我们要做什么。”说着，她转了个身与凌越站在了同一侧，随即挥了挥手。
周围的水飞速流动了一分钟，他们面前先是出现了模糊的色彩斑块，待渐渐清晰后，凌越看到了一座海底城市——这简直就是东華市的海底版本！建筑风格、交通工具、城市布局，都是那么相似，只是这里的科技设施明显更加先进——城市内部的“天空中”挂着五个类似太阳似的发光球体，让城市的每一个方位都被均匀的照亮了；整个城市好像被一个透明的罩子与海水隔离开，流过的海水泛出一片片涟漪，与“阳光”发生微妙的光学反应，将一丝丝淡雅的色彩折射出来，给城市披上一层琉璃色的华美；城市周围有一圈类似炮塔的建筑，上面有既像枪又像炮的银色装置，应该是武器。
“这是我们的基地和家园之一‘海之东華1号’，你们官方所谓的2000多年前，我们被神驭派用阴毒的方法打败后，幸存的极少数人躲到了这附近。为了躲避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们创造了在海底生活的方法，并在这里继续创造和繁衍子民。”凌越一边听，一边仔细看城市里生活的物种，大部分都是与自己相似的人类长相，有些人则兼具了海底生物的特征，如鳞片、鱼鳍、腮。
“现在，我大概知道你们是谁了。刚才你说要告诉我我的处境？”
“是的，既然神驭派采取的是愚民政策，恐怕连你也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讲到这里，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露出了哀伤怜悯的眼神，“你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吗？”
“当然能。”
“说来听听。”
“我来自華中南部‘祺法大陆’‘睿洲’的‘端慧’市，父母皆为祺法大陆陆级最高科学研究院”的首席科学家，我在10岁以前便学会了应用物理、理论物理、微观化学、数学博士级别的课程……”
“你爱你的父母吗？”
凌越被她这个问题打断，愣住了，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努力的像要找到“爱”这个词的定义和感觉。
“你在来到百華深处之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有没有让你感到很快乐，或者悲伤的事情？发自内心哭过吗？笑过吗？愤怒过吗？焦虑过吗？……”
随着她一连串涉及情感体验的逼问，凌越只觉得心如刀割，冷汗直冒，一股恶心的感觉喷涌而出，他抓住自己的胸口咳嗽、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是你一直忠诚以待的政衙对你做了什么。”她冷冷的说，“你们，是工具，工具不能被过去的情感所牵绊，所以，你来百華深处之前所有的与记忆相关的情感全被抹除、篡改或解离了！”
凌越听到这话更难受了，一股夹杂着愤怒、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在从小就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利益最大化的行事原则指导下，他并没让情绪占据很多时间，更何况，他深知这个道理——人们只会给你看他想让你看的东西。
几分钟后，情绪平复了一些，他问道：“好了，接着说吧。你们想做什么？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推翻神驭派的统治，建立一个真正万物平等，互相尊重的和谐世界。同时，我们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们，更不会轻易倒戈，你回去后可以用你的方式调查，我们也会持续和你接触。”
凌越想了一下，说：“的确，你成功的引起了我对政衙的不信任，但是别忘了，你们也是神驭派的手下败将，应该知道他们有多强大，如果我回去后没有如实汇报这次的行动结果，他们很有可能发现我的异常，那么我岂不是死路一条？若我回去之后如实禀告，政衙随时会来剿灭你们。所以，你要如何处理这种矛盾？”
她自信的浅浅一笑：“你回去当然要报告我们的存在，我们也不怕他们来进攻。注意，如果他们是神，我们也是神，而且，在他们所谓的2000多年间，他们在我们的监视下进化，却不知道我们进化到什么程度。”
说着，她轻轻的托起连接自己和凌越的头发渐变成的电缆：“这是‘边界系统’，专门为我们招募和考核新成员，链接我们的是‘光纤’，这套系统连接你的身体后会进行全面分析，经过复杂的计算验证候选人对我们立场的认同感，以及实力、可靠性、威胁性，继而决定抹除记忆、立刻收编、放回做卧底、立即抹杀、待多次接触等后续行动。对你，系统做出的判断是——待多次接触。根据系统推算，你有99%以上的概率不会把我们现在的谈话供出来。哦！对了！你不用担心这次谈话被发现，我们已经把你们体内的那个东西关掉了。”
“什么？你说我们体内有什么东西？”
“呵呵，傻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身体中已经被植入了‘元神处子’，一种应对精神攻击的系统，在你们体内的部分是纳米机器人。不过，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实在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们很容易就让它们休眠了，所以我才能这样和你说话。如果你回去以后把我们现在所谈的内容供出来，而元神处子并没有相关异常记录，你反而是让他们更不信任你呢。其实，我们甚至可以消除你的这段记忆，但是我们需要你自己调查并说服自己投靠我们，所以不能这么做，毕竟你的才能实在是太珍贵了。”
凌越陷入了思考，回应道：“如果我不报告这次的谈话，我该报告些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好了，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此结束，后面还有一场战斗等着你们呢，保重哦。”
“等等！他们两个也被这个边境系统考核了吗？”
她微微一笑：“当然，不过结果和你不一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的。哦对了，我叫‘飒奇’，下次见咯。”
周围的海水背景再次湍急的流动起来，凌越感到自己被卷入了旋涡，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官方所谓的2000多年前’？什么意思？”
***
一阵眩晕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度降庙的地上，契欢和弘熵也刚从地上坐起来，三人刚才似乎都昏睡了过去。
“你们刚才经历了什么？”凌越问道，弘熵回答：“我不知道，突然我就晕倒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直到刚才醒来。”
然后，凌越看向契欢，四目相对，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都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同时，凌越意识到现在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开始思考该如何回去复命，还有：“一场战斗？”
吁————
刚想到飒奇说的这句话，伴随着类似马的叫声，他看到神庙的入口的石柱之间的光线被从天而降的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是一匹既像马又像海马的生物，它的个头与上等的赛马相当，头部与海马相似，浑身布满鳞片状的毛发，小腿、马蹄、嘴部是真正的鳞片，闪着海绿色金属光泽，还有一对翅膀，像鱼鳍和蝙蝠翅膀的混合体。
“你们终于醒了，在下恭候多时了。”马背上的女人说道。此人手执三叉戟，身着海藻绿塑身盔甲，除了上臂和大腿有一截是银色金属网状面料外，肩、胸、腹、胯、小腿和小臂都有质地坚硬的金属护甲，盔甲的肩部、腰腹部、四肢是鳞片花纹，胸部、胯部有层次分明的片甲，光洁如海豚的皮肤，上面刻着波浪纹样。她身材高大挺拔，脸型清秀中带着分明的棱角，瞳孔和长发呈墨绿色，眼神坚毅凌厉，显然一副战士模样。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在此等候我们？”
“作为百華深处的特工，你们应该学到过，有一种不老不死的生物，叫做‘长生种’，我就是其中之一。”她接着回答凌越，“我叫‘溱桑’，是被你们称作阴之神的成员之一，我们一族真正的名字是悯生派，刚才你们通过壁画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了。我们被自诩明之神的无耻之徒神驭派，也就是你们现在的政衙迫害污蔑了2000多年，现在我们要推翻他们的统治。希望你们在了解真想以后归顺我们，一起推翻他们把众生随意宰割的统治，建立众生互相尊重的世界！”
“哼！说的冠冕堂皇，你们难道不是在歪曲事实？现在整个星球的人民安居乐业，你们挑起战争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契欢犀利的回击溱桑，她愤怒的瞪着他：“愚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她举起三叉戟向他们冲过去，弘熵立刻挡在前面，用火雷棒卡住三叉戟的锋刃，用力一推将溱桑连人带马甩到半空中，她一时失去了平衡，还没等稳定下来，弘熵已跃到半空中挥舞着火雷棒向她砸下来，她摇晃着用三叉戟吃力的挡了一下，结果被砸的更远，几乎要撞到地面。
弘熵从天而降准备给她致命一击，却见她隐隐露出一丝狞笑，瞬间消失了。在他诧异之时，周围空气中出现一片水雾，越来越浓，不到3秒，能见度便不足1米了。他先翻了个跟斗稳稳的落在石阶上，调动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感受攻击到来的方向。
“腰部后方、左胸右上方、右肩后方、左脚踝、头部上方……”弘熵感受着即将从各个方位袭来的攻击，迅速的像一只疯狂旋转的陀螺般做出防护。攻击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有的是金属、有的是激光，很明显不是来自一个人，渐渐地，他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时，周围10米之内的雾被吹散了——是契欢用秘术刮起了一阵风。弘熵见到有三个人在攻击他，一个是溱桑，还有两名是男性战士，他们穿着与溱桑款式相似的男版盔甲——一名看似较年轻，身材高挑，比较纤瘦灵活，面部光洁无须，下面部较窄，下巴修长，短发与眼睛都是海蓝色，高高的眉骨和鼻梁显得眼睛很深邃；他身着海蓝色盔甲，右手小臂套着一把银色的带有刺刀的激光武器，用勾在手指上的按钮控制激光的发射。另外一位外表年龄较长，身材粗壮、肌肉极其发达，乍一看比另一位战士宽一倍，他宽大敦实的下面部布满络腮胡，金棕色的发须掺杂着丝丝白色；他身着砖红色盔甲，两手各执一柄战斧。
在水雾被吹散的瞬间，三人因为愣住暂停了攻击，契欢立刻甩出天蚕丝想锁住他们，他们用各自的武器抵挡。此时，凌越开着弹涂飞鱼战船出现在上空，他打开舱门，弘熵和契欢立刻跳了进去，准备逃离东華市。
弘熵坐上了主驾驶位，启动隐形装置开着战船冲向天空，契欢再次准备好了突破天蚕丝的球，然而，还没等他们接近天蚕丝，空中出现了十几条攻击他们的光束，由飘浮着的十几条长条形炮管中发射出来的，弘熵立刻打开了‘镜面粒子防护罩’。
“熔岩粒子光束！是‘浮游炮’！快躲开！赶紧潜到海里面去！”凌越焦急的喊道，此时有一束光扫到了战船左侧的“灼电子炮”，这枚炮瞬间消失，只留下了齐齐的切口，好像被一把利刃削去了一样，导致船体略微不平衡。
“熔岩粒子光束可以让物体的分子间作用力瞬间失效，分解成松散的分子，镜面离子防护罩阻隔不了它。”潜到海里离开浮游炮射程之后，凌越说，“东華市附近的海域也有天蚕丝防护，它们遇水会形成胶质物体，用进来时的方法是造不出空洞的。所以我们还得从空中突围。”说罢，他观察着浮游炮的攻击模式。
在隐形装置的帮助下，浮游炮的操纵者看不到战船在哪里，只能安排它们排成球状‘天罗地网阵’这种无差别无死角的攻击阵法，一部分炮像球内射击，一部分炮像球外扫射。凌越识破了这种阵法，在全息显示器上模拟出阵法三维立体图，用手指将阵法的死角点出，并绘制出飞行路线和射击点立刻传给弘熵看。
弘熵趁着一个攻击死角的出现冲出水面，按照凌越的指示，在5秒内消灭了全部的浮游炮。接着，契欢用进入东華市的方法打开空中的天蚕丝屏障，他们成功的离开。
“你是神之子民中的A级种族——长生种。”
“长生种？”
“也就是永生不死的意思。”
“我绝对死不了吗？”
“不，你可以被杀死，或者，你放弃永生的权利。”
不远处传来有节奏的轰鸣声，大地随之微微震动。
“什么声音？”
“巨人的脚步声。”
“他们能活多久？”
“很久，但不会比你久。”
“他们能杀死我吗？”
“可以，但他们不会杀你。”
“为什么？”
“因为巨人是长生种的忠仆。”
***元后2118年7月，东華市***
凌越、弘熵、契欢三人正准备登上度降庙，突然，弘熵一把抱起凌越跳到半空中，凌越下方的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紧接着契欢也躲开了砸向他的攻击，他们抬头一看，是神庙阶梯旁的石像所为——有四座，分别占据着金字塔基座的四个方向；它们大约三米高，身型都似五大三粗的壮男，面部都凶神恶煞，长着章鱼触手般的胡须，瞪着的眼睛就像没有眼睑，头发像燃烧着的海草飘在空中；它们在不动的时候，长长的胡须整齐的垂在地上，末端勾着石球，眼睛闭着，而现在，胡须都被举了起来，向三人投掷石球。
弘熵一手揽着凌越的腰，另一只手高速旋转着“火雷棒”，形成一面盾牌将飞来的石球挡了回去，四座石像见此状况，有两座停止了投掷石球转而向他们的后面包抄，另外两座继续投掷石球牵制他们。当两座石像就位后，刚要同时伸出利爪向他们砸过来，爪子便被齐刷刷的切了下来——只见契欢像一名奏者，操控天蚕丝切断了他们的爪子，接下来是触须，当其中一个的头被切下后，它便倒地不动了。趁此机会，弘熵转守为攻，一跃而起奋力将火雷棒横扫出去，面前的两座石像被打的粉碎，然后他猛地转身，把身后唯一活着的石像也打碎了。
“凌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弘熵握着凌越的肩膀，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我没事，放心好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咳咳！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就知道亲亲我我，都没人关心我的死活。”还没等弘熵回应凌越，契欢就打了个岔。
“不好意思，忘了谢谢你。不过你这么快就能顺手牵羊搞到天蚕丝，还用的如此得心应手，区区石像而已，想必也伤不了你。”凌越娴熟的回应了契欢的打趣，一旁的弘熵又是从脸红到脖子，说不出话来。
他们沿楼梯走上去进入神庙，一副波澜壮阔的壁画浮现在眼前，绕着环形的墙壁，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这不是众人皆知的光明圣战吗。”“没错。”凌越简短回应契欢后接着分析，手中的无机读郎变成了一个发光的机械球，向周围整齐的伸出一圈密布回路的金属片，它们围城两个环绕着中央的金属球，就像一个有两条卫星轨道的微缩行星，它们发出精巧的光丝与壁画相连，“根据无机读郎的指示，这幅画就是攻击信息防御系统的源头，它不是死的，是会动的，有其他的力量在背后操纵着，这个力量来自……
“啊！！”伴随着凌越的一声大叫，他双目圆睁，裸露的皮肤闪现出金色的回路，头发也闪着金光飘了起来。
“凌越！凌越！”弘熵焦急的大喊。“我没事！是操纵这幅画的人想告诉我什么事情，你们看画！”只见壁画的颜色和线条开始流动，画面中本来面目狰狞，被称为为邪神的阴之神面目渐渐变得慈祥，相反的，明之神由温柔的微笑变成伪善的狞笑；明之神创造与呵护神之子民的花园、池塘、祥云变成了浸满失败实验体残肢的生化池，一座座泡着躯体的巨型试管，还有打开活着的实验体大脑做手术的画面，而这些实验体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随着画卷的推移，展示出阴之神救走实验体，并为他们进行康复治疗，解除精神控制的情节。然后，明之神和他们的奇形怪状的改装实验体巨龙、巨人、巨鸟向阴之神发动进攻，而阴之神与被其拯救的、形态曼妙、色泽鲜亮的奇珍异兽们进行反击——海底有漆黑多刺、臃肿多泡的黑龙与晶亮顺滑、修长敏捷的蓝龙相互撕咬；地上有满身粘液、嘴眼歪斜的巨人与身材健壮、容貌俊美的战士兵戎相见；空中有羽毛漆黑、眼睛亮黄的双爪双头鸟与洁白飘逸、目如翡翠的四爪单头鸟互相啄食……
最后，明之神的领袖放出了一种气体，阴之神与之子民大量倒下，首领度王母带着少数幸存者进入海底生活，渐渐的，他们进化出可在海里生活的生理结构，并建立了海底世界。
“和众所周知的版本完全相反啊！”三人不禁感到诧异。同时，凌越仍然在深入追寻控制画面的源头，渐渐地，他感到意识脱离身体，有无数电缆般的线联通了自己的意识幻化的身体，把他拉向了某个地方……
身边的风景快速的切换着，他感觉在几分钟之内经历了沧海桑田，随后定格在一片海洋的深处，面前一开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鱼影，随着距离渐渐拉近后他看清了这是一条人鱼，第一感觉是——她很美，腰部以下是鱼尾，其上的相貌与人类相似，但经过深海的进化又有些许不同——她的耳朵长得像鱼翅一样，伸向两侧，不时地摆动；在划水的时候，手指之间有时会出现蹼；她的眼睛比人类的普遍偏大，瞳孔拥有多种绚丽的色彩，并且会在暗处发光；她的衣服是蓝绿色的，半露酥胸，袖口、腰、腿部紧裹身体，有金色勾勒出的鳞片状纹路，袖子与胸部有绫罗质感的料子制成的抹胸、宽袖和披肩；红色的长发在水中舞动，与她裸麦色光滑的肌肤，线条如海豚般流畅的脸颊和身段形成绝妙的搭配。
凌越顺着她的头发看，发现头发在她与他之间的水域绕了一个弯，在这个弯上发生了从头发到电缆的渐变，于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鱼不过是幻象。
接着，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吧，想让我们看到你们那个光明圣战的版本，所以，你是阴之神的一员咯？”
“你说得对，不过阴之神是传说中的名字而已，我们真正的名字叫‘悯生派’。顾名思义，我们对天下苍生充满了尊重与怜悯，无论他们是不是我们创造的，即使我们比他们强大很多，他们都应该有独立的意识、尊严，与我们共同构建彼此都喜爱的世界。而那些自称‘明之神’的家伙们，真正的名字是‘神驭派’，他们认为自己是神就应该让不如自己强大的一切只为自己服务，就像被豢养的家畜，可以住在舒适的猪笼，也可以随时被虐待宰杀。華的政衙就是‘神驭派’在掌权了，而你们，華的子民们，就是被他们豢养的家畜。”
凌越对她的说法并不感到意外，从他看到那幅壁画的变化时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遂问出了早就想好的问题：“那么，你又如何证明你的版本是真的呢？”
“聪明如你，一定知道如何去验证这些的真实性。我今天要做的，只是告诉你我们是谁，你现在的处境，以及，我们要做什么。”说着，她转了个身与凌越站在了同一侧，随即挥了挥手。
周围的水飞速流动了一分钟，他们面前先是出现了模糊的色彩斑块，待渐渐清晰后，凌越看到了一座海底城市——这简直就是东華市的海底版本！建筑风格、交通工具、城市布局，都是那么相似，只是这里的科技设施明显更加先进——城市内部的“天空中”挂着五个类似太阳似的发光球体，让城市的每一个方位都被均匀的照亮了；整个城市好像被一个透明的罩子与海水隔离开，流过的海水泛出一片片涟漪，与“阳光”发生微妙的光学反应，将一丝丝淡雅的色彩折射出来，给城市披上一层琉璃色的华美；城市周围有一圈类似炮塔的建筑，上面有既像枪又像炮的银色装置，应该是武器。
“这是我们的基地和家园之一‘海之东華1号’，你们官方所谓的2000多年前，我们被神驭派用阴毒的方法打败后，幸存的极少数人躲到了这附近。为了躲避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们创造了在海底生活的方法，并在这里继续创造和繁衍子民。”凌越一边听，一边仔细看城市里生活的物种，大部分都是与自己相似的人类长相，有些人则兼具了海底生物的特征，如鳞片、鱼鳍、腮。
“现在，我大概知道你们是谁了。刚才你说要告诉我我的处境？”
“是的，既然神驭派采取的是愚民政策，恐怕连你也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讲到这里，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露出了哀伤怜悯的眼神，“你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吗？”
“当然能。”
“说来听听。”
“我来自華中南部‘祺法大陆’‘睿洲’的‘端慧’市，父母皆为祺法大陆陆级最高科学研究院”的首席科学家，我在10岁以前便学会了应用物理、理论物理、微观化学、数学博士级别的课程……”
“你爱你的父母吗？”
凌越被她这个问题打断，愣住了，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努力的像要找到“爱”这个词的定义和感觉。
“你在来到百華深处之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有没有让你感到很快乐，或者悲伤的事情？发自内心哭过吗？笑过吗？愤怒过吗？焦虑过吗？……”
随着她一连串涉及情感体验的逼问，凌越只觉得心如刀割，冷汗直冒，一股恶心的感觉喷涌而出，他抓住自己的胸口咳嗽、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是你一直忠诚以待的政衙对你做了什么。”她冷冷的说，“你们，是工具，工具不能被过去的情感所牵绊，所以，你来百華深处之前所有的与记忆相关的情感全被抹除、篡改或解离了！”
凌越听到这话更难受了，一股夹杂着愤怒、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在从小就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利益最大化的行事原则指导下，他并没让情绪占据很多时间，更何况，他深知这个道理——人们只会给你看他想让你看的东西。
几分钟后，情绪平复了一些，他问道：“好了，接着说吧。你们想做什么？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推翻神驭派的统治，建立一个真正万物平等，互相尊重的和谐世界。同时，我们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们，更不会轻易倒戈，你回去后可以用你的方式调查，我们也会持续和你接触。”
凌越想了一下，说：“的确，你成功的引起了我对政衙的不信任，但是别忘了，你们也是神驭派的手下败将，应该知道他们有多强大，如果我回去后没有如实汇报这次的行动结果，他们很有可能发现我的异常，那么我岂不是死路一条？若我回去之后如实禀告，政衙随时会来剿灭你们。所以，你要如何处理这种矛盾？”
她自信的浅浅一笑：“你回去当然要报告我们的存在，我们也不怕他们来进攻。注意，如果他们是神，我们也是神，而且，在他们所谓的2000多年间，他们在我们的监视下进化，却不知道我们进化到什么程度。”
说着，她轻轻的托起连接自己和凌越的头发渐变成的电缆：“这是‘边界系统’，专门为我们招募和考核新成员，链接我们的是‘光纤’，这套系统连接你的身体后会进行全面分析，经过复杂的计算验证候选人对我们立场的认同感，以及实力、可靠性、威胁性，继而决定抹除记忆、立刻收编、放回做卧底、立即抹杀、待多次接触等后续行动。对你，系统做出的判断是——待多次接触。根据系统推算，你有99%以上的概率不会把我们现在的谈话供出来。哦！对了！你不用担心这次谈话被发现，我们已经把你们体内的那个东西关掉了。”
“什么？你说我们体内有什么东西？”
“呵呵，傻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身体中已经被植入了‘元神处子’，一种应对精神攻击的系统，在你们体内的部分是纳米机器人。不过，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实在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们很容易就让它们休眠了，所以我才能这样和你说话。如果你回去以后把我们现在所谈的内容供出来，而元神处子并没有相关异常记录，你反而是让他们更不信任你呢。其实，我们甚至可以消除你的这段记忆，但是我们需要你自己调查并说服自己投靠我们，所以不能这么做，毕竟你的才能实在是太珍贵了。”
凌越陷入了思考，回应道：“如果我不报告这次的谈话，我该报告些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好了，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此结束，后面还有一场战斗等着你们呢，保重哦。”
“等等！他们两个也被这个边境系统考核了吗？”
她微微一笑：“当然，不过结果和你不一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的。哦对了，我叫‘飒奇’，下次见咯。”
周围的海水背景再次湍急的流动起来，凌越感到自己被卷入了旋涡，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官方所谓的2000多年前’？什么意思？”
***
一阵眩晕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度降庙的地上，契欢和弘熵也刚从地上坐起来，三人刚才似乎都昏睡了过去。
“你们刚才经历了什么？”凌越问道，弘熵回答：“我不知道，突然我就晕倒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直到刚才醒来。”
然后，凌越看向契欢，四目相对，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都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同时，凌越意识到现在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开始思考该如何回去复命，还有：“一场战斗？”
吁————
刚想到飒奇说的这句话，伴随着类似马的叫声，他看到神庙的入口的石柱之间的光线被从天而降的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是一匹既像马又像海马的生物，它的个头与上等的赛马相当，头部与海马相似，浑身布满鳞片状的毛发，小腿、马蹄、嘴部是真正的鳞片，闪着海绿色金属光泽，还有一对翅膀，像鱼鳍和蝙蝠翅膀的混合体。
“你们终于醒了，在下恭候多时了。”马背上的女人说道。此人手执三叉戟，身着海藻绿塑身盔甲，除了上臂和大腿有一截是银色金属网状面料外，肩、胸、腹、胯、小腿和小臂都有质地坚硬的金属护甲，盔甲的肩部、腰腹部、四肢是鳞片花纹，胸部、胯部有层次分明的片甲，光洁如海豚的皮肤，上面刻着波浪纹样。她身材高大挺拔，脸型清秀中带着分明的棱角，瞳孔和长发呈墨绿色，眼神坚毅凌厉，显然一副战士模样。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在此等候我们？”
“作为百華深处的特工，你们应该学到过，有一种不老不死的生物，叫做‘长生种’，我就是其中之一。”她接着回答凌越，“我叫‘溱桑’，是被你们称作阴之神的成员之一，我们一族真正的名字是悯生派，刚才你们通过壁画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了。我们被自诩明之神的无耻之徒神驭派，也就是你们现在的政衙迫害污蔑了2000多年，现在我们要推翻他们的统治。希望你们在了解真想以后归顺我们，一起推翻他们把众生随意宰割的统治，建立众生互相尊重的世界！”
“哼！说的冠冕堂皇，你们难道不是在歪曲事实？现在整个星球的人民安居乐业，你们挑起战争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契欢犀利的回击溱桑，她愤怒的瞪着他：“愚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她举起三叉戟向他们冲过去，弘熵立刻挡在前面，用火雷棒卡住三叉戟的锋刃，用力一推将溱桑连人带马甩到半空中，她一时失去了平衡，还没等稳定下来，弘熵已跃到半空中挥舞着火雷棒向她砸下来，她摇晃着用三叉戟吃力的挡了一下，结果被砸的更远，几乎要撞到地面。
弘熵从天而降准备给她致命一击，却见她隐隐露出一丝狞笑，瞬间消失了。在他诧异之时，周围空气中出现一片水雾，越来越浓，不到3秒，能见度便不足1米了。他先翻了个跟斗稳稳的落在石阶上，调动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感受攻击到来的方向。
“腰部后方、左胸右上方、右肩后方、左脚踝、头部上方……”弘熵感受着即将从各个方位袭来的攻击，迅速的像一只疯狂旋转的陀螺般做出防护。攻击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有的是金属、有的是激光，很明显不是来自一个人，渐渐地，他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时，周围10米之内的雾被吹散了——是契欢用秘术刮起了一阵风。弘熵见到有三个人在攻击他，一个是溱桑，还有两名是男性战士，他们穿着与溱桑款式相似的男版盔甲——一名看似较年轻，身材高挑，比较纤瘦灵活，面部光洁无须，下面部较窄，下巴修长，短发与眼睛都是海蓝色，高高的眉骨和鼻梁显得眼睛很深邃；他身着海蓝色盔甲，右手小臂套着一把银色的带有刺刀的激光武器，用勾在手指上的按钮控制激光的发射。另外一位外表年龄较长，身材粗壮、肌肉极其发达，乍一看比另一位战士宽一倍，他宽大敦实的下面部布满络腮胡，金棕色的发须掺杂着丝丝白色；他身着砖红色盔甲，两手各执一柄战斧。
在水雾被吹散的瞬间，三人因为愣住暂停了攻击，契欢立刻甩出天蚕丝想锁住他们，他们用各自的武器抵挡。此时，凌越开着弹涂飞鱼战船出现在上空，他打开舱门，弘熵和契欢立刻跳了进去，准备逃离东華市。
弘熵坐上了主驾驶位，启动隐形装置开着战船冲向天空，契欢再次准备好了突破天蚕丝的球，然而，还没等他们接近天蚕丝，空中出现了十几条攻击他们的光束，由飘浮着的十几条长条形炮管中发射出来的，弘熵立刻打开了‘镜面粒子防护罩’。
“熔岩粒子光束！是‘浮游炮’！快躲开！赶紧潜到海里面去！”凌越焦急的喊道，此时有一束光扫到了战船左侧的“灼电子炮”，这枚炮瞬间消失，只留下了齐齐的切口，好像被一把利刃削去了一样，导致船体略微不平衡。
“熔岩粒子光束可以让物体的分子间作用力瞬间失效，分解成松散的分子，镜面离子防护罩阻隔不了它。”潜到海里离开浮游炮射程之后，凌越说，“东華市附近的海域也有天蚕丝防护，它们遇水会形成胶质物体，用进来时的方法是造不出空洞的。所以我们还得从空中突围。”说罢，他观察着浮游炮的攻击模式。
在隐形装置的帮助下，浮游炮的操纵者看不到战船在哪里，只能安排它们排成球状‘天罗地网阵’这种无差别无死角的攻击阵法，一部分炮像球内射击，一部分炮像球外扫射。凌越识破了这种阵法，在全息显示器上模拟出阵法三维立体图，用手指将阵法的死角点出，并绘制出飞行路线和射击点立刻传给弘熵看。
弘熵趁着一个攻击死角的出现冲出水面，按照凌越的指示，在5秒内消灭了全部的浮游炮。接着，契欢用进入东華市的方法打开空中的天蚕丝屏障，他们成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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